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拆案(十二奇案) 冯翠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些颤抖。大钟侧身转动成一条直线,让地下出入口变成两条出口时,她急忙搬来小座钟,站上去停掉了大钟。

  “嗒、嗒、嗒。”大钟停下来了。车素薇汗水淋漓,然后慌忙地往地下去。

  地下,人皮傀儡全部停止。顾远把康一臣身上的线扯开,康一臣脖子上映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来。他吓得浑身发软,要不是有远哥在,他早已被切成尸块了。

  解脱后,白时英向白时梦跌跌撞撞地爬去。白时梦从人偶身上摸出了一把枪,他对准了白时英。

  “哥哥,你想杀,就杀吧。”白时英悲痛欲绝,他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孽。他从不知道,眼前的人,每天带着笑容强忍了二十年的苦。

  白时梦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他真的、真的很厌恶这个弟弟,要不是他,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可是,这么多年来,一无所知的他,一直在照顾着他。

  “我恨你。”说完,白时梦掉转枪口到自己的右脑上。

  “不要、不要——”白时英恐惧惊叫。

  刚下来的车素薇大叫一声想阻止,但砰的一声,子弹穿过白时梦的头,然后,他与人偶倒在了地上。

  白时英彻底崩溃,他跪倒在地,痛苦地抱头大哭:“啊——”

  车素薇双手捂住嘴巴,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顾远深吸一口气,他上前,把白时梦的尸体翻起来时,白时梦怀里的傀儡忽然动了一下,顾远退后一步:“机关不是停了吗?”

  车素薇声音微微哆嗦地答道:“我已经停掉了。”

  顾远抬枪对准傀儡。他们看到,这个傀儡坐在地上抱住白时梦,它轻轻地抚摸着白时梦。

  康一臣一惊,指着傀儡说:“它、它流泪了。”

  傀儡眼睛里有泪水落下,滴到白时梦的脸上。众人只闻一声“时梦少爷”。声音消散后,傀儡一动不动。顾远上前推了一下,傀儡向后倒去。他才发现,这只傀儡并无机械操纵。

  顾远收枪:“安息吧。”

  白府千疮百孔,顾远放了白府管家成伯。白时英脸色憔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去监狱看二姨太,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法租界中央捕房,三楼督察长室里。

  陆连魁给车素薇倒了一杯茶:“新任的顾探长怎么样?”

  车素薇接过茶:“他很厉害,也让人捉摸不透。”

  陆连魁大笑:“嗯,不错,我果然挖了个宝贝。相信你们以后能好好处。”

  车素薇疑问:“陆督察,他到底什么来头?”

  陆连魁笑:“他不就是从小东门调过来的探长吗?”说完,摸摸自己的光头脑袋,“没想到这小子挺厉害的。”

  车素薇无语。行了,看来他也不知道。

  法租界霞飞路东洋钟表店。顾远踏入店中,榊切人在修座钟。抬起头,看到他,榊切人说:“这座钟,是时梦小姐最喜欢的座钟之一,没想到,钟没修好,人却不在了。”轻声叹息一声,他对那位“小姐”可是很欣赏的。

  巡视了一圈钟表店,顾远说:“那天,我出门找过一个人。”

  “哦?”

  “一个姓公输,做机械伞买卖的女人。我问了她一些事情,她告诉我,这世上有一种奇术,叫傀儡术,只要利用好机械与奇术,便可任意操纵傀儡。”

  “这样的消息令人惊叹。”

  “二十年来,白时梦踏出白府大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你,与她相识三年,我猜,三年前她出过一趟门与你相遇,之后,你们有所往来,对吗?”

  “的确如此。怎么,顾探长怀疑我是傀儡师?”

  “要不是你,我想不到任何人。不然,是谁教会他机械和傀儡术?三年时间,与他最频繁接触之人,是你,不是吗?”

  “顾探长,凡事都要讲证据。”

  就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他才不能动他。顾远转身离开,榊切人在他身后说:“顾探长,这样悲哀的结局,对那位‘小姐’来说,何尝不是解脱呢?”

  出了东洋钟表店,顾远没走几步,脖子上缠着白布的康一臣拿着一只从酒楼打包的肥鸡走上来:“远哥,我买好鸡了。”

  “好,回去。”

  “这只肥鸡,拿回去给谁啊?”

  “给小二哥。”他还欠着那条狗一只大肥鸡呢,也顺便回文牍科,写白府的案子并归档。

  五月阳光下,霞飞路上,电车在轨道上当当当地驶过。干道两旁,商店林立,人们穿梭其间,东方与西方面孔交错,在这个复杂的时代里相映成趣。

  

第二案

  死亡时间

第一章

  太阳沉入大地,天空轰隆一声,瞬间,大雨剧烈地从黑夜的旋涡中倾盆落下。

  南市伞店,门上左右两只灯笼,红底黑字写有“伞”字。顾远收伞入内,室内,一身紧身红衣的女人正叼着烟杆子坐在地上,手中拿着工具制造机械伞。听到入门的脚步声,她抬起右手拿掉嘴上的烟杆子,说:“稀客,请坐。”

  把雨伞立在门边,顾远上前坐到地上与她相对。

  女人右手烟杆子入口,一口烟吐出:“什么事?”

  顾远从怀中拿出一盒烟丝递给她,说:“这是给公输先生上次的报酬。”

  公输春接过,她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收起放在一边:“东西不错,下次有什么事,可以再找我。”

  “好的。”

  把烟杆子叼回口中,公输春继续动手做伞:“在法租界中央捕房,如何?”

  顾远拿起一把制好的伞,撑开转动了一下伞杆,咔的一声,伞面分成两层,随即旋转飞了起来。顾远笑着回:“还不错,是个有趣的地方。”

  “有趣的地方吗?你追寻的东西,若有一天给你带来巨大的灾难,到时候,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义无反顾。”

  “好个义无反顾。或许,越是危险的道路,对你来说,就越有趣吧。”

  “人活世间,为的不就是自己吗?”顾远含笑。

  “自私又可耻。”公输春似在自嘲。嘲笑顾远,也在嘲笑自己。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吧。

  “若不这样,怎能走下去。”顾远站起,“告辞。”

  走到门口,拿起立在墙边的雨伞撑起,顾远踏出伞店进入雨幕,不一会儿,就消失在激烈的风雨中。

  伞店里,公输春拿下烟杆子,她吐了一口烟圈轻言自语:“今夜的雨水,真是令人感到不祥。”

  闪电雷鸣交错,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令双耳对人间失聪。雨幕视线的前方,有人打伞而过,看不清对方的脸,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人们,如同不该存在的虚影。此景,让人仿佛行走在另外一个世界。如此,顾远不由想起一个传说:在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的华界,有一轮回巷。穿过这个巷子,就能回到三天之前。届时,只要杀死过去的自己,便能扭转、改变三天之后的未来。谁也不知传闻真假,但在这样的世道下,一切皆有可能。

  生和死,真和假,过去和未来。

  毕竟,这就是人世间啊。

  转出华界南市,顾远踏入法租界瞬间,黑暗的天空上,有人直坠而下。随着恐惧的尖叫声、急速刺耳的刹车声,亡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