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支线-世外桃园家(知)(1 / 1)

仙君他总绑着我![重生] 乘蝉 3676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5章 支线-世外桃园家(知)

  这时, 耳边琴音忽而变得有些轻快,画面一转, 转向了山间的木屋。

  而木屋内,有二人尴尬而对。一人在床上坐直着身子浑身绷紧, 另一人手中握帕,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这般大眼瞪小眼的,正是沚兮与醒来的那受伤之人。

  那受伤之人此时身体已经洗干净了,面容恢复如初,身上赤条条的绑着绷带,缝隙之间依旧能看见不着寸.缕的肌肤。

  沚兮的脸霎时便红了, 支支吾吾的连忙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然后又慌慌张张弯着腰从那人身畔扯过被子要给他盖, 结果一抬头,“砰”的一声撞上那人的下巴。

  一人捂着下巴,一人捂着额头,皆龇牙咧嘴痛得厉害。

  床上那人低叹一声:“你慌张什么, 我既为男子, 又不怕被你看。”

  白沚兮脸颊红了红,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我忘了。”

  摸鼻子是白沚兮紧张时常做的动作,秦意之清楚, 他此时疑问:面对个大男人, 沚兮紧张什么?

  受伤之人名曰风写意, 乃当世逍遥散人,追一妖孽时偶遇它发狂, 被伤至此,对沚兮感谢一番之后,挣扎着做做样子要下床告辞。伤如此重,沚兮心又善,怎会让他走?便将他按在床上不让动。结果那人却是笑的云淡风轻,即使受伤,那笑容都让人心神一凛。从未有人如此温柔对他笑过,沚兮当场成了个大红脸。

  那人见状,低低笑了两声,直言不讳:“公子,你当真要留我在此,实话告诉你,我可好男风啊。”

  “哈?”沚兮手中的茶碗摔的粉碎,他呆滞了般怔在当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大概,真是自己听错了吧……

  秦意之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来:“天啊,沚兮居然,居然捡回来个断袖,他为何从来不曾与我们说过!”而后笑着笑着,他自己发觉有何处好像不对。呃……断袖?他自己不也是个断袖吗……

  秦小公子装模作样的咳了咳,站直了身子,继续看戏去了。

  风写意勾了勾唇,笑容很淡,眼神平和无波,似在说最常见不过的事。

  “公子,我虽身受重伤,但不能欺你。我风写意闯荡江湖数年,向来不给人招惹麻烦,若你不能接受,我定立即离开。”

  说罢,又起身要走。

  刚缓过神来的沚兮一掌拍了下去:“你好好躺着。”结果那一掌拍的有些用力,风写意咳嗽不断,沚兮吓的又去端茶倒水喂给他喝。

  脑中思绪繁复,一时翻江倒海。

  好男风?

  这……虽然知道,但是……从来没遇见过啊。

  怎么办?留还是不留?

  思前想后,心中哀叹一声,人家毕竟是伤员,怎能叫他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一人离开呢?山间野兽众多,就他如今这伤势,怕是还没出山就被豺狼叼去吃了。沚兮坐在他身后,将他揽在胸前喂水喝,嘴里小心道:“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在此休息一段时间好了,这里是我自己的住所,没人会打扰你。就算……就算你好男风,也没关系,我不歧视你……”

  沚兮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能红着耳根将话说完。

  风写意听完,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眼尾略微上挑,淡淡而笑:“如此,多谢公子了。”

  “别叫我公子了,我有名字,我叫沚兮,白沚兮。”

  “恩。”风写意笑道:“沚兮。”

  山中无人,只鸟兽虫鱼作伴,粗茶淡饭果腹,山峦林密间打猎,若能碰着个野鸡野鸭什么的,便能捉回来加个餐。

  无尽梦回得意的门中弟子里,白沚兮这个名字绝然少不得的,然而此时,本清秀孑然的少年,正背着一把粗糙的弓,手握一只用镰刀切割而成的箭,寸步于山间,四下寻找野味。

  风写意身上的伤密布各处,看似有如利爪抓挠下产生,也不知是何妖物,下手如此重。白沚兮偶见草药,拔起一株放在布兜里,嘴里念叨:“他那伤估计没有半个月是下不来床的,我记得山头那边有香甜的果子,要不给他带些尝尝?”

