第29章(1 / 1)

你是夏夜晚风 小布爱吃蛋挞 2559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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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男人被打得嗷嗷叫, 不知是不是酒喝太多,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原本要去喊保安的鹿悦看见斗殴者成了认识的人,没什么原则地停下脚步, 怯怯地望向厉海。

厉海打了那人两拳就起身了, 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右手,脚步略有些虚浮地走向鹿悦。

鹿悦忙迎上去, 先看了看他的手,有些红肿:“厉老师,你手疼么?”

地上的惨叫男捂着头相当悲伤,疼的是他好不好?

厉海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便要回去。

谁知鹿悦热心地跑到温轻旁边,展露出一个无比友好的微笑:“你在哪个包厢?有朋友一起么?我们送你过去吧,万一这个人还有同伙, 会找你麻烦的。”

厉海看见温轻蹙着眉打量鹿悦,轻轻道了声谢,却也没跟她一起走。

“她功夫厉害着呢,不用你替她操心了,走吧。”厉海说完不再停留, 扭头回包厢,刚才忽然动用武力, 他现在觉得有点头晕。

鹿悦不明所以地跟了过去, 还回头看了好几眼温轻,跟厉海小声嘀咕:“你认识那个姐姐啊?她看起来好酷啊, 遇见这种事都不害怕。”

厉海拍拍鹿悦的肩:“那个姐姐不是打不过那男的,是懒得惹麻烦。”

“你听起来好像跟她有仇似的。”鹿悦八卦地瞪着圆圆的小鹿眼,笑着问,“要么就是有情,不然你怎么会把手都打肿了。”

厉海觉得这同事挺有意思的,歪着嘴笑了下:“你别说出去啊,我刚才挥了三拳,两拳落他身上了,还有一拳……捶地上了。”

鹿悦想笑还要憋着,觉得他们这位逞英雄的园长挺逗,又有些担忧他手上的伤:“你用不用找个药房让人家给包扎一下啊?”

厉海左手被石膏夹着的印象还很清晰,并不想让右手也闷一闷,摆摆手说“不用”,跟鹿悦说自己打算早点儿回家了。

鹿悦也不挽留他:“我同学他们打算刷夜,不过我晚上要回家的,一会儿打声招呼我跟你一块儿走吧。”

“我开车来的,一会儿叫代驾,先送你回家。”厉海说着掏出手机来叫车,右手活动起来才觉得疼。

他面上不显,鹿悦也看不出来,以为他真的不疼,还有心情跟他继续八卦:“那个姐姐是你前女友?决绝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但是看她被欺负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哇,你们感情是不是很深?干嘛要分手啊?”

厉海输地址的手一顿。

感情很深么?

也不见得吧。

真要说有感情,也无非是他单恋他想象中的温轻,想象中的人总是越想越好,越得不到越忘不掉的。但真要说爱的死去活来,那也不至于,两人恋爱都没谈过,似乎谈不上是爱。

可隐隐的就是有些不甘,第一眼就喜欢的人谁甘心只做个普通朋友呢?

不过不甘也没用,他不是没努力过,但温轻就是不喜欢他,他也没办法。这段日子自己忙着照顾妹妹,对温轻那份不甘也淡了,毕竟这世上谁离了谁都能继续活。

鹿悦大概是言情小说看了不少,叽叽喳喳地脑补着两人的恩怨情仇,三角恋、婆媳恩怨什么的都扯出来了,厉海听她漫无边际的想象,忽然觉得她有些熟悉。

哦,挺像奥黛丽那个二货的。

厉海叫完车,跟鹿悦一起回包厢和她朋友告别,然后在她朋友们善意的哄笑中带鹿悦下楼。

才走到大厅,就看见漆黑的夜里落着绵绵细丝般的雨,昏黄的路边灯光被雨割的没了形状。

“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天气预报也没提醒我带伞啊。”鹿悦问厉海,“你带伞了么?”

“没,门口那不是有卖伞的么?”厉海指着大厅门口的中年妇人,“去买两把呗。”

中年妇人面前有两个红色的水桶,一个桶里还有大半玫瑰花,一个桶里只剩了两把雨伞。

厉海拿起两把伞,正要付钱,眼角余光瞥见了独自一人的温轻。

应该是也没带伞。

厉海把手里的一把伞放回桶里,只买了一把。他把鹿悦揪到自己身边并肩站着,撑开伞往她那边倾斜:“没几步路,打一把行了。”

鹿悦听话地跟着他往外走,小脸一红:“厉老师,你不是要泡我吧?”

