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挖坑埋自己(1 / 1)

仙君他总绑着我![重生] 乘蝉 1 万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4章 挖坑埋自己

  秦意之凑过去, 一脸正经的道:“我只是问问你的情况,你别激动嘛, 淫蛇的这个毒厉害着呢,你若是不解的干净了, 以后每个月你都会毒发一次, 到时候,你怎么办?若让旁人知道无尽梦回的叶公子这般狼性大发,你说,那些个视你为梦中情人的小妮子们是不是会对你退避三舍,避如蛇蝎?”

  秦意之在给他分析。秋易连突然插了一句嘴,他悻悻然道:“秦公子, 其实吧, 我觉得,如果叶公子真的这样了,那些姑娘们反倒会扑的更厉害了……”

  秋易连觉察到能杀死自己的目光,僵着脖子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毕竟, 叶公子嘛, 多少人想睡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嗖——”的一下, 逍遥扇光芒大盛,秋易连吓得撒蹄子就跑, 躲在秦意之后头。

  “秦小公子, 保护我!”

  秦意之笑的前仰后合, “你躲我后头做什么,他怕是会将咱俩一并砍了!哈哈哈哈!秋易连, 你真不愧是函丹派的独苗儿啊,那些女孩子家家心里想的,你倒是清楚。”

  秋易连承蒙秦意之的夸奖,洋洋得意:“那是,我的师姐们那么多,你是不知道,每次但凡有些个叶公子的风吹草动,我那些师姐师妹们是前仆后继的往前涌,叶公子几岁会走路,几岁不尿床,几岁会说话,几岁去学道,她们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简直比缪文清知道的还清楚!”

  “什么,叶九叶九,你居然还尿床!?”秦意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拍着腿笑的身子都在抖。

  “几岁?快告诉我,他几岁不尿床?”秦意之回头,眼里都笑出了眼泪。

  “秦意之!!!”叶云尧怒火中烧,他羞的满面绯红。怒瞪着秦意之,一掌轰了过来。

  秦意之也不躲不闪,站在那里犹自思考着叶云尧小时候的糗事。

  掌风距离他一寸之遥堪堪收住。蓝怀玉松了一口气,以为叶云尧真要劈了秦意之。

  “你再不知羞耻,我一掌劈了你!”像狂风来临前的那一秒,温度骤降,山间都刮起了阴冷瑟瑟的风。

  秦意之偏偏往前一步,扬着脑袋,挑了挑眉:“怎的?你都与小爷有肌肤之亲了,还真怕你劈了爷?”

  “劈了爷,你去守活寡?”

  叶云尧:“……”

  秋易连在身后眼睛都瞪直了,这是证实了?当事人证实了?叶公子真的和秦公子?!

  哇!!!!

  秋易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居然掌握了世间最具魅力!最让女人流连忘返!最被惦记,最独一无二,无尽梦回叶云尧的第一手八卦!

  他好幸福,他终于可以找师姐倒卖情报了!

  一定会卖个好价钱,秋易连蠢蠢欲动。

  一直看着他们胡闹的明月终于转过身子,无奈的看着秦意之。

  “好了,公子。别闹了。”

  秦意之嘿嘿一笑,跑到明月身边,道:“喂,咱们出去喝酒去?”

  明月瞪了他一眼,“刚醒就找酒喝,身子骨还可以?该叫叶云尧折腾的你更惨些才好!”

  他话中调笑,秦意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豪道:“小爷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你等着看,改明儿是谁折腾谁!”

  叶云尧愠怒的声音传来:“你闭嘴!”

  那可不是,秦意之昨儿个要不是因为跟那些妖魔鬼怪打了好半天,再被叶云尧拖着走了一下午,又加上晚上被他蹂.躏半晌,他这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身子骨,怎么经受的住那么折腾?

  哦,对了,最重要的,是他后来硬生生抱着叶云尧走到明月这儿来。

  这般一闹腾,他怎能不累的睡过去?

  就算如此,一觉睡醒他又活蹦乱跳了起来,真如那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生龙活虎。

  “二位认识?”

  蓝怀玉首先发现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但秦意之还未开口,明月就先解释了起来。

  “早年我出过世,以普通人的身份与秦意之父亲相识,一时相谈甚欢,就来往亲密了些。那时为防止身份暴露,就做了个门客随着大家一同唤他声公子,这些年也习惯了,只是后来不知秦意之家逢变故,竟然去了这些年。”

  “既相知,为何在我们上岛之时如此为难与我们?要知道,那九头雷蛇和那群妖兽,实在麻烦啊。”蓝怀玉问道。

  “那是因为公子身上的气息同以往有些不同,参杂了些旁人的气息,一时拿捏不准,以为有人故意利用他的身份混淆视听,欲闯进无量海度。你也知道这些年,想进无量海度的人有多少,什么样的人都有,不防着些,我独自一人在此,难免会疏忽。公子进了阵法的时候,我才察觉他竟然是已死之人,先前错觉的陌生气息,是他身上的死气。这死气一般人察觉不出来,也亏得曾经识得他,才能感觉的到。后来不也不再为难你们,放你们进来了吗。”

  明月有理有据,一直得体微笑的解释。

  蓝怀玉笑着道:“如此,我们该是少有的可以进无量海度的了,这等殊荣,蓝某着实荣幸啊。”

