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左转右折,使人眼花缭乱,兼避陈府中人手追踪。
李少卿冷冷说道:“夫人,你既决定冒险舍身挽救陈家的骨血,那就不要为自身的安危担忧。”
突然抡动手中虎撑,击在马头之上。
健马长嘶一声,倒地死去。
李少卿动作极快,陈夫人还未来得及问明内情,李少卿手中的虎撑,已然击在陈夫人生马的头上。
陈夫人闪开两步,按捺下心中疑问,冷眼旁观。
只见事少卿把两匹健马上的坐鞍解下,投入深草丛中,又把两匹健马的尸体,拖入乱坟之中,拍拍双手,提起虎撑、药箱,道:“咱们走吧!”
陈夫人道:“既然还要赶路,为什么要击毙两匹坐骑?”
李少卿道:“这叫作釜底抽薪,在下相信贵府中纵有追踪之人,也不致找到在下行走的这条路线,那两匹马的尸体,经过今夜一宵,尸体就被野狼食去。那面荒草之中,是一片泥沼,两具马鞍在半个时辰之内,都要陷入泥沼之中,踪影不见。”
陈夫人冷冷说道:“你这是什么用心了?”
李少卿道:“我不要留下一点痕迹,为人追索。”
陈夫人道:“这些年来,你变得越发的阴险了。”
李少卿道:“江湖险诈,人心难测,在下不得不防范得周密一些。”
陈夫人道:“犬子毒发,命在旦夕,我跟你来的用心,就是要为犬子取得解药,如是你存心变卦,咱们只有一途解决了。”
李少卿道:“夫人准备如何?”
陈夫人道:“就在这荒野之中,一决生死。”
李少卿道:“你可是觉着一定能够胜我么?”
陈夫人道:“瞧你为人的险恶,阴森,尤过昔年,想来武功亦有很大的进境了。”
李少卿双目盯注在陈夫人脸上瞧了一阵,笑道:“看你英华内蕴,虽是作了养尊处优的夫人,大约也未把武功搁下,不过,在下可以坦然奉告一句,你未必能是我的敌手。”
陈夫人道:“如是你不肯交出解药的话,我已别无选择。”
李少卿道:“有,那只看你自己是否愿意走这条路了。”
陈夫人道:“好!请你坦白点说说看,究竟准备如何?”
李少卿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先要请教夫人一句,你准备如何解救令郎?”
陈夫人道:“拿回解药,救回犬子,是我唯一的心愿,你要什么,尽管开出条件,只要是我能够办到,无不答允!”
李少卿缓缓取下人皮面具,淡淡一笑,道:“陈夫人,别把话说的太满了……”
陈夫人接道:“咱们昔年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日子,我虽是女流之辈,但一向言而有信,这一点你心中早已明白了。”
李少卿点点头,道:“你能作到,只看你答不答允了。”
陈夫人道:“你说吧!”
李少卿仰面望天,口气冷漠地说道:“陈道隆夺去了我幼年爱侣,我要替他戴上一顶绿帽子……”
陈夫人听得脸色大变,全身微微颤抖,道:“你说什么?”
李少卿道:“我要你答允和我作一夜夫妻,我就奉上解药,以救令郎之命。”
陈夫人道:“李少卿,你好恶毒啊!”
李少卿道:“无毒不丈夫,陈夫人,你最好仔细地想一想了。”
陈夫人似乎是受到了巨大的震动,脸色一片灰白,双目中是忿怒和哀伤的混合神光,她虽极力在忍耐,但两行清泪,仍然是盈盈而下,黯然说道:“少卿,你真的狠心到非要毁了我不可么?”
李少卿轻轻咳了一声,道:“陈夫人言重了,陈道隆霸占了你八九年,难道还不够么?”
陈夫人道:“我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如何能说是霸占,你不能含血喷人。”
李少卿冷笑一声道:“你们夫妻倒是一条心啊!”
陈夫人强忍凄楚,不理会李少卿的讥讽,柔声说道:“少卿,天下美女何止千万,何苦一定要找上我,再说,我已经是生育过儿女的人,残花败柳,也不配和你比翼双飞了。”
李少卿冷笑一声,道:“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仔细地想一想,你如是不愿救陈道隆的孩子,尽可以转回忠义侠府。
你一身武功,自然不会把这百里的行程,放在眼中了。”
陈夫人似是已完全被李少卿所控制,慈母天性,爱子情深,使得陈夫人屈服在李少卿的威迫之下了。她举手拂拭一下夺眶而出的泪水,柔声说道:“少卿,你可是当真的还很怀念我么?”
李少卿道:“我千方百计地把你诱迫到此,自然是难忘旧情。”
陈夫人咬咬牙,道:“好吧!你跟我回到忠义侠府中去,我要瞧到你医好孩子身中之毒,然后,我们远走天涯,随你怎么安排就是。”
李少卿淡漠地笑一笑,道:“夫人,我李少卿在江湖上走了很多年,江湖险诈,人心难测,除非夫人先付代价,舍身救子,咱们是很难谈成这笔交易。”
陈夫人愕然说道:“少卿,你把这件事看成是一笔交易?”
李少卿笑一笑,道:“如不是在下毒伤令郎,别说你养尊处优的陈夫人,不会和我李某人并百里,到这等荒凉所在,就是我李少卿想见你一面,只怕困难得很。”
陈夫人无可奈何,道:“你错了,我不是那等不念旧情的人。”
李少卿道:“夫人既然有顾念旧情之心,咱们暂时抛去令郎之事不谈……”
陈夫人接道:“他毒伤沉重,命在旦夕,如何能够不谈。”
李少卿道:“今天不算,还有两天令郎才会毒发身死,夫人不用焦急,你的时间,充裕得很。”
陈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少卿,你要折磨我和陈道隆,那就罢了,但孩子无辜,为什么不放他一条生路?”
李少卿道:“那要看你这作母亲的了,目下能够救令郎之命的,只有你了。”
陈夫人黯然垂下头去,默不作声,但脸上却忽红忽白,显然她内心之中,正有着剧烈的激动。
李少卿笑一笑,道:“夫人,咱们该上路了。”举步向前行去。
陈夫人默然的追在李少卿的身后。
西挂斜阳,照射出两条长长的人影,一前一后,行在荒凉的墓地上。
穿越过一片垒起青冢,到了一片竹林前面。
李少卿停下脚步,回顾了陈夫人一眼,道:“如是你后悔了,现在还可以退回去。”
陈夫人抬起泪光闪闪的双目,望望李少卿,道:“我要取到解药。”
李少卿道:“你还有改变心意的机会。”侧身入林。
陈夫人默然地入林中,神情木然,紧追在李少卿的身后。
这是一片广大的竹林,枝叶交错,十分绵密,行来极是不便。
李少卿双手动着连绵的翠竹,行逾百丈,到了一座青砖砌成的小屋前面。
那是人工辟出来的一片空地,砖色犹新,显然这座砖舍也是筑成不久。
李少卿举手在门上叩动几下门环,紧闭的木门,呀然而开。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打量了陈夫人一眼,才缓缓退开。
李少卿一面举步入屋,一面说道:“就算陈道隆亲自率人追来,这地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