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夫已经说得太多了,恕难再多奉告。”
葛元宏道:“在下再问一事,你朋友如肯回答,那是最好不过,如是不回答,在下亦不勉强。”
那阴冷的声音道:“好!阁下请问。”
葛元宏一面说话,一面凝神倾听那声音特征,默记于心。
这几日来,也日夜长思,煎熬之中,使他的智慧增长了不少,其稳健、成熟,大大的超越了他的年龄。
葛元宏还未来及说话,谭家麒已抢先说道:“大师兄,咱们和他们拚了。”
纵身而起,直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同时钢刀出鞘,夜色中闪起了一片寒芒。
葛元宏一皱眉头,厉声道:“退回来,那一个未得我之命擅自出手,小兄就要代师行法,按门规施罚。”
谭家麒人已跃出两丈多远,闻言一个倒翻,重又回到原位。
葛元宏道:“忠义侠府,一向尊重江湖规戒,未得我之命,他们决不能擅自出手……”
那冷冷声音,接道:“但老夫奉命行事,今宵我们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么阁下也不用恪守江湖规戒了。”
葛元宏道:“听阁下的口气,分明是一位十分光明正大的君子,此番前来,定然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他被称铁口书生,一向是词锋犀利,此刻却尽给别人说好话,听得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等一个个气愤填胸,恨不得立时出手,和来人拚个死活,但因十余年来,几人对葛元宏十分崇敬,积威之下,都不敢出言反抗。
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了过来,道:“阁下夸奖了,老夫惭愧得很。”
声音突然一变,接道:“老夫觉得咱们要谈的话,已经谈完了!阁下可以出手了。”
葛元宏正待答话,只听西北方位,传过来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尔等已被团团围困,放下兵刃,束手就缚,至少可以落得一个全尸。”
周福悄然欺进葛元宏的身侧,低声道:“大相公,又有一拨趟入了府中,应该如何?也该拿个主意了。”
葛元宏点点头,略一沉思,低声对谭家麒等说道:“三位师弟,敌人布置周密,一旦动手,咱们就很难再破围而出了。”
陆小珞道:“师兄之意呢?”
葛元宏道:“走为上策……”
郭文章接道:“和强敌未照一面,怎可以就这样离开?”
葛元宏道:“四师弟,师兄并非是贪生怕死的人,但咱们不能让小师弟受到伤害。”
几人交谈的声音虽然十分低微,但夜阑人静,来人又都是江湖上的一流人物,仍然被人断断续续听去了许多的。
但闻那破锣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道:“几位可是想走么?”
葛元宏低声道:“向花园中退,出手时,尽管狠辣,但却不可恋战。”
口中说话,人已悄然移动身形,悄悄行去。
周福低声道:“属下留此挡他们一阵。”
葛元宏一把牵住了周福的左腕,道:“一齐走!此刻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谭家麒、陆小珞、郭文章等鱼贯相随身后,沿着墙壁,向前行去。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道:“并肩子上,伙计小心了,点子要扯活。”
口中说话,人却扬手晃燃了一枚火折子。
葛元宏右手一扬,两枚金钱镖脱手飞出,挟着破空金风,电射而去。
口中喝道:“朋友们,留心暗青子。”
紧接着一提真气,跃出庭外。
来人确非庸手,右手一挥,闪起了一片寒芒,挡开了两枚金镖,左手的火折子,却当作暗器一般投了过来。
郭文章一刀拍出,击落了近身而来的火折子,火折子被打出一片火星,落地熄过。
就在对方一亮火折子,葛元宏已瞧出东面屋面,一排并列五个人,全部身着黑色劲装黑巾蒙面。
但郭文章虽然一刀拍熄火折子,来人却借那飞起的满天火星,瞧出了几人停身之位。
当下一个黑衣人,突然飞跃而下,手中单刀护胸,人如巨鸟一般,直冲下来。
五、巧脱重围
谭家麒道:“大师兄快走,由我接他一招。”腾身而起,一招“横江截斗”,劈出一刀。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两把百练精钢的兵刃硬碰一起,夜暗中闪起了一溜溜火光。
两人悬空接了一招,各自倒退数尺,落着实地。
谭家麒只觉对方刀上劲力甚猛,震的右手一麻,单刀几乎脱手。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果然是一位劲敌。
那黑衣蒙面大汉,也被谭家麒一刀挡住了冲奔之势,心中亦自震骇不已,忖道:陈道隆几个弟子,竟有此等功力,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了。
陆小珞、郭文章却借师兄阻敌之势,同时飞跃而起,跃出一道墙壁。
葛元宏高声说道:“师弟不可恋战。”
谭家麒暗里一咬牙,挥刀又攻出一招“铁树开花”,攻向拦在身前的黑衣人。
原来,那当先大汉,一人向屋下飞跃奔冲,身旁四个黑衣人,也同时跃下屋面。
几个人的动作,无不快如流星,方位拿捏得十分准确,脚落实地,已布成合围之势。
但谭家麒发动极快,那拦路人脚步还未站稳,谭家麒刀风已至。
黑衣人手中握着一对判官笔,却来不及举起封挡,被迫的向旁侧一闪。
谭家麒就在那一闪的空隙之间,飞身而起,跃落墙外。
那手执判官笔的大汉,觉着颜面有损,怒喝一声,不及转身回头,一个仰面倒飞,双笔疾点过去。
两人相距,也就不过是尺许左右,但谭家麒却未料到,对方竟然不及转身,就攻出双笔,几乎被对方笔尖刺中。
幸好那一堵围墙,阻住了那执笔人的去路、攻势。
就在那执笔大汉,一击未中,将要撞上墙壁的当儿,突见他右手一沉,一笔刺入了砖墙之中,借势一个大车轮般的反身,人也向墙外落去。
就这一眨眼间,已然不见葛元宏等几人。
需知葛元宏地形熟悉,借夜色掩护,沿着墙壁,向后面花园中行去。
那用刀的黑衣大汉,急急叫道:“老二,是怎么样了?”
那手执判官笔的大汉叫道:“大哥,今晚天色黑的邪气,五六尺外就瞧不见什么东西。”
执刀大汉道:“怎么?走失了!”
随着那问话之声,跃过了围墙。
紧接着三条人影,也越墙而至。
手执判官笔的大汉,一欠身道:“老大,今晚云气特别重,咱们脸上又带着这劳什子的蒙脸黑布,看得更是模糊。”
一个手执厚背鬼头刀的黑衣大汉,接道:“大哥,二哥说的也是,小弟的记忆之中,从未遇见过这样黑的天气,隔着脸上这一层黑布,影响了不少视力,我瞧取下脸上蒙的这一块黑纱算了。”
那被称老大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行,咱们不能取下面纱,老四、老五,亮起孔明灯。”
另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应了一声,随手晃燃了火折子,一面从怀中摸出一团折叠之物,随手一抖,顿成一个半尺宽,一尺长的灯笼。
那矮子火折子向内一伸,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