  明月摇了摇头,浅笑道:“不是少有,是唯一。”

  “哦?”蓝怀玉反倒惊讶了。

  “一般人来此虽美其名曰想见见我,但我心中明白,大都是有求于我。你们几个,不也一样吗。”明月拢了拢腰间的红穗子,流苏细密流顺,在雪白的衣衫上划出一道弧度。

  “确实,有事相求。”

  低哑沉声响起,阮长修说话从不拐弯抹角,他只是承认到此的目的,说话连个弯儿都不转的。主人说了上句,他自然就接了下句。

  “长修。”蓝怀玉喊住他。

  蓝怀玉还没客气够呢,这阮长修直接就点明正题,他不免有些尴尬。

  明月轻轻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无妨。你们来这的原因,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他转头看向柳无眠和张丛行那边,见他们一直怀抱着的白色绒球,伸手一招,那沉睡的小包子就落在了他的怀里。

  小包子一直安安静静的睡着,躲藏在雪白绒毛之下的小胸膛微微起伏。

  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褪去了光彩,色泽有些暗沉,被绒毛包裹着。明月将那铃铛拿了下来,凝神思考了一番。

  修长的指尖在铃铛上跳跃,仿若点出斑驳光影,无铛的铃铛微微颤抖,小包子缩了缩脑袋。

  若有若无的烟尘在铃铛中攒动,穿过铃铛的空隙,一直紧紧缭绕。

  过了不久,明月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将铃铛重新挂回小包子的身上,将他递给叶云尧。

  叶云尧接过小包子,目露深意的望着明月。

  明月只是对他笑了笑,从叶云尧的眼光里,他看见了不明白的意味。

  “叶公子,这小狐狸的伤,该是你逍遥扇风所伤吧。为了它不远万里到我这来,你也是有心了。”明月又看了眼秦意之,见他咧着嘴朝自己笑来,他嗔了秦意之一眼。

  叶云尧的眼神立即锁向秦意之,秦意之一个哆嗦,连忙收回笑容。

  “明月并无心思探究你和这小狐狸的溯源,但你叶云尧的秉性我还是听说过一些。凡事但凭心,不为世间规矩所困。看来你与这小狐狸之间,也有些缘分。救它,就去雾沉国。我先前也同公子说过,只是这次去,便是无法回头。雾沉国如今的国主是修九澜,修九澜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大概也知道。这小狐狸失了一魂一魄,而那魂魄就在雾沉国的九连山中,至于九连山,你们心中有数。能不能过修九澜那一关,只能看你们造化。加之一个月后是雾沉国的大日子,恐怕没那么简单。详细的事我已与公子说清楚了,你们也可问他。”

  明月别有深意的看了秦意之一眼,秦意之满不在乎的摸索着下巴,异常配合的连连点头,时不时的应和几句。

  “恩恩,对对,没错没错。”

  “九连山里,你们能随着它脖子上的铃铛找到魂魄所在之处,但我也无法查探具体方位,不知凶险如何,你们要多加小心。我已施了术,能帮的也帮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事只能靠你们自己。”

  叶云尧看着自己抱着的小包子,见它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还要修养多日才行。

  秦意之凑过去,伸出一根指头挠了挠小包子的耳朵,软趴趴的垂在脑袋上,任凭秦意之怎么戏弄,也无动于衷,秦意之却觉着好玩儿,就伸个脑袋在叶云尧面前,逗来逗去。

  “叶公子。”明月忽而喊道。

  叶云尧抬头看向明月,并未梳的发在挤进来的风中吹向秦意之凑的近的脸,发梢挠着秦意之,秦意之的心蓦地一顿。

  “保护好公子。”

  明月停驻了半晌,末了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话再多也无用,叶云染,保护好他。

  叶云尧霜寒若清风冷月般的面容,看的秦意之偷瞄的险些失了神。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明月,在明月仙的仙人仙姿之下,叶云尧的孤高清冷,却独独为他度上了一层独有的清雅。

  他移眸看向身前弯着腰玩弄小包子的秦意之,不动声色的启唇道:“自然。”

  *

  屋外传来“呜呜”的声音,几人一同望过去,发现血狼王在门口匍匐,它的头上依然坐着那个身穿兽皮的野丫头。

  那丫头目光凶狠而又谨慎的盯着屋内几人的一举一动,见房门大开,血狼王低吼一声,弯曲前爪,蓄势待放的喷着鼻息,死死盯着猎物般咬紧了屋内的人。

  那丫头手中石块敲击着奇怪的节奏,嗓子眼儿里传出低鸣,明月走了出去,伸手挥了挥,风卷起雪白的袍子,颇有仙风道骨的风范,只可惜,这欲腾云而去的仙人看上去未免太年轻了些。

  淡泊如远山的明月,从不束发,他朝门外的一狼一丫头摇了摇头,道:“你们不必如此小心,人是我带回来的,无碍。”

  那血狼王忽而走近明月,野丫头跳了下来,个头不过刚到明月胸前,阴郁的眼神带着丝威胁的意味朝秦意之看了一眼。秦意之颇感新奇,这厮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奇怪的丫头,人不人兽不兽的,他几步走到那丫头面前,低头打量了一番,伸出一只手来搭在明月肩上,挑了挑眉道:“看见没,熟人!”

