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的表明了天子的怒火。
荣姜身形一动想替赵琰开口,赵倧却不动声色的按了她手臂一把,极轻的摇头。
殿下的赵琰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为了什么会发这样大的脾气,虽然还惦记着赵倧的嘱咐,可这会儿再不开口,不是擎等着更严厉的训斥吗于是便又磕了个头,颤声道:“父皇息怒,儿臣一向养在京城,您知道儿臣是个本分的,怎么敢常与外臣往来呢秦知犯的糊涂案,儿臣确实一点也不知道。”
赵倧把眉头拧了起来,再也听不下去赵琰这样没脑子的话本分身为太子,最大的本分就是该替君父分忧,可赵琰在说什么说他不敢私下结交外臣,所以秦知的事情他一概不知。这是情急之下开脱不假,不能私交外臣也不错,可如果要换一个意思考虑,赵琰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他一动起身拱手一礼,荣姜张了张嘴,却碍于身处何地,没好阻止,便只听他说道:“太子到底年轻缺历练,况且秦知这回犯的案不算小,我想来他是不敢告诉太子跟曹宾的,若太子一早就有消息,哪里有放纵他的道理”
“皇叔不必替他开脱”可谁知道赵珩毫不领情,一挥手就打断了赵倧的话,“朕看他是养在邺城安逸的太久了,久到无知无能朝廷出了这样的事,他手下的人带头犯案,”赵珩说着冷哼了一声,继而把话头对上赵琰,“你不害臊,朕都替你这个太子脸红”
这话有些重了,荣姜隐隐的察觉出不对来,赵倧自然也察觉到了秦知怎么能算是赵琰的人呢赵珩不是个识人不清的皇帝,他这样把矛头往赵琰的身上引只怕是铁了心想整治太子的。况且无知无能这四个字,太厉害了,太子若无能,就该废黜另立。荣姜猛然觉得心头一震,有些震惊的去看赵倧,但见他拧眉深思,像是在思考赵珩话中深意一般。
她一向都是个耿直的姑娘,尤其是对上赵珩的时候,或许是因她知道赵珩一直把她当作眼中钉,就更不愿妥协隐忍,所以长期以来,赵珩面前她总敢直言。
此刻她应该要做些什么,于是一抬脚站到了赵倧身旁,赵倧悄悄的扯她衣袖,她却不为所动,对上开口道:“陛下这话言重了,若边陲重镇的知府都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那太子成什么了大邺自开国来就有训,储君者察天下事,然不得私交外臣重将,陛下这样说,太子岂非是罔顾祖训,结党营私意图犯上作乱了吗”
“荣姜”赵倧到底还是出声呵斥了她,此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朝臣常说的固宁侯耿直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样的话,怎么能在这个情况下说呢她太不懂赵珩了。他知荣姜的用意,可就像在城外他问及程邑一事时那样,荣姜又欠考虑了
赵珩果真如赵倧所想,没有生荣姜的气,反倒笑着去问跪在地上的赵琰:“太子,你是要做个乱臣贼子吗”
荣姜立时惊在了原地,她能感受到,赵琰毒狠的目光在投向她,还有身边赵倧那无奈的叹息声赵珩,怎么能这样殿下跪着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她本意是要将赵珩一军,让他收回那句秦知是你的人,可他怎么能顺着她的话,把乱臣贼子这四个字,扣在当朝的太子身上gg3307111
52:周尤深的劝谏
这注定了将是个不平静的夜,太子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很快从清风殿传出来,赵珩没有刻意压着,所以这消息一路传入了各朝臣的府邸之中,而曹宾也在半个时辰后被急召入宫,没有人知道天子与国舅说了什么,只知道曹宾离宫后,曹皇后跪于清风殿外,而一向爱护皇后的天子,却无动于衷。
太傅周尤深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悄悄的去了英亲王府,赵倧刚送了荣姜回府,便正好在府门口遇上了他,二人也无话,只是一个比一个面色沉重,一同入内往中堂去。
待入了堂后,魏鸣打发了下人出去,自己往门口一站,门神似的把着,不许人靠近。
而屋内周尤深有些坐立不安似的,拧着眉问赵倧:“是江北有变吗缘何今日才回京,太子殿下就挨了罚,”他说着把眉头更锁紧了些,“我听着像是,皇后也受了冷落”
赵倧摇摇头,他心中也并拿不准赵珩到底想干什么,思量了许久才同太傅讲:“秦知涉入此案,临进邺城前我跟荣姜商量过,把这件事都推到了吴桂祥身上,估计明天早朝,就会发落他”他没往后说,像不愿把话题扯远了,轻叹一声又拐回了赵琰身上,“我原以为能把太子跟曹家摘出去,可清风殿中,陛下直接向着太子发难,连我与荣姜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其后他自然又把清风殿中所言一一转述,荣姜的那番说辞更是没有落下半个字。
周尤深听罢颇为惊讶的“啊”了一声,心下也有了计较,他盯着赵倧看了许久,一字一顿说起来:“泰安三年,太子醉酒,大放厥词直指天子不施仁政,不德宽待人殿下,还记得当时老臣与您传信时说的话吗”
赵倧一震,眼皮微抬去看周尤深。他怎么会忘了呢,那大概是赵琰从出生到现在,做的最有刚性骨气的一件事了,敢那样公然的指责天子,就在他被册立为太子不久的时候彼时周尤深传信到云州,劝他回京来插手这件事,当然,最终这件事在曹皇后的脱簪请罪中不了了之,他便也没有往京城上奏表求情。
眼下周尤深旧事重提,他大概能猜到是想说什么,于是把眼眯一回,示意他继续说,果然听周尤深继而道:“陛下性阴鸷狠辣,当日碍于皇后的情面,他只是将太子训斥了一番,殿下以为,陛下容得下这样的太子吗”
“老师”赵倧提着声呵了一句,其中更多的却并不是恼怒,见周尤深抿唇不语,他才继续说,“太子是他的亲生子,难道孩子一时犯了错,他也要记恨一辈子,找个机会除掉太子吗”
“难道不是吗”周尤深毫不退让,理直气壮的反问回去,“殿下此次定县遇袭时,难道太子不在此列吗难道太子没有与您同行吗陛下若爱护太子,怎么会将他置于如此险境”
这一回换了赵倧无言以对,他自诩机敏,很少有这样对不上话的时候,可这一次,周尤深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都扎在他心尖上,他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周尤深犹嫌不够,见赵倧一时沉默,他还继续添话:“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