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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尤深实在有些吃不消,便咳了一声出言打断这二人的针锋相对:“要我说,太子府还有太子妃在,太子既然看重她,她总不会叫固宁侯在太子面前吃亏吧”
说罢他去看荣济,却发现荣济根本就没打算理他这茬,只是皱着眉头看赵倧,像是在思考什么。
反倒是旁边的荣淮说道:“话是这么说,但这件事可大可小。今夜连皇后都跪在了清风殿外,我记得上一回皇后殿下她”
他后话没说完,被荣榆一眼瞪了回去,便悻悻的闭了嘴。
荣榆是有些气赵倧的,但他又不是孩子,既然周尤深开口调和,他也不会这样使性子,肃了肃神色:“太子虽然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可殿下应该最清楚,再无害的人,生在皇家,总是有些手段的。”他说着把眼一眯,“陛下一句乱臣贼子,今次这样把太子扣在府上思过,这件事,若说太子不恨她,殿下信吗”
赵倧这才平复下来,荣榆这话是不错的,太子难道真是个什么忠厚之人吗他小时候不过挨了程邑一顿打,就学着告恶状,无非仗着他是中宫嫡子,明知程邑会受罚罢了。难道今次荣姜把他害的这样,他真就这样善罢甘休了即便荣姜是无心,可已然铸成了眼下之过,那无心也变成有意了。
“国公爷且放心吧,太子那里我会去开解,再怎么样,我的话他还是肯听的。”赵倧也不跟他置气,平着声说完了,跟上道,“只是国公爷大约也要想一想,陛下为什么这样借题发挥,给太子扣上一顶这么大的帽子。”
他说罢就起了身,像是不愿在这府上多待似的,荣榆也真的不拦着他,由着他抬脚出门,也不起身送。
只是赵倧临出门前顿下脚步来,转身说道:“明日早朝我料想还会有一场风波,希望国公爷能临朝,若真有什么事,最起码还能替太子说项。有您出面,荣荣这点过错,在太子面前岂不是更好抵了”他稍一顿,看荣榆点了头,才冷笑着添一句,“荣荣去江北的时候左肩中了一箭,国公爷大概不知道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领着魏鸣就走,荣济跟荣淮看自己爹还是没有挪窝的架势,就起了身赶紧送了出去,周尤深便也不好再多待,又嘱咐了几句也跟着走了。
待荣济二人回来时,荣榆还在中堂内没回上房院,荣淮刚想开口,荣济先瞪了他一眼,就只听得荣榆问话过来:“赵倧是不是吃错了药我罚我自己的外孙女,这是家事他跟我置的哪门子气啊”gg3307111
54:赵倧的态度
荣淮嘴角抽动了两下,心说爹啊你可真敢说。
一旁的荣济却并不以为意,反倒眸子深了深,上前了两步:“我刚才看着,英王倒像是心疼姜姐儿。”
听了这话荣榆几乎是跳着就站了起来,盯着荣济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置信:“你看着你哪里看出来的”
“您没留意吗”他说起来的时候底气也有些不太足,声便有些弱,“英王刚进来的时候,面色和善。是听了荣淮说姜姐儿在祠堂思过,他才黑了一张脸,说起话来也有些带刺,一字一句的噎着您。”
让他这么一说,荣榆才觉得是有着那么点意思,渐渐的回过味儿来。
他这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呢,外头荣敏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如荣济所言,荣家家教是极严谨的,容不得儿孙们言行无状,于是荣敏面色发白鬓角微有汗水,大口喘着气站在他们面前时,他黑了一张脸训斥道:“大半夜不在屋子里睡觉,你这么不修仪容的跑到长辈们面前来,是怎么回事”
荣敏却也顾不上认错,双膝一并在荣榆面前跪了下去,拖着膝行了两步:“外祖父快请大夫来,姐姐昏倒在了祠堂里,这会子浑身都发起热来了。”
别说是荣榆,连带荣家两兄弟都惊的倒退了一步。荣姜发热了她是练武的人,身体一向硬朗的很,七八岁的时候深秋下河摸鱼她都没流过一回鼻涕,怎么跪一跪祠堂就发了热
荣榆心里却很是后怕,赶紧叫了马瑞去请大夫。两个儿子不知道,他却再清楚不过,把荣姜丢去祠堂前,他着实下狠手的抽了她三个藤条,他本没多想什么,从前荣姜闹的不像话,他也这样打过。
猛地想起赵倧临走前那句话来,荣姜左肩上有伤他腾的站起身来,拔脚出门就往祠堂方向去。
荣济几个自然是跟着他出门,荣淮却在后头拉了荣敏一把,拧眉问他:“你怎么知道你姐姐昏过去发了热的”
荣敏一怔,一时语塞。
荣淮却明白过来,拍拍他肩膀:“你外祖父这会儿担心你姐姐,顾不上来盘问你。回头要是问起你来,你就说是丫头来告诉你的,你不放心才跑过去看了一眼,跟着就来前头回话了。可千万别说是你自己跑去看她的,听见没”
荣敏很老实地点头应下,笑话,他要敢说是自己跑去的,少不得他也要被扔到祠堂去罚跪了。
荣家的内宅可忙了起来,已经歇下的老太太也起了身,由着两位太太伺候着挪到了荣姜屋里去。
大夫已经诊过了脉,荣姜这回发热竟是因为荣榆一藤条就抽在她左肩伤口处。她那处伤虽然早就结了痂,已经没什么大碍,但是从她受伤到今夜回京,一没有好好休养,二来尽管当日程邑给她的是上好的外伤药,可内服调理,远在江北却没能顾得上,所以这伤口看起来是好了,实则还得好好养一段日子。
可偏巧了荣榆一藤条下去,结的痂是没烂开,但也隐隐渗出血来,之后又把人仍去了祠堂罚跪,夜间的穿堂风吹起来,身体自然就受不住,于是一向健康的荣姜就发了热昏倒在了祠堂里了。
大夫开了方子,嘱咐了用药,荣榆便叫把他送了出去。
一旁的老太太见外人走了,才哭着撒起气来,颤着手指着荣榆:“你的心就这样狠,我常说叫你管教孩子们和软些,你偏不听,动不动就拿藤条抽人。她是个姑娘,再争气也是个姑娘,这回好了,叫你打病了,你可高兴了”
淮大太太赶紧扶住了她开口劝:“老太太快别伤心,大夫才刚不是说了,姜姐儿没大碍的,好好休养一阵子还是活蹦乱跳的。”
“没大碍怎么才算有大碍非要把人打死了才算吗”谁知道老太太一听这话伸手就推开了淮大太太,倒整的她没脸。
淮大太太也不生气,叹着气一缩手站在了旁边儿,大约是知道老太太在气头上,一时也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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