  那野丫头见此动作,突然凶恶的裂开嘴,发出阵阵嘶吼,同野兽炸毛了一般几欲朝秦意之扑过来,秦意之眼中的这丫头,到像个有着利爪的小猫咪。

  他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道:“这么护着你老大,你知道你老大的老大是谁吗?敢对我这么凶,不怕我将你那一根根的小尖牙全给拔了?”

  听完,那野丫头眼睛都瞪的红了,大有一番要将秦意之撕碎了的架势。

  秦意之觉着有趣的紧,逗小朋友这么开心啊原来。

  明月却扶额无奈,只能道:“丫头,别闹,快回去。他是我旧识,不许无礼!”

  那野丫头不愿意退离,执拗的要守在明月身边,仿佛除了她,所有的一切都不安全。

  明月只能打发她走:“去将我存着的红枫酿拿来。我和公子许久不曾对饮,有很多话要说。”

  那野丫头极不情愿的挪了几步,缓缓后退。顺着血狼王的腿,几个跳跃就爬上它的头。

  低着脑袋嘴里呜呜咽咽的极为不爽,委屈的瞅着打发她走的明月。

  走的时候,仍旧不忘瞪一眼秦意之。秦意之调侃的回瞪了她一眼,那野丫头一愣,竟敢瞪我?手中的小石子嗖嗖的就朝秦意之飞过去了。

  “唰——”的一声,玄色伞撑开,几个小石子约莫到了几寸处堪堪顿住,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砸出一个个坑。

  “嘶——”秦意之见地上的坑坑洼洼,不满的朝明月抱怨:“你这丫头出手真不留情,这要被砸到得多多少个窟窿。”

  明月却没回他这句话,若有所思的多看了那伞几眼。

  秦意之收回玄色伞,一只手扔搭着明月,身子懒洋洋的斜倚着,另一只手握着伞抗在肩上,得意的朝丫头吹了个口哨,又转头跟明月道:“走啊,喝酒去!”

  明月用眼神示意身后那一大堆屋子里的人。秦意之嘿嘿一笑:“他们都喝不动,不如你能喝,跟你喝酒才爽快,他们,都是三杯倒。”

  后面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蓝怀玉首当其冲:“意之兄,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们沧浪的人酒量可不低,一剑一酒走江湖是必不可少,我虽不胜酒力但长修的酒量在沧浪少有人能胜得,不比试比试,怎能轻易下结论?”

  蓝怀玉的话仿若一剂强心针,阮长修扬了扬高傲冷峻的下巴,欲证明蓝怀玉的眼光没有错!

  而无尽梦回的二位师兄也是不乐意的,柳无眠几步就跑了过来,连拍着胸脯:“我呀我呀,要喝酒怎少的了我?我们无尽梦回没规矩你不知道吗?咱们无尽阁就没有不能喝的人!居然敢小瞧我们,秦公子,你可别后悔啊!”

  秦意之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眼眸噙着笑,指着叶云尧那头,道:“七师兄,你居然说你们无梦回的人能喝?那叶云尧是怎么回事?他也能喝?”

  柳无眠一噎,他还真不知道小师弟能不能喝,小师弟似乎从来没有喝过酒啊!

  秦意之又道:“我可没忘他滴酒不沾啊,你跟我说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千杯不醉,逗我呢?”

  柳无眠和张丛行对望了一眼,都心虚的缩回了脑袋。

  呃,他们无尽梦回不管这些烂俗的规矩,但是吧,小师弟似乎真的从来不好酒耶……

  他们二人怂了。

  秋易连是个好奇宝宝,一听有酒喝,还是明月仙的红枫酿,那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亮若星辰。身旁已经当背景布很久的小师妹不管怎么拉他的衣袖他都无动于衷,急匆匆的要跟着一起讨酒喝。

  秦意之见大家都有兴趣,除了某人。他就跟在自家招待客人一般,信手一挥,道:“走,去喝酒!管你们喝到饱!”

  男人嘛,好酒理所当然,秦意之就这样扛着玄色伞,大摇大摆的同其他人一道找酒去。

  还未走几步,就听后面淡淡传来一声:“我也去。”

  呃?

  谁在说话?

  几人面面相觑。

  但见身后不知何时收拾好自己的叶小公子寒着一张脸,面容清冷似终年积雪,眼波所及之处,冻的人纷纷一个激灵。

  又怎么了?这般吓人。

  叶小公子好似赌气一般扇着逍遥扇,那扇风每扇一下,院中红枫都会抖掉一大片,明月心疼的看着自己院中的红枫还没几下就被扇的光秃秃一片,他哀怨的朝秦意之看了一眼。

  秦意之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你居然也要去喝酒?”

  叶云尧回道:“有何不可?”

  秦意之道:“你会吗?”

  叶云尧道:“试试?”

  秦意之眼眸一亮,凑到他跟前来,看稀奇一般的看着他,道:“叶小公子居然还会讨酒喝,真乃天下第一奇事啊!初见你时,见你杯中酒一口未喝,只顾着喝茶,今儿个你若真要来,我可就不止灌你几杯了,你可得想清楚了?”

  叶云尧冷哼一声,逍遥扇的风从侧边灌入张着嘴说话的秦意之口中,吸进了一口扇风,冻的他呲溜的打了个激灵。

  叶云尧停都不停,眼神都不给秦意之一个,从他身边行过。秦意之见他赌气般的模样,眼里晶晶亮。

  哈哈,叶九,这可是你自找的!

