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1)

结发为夫妻 茗荷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起初是因阿楚而来,可先生的才华与品行着实令我钦佩。”

易郎中淡漠地挥挥手,“不用说这些阿谀奉承之词,阿楚已经定亲,一女不许两家,你请回吧,易家不欢迎你。”

辛大人正色道:“荣盛并非良配,荣家也不适合阿楚。”

易郎中忽地笑了,“荣盛行事规矩,不是阿楚的良配,难道你这种乱闯女子闺房的无耻之徒才是良配笑话,天大的笑话”

辛大人被噎得一时上不来话,固执地又说了遍,“我真心求娶阿楚,请先生恩许。”

易郎中厉色道:“我说得很清楚,一女不许两家,辛大人请回吧,再不回我就动手撵客了。”

辛大人也上来倔劲,梗着脖子道:“先生三思,就算今日我不来求娶,也请先生慎重考虑阿楚的亲事。”

“阿楚的事自有我这个当父亲的作主,不用你操心。”易郎中顺手抓过桌上的茶盅朝辛大人扔过去,“滚,快滚”

茶盅击中了辛大人额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溅了他满身茶叶满身冷水。

易楚心头一紧,偷眼望过去,辛大人的脑门已经红了一片。

他怎么也不知道躲,就这么干捱着

就像上次,也是傻站着捱了她一个耳光。

真是个呆子

辛大人感受到易楚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片刻,开口道:“阿楚,你先回屋里,我有话对先生讲。”

易楚不动。

易郎中冷眼看着,越发对辛大人厌恶,又不是躲不开,却生生捱这一下,明摆着就是对阿楚使苦肉计。

便也沉声吩咐易楚,“回房去,记着,从今日起到成亲那天,不许离开家门半步。”

“是,”易楚低声应着,忽然想起买菜买米的事,迟疑着开口,“那买菜”

易郎中冷冷地说:“爹拉扯你们两个长大,不是没干过买菜做饭的事。”

想到父亲这么个温文尔雅的人混迹在粗汉俗妇中,为着一把菜一斗米讨价还价,易楚心里酸涩得不行。

父亲这样做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整整十年。

易楚直到十岁才攥着铜板拎着竹篮接过买菜的差事。

医馆里的两人,一个是自己尊敬依赖的父亲,一个是自己心仪仰慕的男人。

父亲显然已经极度失望,脸色灰败,神情颓废。

而辛大人,那个威严尊贵如天神般的人物跪在地上,衣襟上沾着茶叶,看上去那样的狼藉与落魄。

两个都是她放在心坎里,奉为至亲的人。

易楚左右为难,泪水哗哗地顺着脸颊淌,可又不敢哭出声来,低着头碎步挪到门口。

刚走到东厢房门口,又听到医馆传来瓷器落地的“当啷”声,易楚的心像是被冰水浸过似的,一下子凉了半截,她愣愣地站在风地里,许久没有动

第60章 生病

易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才发现窗户纸泛着莹白,天光已经大亮。而她,竟是合衣躺在床上。

关于昨晚,易楚记忆仍停留在她站在东厢房门口,听到医馆传来茶盅落地的“当啷”声。至于怎么进了屋子,怎么上了床,全无印象。

易齐进了门,娇声抱怨,“爹还没起床,姐也起这么晚,谁做饭啊”

难道你不能做

易楚忍不住想反驳。

家中早饭甚是简单,通常就是稀粥加咸菜。易齐长这么大,竟连稀粥都不会熬

火气“突突”地从心头窜上来,顶得脑子晕沉沉得疼。

易楚深吸口气将怒火压下来,强撑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厨房。

厨房里冷锅冷灶的,易楚懒怠再生火淘米,取出一把铜钱塞进易齐,“到外面买几只包子吧,爹喜欢吃萝卜肉馅的,我随便,别忘了再给爹带一碗咸豆浆。”

易齐本不想去,可看到易楚脸色不好,很不情愿地取了只大海碗,拎着篮子走出去。

不多时,便将包子买了回来。

易楚去敲正房的门,没人应。稍等了片刻再敲,仍是没人回答。

父亲一向醒得早,睡觉也浅,不会听不见。

易楚疑惑地推了推门,好在门没有落闩,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易郎中仰面躺在床上,似是正睡着,看上去并无异色。

易楚松口气,踮着脚尖上前,将耷拉在床边的被子往上掖了掖,无意中碰到易郎中的手,感觉到超乎寻常的热度。

易楚心头一跳,抬手搭上易郎中的脉搏,试了试脉息。

果然是发热。

发热分为外感与内伤两类。外感是因感受六淫之邪以及疫气所致,内伤则是由于饮食劳倦或者七情变化导致气血虚衰而引起的。

易郎中无疑是盛怒之下,急火攻心,以致于外邪侵表。

易楚心里涌起深深的内疚,父亲性情温和,极少发怒,再加上饮食有度作息规律,身体一向康健。

这次,若不是因她,父亲决不会病倒。

走出门外,易楚吩咐易齐,“爹病了,你伺候着爹用些饭,我去煎药。”

“噢,”易齐答应声,端着托盘进了正房。

易楚快步走近医馆。

医馆里一片狼藉,地上残留着茶壶的碎瓷片,茶盅一只在地当间,一只滚在桌子底下。

辛大人的斗篷也在,上面明显一块茶渍,还有几根干枯的茶叶。

易楚又无心顾及这些,先照着医书上的方子配好药,然后捅开药炉生了火。

趁着水没开,易楚将碎瓷片扫到簸箕里,又捡起茶盅。茶盅一只完好无缺,另一只却裂了道缝已经不能用了。

索性,将两只都扔了。

目光触及那件斗篷,易楚酸涩不已,轻轻捡起来,抖落上面的茶叶。斗篷是玄色缎面灰鼠皮的里子,皮毛很好,摸上去温暖顺滑,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又有隐约的艾草香味传来。

易楚忍不住将脸贴在斗篷上,泪水霎时溢满了眼眶。

她很清楚,父亲若是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定然会生气,会训斥她。却没料到,父亲竟然发那么大脾气。

长这么大,父亲从不曾厉色对她,更别提动手掌掴她。

也是头一次,她看到父亲竟失控到抓起东西打人。

想起辛大人满脸水渍地跪在地上,衣襟上沾着茶叶,那样的狼狈,易楚胸口像是压着块大石,堵得难受。

又想起父亲病倒在床上,心头愈加沉重。

这一次,她与辛大人的缘分真的尽了。

父亲辛辛苦苦养育她长大,她不可能再忤逆父亲累父亲病倒。

嫁给辛大人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出家当姑子也只是说说而已。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地嫁到荣家,不让父亲再度蒙羞。

之前与辛大人的种种,就当做是场梦,梦境再美,她也要醒来。

易楚止了泪,小心地看着火候熬完药,端到正房。

易郎中仍睡着,旁边托盘里的包子跟豆浆都不曾动过,易齐却不在。

易楚上前推推父亲,“爹,爹,醒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