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赔都赔不起。”
她也没做声,
是很仔细地用干净毛巾包起鞋搁到自己腿上,
此时,她的小圆肚子派上用场,像个小扶手可以固定住鞋,方便她低头轻轻擦
小孕妇很专心,好像这是门艺术,她沉浸其中,享受其中
跟新的一样呀
明芳确实赞许,
“老公,漂亮吧。”拎起鞋给祁阳看看,
祁阳笑笑,从钱夹里拿出五十块给了小孕妇。
小孕妇收好钱,放在她敞开的深蓝外套内袋里,又窝下去开始收拾地上摆开的东西,归置到木盒里。
明芳注意到小孕妇手里收拾东西时,眼睛还看着她走开的鞋,
邀着老公胳膊的手捏了下,“你看她多羡慕,咳,这么小就怀孕了,真是老话儿说得好,越穷越急着要孩子”
祁阳哪一直关注这些,无所谓笑笑,“这下舒心了吧,快走吧,老子肚子都饿疯了。”
明芳娇嗔打了下他“就知道吃。”
车开走了。
路边的小孕妇又坐了半个小时,
抬头看了看月亮,
月亮已经升到树梢尖尖儿那儿,她也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单肩背起折起的小靠椅,一手拿自己的小板凳,一手提着木盒,向簪花胡同里走去。
这位当然就是又婆子。
她出来擦皮鞋,一为挣钱,二确实好玩儿。
超市前几天给员工发福利,发的就是皮鞋油,
她又没几双皮鞋,擦个鬼,回来就挤一起搅着玩儿了,
结果倒喜欢上调鞋油了,她对颜色的调拌分寸特别有感觉,几乎想要什么色儿就能调出什么色儿
于是又婆子买回更多鞋油在家调着玩,后来下班回家偶然看见路边有擦皮鞋的,她驻足看了好久,心想,我也会擦了,我也擦哦,还能挣钱这就干上了。
回了家,
东西又是随手放。
看这屋子里哦,还是乱糟糟。
她现在住的屋子比原来地下室大点,
是个小套间,
里头是卧房,外头是个小堂屋,包括厨房,卫生间也在靠走廊这边。
东西随地卸放在堂屋里,她人就走进里间,
里间就放着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有个大衣柜,都遮住了半扇窗子。
床头靠里还是堆了小山一样的牛奶,
书少了,可还是有,还是儿童绘本。
她站在床边,低头从外套内袋里抓出一小把零毛毛钱,也不整整,掀起床铺一角就塞进去
夏远进来,
看见的就是她塞掉一些,正弯腰在捡,一手还提哩着床铺角。
“夏又。”喊了声她,
是怕吓着她,可还是惊着她了,她提哩床铺角的手一松,人立即站直,惊惶看向他,宏页在弟。
夏远也没好脸色,
“你人都进来了,外面门也不关一下啊”石榴裙下
第2章34
从她今天出来擦鞋,夏远就远远坐在车里看着她。
还是只有父亲吩咐才能来看看。
夏又身上谜团愈多,父亲把她“孤立”得更严,这么多年了,家里人也习惯了,不敢多问。
你一说她不关门。她赶紧出去关门。夏远也任她,放下手里提着的一个小皮箱,拿过靠椅坐下。
夏又进来,头低着,等着继续挨训样儿,
夏远指了指小皮箱,“这是爸爸给你的,不能乱花,不要瞎吃海喝。”
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夏又直点头。
“有事要给家里打电话。”
点头。
“过几天,陈妈会来照顾你几天。记得跟房东老太打个招呼,你要去上班了给人留个门儿。”
这她点头特卖力。
夏远起了身,看了会儿她。似叹了口气,
“有事要给家里打电话。”又说了一遍,比刚才声音温和点。
夏又还是点头。
走了。
夏远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说锻炼她的独立能力吧,未免又太,残忍了点,
一个小傻子,竟然还大了肚子
说太残忍吧,又不是完全放手,甚至说,十分任着,
皮箱父亲交给他他也没打开。可不打开从父亲交代的话也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么多钱、卡,不比她地下室那床铺下少啊
刚儿他走出来时回头看了一眼,
果然,
小傻子蹲下来打开皮箱一看里头好似也没多大惊讶,站起来掀开床铺,就把皮箱里的钱、卡、卡、钱。全倒在床板上,她也没耐心分散均匀,呼哩嘛啦两手像游泳地趴着瞎呼啦几下,就了事,放下床铺。
夏远出来时突然想到,这些钱或许父亲也不是真为给她花,或许只是,既然她在地下室养成了睡在钱上的习惯,就延续吧
祁阳开车。韩照坐在副驾上支着头看着车窗外,似乎在思索什么。
“你到了蔚州,告诉小小,他舅舅的事别沾边,用不着求情。”突然出声,声音很沉,
“知道。”
祁阳现在也收起了平日的嬉笑,神情小心谨慎。
谁也想不到韩照突然发狠把梁一言拉下了马
这几日,朝野震动先是传言梁一言失踪,后说是已被双矩,现在已确实得到消息:国廉署已正式成立专案组奔赴蔚州,全面、深入地调查梁一言的问题
而这一切,
身后,是小太子的雷厉风行
至于为什么,
恐怕也只有像祁阳这样的近臣隐约知点内情,
梁一言竟然斥巨资要包养纯南,还拍了她的果照,威胁她屡屡就范,且还想禁锢她的人身自由
这不是明摆痛撬韩照的心尖尖他如今正这样迷着纯南
祁阳心里还不是叹,
这个纯南呐,是太特别了,
也难怪韩照对她另眼相待,以致现在真像上了心。
说起来,
纯南和小小还有那么一段儿,韩照这点都不在乎,足见是真喜欢吧
祁阳这回作为专案组副组长赴蔚州,自是带着韩照的心意,有些事,他肯定会私下交代自己。
韩照合眼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低沉,
“幸亏小小才回蔚州,应该和梁一言也没多少瓜葛,不过还是仔细些,别连累到他。”
“这我肯定知道,就是他哥如果牵扯到原澈呢。”
韩照停了下手,
“算了。原澈不是离婚了么。”
“明白。”
韩照放下手,神情似乎放松下来些,
扭头看向祁阳,露出微笑,
“明芳生日快到了,这次你又要去蔚州,她没跟你闹”
见他放松下来,祁阳也恢复轻松,
“咳,怎么不闹,只能哄她多给她买鞋买衣服,女人呐,这些才是命。喏,前天我搞脏她一双鞋,一路上就跟我嚼哇,对了,就这附近找了个擦鞋的,擦得还不错,总算消停。”
“这附近还有擦鞋的,”韩照也就随嘴一说。也是,右平门沿线都是大建筑、主干道,这种流动的小生意,真是难得见。
“就在簪花胡同口,看着也可怜,还是小姑娘,大着肚子”
说着,正巧也开到簪花胡同口了,
“喏,还在。”
韩照看向车窗外,
确实马路牙子边坐着一个女人,
风大,
她把外套的连帽帽子戴上了,可宽大的外套还敞着,
是个大肚子,窝那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