  这几日二人相互了解了些,风写意本是云游世间的散仙,修为尚可,但并非极佳,行走江湖除恶扬善,靠替别家降妖除魔为生,散仙不如仙门正统的修为纯正,但行走江湖还是够用的。这次估计遇上了实力强大的妖,因此落败于它。

  秦意之与叶云尧基本是与沚兮捆绑着的,沚兮出现在哪,他二人就被迫出现在哪。此刻见沚兮爬在树上摘果子,秦意之摇头仰视:“真是跌破我三观,沚兮脑子是怎么了,这些果子踹一脚不就全都掉下来了,何必爬那么高。”

  叶云尧闻言,侧目瞧他,冷冷甩出几个字:“不懂风情。”

  二人随着沚兮在山间一会儿见他打了只野鸡,一会儿见他灌了壶山间清冽泉水,一会儿又瞧他东闻西瞧去寻些野菜,最后临走前甚至采了些野花,回到居所安插在房中各处,风写意不免问他:“你很喜欢花?”

  “嗯,我最爱桃花,只是这山间没有桃林,找不着桃花,只能弄些野花充数了。”沚兮摆弄着花枝,外头阳光照应而入,他专心嗅着花香,满目神情怡然,嘴角弯弯。

  “桃花,呵呵。”风写意笑了笑。

  沚兮去煮汤,在厨房忙活了半天,一回头,见风写意支撑着身体站在后面望着他。

  “你怎么起来了?身上有伤,快去躺着。”

  “躺的够久了,起来活动活动。”风写意摇了摇头,执意要在此。眼神望向锅中之物,他问:“在煮汤?”

  “嗯,给你补补,好的快。”沚兮撒了些盐,思考需不需要再加一点。

  纤瘦身影忙东忙西,在厨房中不亦乐乎。风写意静站于身后,也不出声。

  “见你气质卓然,像是世家公子,竟也会做菜?”风写意咳了两声,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等着。”沚兮对他望了眼,转身便出去了,丢下风写意与锅里的那只鸡。风写意莫名,然而未等多久,沚兮便拿了条毯子出来,搭在他身上:“你身上有伤,注意保暖。”

  风写意讶然看了他一眼,沚兮方巧抬头,二人视线相触,猝不及防。沚兮总归不如老江湖,低下头去尴尬咳了两声,这才回答方才的问题:“我根本不是世家公子,我是在柴房里长大的,做菜不过是必须技能罢了。小时候时常没有东西吃,如果自己都不会烧些菜,会饿死的。”

  “你?”风写意不知他幼时竟是那般,眼前这位少年虽然有些瘦,但气质绝佳,骨节清秀,是位修仙的好苗子。任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哪家公子,竟然……

  “是我冒昧了。”风写意骇首。

  “这有什么。”沚兮又在捣鼓那只鸡,回头朝他弯眉一笑:“虽然清苦,但很快乐,我有阿娘,有哥哥,已经很好了。荣华富贵与家族昌盛对我而言本就是虚无,有或无根本没有区别,在我看来,都不如自在开心来的重要。”

  风写意定定瞧他,见那少年之姿,听那少年之言,心中弦骤然弹响,铮鸣声声,不绝于耳。

  二人在厨房间忙活,风写意打打下手,递些东西给他,虽只片刻,却安然无比。风写意目光总是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见那少年认真做着汤,眉目间专注的神情引人入胜。

  不多会儿,那香喷喷的鸡汤味儿顺着风直直飘进了秦意之的鼻子里。秦意之“啧”了一声,叶云尧问:“怎么了?”

  “我要是说,他在无尽梦回从来不会沾这些事你信吗?让人觉得就是个骄傲的小公子,居然瞒这么好。”摸了摸肚子,瞧了眼黄橙橙的鸡汤,秦意之颇感郁闷:“凭什么我们只能站在这里看他们吃啊。”

  “饿了?”叶云尧问。

  “嗯,早就前胸贴后背了。”秦意之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叫着叫着就黏上叶云尧了,靠在他身上撒着娇。叶云尧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小声道:“回去我做给你吃。”

  “诶?”秦意之眼睛骤然雪亮,“真的?”

  “嗯。”

  晚间,风写意在院中赏月,盖着薄毯,因伤而略微苍白的脸见到抱琴而出的沚兮时,勾起唇角,染上些许风色。这月儿明亮,映上一地霜辉,风写意云淡风轻般的面容浅浅一笑,对他招了招手:“过来些。”

  沚兮应邀而去,坐在他身边:“房中没看见你,就知你又出来了。晚上凉,不怕露水浸凉了身?”