“要泡你的话干嘛给你打伞,直接淋淋雨不是泡得更透?”

鹿悦侧过脸仰着头看厉海,嘿嘿笑:“厉老师你长得这么帅,想追我的话可以商量的。”

“商量?”厉海觉得姑娘挺逗,摇摇头,“不了吧,咱们幼儿园禁止园内谈恋爱,大人孩子都禁止。”

“啊?我怎么没记得有这条规定?”

“我是园长。”厉海强调了下自己的特权身份,“我刚为你专门规定的。”

“……”鹿悦撇嘴,“难怪那个姐姐要跟你分手呢,你真是太没情趣了!”

代驾司机到了,连声道歉说自己迟到了,拿过厉海的车钥匙倒车。

厉海拉了鹿悦胳膊一下让她躲开溅水,看小孩似的看她:“你没男朋友么?”

“没啊。”鹿悦忽然挺直了腰板,“刚才要跟你商量的时候你那么拽,现在就算后悔了我也没那么容易答应了!”

厉海嗤笑一声:“你自我感觉真良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刚才他们每次起哄让我替你喝酒,那个黄头发的小伙子脸色都很难看。”

“黄头发?”鹿悦判断了一下她两个发色相近的朋友,“小钊啊,他常年胃疼,脸色是会难看点儿。”

“呵,反正我提醒过了。”厉海给鹿悦拉开后车门,让她上车,然后关门,收伞,坐到了副驾上。

怕自己喝醉了东倒西歪,发生出什么不得体的误会。

厉海的手是第二天才肿得厉害,淤血泛青,看着挺吓人。

厉妈妈给他涂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膏,一边揉一边叹气:“你对这两只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干嘛想着法地折磨它们呢?”

厉海惭愧,抽回自己的手:“我去哄妹妹玩。”

“你这一手辣眼睛的油味,要熏哭你妹妹啊?”厉妈妈拧好药膏的瓶盖,“自己玩去吧。”

“妈,我觉得您现在中气特别足,肺活量也挺好。”厉海由衷地夸了句。

厉妈妈作势要打他,收回手又挺认真地跟他说:“我再过两个月就要回幼儿园了,反正在哪儿看孩子都一样,你怎么打算的?如果真想在幼儿园工作,年后我就给你办正式的手续,如果你……”

“妈,我再想想吧,倒是有公司给我发信息让我面试,你儿子太抢手了,都抢着要呢。”

厉妈妈没被他这话哄住,犹豫着问:“我知道之前公司倒闭了你挺不甘心的,我这里还有些钱,你如果不想给人打工,还想自己干的话我可以给你启动资金。”

“妈,你藏私房钱的事我爸知道么?”厉海嬉皮笑脸地躲开厉妈妈的打,回自己屋里去拼机器人了。

在幼儿园很开心,可厉妈妈懂他,这样简单快乐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然他怎么会时不时感到空虚。

玩了一会儿机器人,想睡一觉的时候忽然接到个外地座机号码,厉海看了看来电省份,睡意全无。

接起电话,果然是小魏的母亲,那个有些怯弱的农村妇女抹着泪问他:“厉海啊,老三的饥荒不是都还上了么,怎么,怎么还有人上门来要钱啊?”

魏向三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还有两个姐姐,可那边村里的风俗是女儿嫁了人就不算自己家的了。厉海替魏向三把欠债还清以后,还给了他父母一笔钱,逢年过节也会打点钱给他们,算是替小魏尽孝。听说有人上门闹事,厉海心提了起来,问清没人受伤,只是家里的家具和粮仓被人拿铁棒子给一通乱砸,村里的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厉海叹了口气,安抚老人家别害怕,又问对方说了些什么,提了什么要求。

“留了个电话号码,说一个月内凑够三百万给他们打电话,不然下个月他们还来。”小魏的母亲仿佛面临末日般哭了起来,“哪有三百万啊,老三在外面到底是干什么了啊。”

“老三干的是正经买卖,只是我们当年的项目确实挺费钱,阿姨你别哭,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来解决。”厉海拿纸笔记下号码,又安慰了几句,这才一脸凝重地挂了电话。

他从抽屉里摸出盒贴边藏着的烟,揣在兜里,拿着手机下了楼。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着烟,一根又一根地抽,一盒都抽完了才蹲坐在台阶上给那个要债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被个男人接起来,厉海说明身份后,那边让他等一会儿。

然后换了个女人来接。

女人一开口,厉海的眉头就锁紧了,却又不得不客客气气地喊了声:“您好,白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