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叠好放着,显然是没有动过的。
苏以陌不在屋里会去哪里?在陈思媛那里?
他再次打量整个房间,除了桶不见了也没有其他异常之处。
苏以陌去救火了?按她惯常的思路应该是发现了就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她一个女人冲在前面算什么?
南玄策心里憋着一口气,离开了教师宿舍,登上了教学楼楼顶。只见学校后山山坳的密林里,有一处火光冲天大有燎原之势。
他来喇木村很多次都没注意看老林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只见从寨子的这边方向有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正往那边去,应该都是去救火的人。黑夜中也看不清哪一个是那个脑充血的女人!
南玄策又气又急,他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跟着冲下了山脚:苏以陌,你个傻子!你可别那么老实冲在最前面啊!
南玄策几乎是和老师们一起到达现场,听村民们议论这才知道起火的是喇木寨最古老的神庙之一,俗称“虎面祠”。
里面供奉的是一张据说有千年历史的木胎三色漆雕老虎面具,是喇木寨的世代传承的“精气神”所在。
十年浩劫,虎面具不知所踪,这占地广阔的祠堂也被毁得差不多了。大多数地方只剩下了残垣断壁隐在密林当中与树木和谐共存融为一体,现在用于祭祀的只有近年来新修的两进院子,四五间房。
烈烈火光中,涂了桐油的木材在“噼啪”爆响,飞起数串火星。屋梁撑不住屋顶的重量,瓦片“哗啦啦”往下落。
终于“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虎面祠的屋顶坍塌了。
救火的人们眼里都是烈火的金红,蹙眉抿唇,一言不发的把一桶桶水从河边传递到火场。
他们的动作机械性的一致,配合无间,就仿佛纪念碑上的浮雕。
南玄策的视线逡巡在一张张沉默无声救火的脸上,没有见到苏以陌。
他越靠近火场,就越觉得周遭的温度像一条条毒舌舔舐着他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南玄策!”不远处猛然有人大喝他的名字!
南玄策回头——是陈思媛!
她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带他到安全线外忍不住唠叨:“你个伤患跑到火灾现场做什么?多危险!”
“苏以陌呢?”南玄策看她没啥好脸色,冷冷的问。
陈思媛朝不远处的河湾一指:“她刚刚在河边帮忙安抽水机呢!”
她……帮忙安抽水机?她会?
“我去看看!”南玄策说完甩开陈思媛的手自顾往河湾跑去。
临时架设的抽水机是用柴油机发电驱动,噪音极大。大部分人在抽水机安好后都搂
着高压水枪往火场去了,只留下两个人值守。
南玄策把手卷成喇叭状大声问:“苏以陌去哪里了?”
两个人显然没有听懂南玄策的话,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答。
南玄策又说:“和你们一起安抽水机的那个女的呢?”
两个人这下是听懂了,东张西望的眼神,显然不知道苏以陌去了哪里:“刚刚柴油机试机的时候还在呢!”
南玄策又折回火场,铁博和几个年轻人正搂着高压水枪往火里冲。
南玄策心里是又惊又急,他茫然盯着渐渐减弱的火苗瓦砾: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也许是喇木村救火的诚心感动了天地,天空撒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转成了大雨。
瓢泼大雨下了半个多小时,浇灭了大火,也把全部人淋成落汤鸡。
天都不灭虎面祠,作为祭祀千年虎面祠的喇木寨后裔,众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一波年轻人在大雨中清点了整个起火现场,没有发现瓦砾之下有受伤人员。南玄策的心揪得更紧,火都灭了人还没找到,这是凶多吉少吗?
南玄策离开“虎面祠”,再次回到离抽水机不远处的河边。按理说苏以陌安好抽水机应该不会走远……
南玄策沿河边的草丛往虎面祠方向走。
这次,他拾到一只五彩绣花的翘头鞋。这只鞋子他今天还看见它的主人穿过。
他在河边喊了几声:“阿紫——……阿紫——”除了风声,他没有听见任何回答。
南玄策咬牙跑到虎面祠边上找到了铁博。铁博和众人蹲坐在土堆上,眼睛泛红嘴唇干裂,一动也不想动。见南玄策找来,他下意识的心虚有个往回缩的动作。
南玄策喘着粗气嗤笑了一声,问:“有没有看见阿紫?”
铁博一愣,不知道南玄策为何会有此一问。四下张望寻找了一番,目及之处也没有看见阿紫的影子。
铁博又让人找平时和阿紫要好的女孩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南玄策把拾到的翘头鞋递给铁博,铁博也认出了这是阿紫的鞋。
只听南玄策说:“……在河边捡的,可能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时间是第三天晚上第四日凌晨!
“残血”小策爷能否撑过第五日?
我们继续吃瓜围观!
☆、第35章铁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妹妹阿紫就没有一刻让他省心的。
他今晚上就没有印象阿紫来过火场。这双鞋子是她今天白天才穿的新鞋,她爱惜得不得了。这会儿在火场附近被人找到,又是怎么回事?
铁博和几个年轻人商量一下,抽了三十个青壮年汉子沿着河岸兵分两路找人。其余大家先回寨子避雨。村干部分头负责清点寨子里各家各户人数。学校老师负责清点留校学生人数。
松明火把重新点起来,照亮了小溪两岸阴翳的树林隐藏的黑暗!
南玄策和铁博带着十几个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往去村里下游方向搜寻。
南玄策现在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有伤,冒雨走在最前面。铁博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无话,铁博担心着妹妹,一路上众人不停的喊着阿紫的名字,却不知道苏以陌极有可能也正在遇险。
南玄策的眼睛四下张望,他既寄希望于寻找阿紫的队伍能找到苏以陌,又希望自己是神经过敏,苏以陌已经功成身退躲到了安全地方。
他的后背,苏以陌刚刚给他换的t恤被奔跑中撕裂的伤口染红又被汗水晕染,他全然感觉不到疼,麻木的跟着大伙儿一直往前走。
雨渐渐小了,很快就停了,如洗过般的深蓝夜幕下,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星子,很是耀眼。
小溪再一次拐了一道弯。十几个人趟着水把河岸两边都搜寻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十几个青年汉子浑身湿透又累又乏,有人开始打喷嚏,可谁也没有停下脚步。
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刚刚那么大的雨,早就淋湿了。
倒是南玄策的冲锋衣贴袋竟然还装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