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结发为夫妻 茗荷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给她一支绢花,“明儿是你及笄礼,我自己做的,别嫌弃。”

是大红色的海棠花,花瓣上沿着纹络缀了金线,并不是很精巧,但由于是她亲手所做,易楚还是痛快地收了,谢谢你,不过家里没打算大办。”言外之意,不会请人。

胡玫似乎很感激她能收下,连连摆着手,“我明白,你不嫌弃,我已经很高兴了。”

易楚黯然,要是没有先前发生的事该有多好,至少她们还能凑在一起快乐两天。

顾瑶也托顾琛送了礼,是个香囊,里面包了些苏合香。

香囊是冰蓝色缎面绣着两支白玉兰,针脚细密匀称,可见也是用了心的。

易楚仍旧道谢收下。

苏合香能开窍醒神,香气浓郁,她却不喜,将香料取出来,另外寻了些桂花瓣、茉莉花瓣还有玉兰花,摆了满桌子。

易郎中看她摆弄来摆弄去,又张着鼻子闻,不由打趣,“你这狗鼻子派上用场了。”

“哪有这么说自家女儿的”易楚气结,终于选定了桂花配着茶叶,用细棉布包好,放到香囊里。

“好了,今晚早点睡,明天早早起。”易郎中合上医书,起身招呼易楚回房。

十七的夜晚,明月高挂,洒下万千清辉。

秋风乍起,吹落枝头枯叶,晃晃悠悠地飘到易郎中身旁。易郎中伸手抓住,捏着叶梗捻了下,突然心生感触,“过了明天,我的小乖乖就是大人了。”

声音里,几多寂寥。

易楚忍不住扯扯易郎中衣袖,“爹别想撒手不管,我长得再大也是爹的女儿。”

易郎中揽住她肩头拍了拍,“回吧,养好精神,明儿个打扮得漂亮点。”

易楚目送着父亲进了正房,仰头瞧瞧圆得好似银盘的月亮,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愁绪油然而起。

只待了片刻,便觉得寒气逼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天已开始凉了,大同应该比京都冷吧,也不知那人

摇摇头,抛开这思绪,举步推开屋门。

屋里传出怅惘的声音,“过了明天,我的小乖乖就是大人了。”语出处,一道墨色的身影,高大挺拔,沐着满室月光,犹如天神降临。

愁绪骤然散开,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莫可言说的喜悦。

喜悦由心底而生,易楚眸中立时光芒四射,她情不自禁地急走两步,“几时回来的”

辛大人唇角微弯,默默地看着她笑,直到她站定在自己面前,才柔声回答,“刚到,他们还在大兴,我想先赶回来面圣,可天色已晚,不好惊动皇上,就过来看看你。”

易楚心中一荡,仰头瞧见他的面容,有刹那的失神。

他生得非常出色,额头光洁饱满,鼻梁高且挺直,麦色的肌肤不算细腻却很紧致,幽深的眼眸绽放着动人的神采,清亮温暖。

就像个翩翩佳公子,而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特使。

在这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面前,明月也失去了光辉。

易楚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这是她第一次看清他的相貌,也是第一次在陌生男人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那样欢喜的、期待的、迫切的自己。

他的染着笑意的眼眸落在她脸上,唇角微弯。

四目交投,谁都没有躲闪,只痴痴地彼此凝望。

寂静如同镜子,照出了心跳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辛大人神情一凛,侧耳听了听。

易楚也自呆愣中清醒过来,吸口气,闻到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几处皮外伤,快好了。”辛大人浑不在意,从怀里掏出把梳篦,“大同到底偏远,比不得江南繁华,寻了好久,才找到这个。”

借着明亮的月光,易楚看清他手中的梳篦,石楠木的梳子,梳身涂了黑漆,上面绘了两朵白梅花,梅花的花瓣贴着银箔,花蕊则嵌着莲子米大小的珍珠,在月色的辉映下,光华莹莹。

就像夜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易楚脑中有刹那的空白。

他竟然亲自去选梳篦又赶着连夜进城,会不会是想在明天之前交给她

这个傻子

喜悦自心底升起,不过一瞬,已转为涩痛,钝刀割肉般,缓慢而持久。

“我不能收我,我已经定亲了。”易楚垂首,低却清晰地说。

气氛骤然变得冷肃。

秋风肆无忌惮地从不曾合严的门缝钻进来,刺骨地冷。

她的心比秋风更冷。

时光在这一刻被冻住,屋里冰冷得可怕。

终于,有声音响起,“定亲了,和谁医馆那个小子”

声音是勉强抑制的镇静,尾音的轻颤让易楚眼眶发酸、心里发堵。

泪水猛地涌出来,她微闭下眼,强忍了回去。

长长的叹息,接着又问:“婚期可定下了”

“明年,腊月初六,”易楚低声回答。

一片静默,却不复方才的温馨旖旎。

血腥味似乎更浓了,混杂在淡淡的艾香里,教她头晕目眩。

深吸口气,鼓足勇气开口,“我去取药箱,看看你的伤,”不等辛大人回答,逃也似的走出屋门。

冷冽的秋风扑面而来,易楚无力地靠在墙边,强忍着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扯着袖子胡乱擦了两把,才慢慢走到医馆。

医馆里有个曼妙的身影正打开抽屉寻找什么,见有人来,惊叫一声,手里的纸包“啪”落在地上。

易楚唬了一跳,拍着胸口抱怨,“阿齐,怎么不点灯要吓死人了。”

“我也被姐吓死了,”易齐喘着粗气解释,“月色这么好,就没点灯我找点茉莉花瓣。”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包,掩饰般在易楚面前晃了晃。

易楚抽抽鼻子,微皱了眉头,取过父亲的药箱,“找东西就白天找,黑灯瞎火的别认错了。”

“姐不也是”易齐反问。

易楚顿了顿,没作声,回到东厢房。

辛大人就站在门边,见到她,低声问:“发生了什么事”声音里有不容错识的关切。

“没事,”易楚悄声回答,“没想到阿齐在医馆,吓了一跳你的伤在哪里”

辛大人沉默着,等院里轻微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一切重归静寂,才淡淡地开口,“伤在背后,易姑娘已然定亲,多有不便,还是算了。”

男女授受不亲,事实本就如此,可经他说出来,却有种说不清的意味。

易楚尴尬地放下药箱,“也好。”

辛大人却飞快地解开腰间的束带,“不过易姑娘是大夫,在下是病患,事急从权,也不必墨守陈规。”褪下墨色长衫,背对着她。

易楚立时呆住,他白色的中衣星星点点全是血痕,还有血不断地往外渗。

这分明就是新伤,还说什么好得差不多了。

易楚心急,抓过剪刀将他已经破乱不堪的中衣剪开,一条尺许长的伤口便出现在面前。

确实是旧伤,但伤口不曾愈合又再度裂开,适才剪开中衣时又牵扯到血肉,瞧上去比新伤还可怖。

见到伤口,易楚反倒冷静下来,用清水绞了帕子,将伤口周围的污血擦干净,再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