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1)

结发为夫妻 茗荷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得了贵人青睐,要去享一阵子福。

这已经是极好的安排,至少保全了易齐的名声,还给她留了条后路,以后若是在郡王府待不下去,还可以回易家。

一转眼,到了清明节。

天气转暖万物复苏,柔和的春风吹绿了柳梢的嫩叶,也吹红了春水河畔的桃花。

柳叶跟着吴嫂子去春水河玩了一天后,回来大发感慨,“一大片全是粉色的,足有十里地,风一吹花瓣纷纷往下落,跟下桃花雨似的。河边种着柳树,很多公子在树荫底下吟诗作画。”脸一红,声音压低,“还有公子跟小姐一起出去玩,我看到他们拉手了。”

易楚打算给父亲做件春衫,正低头描花样子,闻言解释道:“这个时节男女可以结伴出游,但还是得避着点嫌疑。那些敢拉手的,多半是已经定亲的未婚夫妻,就跟上元节的情形差不多。”

柳叶了然地点点头,又问易楚,“那么好的风景,你怎么不去玩玩我看你整天不出门。”

易楚自然不好说是被父亲禁足,就道:“刚退亲,想必外头还有闲言闲语,倒是避开些好。”

柳叶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脑海里忍不住又浮现出春水河边藏在花树间偷偷摸摸拉着手的男女,脸上红了红,有心打听一下胡二,又怕被易楚笑话。

转念想到易楚也曾拜托自己去汤面馆送东西,她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自己还怕什么,反正就当闲聊说起来呗。

而且,易楚也不像随便乱讲话的人。

主意打定,就状似随意地问:“阿楚姐上次做的清水丸子很好吃,你都是从哪里买猪肉”

易楚不疑有他,笑着开口,“你也要做丸子附近卖肉的有一家,一家是晓望街尽西头姓张的屠户,另一家就是杏花胡同姓胡的。我们家的肉大都在张屠户那里买。”

“姓胡那家不好”柳叶目光暗了暗。

“不是,胡二人实诚,从不在秤上动手脚,有时候三厘两厘的零头还都给抹了我爹是觉得不好占人家便宜才不去的。”

柳叶复欢喜起来,憋在心里的话转了好几转,才说出口,“胡二看着年纪不小了,应该成亲了吧,怎不见他娘子出来帮忙”

易楚笑道:“还没成亲哪里来的娘子胡二今年应该二十一,年纪是不小了。”

“那有没有说亲”柳叶按捺不住,脱口问道。

易楚敏锐地听出她话语里的急切,目光在柳叶脸上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

柳叶羞红着脸低声道:“我偷偷听我娘曾跟我姐提过,给我在京都留意着人家我姐也说,得找个实诚的。我见过胡二两次”磕磕巴巴地把两回见面的情形说了说。

易楚见她信任自己,这种事也不瞒着,便也坦率地说:“胡二虽然粗了点,但品行好,性情也不错,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不过他家的事,比乱麻都难缠。娘亲没什么心眼儿,父亲宠着小妾,上头还有个瘫痪的祖母虽说已经分了家,可一旦有什么事情,总还是枝叶相连的一家人,保不准会找到胡二头上。”

详细地把胡家人的品性说了遍,又指出与胡家结亲的好处与坏处。

到最后,才郑重地说:“咱们女子不比男人,说亲时一定得慎重点,千万别像我回头你考虑一下,再跟吴嫂子商量商量,亲姐妹之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叶感激涕零地走了。

易楚看着面前描了一半的花样子,脑中突然浮现出柳叶描述的情形在云霞般的桃花林里,公子摆脱贴身侍候的小厮,寻到了相思已久的心上人,隔着花丛偷偷地看。姑娘见状,羞得面如桃花,假借丢了手绢支开了丫鬟。两人隐在绚烂的桃花树下,偷偷地勾了勾手指。

不由低叹,今生今世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与辛大人同游桃花林。

若是一同出游,辛大人那么大胆,定是不甘心只这么拉拉手。

想起之前,他像抱婴儿般抱她坐在他腿上,嘴唇贴着她的耳畔低语,如同屋檐下呢喃的燕子。

易楚脸上浮起甜蜜的笑意,目光温柔如水。

好半天回过神来,易楚瞧瞧屋角的更漏,怅然地叹口气,准备去厨房做饭。

刚走出屋门,就听到医馆门口传来“吁”一声,有人勒住了马,又听有人说,“这里就是”

声音很熟悉,赫然就是心底惦念的那人。

易楚情不自禁地掀开夹棉帘子探头向外瞧去,刚好看到父亲撩起袍摆当地跪了下去。

竟然行这么大的礼

是被逼无奈还是

易楚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见父亲已被个头发花白的老妪扶了起来。父亲垂首站在老妪身旁,神情甚是恭谨。

这人是谁

易楚心生不解,视线很快地被站在马车旁正在往外搬东西的高大身影吸引住。

辛大人眉若墨染、鬓似刀裁,眼神幽黑深亮,穿一袭鸦青色细葛布直缀,腰间束着条同色的丝绦,丝绦尽头缀着块婴儿手掌般大小雕成蝙蝠形状的白玉。

整个人儒雅沉稳,透着股洗尽繁华的质朴,却又隐隐流淌出丝丝锐气,让人不敢小觑。

辛大人坦然地由着易楚打量,心底的柔情如同微风吹过的稻田,一浪接着一浪,绵延不绝。

易郎中与老妪寒暄几句,眼角瞥见易楚,忙唤道:“阿楚,快来见过你外祖母。”

原来是外祖母到了。

易楚想到父亲行的大礼,也提着裙子准备跪下去,谁知刚曲膝,便被老妪拉进怀里,嚎啕大哭,“我的琇儿啊。”

易楚被哭得不知所措。

便有个清朗的声音道:“娘,快进去吧,在大街上哭哭泣泣,被人看了笑话去。”

易楚回头看,却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材瘦削,穿身洗得发白的灰色长衫,眼神明亮中透着与年龄不怎么相符的深沉。

卫氏这才反应过来,一手牵着少年,一手牵着易楚,在易郎中的引领下进了客厅。

辛大人与大勇将马车上的行李搬到正房门口的石阶上,便要告辞。

卫氏见状,颤巍巍地出来招呼,“杜公子,你忙碌这半天,进来喝杯热茶。”

辛大人扫一眼低头恭立的易楚,又扫眼神色阴晴不定的易郎中,笑道:“老太太,今儿你们一家团聚,我都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给您问安。”

卫氏感激地说:“这一路承蒙公子照顾,否则我们娘儿俩老的老小的小,还指不定能不能走到京都。明天公子一定来,婶子给你做常州菜吃。”

少年也朝辛大人长揖到地,“卫珂代母谢杜大哥高义,明日家母必备酒水答谢,还请杜大哥切莫推辞。”

一个自称婶子,一个口呼大哥。

辛大人面颊发僵,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