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1 / 1)

拆案(十二奇案) 冯翠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和尸体上的针法非常相似,很有可能,旗服上的京绣和尸体上的缝线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待尸检后,他要去一趟绸缎庄。

  近晚上时,尸检才完成。

  车素薇把尸检结果交给顾远。死者是因为皮肤大面积地被割锯而感染,且未能得到及时救治死亡的。尸体内脏无中毒痕迹,但从胃里的残留物看,近三天来,死者没进什么食,有药物残留……

  在听到车素薇说死者的脸形和那张脸皮并不贴合,有可能是别人的脸皮时,顾远问:“你的意思是,脸不是她的脸?”

  车素薇表情肃穆:“对。”然后,她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人头骨,她说,“这是死者的头骨。”接着,她画出了这颗头骨的脸部形状,分别是瘦脸、正常脸部、胖脸。这三种脸型,都和那张被缝在脸上的人皮不相容。

  车素薇熟悉人体骨骼,明显的,那并不是死者原来的面貌。

  听完,顾远脑海深处的线拧成了一团。

  康一臣开口道:“谁这么丧心病狂,把人脸给换了。”

  车素薇继续说:“不仅仅是脸,死者身上多块缝合上去的皮肤也不是她的。”

  顾远沉思:“移植嫁接吗?”

  车素薇措辞严谨:“对,移植嫁接,却没有成功。尸体的伤口上涂有药,肠胃中也有药物残留。”

  康一臣悚然:“这是人体实验无疑。可这样咱们也没办法知道死者的真正容貌了!”

  “是的。”车素薇回道。就算她有把毁容者恢复原貌的本事,但那具尸体的整张脸被人割了下来,是以,她是万万不能复原死者的相貌的。

  不过,单纯从脸部肌肉幻想死者的容貌,她倒能画出来半成。

  “还有。”她继续说,“尸体伤口上和肠胃中的药物我不认得。死者身上的刀口,是用手术刀割的,这和我解剖刀的刀口很相似。”

  说完,她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解剖刀。

  会用药和手术刀?把尸检单收入抽屉,顾远站起:“一起吃个饭,今天到此为止,明日再调查。”

  翌日,霞飞路。

  汪汪汪地叫着,小二哥刚想钻进酒楼里叼一只肥美的大肥鸡,便被顾远呵斥了出来。他在路边买了几个肉包子和素包子。路上,顾远从纸袋里拿出一个包子一抛,小二哥一跳叼住,然后把包子啃掉。

  到东洋钟表店时,小二哥刚好把包子吃完。一人一狗进店,里面,正在做西洋座钟的钟表匠人抬起头:“欢迎客人。”

  小二哥两脚趴上柜台,榊切人笑着伸手和它握了握:“你好,小二哥。”

  “汪汪!”

  “不知顾探长光临此店有何贵干。”

  “昨天那具尸体,你知道她换过脸皮?”

  “知道。顾探长为此而来,是想从我身上调查案子,还是把我视为犯人?我猜,顾探长把我列为嫌疑犯了。”

  “尸体不倒在别处,却偏偏倒在你店门前。谁也不知道你昨天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这样的巧合,放在在下的身上,还真是罪过。”

  “以人皮制成傀儡,这披着人皮的傀儡走在大街上,无人能分辨真假。榊切人,就算你狡辩与白家的案子无关,但人皮傀儡之事,却是一桩到此为止未曾破解的谜题。”

  “衷心期待顾探长解开谜题的那一天。”

  “昨天倒在你店门前的尸体,她可说过什么?”

  “救我。”

  “还有呢?”

  “没有了。不过,那位从前清走过来的女子,眼睛深处渴求着生存。”

  “可有可疑之人在附近,或追着她?”

  摇摇头,榊切人笑答:“没有。那位小姐引起很多人的关注,顾探长若去问问,或许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问完,顾远带着小二哥在霞飞路上打听死者的事情。

  果然如榊切人所说,死者因穿着太过引人注目,有不少人见过她,可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人追着她。消息断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界石上。

  跨过界石,顾远进入华界。这消息仿佛断裂一般,彻底断掉了。

  人,是从华界过来的吗?

  顾远转身带着小二哥回中央捕房,路上,顺便买了一份《申报》。

  回到捕房后,顾远把小二哥交给康一臣,然后把旗服装进袋子出门,打算去绸缎庄。他前脚一走,车素薇后脚上来找人,与他错身而过。

  顾远去了公共租界一家远近驰名的绸缎庄,他把旗装递给店中苏管事,苏管事拿起好好打量了一番,他摇摇头:“这绸缎,不是咱们家的。”

  顾远又问:“那您知道这是什么刺绣吗?”

  苏管事说道:“是京绣,这京绣绣得非常好。在上海,我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的京绣了。这件旗装,或许是北平那边做出来的。”

  点点头,顾远把旗服收好道谢:“谢谢苏管事。”

  苏管事一脸和善,道:“不客气。”

  而后,顾远接连跑了好几家绸缎庄,可都没有打听到绸缎的来源和刺绣的主人。当他返回法租界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小远子——”

  顾远转头,是康一臣的娘亲席英。这世上,也就她会这么叫自己了。看到他,席英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上前挽住顾远的手臂:“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你干什么去呢?”

  也不知道康夫深看到自己的女人挽着别的男人手臂是什么表情?也幸好他不在,不然,还不知道这位大佬怎么收拾自己呢。

  英姐脸凑到顾远身上闻来闻去:“你在哪儿招女人了,身上一股子香味。”

  他提起袋子:“不是我身上的,是这衣服上的。”

  英姐伸手进去拿起一看:“女人的衣服?谁的?”

  顾远直截了当:“死人的。”

  英姐手一松,衣服落回去,她蹭了蹭手指:“呸呸呸,我还以为你和哪个女人过夜了。这哪来的死人衣服?”

  “我在查案子。”

  “在查案?怎么没看到一臣?”

  “我让他办别的事情去了。”

  “哦,原来如此。”

  “对了——”顾远拿起旗服,“英姐你见多识广,替我看看,可认识这刺绣和绸缎?”说着把衣服扯开一摊,给对方认认眼。

  英姐认真看了看,她笑说:“刺绣我不认识,但绸缎我认识。”

  本没抱什么希望的顾远一喜,他道:“劳烦英姐告诉我。”

  英姐伸出手指点在他额头上:“臭小子,想让我帮忙,行啊,先欠着我一顿饭。”

  “好嘞,英姐说了算。”

  “你这人,真有意思。走吧,我带你去。”

  公共租界与闸北华界交界的某条商巷里,两人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店铺。里面,有卖丝绸的,也有卖珠花首饰的。进门后,英姐放开顾远手臂,她道:“你忙你的,我去看看首饰。”

  顾远应道:“好。”

  在英姐挑选珠花首饰时,顾远拿起旗服向年轻的女店主询问。女店主拿起,一眼看出这绸缎是自家卖出去的,她开口:“这确实是我们家卖出去的。不知道客人想要问什么?”

  “你可认得衣服上的京绣是何人所绣?”

  女店主摇摇头:“不认识。”

  “那你还记得这块丝绸卖给谁了吗?”

  女店主客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