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站起,他递过尸体检验单,说:“远哥,这是薇姐让我给你的。”
顾远接过:“好。”然后吩咐他找监视吉元忠的巡捕去盯邓小哥。
康一臣好奇问道:“远哥,有线索了?”顾远点头,康一臣应承下来,然后走了。
到了二楼,把小二哥还给宋修,顾远回探长室,把尸检报告看完,便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脑海深处的线混乱地缠在一起,找不到初始线头。
会是邓小哥吗?
三楼墙上遗留的印渍是油渍无疑。还有他姓邓,且被爷爷拉扯长大,还与邓氏夫妇的儿子年纪相仿。
会有这么巧吗?
可是尸体上的刀口,和邓小哥的杀猪刀吻合,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些痕迹又如何解释呢?
翌日一早,菜市场的菜贩子和往常一样,给巡捕房饭堂送来一袋子鲜猪肉。饭堂厨子打开一看,吓了个腿软,急急忙忙赶到捕房大厅,说有人送来一袋子碎尸。
收到消息的顾远急忙下楼,他吩咐了两件事:一让康一臣带巡捕拿住邓小哥,二让裘意远带人追查今早送猪肉来的菜贩子。
尸体送到停尸房,从麻袋里拿出尸块,车素薇面不改色地说:“被斧头砍碎的。”
顾远拿起袋子里的名单,上面第三个人的名字被划掉,死者:刘晓峰。如今,名单上还活着的人有五个:陆连魁、包德义、孙笑白、文兴昌、易乐。
因刘晓峰的死,严云舟又发了一通脾气,他还真没脸面对顾远了。如果第一次没保护好受害人,算巡捕没尽好职责,那么第二次,巡捕是真的失职了。
听严云舟训人,顾远隐隐感到不对。
如果凶手是邓小哥,他是怎么避开巡捕杀人的?再怎么说,巡捕也是有追踪人和保护人的能力的。邓氏夫妇的儿子潜伏多年,为的是报仇,他会这么轻易地把自己暴露出来吗?他真的有这么笨吗?
如果不聪明,又如何避开巡捕,把人杀了碎尸?
这有点矛盾。
现在只能把邓小哥抓捕归案,审讯后才能知道真相。
邓小哥被抓捕归案,其中一个巡捕被砍伤了手。康一臣把人押到审讯室,顾远进门时,邓小哥看到他,脸上又惊又怒。他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让顾远断定,邓小哥不是心思高明的人。那么,这场复仇案,和他有什么关系?
顾远坐下说:“邓小哥。”
邓小哥惊怒交加:“是你!”
康一臣把杀猪刀递给顾远:“他拿这把刀把兄弟们伤了。”
顾远接过看了看,把刀子交给康一臣说:“吉元忠是你杀的?”
邓小哥脸色青白,说:“我没杀人。”
顾远语气冷漠地说道:“昨天早上,吉元忠被人碎尸,身上留下的刀口和你杀猪刀的刀口一模一样,这你如何解释?”
邓小哥手心冒汗:“我、我,总之我没有杀他。”
他看起来不像撒谎,可却又心虚。要说这个案子和他无关,顾远不相信。发生在邓小哥身上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除非,他有着出神入化的伪装技巧,能骗过他的眼睛。
顾远目光幽冷地盯着嫌疑人,说:“不是你杀的,那他又是怎么死的?昨天早上,有人看到你和吉元忠争执,并拔刀砍他。”
顾远这么一诈,邓小哥一愣,激动地大声道:“他撒谎!他撒谎!我没杀他!”
不是邓小哥。
但吉元忠的死却又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远冷声逼问:“如果不是你杀的人,那又是谁?邓小哥,要是不把真相说出来,一旦背上杀人罪名,你必死无疑!”
邓小哥脸色煞白,他激动道:“我没杀人!昨天早上吉元忠在追着什么人,他看到我,说什么我是杀人犯。想到他拆散我和束英的事情,我一怒之下,才拔刀失手砍了他好几下。后来有脚步声传来,我心下害怕逃走了!”
“你真的没杀他?”
“我真的没杀他!”然后,邓小哥老老实实地把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们这些做早市生意的人家,凌晨三点必须起床开始做准备。邓小哥在杀猪的时候,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他走出家门,绕了个巷口,看到了一个蹿进别巷里的黑影。在他想追上去看的时候,吉元忠追上来,抓住他说:“原来是你。”
当时,邓小哥觉得莫名其妙,甩掉他的手。
可吉元忠又抓上他,说没想到他就是复仇之人,枉自己眼瞎,没认出他就是杀人凶手,好在没有把女儿嫁给他云云,还说他蓄谋已久,不仅想夺走自己的女儿,还要杀害他们。
这话彻底激怒了他。于是,他抽出杀猪刀砍了吉元忠好几下。后来,巷子里传来脚步声,他吓得逃回家去了。
“那个黑影,你看清了吗?”
“没、没有,当时天黑,我只看到闪过的背影。”
“那你有看到谁把吉元忠带走了吗?”
“也没有。”
“你认识邓玉成、平若思吗?”
“他们是谁?”
看来,邓小哥真的不是邓氏夫妇的儿子。
顾远又问了几个问题,问完,在把人押送至看守室的时候,邓小哥忍不住问道:“吉元忠真的死了吗?”
顾远答道:“真的死了。”
确定了消息,邓小哥咬牙低下了头。
顾远靠坐在椅子上思考:吉元忠或许已经找到了凶手,在追上去的时候,误以为邓小哥是邓氏夫妇的儿子,之后被砍伤。邓小哥逃掉后,真凶折回来把他带走杀了碎尸。
凶手有目的地让邓小哥卷入这起案子。对方早已调查了邓小哥的身世,还知道他和吉元忠有矛盾,然后利用他混淆视听。三楼遗留的油渍,也是真凶故意留下的。
对方不仅聪明,还有备而来。这次他能利用邓小哥,下次又会利用谁?
想到这里,顾远到捕头办公室找严云舟询问巡捕的事情。
严云舟听明来意后,说:“我手下的巡捕不说个个聪明,但在处理事情上,他们精明得很。而且,身手也是普通人没法比的。所以,派出去保护吉元忠他们的人,再怎么浑,也不敢将这样的事情糊弄过去。但是,错了就是错了,该罚还是要罚。”
顾远问:“派出去保护吉元忠他们的人,我记得只有巡捕们知道?”
严云舟答:“是的。捕房里的任务,不可随便传出去,不然会传到对手的耳里。”
顾远略一沉思:“这就奇怪了。”
严云舟好奇道:“怎么了?”
顾远手指放到下巴上,说:“我在想,凶手是如何完美地避开了监视保护吉元忠他们的巡捕,然后对目标下杀手的?”
严云舟不由开玩笑道:“该不会是咱们内部出了叛徒吧?”
脑海深处纠缠成团的线团炸开,有什么,似乎被他忽视了?
顾远不由问道:“我记得成英勋会木工活儿?”
严云舟道:“会,捕房里有什么桌子椅子坏了找他修修,都能修好。怎么了?他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