  居然敢跟我拼酒喝,酒桌上的规矩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啊。

  秦意之阴测测的笑了两声,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师兄们都缩了缩脖子。

  柳无眠小声道:“总觉得师弟不妙啊。刚刚你怎么不拦住!你看秦公子的模样,感觉小师弟要被吃干抹尽了……”

  张丛行漠然看了一眼:“有什么不对的,喝酒不就是这样,愿赌服输,小师弟自己要来的,男人嘛,就算醉了也无事,一醉方休醒来又是条好汉!”

  柳无眠翻了个白眼,白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忽然,张丛行又冒了一句:“没准小师弟自己愿意呢。”

  柳无眠一巴掌甩过去:“呸,你脑子坏了?”

  *

  拨开云雾间,仙气鼎盛,祥鹤唳唳。

  仙道首阁中又汇聚着众派首座,一个个眉目凝重,气氛严肃。

  这个景象在场的众人都觉着怎这番眼熟?仿若不久前,他们几个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的干瞪眼儿,最后做鸟兽虫鱼散。

  那次是因为无尽阁那叶小子,这次无形间的压力,却比以往更甚,之前那些个事儿能避就避了,泫寺也未曾真的责怪过他们,但今日之事,却避无可避。

  因为,有人盛传,在雾沉国的魍魉谷见到了血衣罗刹!秦意之!

  魍魉谷是什么地方?昔日罗刹鬼身陨之地!

  往日那地界并不叫魍魉谷,正是五百年屠诛魍魉那一战,杀死秦意之,方才换名为魍魉。

  魑魅魍魉,乃凶神恶鬼。

  屠诛魍魉,屠戮诛杀的,便是血衣罗刹秦意之!

  大殿的气氛异常沉重,这无疑是五百年之后最严肃的时刻。

  “咔哒,咔哒。”泫寺高坐在殿台之上,手指敲击着座椅旁侧,在寂静一片的大殿中发出诡异的声响。

  泫寺往下看了一圈,细数来的人。末了,怒气横生。

  这两个人,就不能来参加一次吗?!

  仙道首阁的逆水华澜,和无尽梦回的缪文清。这两个人,从来不出席任何会议。

  任凭别人在门外如何鬼哭狼嚎,三请四邀,这两个人我自不动,给你吆喝。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无这二人的存在。

  但今日不同以往啊!虽然不知有关秦意之的谣言是从何处传出,幸好知道的早,将此事给压下来了,若被人知晓这血衣罗刹重现世间,会引起多大骚乱!

  不见血光的五百多年,这份平和更不能因为他而消失殆尽!

  “就知道这小畜生没那么容易死!当初不见尸首,就该小心提防。现在可好,竟然叫他活了!”

  “是啊!当时就应该将那雾沉国翻个底儿朝天也得将他尸首翻出来!挫骨扬灰已是轻,应叫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平日里和颜悦色的仙长们如今是声色厉苒,说到那小兔崽子,没有人会有好脸色。往日那番尸首遍布,血气弥漫的景象,几人想都不想再忆,如今可好,居然告诉他们那分明死了几百年的罪魁祸首活了?

  “不行!依我看,这秦意之必须除!”

  “对!处之而后快,断不能叫他再现世间!”

  “邪魔歪道,该杀之而后快!”

  “杀!——”

  “够了!”泫寺猛地一拍座椅,站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压抑着火气。

  “杀,怎么杀?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还是各派首座吗?有一点首座的风范吗?一个个的张口杀,闭口杀。秦意之那厮天赋极佳,早年就修得仙身,若不是同为仙人的叶云染以命换命,他能死的那么容易?即使肉身不毁,他的魂魄早就散了。按常理来说,魂魄消散之后,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来聚魂,怎么也得等上个千年万年,这才不过区区五百年,若说秦意之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世间,这是断不可能的事!”

  泫寺声色严厉,作为众派仙阁之首,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嘴角的胡子一翘一翘,按压着心头火。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人!

  泫寺心中怒道。说风就是雨,传言秦意之现世,还真就信了?一个个压不住火的前赴后继跑到首阁来询问,慌张神色泫寺看了就来气!何曾还有首座的样子了?越老越不中用!还不如那些个后辈来的沉稳!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泫寺嗓子眼儿里冷哼一声,这下头坐着的首座,有几个修成了仙身?先前都是各派佼佼者,也是天赋极佳的青年才俊,自从坐上首座之位,都疏于修习,修为停驻多少年了也不曾精进。现如今不过一个个都是花白胡子老头儿罢了!遇事怕事,异想天开!

  秦意之是什么人?经历那番屠杀的泫寺和丹如最熟悉不过!

  那一战,毁天灭地毫不为过!

  这些人居然轻而易举就嚷嚷着要杀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先不说那罗刹鬼是否真的重现人间,若是,必须要采取措施。若不是,那么是何人策划这番,目的又为何?

