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没有出手救援么?”
王伯芳道:“来不及,一则是令师出刀太快,二则是事情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在下不但未能及时救助,而且也同样的受了令师的暗算!”
陈挽澜道:“老前辈请说下去!”
王伯芳续道:“令尊在拔刀杀死二堡主后,左手同时拍出,击中在下背心一掌……”
葛元宏接道:“老前辈也受了伤?”
王伯芳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手法,在下至今想不明白,一掌击中之后,在下的神志,立时混乱,混乱到无法分清是非,认明敌友,这时,正好有几个铁旗门中弟子攻了上来,在下就糊糊涂涂的举起手中玉箫和他们打了起来,令师刀法似甚毒辣,铁旗门中弟子,很多人都伤在令师的刀下,铁旗钟声传警,吊桥也同时拥进来无数的人影!”
刘文升道:“都是些什么人?”
王伯芳道:“来人都用黑巾蒙面,但用的兵刃,却很博杂,决非源出于同一门派,但武功却是个个高强,铁旗门就在源源拥入的高手攻杀之下,整个门派就此覆亡。”
陈挽澜道:“老前辈只回忆这些么?”
王伯芳道:“当时,我神志已经不甚清楚,事后苦苦思索,也只记忆这些。”
语声一顿,接道:“那些蒙面人中,有一个施用宝刀的人,不但刀法凌厉,而且宝刀削铁如泥,铁旗门的掌门人,似是就死在他的刀下。”
葛元宏脸色微微一变,道:“前辈可看清,那宝刀的形式如何?”
王伯芳道:“形式古朴,颇似传言中的六合宝刀模样。”
陈挽澜道:“老前辈请再仔细想想,还有些什么记忆?”
王伯芳沉思了一阵,道:“只有这些了,但在下有一点不太明白。”
陈挽澜道:“哪一点?”
王伯芳道:“铁旗门全门死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眼看此事,只有我王某一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留下我的性命,难道,他们有意让我说出这个隐秘么?”
刘文升道:“这确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王伯芳道:“就当时的情形而言,他们如是想取我之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他们却没有杀我。”
葛元宏道:“老前辈说出来这许多内情,使我等获益匪浅,但不知老前辈是否愿为铁旗门洗雪冤仇呢?”
王伯芳道:“我虽无杀害铁旗门的用心,但事实上,我却是主要的凶手之一,我如不叫他们放下吊桥,武功再强之人,也无法杀害攻入铁旗堡中,至少,他们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和较长的时间,这件事对我王某而言,实如背上芒刺,无日能安,为铁旗门复仇一事,也是我活在世上的唯一心愿。”
葛元宏道:“老前辈,愿否随我等再到铁旗堡中瞧瞧,也许重游旧地,可以启发起老前辈一些回忆。”
王伯芳沉吟了一阵,道:“不用去铁旗堡了,那地方的形势,我熟悉得很,而且事过两年,纵然有一些痕迹,也早都消失不见了,重往铁旗堡,也难有收获。”
葛元宏道:“老前辈适才所言,我等是深信不疑,不过,老前辈适时身受暗算,神志不清,这些往事,很难完全可靠了。”
王伯芳道:“当时,我确有些神智不明,不过,那只是在动手时一阵工夫,两年来,我一直苦苦推算,事前事后的记忆所及,大约是不会再有什么错误了。”
葛元宏道:“晚辈等追随家师甚久,敢保证他老人家平日为人的严正,不论受到什么样的压力,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
王伯芳接道:“诸位可是不相信我王某人的话?”
葛元宏道:“那倒不是,只是,晚辈们觉着,其中定然有着别的内情,事情已经牵扯到家师的身上,晚辈等要全力追查了。”
谭家麒道:“家师的武功,都是堂堂正正的招数,决不会使邪门外道的功夫,在人背后拍了一掌,就使人神智迷乱。”
刘文升突然一掌拍在大腿上,道:“喏!这就是线索,只要我们查出,这怪异武功的来路,就能查出内情了。”
葛元宏微微一笑道:“老前辈说的是,这才是真正的线索。”
目光转到王伯芳的脸上,接道:“我们相信者前辈的话,句句真实,老前辈既无意重回铁旗堡中一行,我们这就告辞了。”
王伯芳道:“诸位到哪里去?”
葛元宏道:“太阳堡。”
王伯芳接道:“去找太阳叟?”
葛元宏道:“是的,太阳叟也许和阁下一样,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们去太阳堡求证一下。”
王伯芳道:“可否让在下同行?”
葛元宏道:“老前辈如肯出山,追查此事,我等欢迎的很。”
王伯芳道:“这两年来,我苟延残喘地活下来,就是要等今日,我相信武林中,必会有正义之人,挺身而出追查此事。”
葛元宏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王伯芳道:“如是诸位不嫌我王某人老迈,王某愿追随诸位身后,略效微劳。”
葛元宏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但不知老前辈几时可以动身?”
王伯芳道:“立刻可以动身。”
刘文升道:“王兄不要安置一下家人么?”
王伯芳道:“贱内和犬子,在下早有安排,此刻恐已在十里之外,为铁旗门惨遭屠戮一事,我一直念念难忘,如是诸位不来,我也无法再在这密室中住下去了,再住下去,势必被活活的闷死不可的。”
葛元宏道:“好!咱们立刻动身。”
几人离开密室,出了“箫园”。
行出箫园大院,忽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当门而立,拦住了去路。
这时,天色正值深更半夜,月黯星稀,视线不太清楚。
王伯芳骤不及防,不自主向后退了两步,道:“什么人?”
话出口,手中玉箫,已点了出去。
几乎在他玉箫出手的同一时刻,郭文章、陆小珞同时由两侧抢出。
双龙出水二般,跃在那黑衣人的身后,拦住那黑衣人的去路。
王伯芳玉箫如电,点中黑衣人的前胸。
黑衣人应声倒了下去。
这情景大不寻常,刘文升当先出手,一伏身,抓起那黑衣人。
不错,那是一个人,只是已气绝而逝。
但他胸前还存微热,显是死去不久。
王伯芳玉箫一探,挑下了他蒙面黑纱。
天色虽黑,但王伯芳已瞧出那人的身份,顿感一阵天旋地转,人也几乎晕倒地上。
这时,葛元宏等也瞧出那人是王夫人。
他被人穿上了一件又肥又大的黑色长袍,头上还加了一顶高大的帽子,再戴上蒙面黑纱。
这就叫人看上去是很魁梧的一个黑衣大汉,任何人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是王夫人。
葛元宏冷哼一声,道:“好恶毒的手段。”
王伯芳吐了一口血,道:“不要紧,我杀了自己的夫人,总比我叫放下吊桥,让他们尽屠铁旗门的罪恶轻一些。”
葛元宏道:“心胸磊落,不拘小节。”蹲下身子,右手一探那王夫人的前胸,接道:“你不是凶手,尊夫人至少已死了半个时辰,他们把她的尸体,运回此地,摆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