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 / 1)

石榴裙下 喜了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子夏元德真不像,她的哥哥姐姐更不像

原澈着实是带着疑虑听完整场戏的,

其间免不了扫向楼下的夏又,

她一直像个听话的孩子坐那儿认真地听,

可说,听得如痴如醉,倒似,她听此瑰丽之音万千年之久,朝朝代代,似水流年,唱戏的人在变,戏台子在变,戏文不变,曲调不变,她不变

只是一个小小的侧脸呐,

还有这样长线的距离,隔着多少人头,

原澈几次都瞧着她虚虚魅魅起来,不受控制地走神主要是光影,唱腔,搭上她叫人醉心舒心的“如痴如醉”情态,宛如唱腔里的游丝,缠绕着你,缠绕着你

“哗哗哗”掌声雷动,原澈瞥向台上,心中些许烦闷,小傻子的“会赏戏”叫人震惊也揪心,还有,她身上许多惑人之处,钱从何处来,她是真傻还是假傻

原澈没想,震惊的还在后头。

主持人捧和老先生教唱段了,

“您老现场选后生吧,指谁教谁。”

这也算互动环节吧,气氛也欢快起来。

老爷子描绘的凤眼往台下一过,

定在二排最侧,

“那姑娘。”

原澈心像被吃了下,不知什么滋味,想看傻子出丑,这样就能判断是不是真傻子;又怕傻子出丑,她也辛苦,身上是伤未愈又伤,毕竟个小姑娘

众人目光当然一瞬齐刷刷聚她身上,

聚光灯也打在小傻子侧脸边叫原澈清清白白看见小丫头的怯怕

她始终看着前方,致使几乎所有人瞧不见她的全貌,

光线只照亮了她的一个侧面,另一面,隐在那幽闭的暗处,

老爷子亲自走下台,好像跟小姑娘安抚了几句,后来,竟将话筒递给她,扬起的话筒里终于听清老先生的话语,“别怕,会唱几句就唱几句”原来,也是随机选的啊,助兴嘛,肯定选小孩子比较好,而刚儿他极目所到,只有这个小姑娘最生嫩的面孔了

好,

夏又既然接了话筒,她就不丢脸,

小动物其实都是这样,有把握的它才碰,真怕的话,早跑了

“不提防余年值乱离,逼拶得岐路遭穷败。受奔波风尘颜面黑,叹衰残霜雪鬓须白。今日个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揣羞脸,上长街,又过短街。那里是高渐离击筑悲歌,倒做了伍子胥吹箫也那乞丐。”

现场鸦雀无声,

许久许久,无人反应过来,包括这位昆曲名斗顾传睇老先生,

她唱了段长生殿李龟年的嗟叹之音,

曲尽悲凉,

既是兴亡之悲,亦是人生之叹,

肝肠寸断

原澈眯起的眼再不似从前,

没有怜惜,只有冷酷。石榴裙下

第2章18

演出当然还没结束,原澈留意到她接了个电话就起身摸黑出去了。原澈也起了身,出去看见她胳膊被一个男人捉着往外走

“站住。”

前头的人停住脚步,都回了头。一看,是夏远。

“她该回家了。”原澈冷声说。

夏远看他一眼,还是看夏又,“他家给你设门禁了”

夏又摇头,

夏远似轻笑,捉着她的胳膊要继续走。

“没想夏伯伯疼人这么个法子,好好儿的人非说是个傻子,大把大把砸钱供她消遣偏偏生活费还这么磕碜她。”原澈的声音不大,没有讥讽,反似一击要害想掏个明白的意思。

夏远停了步,回头一笑,

“我家怎么养人是我家的事。她傻不傻干你何系她嫁的是你弟弟,又不是给你做小老婆,你着什么急。”拽着人走了。

原澈也没生气的样子,这次任他们走,只不过眉心轻蹙:看来是她兄弟“资助”她来看演出的了。是的,原澈问那么句也就想看出这点端倪。不过。总还是像哪里不对

是不对,

因为别说原澈奇怪她能坐进这场子里,她亲兄弟都大感震惊

还有,她那段长生殿夏远简直不可置信

不过,这“不可置信”里多少还是带点理所当然夏家这个老幺啊,在夏家,都是迷。

这是夏家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不能轻易提夏又。

是的,她的身世在夏家是透明的,她是个傻子也是一目了然,

但是,夏元德不准任何人过问她的任何事

夏元德对这个幼女着实算不上好,却管得非常严,你欺负她不行,你对她好也不行夏又的事只有他一人做主。谁多一句嘴,下场就是,这个家容不下你。所以夏家人对夏又最好的态度就是,漠视。她再可怜,漠视;她再特殊,漠视。时间久了,漠视也成了习惯。

夏远知道今天这么把她拽出来都属于“多管闲事”了,

但是这种场合,多少猎奇的眼夏远自己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他知道,还不等演出结束呢,麻烦就会找上她因为着实“一鸣惊人”呐。所以,赶紧趁还没散场,她的面目还没完全公之于众,带走她。

夏又坐副驾上,夏远边开车边问,眉头蹙得可紧,

“谁带你来的,那原澈”

夏又摇头,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买票。”

夏又更不说话了。

夏远知道她不说你也逼不得,

不由想到,看刚才原澈追出来的样子。就算他没出面,估计也是他家的手段叫她进得来可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头

呵呵,这下好,两人都想弄明白谁“资助”她来看戏的,结果,全怀疑到对方头上了。

也好,夏又阴错阳差躲了个侥幸。

其实,这次,小傻子真算幸运低呆土弟。

她着实爱听昆曲,打听到有这么次演出馋死了。她那点钱,零头的零头都不够。可她那床铺底下压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呐

别打量小动物气节有多高,梁一言给的钱她肯定用。只是都是“小用”“不张扬地用”,瞧瞧这就是夏又不经意的精明了:买书、买吃的,看起来不铺张吧。

这次是真心痒难耐,搞了次“明目张胆的铺张”,且,一时忘形,把那点“唱昆曲”的天生本领显露了出来是的,这就是奇了的地方,一些“精致的吃喝玩乐”好似她的本能,用不着教,甚至用不着真见识,她娘胎里带出来的“会耍”“会受用”。

这些,小傻子更不会为外人所道。

“你,怎么会唱昆曲。”

她二哥是真好奇这个,

小傻子给了个很具诱导性的答案,

低头,

“爸爸教的。”

可不“诱导力十足”,

这会儿“到底谁资助她看戏的问题”,夏远有了新答案:可能就是父亲。

父亲喜欢听昆曲也是人尽皆知,夏又只他一人管,他私下里教教也不是不可能,夏又耳濡目染说来,夏家的孩子都在夏家老宅长大,却,只有这个老幺是真正在父亲跟前养大的,养的好不好是一回事,夏元德不经任何人插手,一人独养夏又是事实,而其余夏家的孩子看似跟着人多,又是母亲,又是乳母,又是保姆

夏远终究还是把她送回原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