  泫寺老而泛着精光的眼底深不可测,他一番教训之后,下头各派首座都闭口不言,憋着一口气一个个扭头互不理睬。

  泫寺扫视一圈,落在一左一右空着的坐席上,翘了翘胡子,哼了一声。

  修仙的少年弟子们,你若问他最不愿来何处?他们必会回答你:首阁。

  仙道首阁这个地方,规矩甚严,稍有差池就会被自家首座拎回去罚跪。就连行步之间,都不允许多看路人几眼,要求目视前方,不偏不倚。若瞧了别人一眼,尤其碰上些个样貌姣好的姑娘,那也得耐着性子,将偷瞄的眼神活活憋回去。

  往常自家的长辈们都会带着些年轻的徒儿来此感受参与一番,虽来此,但大多不得进大殿,多的是人端坐于露天长台上,闭眼打坐,修习身心。

  这一日,各派首座已进去了多个时辰都未出来,有些年纪尚小的公子哥已然坐不住了,偏偏四周都是大约岁数的人中翘楚,眯着眼睛偷看一圈,心中堵着一口气,断不愿输给旁人,小公子们复又屏息凝神而修,欲好好表现一番自己,给自家长些个脸。

  山风习习,仙气缭绕。仙道首阁的灵气自不用说,常年灵气充足,是个滋养身心的好地方。一呼一吸间总能闻出个清雅翠竹的清香。

  但今日,长台上打坐的各家少年虽闭着眼,那一个个五感远高于常人的知觉却让他们久坐不安,一个劲的想动。

  不因其他,只因不知何处,顺着山风竟然悠悠传来了阵阵极为诱人的香气。

  这香气……

  是烤山鸡?!

  各家公子姑娘嗅了嗅那香味儿,瞬间就闻出了眉目!

  顺着味儿,这些早就饥肠辘辘在此打坐了好些个时辰的一群人,那一瞬间“咕噜咕噜”的肚子叫声不绝于耳,一个接一个的响了起来,各个面红耳赤的羞恼着,奈何抵不过肚子饿的抗议,那香味儿似故意的一般,直往他们鼻子里钻。

  单那香气,就好似看见了金橙橙冒着滋滋油光的烤山鸡,那外头一层一定烤的酥脆酥脆,里头一定是入口即化,香味一定会溢满唇齿,若能咬上一口,一定是人间美味!

  不得了,这不由自主的幻想着美食,各家的小崽子是苦不堪言。

  纷纷心中怨念。

  “师傅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啊!”

  “师尊何时才能好啊?”

  “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好香……”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坐在首阁的后山上,面对着一个山洞。

  修长白皙的手指,拈着一根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火堆,时不时的反转一下驾烤着的山鸡,那双如玉般不着山水的手,一看就是从未做过事儿,细皮嫩肉。

  那双手的主人,一直含笑拾掇着手中的山鸡。

  明明如此不搭调,却在这杂草丛生的山间显得惬意而又沉静。一番别有色彩的山水画,恐因有这人的眉目含笑,而显得更添□□。

  这是香味的源头,香气凝绕的恨不得一口吞下那烤的金黄焦脆的烤鸡。

  香味已经不是山下若有若无的丝丝缕缕了,而是疯狂席卷着冲进了山洞里。

  洞外之人似心情极佳,捋了捋山洞前半人高的杂草,极富耐心的一根一根的拔。宽广的袖袍扫过杂草,压完了草杆儿。那人漫不经心,时不时地还拿着手中的烤鸡故意朝山洞里面扇着风,存心拿美食诱惑洞内的人。

  似终于抵不过洞外人的美食纠缠,洞中传来一声无奈低叹:唉。

  洞外那人听着,忍俊不禁。

  也不扇风,也不拔草,站在洞外身如修竹,浅笑盈盈的瞧着深不见底的洞穴,里头黑黢黢一片,他却独自笑着。

  摇了摇头,他拿出异常不和谐的烤鸡,递向洞中的方向,温雅而道:“在里头待了几百年,就不信你不饿。若不拿着法子哄你出来,怕是你还要再睡个百八十年!”

  懒洋洋的脚步声从洞中传出,洞内的回音扩大了声源的穿透力,有人道:“哼,若不是你烤的山鸡,你以为我会出来?我是这么受不住美食诱惑的人?”

  “好好好,你不是,你一不爱美食,二不爱美酒,三不爱美人,可好?”

  嗤笑声又近,洞内那人道:“非也非也,若无美食美酒,那活着还有甚滋味儿?美人嘛,吾醒来若不见得美人,岂非大亏?你说,是与不是?缪大美人儿?”

  -

  仙道首阁三大长老之华澜仙,从不世出,消失世间数百年不见其踪,是以,小辈层出不穷的这个世道,早将这人忘的无影无踪了去。

  逆水华澜是仙道首阁只挂名无实体的存在,若随意抓着个人问道:“华澜仙是谁?”

  那人可能一个惊呼:“哦!华澜仙哦!仙道首阁三长老!”

