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识趣儿的人,知道这会儿跟荣姜对着干没好处。
他想着,轻拍了荣姜手背一把,笑着打圆场:“宇文将军身为怀州都指挥使,有他的职责在,当日不开城门也是应该的,”他啧一声儿,“你这个元帅的威风耍的大了点儿,才进城来,就要拿宇文将军开刀立威了”
宇文承知道这两个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也没想到程邑会替他说话,忍不住扭脸儿去看程邑。
程邑只当没瞧见他的眼神,只管劝荣姜:“何苦呢大敌当前,宇文将军还要跟着你上阵杀敌,这会儿又何必给他难堪。”
荣姜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心说替你出气你还不领情,反倒叫我唱黑脸,就冷哼了一声:“是是是,都是你说的对,这全成了我的错了。”说着又去看宇文承,“那我给将军赔礼将军是大义,我是小人咯。”
宇文承心说这是唱的哪一出一时没了主意,连连摆手说惭愧不敢,又去看程邑,大概是希望他能给个主意。
程邑叫这个场景逗的直笑:“宇文将军别慌,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还能叫她三言两句恐吓住了她蒙你呢,都是吓唬你的。”
荣姜在旁边儿坐着,张嘴就啐他:“给你出气,你反倒一转脸把我卖了,什么人。”
宇文承脸上一滞,心说好嘛,感情耍我玩儿的只是他不是小气的人,当了这么些年的三军主将,这点儿心胸还是有的,旋即面上有了笑,同荣姜道:“元帅不计较是元帅大度,这程子是我考虑不周全,白叫程将军受伤,又损了那么些兵。”
荣姜冲他摆手:“话说开了,也没什么,”她又瞪了程邑一眼,才再看宇文承,“将军即刻派人往代州去,朝廷应该也发过旨意了,但我还是怕西戎来者不善,咱们时间不多,最好是派人快马加鞭去衮州,再看看援军的消息。”
宇文承嗳了一声应下来,又问了有没有别的话交代,问完了就要出门去。
正巧了外头有怀州副都指挥使要进帐来,宇文承一见了他,先拦了一把,往外头拉了拉,跟着问道:“什么事”
孙副指挥使拱手礼了一把,跟着回话:“衮州都指挥使亲率大军十万,先已在襄安以西三里处安营扎寨。代州也派出来七万人马,由副都督指挥使带着,在襄安北五里安置,另有云州邓将军派斥候来传话,明日大军可到。”
宇文承一边听着,一边就在心里盘算,加上怀州原有的八万人,江北军的两万余众,这可是将近四十万兵马,新帝可真是够信任荣姜的,派给她这么些人,云州等地又是精锐之师,全不怕她拥兵自重,于是就啧了一声,吩咐孙副将:“你先等着。”说罢他又返身进了内间去。gg3307111
165:司徒秀
荣姜见他又入内,微挑眉询问的眼神就丢了过去。
宇文承把孙副将回的话一一复述完,就见她满脸喜色,跟着就听了她吩咐道:“你派人去城外请司徒将军入城来,快去。”
宇文承应下后才又退出去。待他退了,程邑歪在塌上问她:“你叫司徒将军进城来,是有什么主意了吗”
荣姜嗯了一声跟着点头,然后说道:“眼下咱们人马够,大可以兵分三路,围击耶律明洲。”
程邑听了这一句后,脑子里飞快的想了一回,拖个长长的哦音,嘴角也扬了起来,笑声道:“耶律明洲眼看不敌肯定要退,再往西去五里有峡谷,可以在那里设伏,前有大军追击,又有伏兵打他措手不及,耶律明洲就是有通天的本事,这回也保管叫他没命再回西戎去。”
“我就是这个主意。”荣姜随着他笑,“若能一举拿下耶律明洲,我自会送折子回京请旨,率兵攻打西戎,左右西戎王病重,三个儿子又接连折损,朝中必定不稳,这是灭了西戎的绝好良机。”
“你说的不错,”程邑附和了一句,紧接着脸上却有了难色,“可是此一去少说得小半年,西戎强了这么多年,就算如今势颓,也不是轻易就能叫咱们一锅端了的我只怕”他说着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荣姜一眼斜过去,白了他一眼:“我们之间什么时候也有了不能说的了你这支支吾吾的毛病哪儿学来的”
程邑叫她呛了一回也不生气,只是叹了一声:“我是怕他不叫你去。”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程邑明说,荣姜心里也清楚的很,于是撇了撇嘴:“灭西戎也是为了大邺,况且他早就有言在先,将来登基后,愿倾国之力叫我去灭西戎,算是亲手给我母亲报仇,他还能出尔反尔”
程邑并不知道这一层,只是觉得赵倧既然上了心,绝不可能任由荣姜在外征战的。
他深看了荣姜一眼,声音很是低沉,开口问:“他如果真的要立你做皇后,你打算怎么办”
荣姜愣了会儿,旋即又笑了:“这话从善也问过我,好像你们都很担心我会入宫”她反问了一句,又自顾自的摇头,“我只告诉你,我绝不会入宫为后,凭他如何,我是铁了心的。你知道我,我不愿意的事情,谁也拿我没辙。”
程邑正想再多问几句呢,外头一道浑厚的嗓音响起,带着笑意的话就传进了内间:“你又不愿意做什么了”
荣姜面上一喜,腾的站起身来,拔脚往外头走。
人才从八扇的檀木屏风后绕出来,脑袋上已经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把。
荣姜抬头,看见熟悉的脸庞,眼眶一热,又很开心,叫了一声:“司徒舅舅。”
进来的正是司徒秀,看荣姜眼眶泛红,嗳了一声:“多大了,不兴掉金豆子了,都是做大元帅的人了,不怕给人看见了笑话啊”
荣姜嘟囔着说了句什么,左右是没听清楚,就拉了司徒秀林内去:“程邑受了伤在里头躺着呢,舅舅来看。”
程邑眉心跳了两下,虎着脸看进来的荣姜:“拿我当猴戏看呢”说完了才带上笑,朝着司徒秀欠欠身,“司徒将军。”
司徒秀嗯了一声叫他躺好了,看着他身上的绷带,脸色铁青:“宇文承那小子在哪儿呢”
“舅舅可别撒气,他也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好怪罪他的。”荣姜看他是动了怒的,赶紧劝,又去倒茶来给他,“舅舅喝茶。”
司徒秀冷着脸哼了一嗓子,坐下去接了茶,扭脸儿看荣姜:“你跟陛下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啊”荣姜惊疑了一声,也不怪她吃惊,她同赵倧的事情,知道的人原本也不算多,无非是京中往来亲近的人知晓,虽然之前给衮州和代州去过信,可司徒秀怎么会知道
司徒秀啧了一声,指指对面的凳子叫她坐,等她坐下去了才又开口道:“京城里出了选后的旨意,这无可厚非,新帝没有妻妾,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