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1 / 1)

结发为夫妻 茗荷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太太适才问起公子,我说十天前收到过信,你们心里有点数,别说漏了。”

大勇搓搓手,欲言又止。

其实上封信是一个月前写的,说杜仲孤注一掷要去鞑靼军营里探探,他手里只有鞑靼人写过来的信,如果能找到庄猛写给鞑靼将领的,两下印证,扳倒庄猛就容易得多。

到如今将近四十天了,再没有过只言片语。

而皇上在昏迷了两天后终于清醒过来,精神似乎也较先前好了些。

朝中大臣俱都松了口气,若皇上一旦驾鹤西去,太子未立,朝政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早朝时,便有臣子联名上书请求册立太子。

皇上并未作答,却在退朝后,连续召见了内阁的几位阁老以及好几位朝廷重臣。

众人都在猜测皇上会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西北接二连三地有消息传来。

先是鞑靼人再举南侵。

鞑靼人侵犯中原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冬春之交,去年的秋粮已经吃完,今年的粮食刚刚种下,而野草野菜也没长成,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今年却是不同,鞑靼人避开了玉门关直捣榆林卫。庄猛奋勇应战,歼敌四千,逼退鞑靼人,只是奉命前去犒军的锦衣卫特使辛大人在战争中不幸遇难。

朝野上下一片喧哗,辛大人任特使五年,素有暴戾凶残之名,加上受皇上宠信,行事一向乖张。得知他的死讯,竟有一大半喜笑颜开,另有一小半却觉得他死得悲壮又是为国捐躯,倒显出了几分悲痛。

鞑靼人在榆林卫受挫,便集结了大军转而向东,直奔雁门关。武云飞与之交战数次,竟是胜少败多,只能苦苦支撑。

一旦雁门关被破,鞑靼人便可长驱直入,京都也会陷入困境。

皇上愁眉不展将册立东宫之事暂且搁下,命朝臣献御敌之策。危急时刻,晋王挺身而出,愿率军北上支援。

皇上甚为赞许,点了京卫两万,又从临近几个府州调兵集结了十万,随晋王出征。

消息从西北传到京都需要近十日,而从庙堂传到民间不过一日。

易郎中听说辛大人遇难时,正研了磨准备写方子,一时手抖,差点将砚台推落在地。强稳住心神写好方子送走病患,再要诊病却是不能,便关了医馆的门,独自在院子里踱步。

画屏在厨房看到他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易郎中本不想画屏跟着忧心,可转念想到易楚那边少不得她来劝解,便道:“听外面的人说,子溪在榆林遇难了。”

画屏呆在当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好容易回过神来,哑着声问:“是真是假”

“说是中了流箭,对心穿了个透,他没拔箭,硬是砍杀了十几个鞑靼士兵才断得气,庄猛那边要上旨替他请功。”易郎中转述从病患那里听来的话。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听别人说得如此真切,又不得不相信。

别人眼中的杜仲或许令人不齿,他却是知道杜仲是条硬汉子,上次左肩中箭仍能带着箭头奔波一夜赶回来赴宴,这次砍杀十几人才死绝对做得到。

“那阿楚,也不知道听说了没有”杜仲死了,画屏也揪着心,可毕竟跟杜仲不熟悉,眼下更多得却想到易楚的痛与难。

易郎中也是这般心情,“便是不知,这两天也就知道了倒是先别跟娘说。”不单是杜仲的事,现在卫珂还在西北,卫氏能不能受得住还两说。

“好,”画屏点点头,“那我吃过饭去瞧瞧阿楚。”

易楚其实早两天就听说了这个消息

109|归来

她是听吴峰说的。

吴峰一直关注着杜仲率领的卫队的动静。

本来他以为犒军会是趟平安差事,没想到,一路上数次被袭击,倒比南下扬州那次都凶险。等到了陕西,原本上百人的卫队只余下半数。这还是武云飞派人护送了,否则怕不是连榆林卫都到不了。

这其中的蹊跷,吴峰也猜到了几分,所以对于庄猛传回来的消息,他是半信半疑,特地过来向易楚打探消息。

没想到易楚更是连大街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也不知道。

得知这个消息,易楚第一时间求证于俞桦,俞桦仍是原话,“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天,易楚辗转反侧了一夜没睡,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昔日跟杜仲相处的点点滴滴。蓦地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信,即便有人说我死了,你也别信,但凡有一口气,我总会回来找你。”

易楚闷头大哭了一顿,第二天,从库房里找出三匹料子,准备给杜仲裁新衣。

杜仲以往穿的衣服除了公服之外全是鸦青色,易楚特地避开了这个颜色,打算做一身宝蓝色,一身玉带白的,还有一身是靛蓝色的。

画屏急匆匆地从晓望街赶来时,易楚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缝衣衫,窗外大缸里,去岁种上的莲花已经发了芽,手掌般大小嫩绿的一团,亭亭玉立,沉寂了一冬的金鱼也活泛起来,欢快地吐着水泡在莲叶间游来游去。

紫藤已经绽出粉紫的花苞,缠绕在秋千的木架上,有蝴蝶闻香而来,围着紫藤翩翩起舞,整个院子便多了几分生机勃勃。

看着这一切,画屏急躁的心情顿时安定下来,脸上也带出了笑容。

冬雨在旁边分线,抬眼看到画屏,笑着说了句什么,易楚趿拉着鞋子迎出来。

画屏将手里的篮子递过去,“中午包了荠菜饺子,还热乎着,送来你尝尝。”掀开蒙着篮子的细棉布,里头盛了一大海碗的饺子。

易楚伸手掂了只放在嘴里,“好吃,我就喜欢吃外祖母调的馅儿。”

冬雨去厨房倒了一小碟酱油、一小碟香醋,又取来两双筷子。

易楚已经吃过午饭了,但终究怀了心事,胃口不太好,画屏则是急着来这边,中午没怎么吃饱。两人坐在炕上,倒是把这碗饺子吃得干干净净。

等冬雨沏过茶来,画屏才思量片刻,犹豫着开口,“先生听说了姑爷的事,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瞧瞧。”

易楚已猜到了几分,咬着唇道:“我也听说了,不过没见着尸体,我倒是不信的让爹也别信,公子不会有事。”

这番话把画屏原本考虑好的说辞尽数堵在了心里。

不过也好,这样心里总有个盼头,要比信儿还未确定,就先自乱了阵脚强得多。

画屏本就是个心胸开阔的人,当下再不提此事,拿起炕上已经裁好的布料问道:“是姑爷的衣服”

“嗯,”易楚答应声,“我看他往年的夏衣都半新不旧的,多做几件换着穿。八零电子书”

画屏立时又心酸起来,做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