  风写意笑着摇了摇头:“本想对月酌酒,听你抚琴一曲,那才是人间滋味,可惜现在不能喝酒,那便喝汤吧,有汤暖身,不怕夜凉。”

  沚兮这才发现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碗,盛着中午未喝完的汤,喝的坦然自若,嘴间隐藏的笑意透露出他的玩笑,沚兮无奈:“风写意。”

  风写意噙笑抬头,舌尖伸出绕唇一周,将水渍全数卷入。沚兮滞了瞬间呼吸,话语一顿,竟忘了要说什么。

  风写意笑问:“何事?”

  “……没事。”沚兮怔然将琴放好,弹了声,道:“那你便对月啄汤好了。”

  风写意笑:“嗯,还是碗熬了好些个时辰的鸡汤,挺好。”

  无奈,沚兮伸手拨弦,声声琴音弥漫,入耳缠绵。

  秦意之与叶云尧相识一眼,眼中惊愕。果然!这琴音,正是他们来此便时刻听到之曲。只是由白沚兮弹出,更显琴修之妙境。相隔数年,再闻好友之音,秦意之心中说不清的酸楚,神色有片刻哀恸,叶云尧看出,他拍了拍他的肩,只说了三个字:“很好听。”

  此番安慰让人失笑,秦意之笑出:“那你便让他醒了之后弹给你听。”

  叶云尧摇头:“不听。”

  “不知此曲何名,从未听沚兮弹过。”秦意之思索。

  “等他醒了之后,你问。”叶云尧道。

  不知他二人之后如何,眼前景象不断变化,又到一日白天。白沚兮日日与风写意在一处,风写意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嫌自己多日未下水,硬要出去洗澡。

  新肉差不多已经长出,沚兮本拒绝,但风写意平日里就好干净,这些日子只擦拭不能洗真是让他浑身难受,坚持之下,沚兮只能带他去一处温泉那。

  风写意将衣衫褪尽,走入温泉之中,然而新肉娇嫩,温泉水有些刺激,他“嘶”了一声,不知是爽是疼,沚兮上前几步,忙问:“怎么了?”

  “无妨。”风写意示意他无碍。

  身后有伤,背对于他,沚兮脸颊红红,想帮忙又不好意思上前,风写意感觉得出,对他笑笑:“你回去吧,我一人可以的。”温泉之中不单单是纯净水,有些物质对伤口有些刺激,沚兮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蹲在温泉旁,道:“还是我帮你吧。”

  风写意笑着淡看他一眼,也没拒绝:“好。”

  水流流过指尖,顺着风写意精瘦挺直的背而下,道道伤痕参差于上,触目惊心。手指不经意间划过风写意的背,总将他触的一颤,迅速收回手,而后又缓缓重新掬水复上。

  二人始终闭口不言,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又有些微妙,空气被水汽氤氲的迷茫,白沚兮脸颊红晕一片,已然能滴出水来。

  此刻的感觉让他格外不解,明明都是男人,为何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二人日夜相处,本应没什么,但因风写意第一日就告诉他自己好男风,白沚兮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其中。

  他自小被圈养在钟家破烂的柴房中,无人与他交谈,只和阿娘与哥哥相处,后又去无尽梦回,从未接触过风写意这般的人。这些日子他总是好奇那个问题,但又只能自己瞎捉摸,他是不敢问风写意的。

  白沚兮自小就清瘦,肤色莹白,细长的手掬着水一缕一缕的顺他人脊背而下,那人浑身赤裸,伤痕勾勒,乍看有些狰狞,细看却透露着野性的诱惑。不知怎的,看着看着,就看愣了去。

  风写意回头的时候,恰巧看见白沚兮盯着自己的身体发呆,当下眼神便暗了几分。

  白沚兮缓过神来,见风写意盯着自己,那眼神中似山雨欲来之势,竟有了旋涡般要将他拉入其中。

  他吃了一惊,起身就要离开。

  然而他蹲的久了,猛地站起来腿脚一麻,直接摔进了泉水里,风写意扬手一接,稳稳将他抱住。

  身体敏感至极,风写意滚烫的手覆在腰间,白沚兮连忙起身要走。然而水中湿滑,沾了水的身体更是受不住力。风写意牢牢将他圈住,眼睛黑白分明紧紧盯着他。

  “沚兮。”风写意声音微哑,那一声,白沚兮心肝俱颤。

  “早就告诉你,我喜欢男人,你为什么总是不自觉的勾引我呢。”仿若呢喃,风写意凑近他耳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