  然后……那人定会抓耳挠腮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华澜仙的其他信息。

  这么个存在感已为零的人如今正懒懒散散的踢踏着脚步,朝洞外走来。

  长久不见日光,华澜仙伸出手遮了遮。

  “这日头怎这么大,晃眼睛。”

  “你几百年没出来过,小心瞎了眼。”

  华澜仙笑着道:“那可不是,美人在前,可不被晃瞎了眼睛。”

  “呸,就知道贫嘴。”缪文清虽骂了一句,却依旧风度极佳。

  对于这第一美人的争夺,世间分两派,一派归无量海度明月仙,一派归无尽梦回缪文清。常常争些口头之战,骂的是唾沫横飞。这等无聊之事当为平日里闲散之人多在意,但有一人可谓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他就是唯一厚着脸皮,做与身份不相符之人,去争这无聊名头的华澜仙。

  华澜仙坚定不移高举缪文清大旗,曾大手一挥,信手飘扬,在仙界集会的重大日子里,将无名山的桃花儿一咕噜全摘了,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里,用这花刷刷刷的凭空拼凑成几个大字,那几个大字占了半个山头,是一眼就能瞧过去,惊得来此的修士们硬是愣了半晌。

  那几个字,都为华澜仙赌气之作。

  “第一美人——缪文清。”

  这下明月仙的支持者可不干了,叫叫嚷嚷唏嘘声不绝于耳,明月仙实为后辈属后起之秀,欣赏的人大多年轻,仗着年轻气盛,那唏嘘的风头一时盖过了空中巨大的那几个字。

  华澜仙气哼一声,在下头刷刷刷又添了几个大字。

  “第二美人——明月仙。”

  这显眼的第一和第二,可叫明月的支持者们炸开了锅。大咧咧的“第二”俩字着实扎眼!

  吵啊,闹啊,好好地一届仙界盛会是被弄的乌烟瘴气,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骂战,这乱哄哄的一团哪里还有修士该有的风度?

  罪魁祸首颇为欣赏那几个大字,觉着甚妙,尤其第一美人那四个字,甚得我心!

  而后“第一美人”面容含笑云淡风轻的走到他身旁,华澜仙前去邀功,见眼前人那张脸如此养眼,越看越欢喜,心念一动就要调侃一番。

  话还未说出,如玉指尖攸地伸出,一把捏住自己的耳朵,华澜仙还未反应过来,缪文清就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了出去。

  美人当真好风骨,即使被揪着耳朵连连求饶的华澜仙还不忘从后头欣赏一番,缪文清始终客气温雅,一路走来碰着各大门派奇奇怪怪诸多人,也不忘含笑点头。而那些人可是吓得不轻,无不是一脸惊恐的瞧着鼎鼎大名的逆水华澜被揪着耳朵求饶。

  “我的妈呀……”

  这是那些人心中的共同感叹!

  “第一美人果真好胆识!”

  *

  身着华服的华澜仙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人生信条: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在洞口,自然的朝缪文清伸手要那烤山鸡。

  这人真无一点仙人的模样,也不知他当时是怎的走了狗屎运修得仙身,平日里懒得跟个虫似的,往那儿一歪一斜,说睡就睡。

  缪文清见他伸来的爪子,用竹枝插着的山鸡迅速往回一收,华澜仙扑了个空,不解的瞧着他。

  “你干嘛,这山鸡难道不是给我吃的?”

  “是给你吃的,但请你洗干净了再吃。”

  “我挺干净的呀,”华澜仙掸了掸身上的草叶子,“看,干净了。”

  缪文清未回话,只一味盯着他。

  华澜仙嘿嘿讪笑了几声,那熟悉的眼中带笑的目光让他直觉危险,背后直冒青烟。

  华澜仙肚子恰时“咕噜”叫了一声,自个儿委屈的凑近他,“你看,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饿死我就没我啦!你忍心吗?”

  “在这里睡了几百年,也没见你饿死,多说无益,洗去。”

  “胡说!本仙哪里睡了几百年,分明是闭关修行!”华澜仙正了正神色,一脸严肃,见缪文清不动于山,只得摇头:“你这厮,哎!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睡了这么久,醒来连个吃的也不给。”

  缪文清浅笑两声,拿着煞风景的烤鸡靠近他,华澜仙目光紧锁烤山鸡,咽了口口水。缪文清伸手一推,看着轻飘飘的那么一下,华澜仙那身子嗖的一下就被推到半空,缪文清袖袍一挥,华澜仙只觉柔和清风扑面,还未等他醒神,“噗通——”一声,清凉泉水扑面而来,灌进了耳鼻口内,呛得他直咳嗽。

  努力半晌的华澜仙从水中扑腾而出,水珠顺着他惊愕睁大的眼睛一路滚下胸膛,衣衫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他语无伦次道:“你,你,你真是枉为仙人!白长了这么一张好脸!世人都被你平日里那副明月清风的模样给骗了,改日我定要将你这粗鲁的行径告知天下!要天下人看看第一美人是怎样的睚眦必报,活脱脱一乡野莽夫!”

  缪文清微微摇头,伸手一招便将华澜仙身上歪斜的衣袍给收了回去,华澜仙惊呼,一下子窜进了水里,伸个脑袋在外头。

  “你把我衣服还给我啊!”

  缪文清淡淡而道:“我乡野莽夫,睚眦必报,说的没错,你这不问首阁几百年的长老就好好在这泡着,什么时候泡下一层皮,什么时候再出来吧。”

  说罢,缪文清头也不回的走了。且拎着那件湿哒哒的衣袍,逆水华澜睁大了眼睛见他当真不管自己,连头都懒得回一下,他急了!“喂!喂喂!美人儿?美人儿?缪文清!你真不管我了啊?我的衣服!!我的烤山鸡!!!你给我回来!!!!”

