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两个月前,当这场雪灾毫无预警而来,连续一个月左右的白雪翻飞,让魏芮觉得自己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希望,觉得呆在北襄,会跟随着北襄一起埋葬。
本有了动摇之心,再加上独孤氏从旁挑唆,他那颗对北襄国坚定不移的心渐渐开始变质。
“不瞒魏大人,等这场雪灾过去,我夫君就会再上宣仪殿,如果将来北襄国强大了,他将封你为国之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与一生最挚友共同谋算天下大事,是何等的幸福,不是吗”
这一番言语的确有些动心,窦氏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阴谋家,当年以退为进,带着人马来这苦寒北襄守,创建北襄国,这北襄虽然地处高原地带,气候严寒,与先皇盛业帝身边的其他妃嫔相比,终究是保了她母子俩两条命。
就算盛业帝驾崩,新皇登基,苏后独揽朝中大权,除了封厥的南燕王母子,以及西边封地的庄王母子外,其他当年被新皇宠幸过,或者临幸过的女子,在盛业帝驾崩出殡那日,统统被苏后一声令下,年轻的送去寺庙当了姑子,年老的被赐毒一杯,全给盛业帝陪了葬。
苏后在世人的眼中是一个极其疯狂的女人。
她是盛业帝发妻,曾两次作为敌手人质,为先帝生育过一双儿女,夫君死后,她利用娘家权势将皇宫围成了铁桶,迅速掌控大局,副迫东陵凤玉母子离开卞梁。
能够在苏后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中逃掉,东陵凤玉母子自不是一般的人物。
而这几年,迅速强大的还有西边的庄王。
就目前而言,北襄是最不具实力的一个,可是,北襄王这些年刻意退出朝堂,不再过问北襄国事,是不是麻痹苏后的计谋,这个他也不得而知。
无论是窦氏,还是北襄王,他们的水都深着呢。
见他三年未做出任何事,他对北襄王终究是不再期待。
只是,今日这哑子王妃许多话说得了他心坎里。
魏芮瞟了一眼外面的北雪飘飘的画面,不由自禁地吐出,“这样的北襄,你说还有什么望头这雪一下就是两个多月,如今,村民都在蠢蠢欲动,你说,如果连肚子都填不饱,这人活着岂不是举步维艰,不废一兵一卒,再过三个月,北襄将会成为永远的历史。”
这样的北襄还有什么望头
这地理环境便就决定了一切,这样一个弱小的地方,如何敢与卞梁都城皇宫里的威武百万之师相斗。
败局早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魏大人,北襄有望,请你别对咱北襄国灰心,只要能过眼下这一关,只要有能让北襄老百姓度过这个冬天的粮食,妾身保证,明年,即便仍然是这样白雪飘飞的冰寒气候,咱们再不用依靠他国而生存,襄王已经想到一个储备粮娘绝妙的主意。”
听着清莲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再看了看云王妃一脸坚定的表情,魏芮的心又开始动摇了。
其实,他的心一直就是矛盾的。
毕竟,北襄之于他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可是,眼下这难关该如何度过”
魏芮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她。
云王妃却淡笑着在清莲丫头掌心一划,清莲翻译出来,“王妃娘娘说,北襄老百姓能否度过这场难关,全在魏大人一念之间。”
“如果魏大人能让权贵们舍弃利益,以当初的购价出售手中囤积之粮,那么,蠢蠢欲动的村民叛逆之心也就迎刃而解。”
“这”
魏芮眉宇间的刻痕越拧越深,面容划过一缕诧异。
他看向云定初的眼眸深处闪耀着一抹钦佩之光,这个女子,这个苏太后送过来监视北襄国的奸细,为何会知道他是这场北襄米粮之困的主要指使人
“别惊诧,这件事情,妾身不会相告襄王,只要北襄老百姓能度过这场雪灾,咱们一起共同为北襄的繁荣昌盛而打拼,妾身许诺你,只要你能说服权贵舍弃利益,以当初购价出售米粮,让市面恢复从前的平和与安详,妾身送你黄金万两。”
淡然一笑,魏芮不得不对这位哑子王妃刮目相看。
这不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她那双清澈明亮干净的双眸,似乎能看清人世间一切的胺脏与污秽。
“为北襄效力,本是臣份内之事,只是这些年,臣对北襄王,对北襄国失去了信心,故而才会应了别人,做出糊涂之事,所以,云王妃,臣不可能要
臣不可能要你的黄金万两。”
魏芮知道云王妃在给他闹着玩,目前的北襄国穷得民生问题都无法解决,怎么可能拿得出黄金万两
“也许有一人比黄金万两更宝贵。”
“谁”
“还有比这么多金子更宝贵之人”
魏芮有些惊愕,更是纳闷儿。
何人这么值儿
“令夫人薛氏。”
“怎么说”魏芮即时眼眸内闪耀着激动光彩。
“只要魏大人能将米粮市场恢复,你的夫人便就可以立刻回到你的怀抱。”
“你你绑架了她”
魏芮难以想像,原来他的妻子并未投河自尽,而是这个可恶的王妃绑架了她。
心里虽如开水在沸腾滚动,可是,他脑子仍然是清楚的。
“当然不是。”
“咱王妃娘娘可善良着呢,令夫人应当还在人世,因为没有捞到尸体,你外面为她而设的灵堂是一口空棺。”
“如若莠儿真还活在人世,如若她能再回我怀抱,云王妃,我魏芮自愿为你一生肝脑涂地,死而后遗。”
“不用你对妾身如此忠心,你只需让北襄老百姓度过这场困境便可。”
魏夫人太有魅力了,由于有了这个筹码,魏芮终于答应了云定初,将北襄恢复昔日米粮市场。
“奴婢太高兴了,小姐。”
清莲简直对主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居然能搞定在北襄国有第一谋士之称的魏芮。
云定初到觉得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毕竟,那魏夫人她也不知道被谁掳走,又掳去了哪儿
不过,她打算过了眼下这一关再说。
“终于舍得回来了。”
刚迈进婚房,一记冷咧的声音袭上耳膜,东陵凤真正坐在轮椅上,手里仍然拿着那本破书,面情有些阴黑,只是,这男人不管如何发怒,丝毫都不影响他的美男形象。
“张卫说,你去了魏府”
阴冷的声音如鬼魅不说,还夹还了一丝的怒意,质问之意是如此明显。
麻痹的,他是在派人跟踪她吗
还有,她去哪儿也得向他报备吗
敢情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卞梁派来的奸细啊。
“帮我沐浴。”瘫子将手上书本放在了桌案上,自己滚动着轮椅向着澡堂方向而去。
“找丫头婆子。”
她又不是他下人,凭什么按摩要找她,现在,连给他沐浴也要找她。
男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