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嘱我来看看姐姐和你们,”舅妈看似笑着打招呼,视线都不敢正眼看过来的样子,很紧张。
蒙泪如常问候,手往沙发一比,“坐啊,咋像怕我似的,有事瞒我”这时笑着又看看母亲。两位贵妇是真怕呀,还是不敢坐,母亲似清醒些,笑着一手扶住舅妈的后背,“我跟你舅妈订了祥吉泰的位置,蒙泪呀,中午想吃什么,叫老林给你安排啊。”
蒙泪倒坐了下来,拿起一旁水杯,似漫不经心,“安排什么,一起去吃祥吉泰不行了,舅妈难得来,我请。”
母亲笑得有多不自然,可还得掩饰,嗔道,“胡闹,祥吉泰都是老人斋菜,你凑什么热闹,别搅合我和你舅妈说体己话。”
蒙泪仰起头,依旧带着浅笑,可,眼底没一丝笑意,母亲见了都不禁心中一寒,
她的蒙泪自从那生死一劫里重生过来,简直就是性情大变,小时候是叛逆,可跟父母家人那还是亲近的。那之后,凉薄不少。从一个母亲的直觉来看,好像在他不省人事之时,家人如何唾骂憎恨那个女孩儿的所言所行,他都知道,醒来,虽然全忘那女孩儿了,可就像记了仇有了隔阂所以说,你如何叫她不小心难道那小妖精已经夺了她儿子一次命,再来第二次母亲想着就心惊胆战,决不可重蹈覆辙
果断拉着弟妹,甚至拽了,不容多说,“你还是在家吃吧。”走了。
蒙泪也没拦,
喝着唇边水,目送二人出去后,唇边的浅笑也消失了,
看了看手里的杯子,
晶莹剔透,
幽绿的茶水如小妖的眼睛,
和他的眼睛映衬,
显出多么无常而悠远的冷悱不明呀
缓步进入牢房禁区,
他还没踏进去,铁栅栏里蜷缩在角落里的程瑶就跳了起来
“表哥你终于来了”
哭啊,饶是心情再激动,那也是不敢近他身半步的,
从小就这样,莫说你挨近他,就是有这样个企图,表哥暴戾的眼神以及毫不犹豫抬起的脚嗯,那就是不管你是谁,敢近他的身,绝无好下场。这还是他性子变得更阴晴无常之前,莫忘了,年少的蒙泪可是个霸王
蒙泪看她一眼,
走到板床旁边,坐了下来,
“是哭够再说,还是速战速决。”声音不大,语态也算柔和,
程瑶却不敢再放肆发泄情绪,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公职,有眼力劲儿也有轻重缓急的分寸,赶紧收敛情绪,微低头食指背捂鼻缓了缓,再抬起眼时,眼眶含泪,却也不急不躁,反倒生出无限的怜弱感,
“表哥,我错了,这也是我罪有应得。可,张乾也太会趁机打压了”
蒙泪翘起了腿,手拂了拂膝盖上的浮尘,慢不经心说,“那还不是你给了他机会,尽给我添乱了。”有一种叹息在里头,这也给了程瑶一定的勇气,敢继续往下说,
“他凭什么,不就是仗着贾子牛的势”
“贾子牛”名字一出,程瑶都觉得舌头一麻哎呀,怎么就这样冲口而出啦
她小心看着表哥,
心跳都挤到嗓子眼
虽然她知道表哥自生死一劫醒来,忘掉了“贾子牛”的一切,可,这个名字会否还在他记忆深处
还好,
还好,
蒙泪并无任何反应,
他的手如常拂着膝盖,
听着的,也只是个陌生的名字
感觉本激动叫嚣的女人忽的安静下来,
他慢慢抬眼看过去,
“继续说呀,”
程瑶见状,心里放心又不完全放心地,努嚅开口,
“那个女人也才调来元首办不久,张狂得很,经常开会迟到,听人说还常流连麻将馆。我们都很纳闷她什么来头,先还只以为是张乾的亲戚,说是就住在张乾老宅那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不说了。程瑶也就这个胆儿,元首的事那还是不敢口是生非。
又停了,
蒙泪倒没显出不耐,
又抬头看她,像个表哥关怀表妹的正常眼神,“原来是什么说呀,要不我怎么帮你。”
程瑶着实有些意外今天表哥怎么这么好性儿,后来一想,也是,倒真不是因为“贾子牛”如何如何了,一来,自己一开始“泼的脏水”到位了,直指张乾。谁都知道张乾和表哥不和,能引起表哥的反感。再,就是下一步程瑶也没料想到的一件儿,原来表哥也有所图,指望着她帮忙呢
程瑶再次“胆壮起来”,接下来就说的“顺”多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嫉恨,
“元首为她撑腰在搞半天,那就是披着公职养在他身边的一只狐狸精元首得多在乎她呀,为了她,澳门街几个街区都封了”
女人的嫉恨带着唾沫星子飞溅而出,
蒙泪也只是听着,
静静听着,
有时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待到表妹发泄完妒恨,
蒙泪拍拍膝盖,缓缓站起了身,
“你这确实也是自作自受,没搞清楚对方的底就贸然得罪,他的人,你也敢动,叫我着实难办。”
程瑶着急走近一步,
“表哥,我不想连累你,我也不求你把我救出去,只是这次帮助过我的朋友,我不能不顾,否则,今后谁还愿意跟我来往”
所以说,程瑶并非饭桶,她也知道从“仗义”这个角度“以退为进”,没准能得表哥一些赞同。
看来这么“仗义一表态”也确实起效果了,
表哥侧头看着她,
过了会儿,
缓缓说,
“你有这个认知也不枉吃了这么一次亏,我把你捞出去,行,不过,你也得做点实事报答报答我,
回去想办法叫家里人接受元枫。”
这下,轮到程瑶惊愣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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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裙下
第5章
元枫是谁京城官眷里无人不晓的名字。
曾是赵晓棠的女人,四一四事件后,赵晓棠倒了,元枫成了独居雁湖湖畔全京城最着名的交际花。
她比齐蒙泪大整十岁。
包括程瑶等一众家人在内,都还只停留在“听闻谣传”的阶段,坊间传,齐蒙泪现在是最迷恋元枫,可在他家人看来,这也只是捕风捉影,自南万意死后,关于齐蒙泪的感情生活特别为上流社会津津乐道。齐蒙泪本身就够神秘难觅,更何况他的“精神去向”人们一直都好奇着这个叫前元首一家“极为情感复杂”的男人的一切
这下,程瑶显然是慌张了,
这是首次从齐蒙泪嘴里亲口,且正式,听到“元枫”的名字,
而且一出口,这等炸人
“回去想办法叫家里人接受元枫”,
什么意思
如何“接受”,“接受”到什么程度
程瑶不得不壮胆问清楚,
“怎么个接受法”
蒙泪笑意更浓,甚至泛着甜蜜感,在程瑶眼里看来既妖惑得她头晕目眩,同时,也忽有种深入骨髓的惧意,
“我要娶她。我已向她求婚,她答应了,我们就先办订婚。”
程瑶的世界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