  逆水华澜时隔多年重新踏上仙道首阁的长台。

  长台上端坐等待的弟子们纷纷好奇的睁开了眼,看着闲庭信步,悠悠然然缓缓而至的那人。

  那人周身仙气缭绕,华服加身,似瞧见了什么感兴趣的人,忽而连忙几步往前跑去。

  仙道首阁何时有过那般仙气凝然的人了?多的是人好奇这人是谁,可想破了脑袋也对号不上这个人啊。

  再跟着他急促的脚步看过去,三下两下就到了另一位人身旁,二人并肩前行,不知在说着什么。那一瞧,纷纷都被另一人的眉目惊叹到。

  虽只微微侧着头,可含笑若春水的眼眸,看的人心底一漾,扬起的唇角让一旁偷瞄的小辈们纷纷看红了脸。

  这二人从何处来?是何处不出世的仙人?

  二人并肩低头笑语的模样,真真是羡煞旁人!

  “大美人儿,你今儿个怎想的喊我出关,我还当你将我忘的彻底,不打算找我了呢!”华澜仙洗净之后的模样总算能看了些,缪文清身形端正瞧了他一眼。

  “见你睡的多了,恐睡成痴呆的傻子,一时担心,故将你唤醒了来。”

  华澜仙脸色一变:“你才是个傻子。”

  缪文清低低笑着,目光中泛起缕缕波澜,盈盈若水,顾盼生姿。

  华澜仙转念一想,便猜的八九不离十,愤愤的道:“我猜,定是那俩小兔崽子又要翻天了。”

  缪文清宠溺的神情一闪而过,摇着头道:“那俩小兔崽子安静的很,我只是怕你们首阁不安生了,向来仙道以正派自居,前些日子有传言在雾沉国的魍魉谷见到了秦意之,这些派别听到此事都来找泫寺,一个个生怕秦意之将他们赶尽杀绝。你也知道那年他们都对秦意之做了什么事,那小子若真回来,这些名家仙派定会坐立不安,担惊受怕。”

  “所以,今日他们一齐找上泫寺老儿,欲商量个对策捉拿秦意之?”华澜仙一点即通。

  缪文清点点头,他道:“是的。但以我这些年对他们的了解,估计不单单是要捉拿,而是要赶尽杀绝。”

  华澜仙皱了皱眉:“那叶小子?现如今是你徒儿是吧?他怎么肯再让秦意之死一次,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缪文清道:“云尧记不得上辈子的事,说来也怪,他自小就对血衣罗刹好奇的很,也是有趣,即使不记得了,他还是对他的事情一直上心,都是宿命啊。云尧问了我多次秦意之的事我都不曾告诉他,从旁人口中听取一词半语总是不好,我本意是想让他自己想起。前些日子将他派下山去,你昔日藏在藏书阁中的那幅画也被他去了阵法,我估摸着时间,秦意之该是回来了。”

  华澜仙抓住了重点,惊呼一声:“那小子居然破了我那阵?”

  缪文清低笑:“你那阵,难道不是专门为他所布?除他之外,旁人哪有那本事。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

  华澜仙扬眉一笑,道:“那也是因为看在你的份上!”

  “不过……”华澜仙问道:“若秦意之真回来了,那传言中魍魉谷的?”

  缪文清摇了摇头,目光如水,轻声而道:“我想,那并不是秦意之。”

  “不是秦意之,那是何人?为何要做出这般假象?”华澜仙心觉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但看缪文清,微锁着眉,表情也深沉了些。

  “不知道。但依我看,那人一定是熟知秦意之的。所以才将秦意之假扮的那样像,以至于传到各派,让人惶恐不安。”

  人海茫茫,虽以前见过秦意之本人的也大多死的差不多了,少有的人都避世多年,但那些人也没那些心情再去经历一次屠杀。

  毕竟那噩梦,谁也不会再想做第二遍。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华澜仙心下便有了定论。

  “那叶小子?”华澜仙问道。

  缪文清神色微暖,笑着道:“他呀,自求多福吧。他的人,自己不操心难道还要我们去操心?”

  华澜仙听这话着实觉得不爽,道:“那你呢,你的人,你操不操心?”

  缪文清认真思索着,无辜道:“我的人?在哪里?”

  华澜仙一噎,顿在那里,胸□□炸般涌上一口气,他咬牙切齿:“喂!”

  缪文清已往前走了几步,与他差了几个身位,见无人跟上,回眸一笑:“还不走?”

  本想痛骂的华澜仙,一瞧他那张脸,没出息的硬生生吞了气焰,蔫头耷脑的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哼,他心下郁闷,在哪里,可不就在你面前!

  “吱嘎——”

  首阁的大门被缓缓开启,各派首座纷纷转头看来。

  有二人缓步而至,一人绝代风骨,目含浅笑,端端正正。一人懒懒散散,三分疏离三分不正经的扫视着大殿。

  众人一瞧,差不多都先认出了缪文清。虽然他少有在公众场合露面,但也不是绝无仅有。只是他旁边那人,明明仙气凝绕,是个修得仙身的仙人,却无一丝仙家的样子。仙人,就该像缪文清那般月朗风清,要样貌有样貌,要气度有气度。

  又有几人凝神思索了翻,见那人那不着调的模样,又觉得有些熟悉。

  当下便有人惊呼了出来!

  “你是!逆水华澜,华澜仙?!”

  华澜仙很给面子的朝他一笑,竖起拇指:“聪明!”

