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之命,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兄有什么吩咐?兄弟无不从命就是。”
黑袍人笑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石兄果然是一位俊杰人物。”一出手,抓住了石光敬的右腕,大步向前行去。
这时,石光敬已完全为黑袍人所征服,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了。
黑袍人牵着石光敬,不走大道,穿过一片麦田,到了一座古柏耸立的大坟园中。放开左手道:“这地方很僻静,只是荒凉一些。”
石光敬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只见古柏蔽日,青冢叠起,好一片阴森所在。点头应道:“不错,这地方够荒凉。”
黑袍人仰天打个哈哈,道:“石兄,据区区所知,你们地鼠门,集千古偷窃技能之大成,不但偷活人,而且连死人也偷,居然在江湖上偷出一派门户。石兄又高居地鼠门中第二号人物,想来定然不怕鬼了。”
石光敬轻轻咳了一声,道:“鬼么?兄弟确然不怕,不过,兄弟怕人。”
黑袍人干笑两声,道:“石兄说的是,人比鬼可怕,至少人可以让另一个人变成鬼。”
石光敬虽然见多识广,但也无法揣摸出这黑袍人的用心何在,但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武功和人家相差太远,对方一出手,就可以制自己于死地,在不了解对方的心意之前,只好尽量的避免说话。
黑袍人伸出手去,拍拍那石光敬的肩头,接道:“石兄,贵门中这一次,准备偷窃忠义侠府,劳驾你亲自出马,想来,偷窃之物,定然十分珍贵了。”
石光敬被那黑袍人在肩头拍了两下,只拍得心头发毛,全身生寒,只好据实应道:“是的,兄弟准备窃取御赐忠义侠的铁券、宝刀。”
黑袍人啊了一声,道:“那把御赐宝刀,乃武林中有名宝刀,号称六合,传说是六种金属合冶而成。遇警出鞘,蓬光幻影,有削铁如泥之利,切金断玉之锋,曾在江湖中造出了甚多杀孽,后为大内高手收回,藏之禁宫。此刀已数十年未在武林中出现,想不到陈道隆救了圣驾,皇上竟把六合刀赐赠于他,使这把被武林视作灾祸之刀,又重现于江湖……”
他似是自觉说得太多,陡然住口,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投注在石光敬的脸上。
那利刃一般眼神,闪烁着诡异莫测的杀机,只瞧石光敬背脊上泛起来一股凉意,打个干咳,定定神,道:“阁下果然是不凡高人,对那六合宝刀知晓甚深,兄弟佩服得很。”
黑袍人笑一笑道:“算不得什么?但你们地鼠门中人物,只怕无人配用那把宝刀,不知偷它作甚?”
他眼中杀机消退,石光敬心神稍定,壮着胆子,道:“本门受人之托,窃取宝刀,和御赐陈道隆的那张免罪铁券。”
黑袍人冷冷一笑,道:“不是吧!地鼠门中人物,只怕是不会讲什么情理道义,受人之托这句话,不觉着用的太高尚么?”
石光敬尴尬一笑,道:“阁下明察秋毫,兄弟是用词不当,是有人出了大把银子,要本门代为窃取宝刀、铁券。”
黑袍人道:“什么人?”
石光敬怔了一怔,道:“什么来路,他们不肯说明,不过……”
黑袍人冷哼一声,接道:“石兄,这地方很僻静,杀上十个八个人,也不会被人发觉,你最好说老实话,不过什么?”
石光敬道:“不过,他们住在对面樊城一家客栈之中,等候本门消息。”
黑袍人道:“啊!他们有几个人?”
石光敬道:“两个,都是四十多岁年纪。”
黑袍人道:“石兄很合作……”笑一笑,接道:“他们出的什么价钱。”
石光敬道:“价钱不太低……”
黑袍人冷然接道:“说实话,石兄,我听一句谎言,咱们就无法谈生意了。”
石光敬道:“宝刀三万两银子,铁券两万两。”
黑袍人道:“这价钱可也不算太高。”
突然探手入怀,摸出一个白布袋子,递了过去,道:“石兄,打开瞧瞧。”
这黑袍人忽冷忽热的态度,奇怪的举动,使得夜偷百户,阅历老练的石光敬,越来越捉摸不定。只觉那黑袍人随时可能出手杀人,但偏又是一口一个石兄,叫得又似是十分亲热。
颤抖着手,接过了白布袋,却又不敢打开。
黑袍人道:“石兄,打开倒出来,瞧瞧看。”
石光敬依言打开布袋,倒在地上,顿觉眼前一亮。
只见四颗猫眼大小的明珠,和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黑袍人笑道:“石兄是大行家,估估那四颗珠子,能值多少银子。”
石光敬捡起明珠,托在掌心上,仔细瞧了一阵,道:“四颗明珠,都是上佳货品,每一颗都值万两以上银子。”
黑袍人道:“好眼力,四颗明珠,再加上五万两的银票,比他的价钱高了一倍,不知石兄愿不愿意接区区这票生意。”
石光敬道:“阁下也要忠义侠那宝刀、铁券么?”
黑袍人道:“光棍不挡财路,那宝刀,铁券,既已被别人定下了,区区不愿使石兄为难。”
石光敬呆了一呆,道:“忠义侠府第之中,除了宝刀、铁券之外,兄弟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值这样高的价钱。”
黑袍人道:“六合宝刀虽然名贵,但那是死的,区区花去十万银子,要买一件活宝。”
石光敬道:“什么样子的活宝?”
黑袍人道:“陈公子。”
石光敬又是一呆,道:“你是说忠义侠陈道隆的儿子。”
黑袍人道:“不错啊!陈道隆只有一个儿子,今年还不足十岁,纵然学了武功,还未成就,你们地鼠门偷窃之能,天下无双,只怕还没有偷过人吧?”
石光敬道:“没有,兄弟偷过黄金,白银,珠宝,红货,确没有偷过人家的孩子。”
黑袍人道:“区区付了十万两银子,石兄也该破例一次了。”
石光敬道:“价码确然够大,不过本门中,也有规戒,偷物则可,但不能伤人和触犯淫戒。”
黑袍人笑一笑,道:“我不会伤害陈公子,只要石兄把他带出夹,给区区瞧瞧,再把他送回陈府里去。”
石光敬听得瞪大着眼睛,道:“只为了见那孩子一面,阁下就出十万银子。”
黑袍人淡然一笑,道:“十万银子不过万两黄金,值不得大惊小怪。”
石光敬道:“阁下出手如此大方,想来定然是一派的掌门,或是一帮之主。”
黑袍人答非所问地,道:“石兄,还未答允兄弟,是否接下了我的生意。”
石光敬苦笑一下,道:“在下如不答允,这片青冢之间,又将添座新坟。”
黑袍人诡秘一笑道:“石兄,果然是聪明人……”语声一顿,接道:“石兄,准备几时下手?”
石光敬道:“最快要得明天晚上。”
黑袍人道:“好!明夜四更,兄弟在这里候驾,四颗明珠,我先带走,五万银票请石兄先到银号中兑现。”
石光敬道:“阁下很大方,不怕我拿了银子一走了之么?”
黑袍人道:“区区相信石兄,不会逃走。”
石光敬道:“为什么?”
黑袍人突然伸出右手,快速绝伦地捏住了石光敬的牙关,石光敬不自主地大张双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