  “哗——”大殿又嘈杂了起来,一经提点,大家纷纷想了起来,这个人可不就是从来没存在过的华澜仙吗!?挂名于仙道首阁百余年,却从未替首阁办过什么实事儿,需要他的时候都是以闭关为由,挡了一道又一道。这么多年,多的是人连他是驴子是马都不清楚。

  百余年前见过他真容的各大首座头上纷纷滴了几滴汗。

  因为此时华澜仙皱着眉头问了泫寺一句:“这么多老头儿都是谁啊?”

  “……”

  各家首座真真额头冒青烟,滴了满头汗。

  也是,人家都是仙身了,和自己怎能比之?

  华澜仙几番搜索下来,除了认得出泫寺和法现,便就剩下一个丹如姑姑了。

  丹如姑姑温婉含笑,朝华澜看着。华澜仙几步行至她身边,道了一声:“你是丹如那小姑娘?”

  而后众人一听,又滴了几滴汗,人都称丹如一声“姑姑”。华澜仙张口就来了一句“小姑娘”,这么一喊,总叫人觉着奇怪。如今丹如虽风韵犹存,却离小姑娘差了百八十里。

  其实也不怪逆水华澜,他对丹如的印象,不过是五百年前函丹派中的一个小不点罢了。那时的丹如还是个怯生生需要照看的人。

  丹如见逆水华澜,笑点着头:“是我呀,好久不见。”

  昔日的小姑娘如今也成一派之主了。

  华澜仙又道:“你这模样,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丹如嗔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们一样不老不死,不散不灭?”

  此话一出,华澜仙和缪文清都无甚感受,只是其他人眉目间都纷纷涌上戾气和肃杀。

  不老不死,不散不灭,可不仅仅是缪文清和逆水华澜,还有——

  秦意之!

  那魔头不知练了什么邪功,死了这多年竟还能重现世间,人人皱紧眉头苦不堪言。

  二人相视一眼,泫寺开口,将话题又重新引了回来。

  “你二人来的巧,方才我们正在讨论那罗刹鬼。有传言雾沉国那秦意之重见天日,现身魍魉谷,虽不知真假,但这事决不能掉以轻心,若不是他最好,若是,这次定不能放过他!我与各派首座已商量好,再过一个月便是雾沉国的祭祀礼。各派都会派出精英去那儿,一来,是为雾沉国庆贺。二来,都会仔细注意秦意之的一举一动,探查他的方位,打探他的目的。此乃事关仙道正邪两派存亡的大事,缪掌门,想必你也不会置身事外,无尽梦回乃修仙第一大派,少了你们,可不行啊。”

  泫寺将目光移向缪文清,眼神中暗含警告,缪文清心中清明,知道这事儿自己断然是逃不过,他微微一笑,有礼的点了点头:“此乃无尽阁分内之事,文清定当全力支持。”

  泫寺心感宽慰,神色缓和了几分。

  待人散了之后,华澜仙问道:“你真要无尽梦回去对付你那宝贝徒弟的小相好?”

  缪文清道:“作为师父,自当助他一臂之力。”

  “什么意思?”

  华澜仙疑惑。

  “助他反其道而行。”缪文清莞尔。

  “再者,你我二人清楚,那人不会是秦意之。泫寺他们是担心过度,激进了些。幕后之人,不知有何目的,无尽梦回此番,是要挖出背后之人。我怎会叫自家徒儿的人担这无名锅,未免太冤了些。”

  华澜仙点点头:“有理。”

  缪文清笑了笑:“走吧。”

  这边刚结束完激烈群雄的讨论,铁板钉钉的咬定血衣罗刹重现世间!位于雾沉国的魍魉谷!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然,本尊呢?

  本尊正在无量海度喝的是天昏地暗,一杯接着一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睛看着对面与他对喝那人。

  先倒下的是秋易连,那厮仗着一张嘴,夸得自己天昏地暗,千杯不醉,然而非常没有志气的第一个倒下……

  之后是蓝怀玉,醉倒之前还略不服气的看着阮长修,告知他,一定要喝倒他们!

  然后是两位师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醉的,呼哧哈赤的趴在地上撒泼,无尽梦回的脸都让这二人丢尽了,真是平时的人模狗样在酒醉之后将那真容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阮长修顶着蓝怀玉的期待,足足硬撑的吐了出来,他冷着脸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死心的还在拼命灌着酒,酒洒了一身都是,醉倒的姿势还是抱着酒坛子“噗通”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明月酒量好,秦意之知道,他二人往常喝酒喝的最为爽快,可是今日的明月在最后关头只能无奈的朝秦意之看了一眼,那一眼鲜明的写着:“公子,我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罢。”

  没错。

  如今拼杀的正浓的,正巧是秦意之和叶云尧!

  打死秦意之都不相信叶云尧还有这等天赋?!真真千杯不醉!居然能和他杀个平手???

  叶云尧从不喝酒,上辈子不喝,这辈子也不喝,仗着自己对他的了解,秦意之在开局之前,大言不惭的甩下了一句话!

  “谁能喝过我,便可要求我做任何事!限时一个时辰,除了杀人放火,随便你干嘛!反之,嘿嘿,便是我来!”

  秦小公子一定没想到,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进去,还被埋得严严实实,爬都爬不出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