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落网之鱼
郁闷的不行的荆楚之,在回去之前带孟向芊吃了顿烤肉,心情才颇为好点。
本来以为今天会没什么收获,没想到当天夜里,张妍齐就出事了。
夜色静谧,本在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孟向芊被一声极其尖锐的叫声吓醒,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灯冲出门去。
没想到荆楚之也被吓得醒了过来,两人对望一眼之后连忙起身下楼去查看状况。
才下楼就见张妍齐穿着睡裙浑身是血的从卧室里跑了出来,见到荆楚之他们,两眼含泪的惊恐万分的朝他们喊道:
“先生救命!我丈夫快不行了,他肚子上有个很大的血窟窿!怎么都止不住血!”
荆楚之大步的从楼梯上下来,边走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妍齐浑身发抖道:“我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只觉得身边黏腻腻的,醒来打开灯一看就见我丈夫浑身是伤的躺在旁边。”
荆楚之没再说话,只是大步的朝卧室走去,开门之后,里面的情况确实蛮震撼的,只见张妍齐的丈夫何尔庆像个血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是已经昏迷了过去,身上大大小小得有三四十多道刀痕,尤其肚子上的那个血洞最大,从左到右,甚至肠子都能看到。
看样子像是没救了。
荆楚之摸了颈动脉,发现还有脉搏便转头对孟向芊说道:“你赶紧上楼去拿车钥匙,我们带他去最近的医院。”
孟向芊正要走,张妍齐却从屋里的柜子上就拿出一把车钥匙道:“开我的。”
幸好他不是很重,荆楚之用撕破床单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抱着他快步到车上,孟向芊和张妍齐在后面帮忙按住伤口,荆楚之一路狂飙,终于到了医院。
由于在路上孟向芊事先打了电话,一下车就被医护人员抬到急救推车上跑着推进手术室。
孟向芊双手是血,张妍齐浑身是血,由于来的匆忙,三人都是穿着睡觉的衣服来的,在漫长的等待中最初的恐慌也逐渐散去,都开始冻得瑟瑟发抖。
还好在陪完张妍齐办完住院手续时,孟向芊花钱买了两床薄被,要不然何尔庆死没死不知道,他们三个估计要先冻死了,尤其是张妍齐,睡裙上全是未干的血渍,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冻得发紫。
就这样他们在重症外面的走廊里焦灼且无奈的等待了近六个小时,直到天色微亮,手术灯才熄灭。
幸好抢救及时,无性命担忧,但是需要住院看护,说起来还是张妍齐发现的及时,若是再晚个半小时,那才真是回天乏术了。
得知丈夫没死,张妍齐涕泗横流,情绪非常激动的拉着那位医生再三感谢。
荆楚之和孟向芊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妍齐留下来陪床,她还托孟向芊带话让王阿姨帮她送些衣物和食物过来。
在回去的路上,孟向芊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问道:“你说那些小鬼是怎么冲破符篆去杀他的呢?真的好奇怪。”
荆楚之专心开车,随口应道:“有什么奇怪的,符篆也不是万能的,有的法力很强的恶鬼光靠这些符篆自然是无法束缚。”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为什么它们冲破这些符篆的时候我们一点都没有察觉,正常情况下,无论是不是能成功抵御恶鬼,最起码符篆都会发挥效力的吧,这一次怎么任何反应都没有呢?”
荆楚之皱眉道:“是有些奇怪,等会吃完饭回去看看吧。”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等他们吃完饭回到张妍齐洋房的时候,昨晚的那个屋子却已经被那个勤劳的王阿姨给收拾好了。
整个房间干净的一丝不染,连之前他们贴的符篆也都不见了。
孟向芊心里纳闷,不敢相信这个王阿姨的心竟然如此之大,床上那么惊悚的一滩滩血迹,她竟然丝毫不慌乱的就收拾掉了?精神有这么粗的?
找来王姨交谈几句才知道,原来这种事情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说张妍齐不仅有虐待动物的倾向还有被害妄想症,这两年多来她时不时地都会在床上看到血迹,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心惊肉跳,后来在楼梯下的那个房间外面打扫的时候看到一些小猫小狗的尸体,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当时有去问过夫人,但夫人不承认,而且还说是有什么脏东西害她,天天将一些符咒放在屋里,但每次都被她收拾房间的时候打扫掉。
说到最后,王姨而说她只是个打工的,只要给钱就行,没心思也不想管那么多闲事,再说有钱人的癖好有的时候确实挺古怪的。
所以今天从家里来上班看见床上那么多血迹,只认为她是又犯病了,伤了什么东西,便赶紧都收拾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床上的血竟然是先生受伤导致的。
孟向芊听着这诡异的说辞,不相信的问道:“你最近有在发现楼梯间外面发现动物的尸体吗?”
王姨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段时间夫人消停了不少。”
“那楼梯间的钥匙在你这么?”
“钥匙都在何先生那里,他从来都不准任何人进去。”
“包括张太太?”
“嗯。”
闻言孟向芊看了荆楚之一眼,荆楚之瞬间明白的点了下头。
“行,那你去忙吧。”
问完话,孟向芊上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敲了荆楚之的房门和他一起下来。
下来的时候王姨已经收拾好东西,带着滋补身体的母鸡参汤打车去了医院。
荆楚之很顺利的开了锁,但是楼梯间的景象并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整个狭窄的房间里除了一个空荡荡的架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孟向芊大失所望,目前为止,根据他们知道的线索,张妍齐是有事情瞒着他们的,而这个楼梯间之前是不是空荡荡的还真的不好说,有可能是他们想多了,也有可能是在他们来之前,本来放在架子上的东西被转移了也说不定。
事情又到了一筹莫展的境地,可能是听到了孟向芊的叹气声,本来正在敲墙看有没有暗门的荆楚之回头看了眼愁眉不展的她,轻笑道:
“你干嘛一副苦瓜脸?别这么夸张好不好?”
孟向芊应道:“我只是在想那些在梦中出现的娃娃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两天丝毫查不到踪迹,也没有头绪,一时心里纳闷罢了。”
“谁说没有头绪,你是不是忘了,出门前我教的蛛网阵,只要摆的够多,但凡那些小鬼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我们都能察觉到。”
孟向芊疑惑道:“那之前怎么不摆?”
“我不是没想到这些小鬼下手这么快,本来想等等在关键的时候再用来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蛛网阵花费的符篆可是要几十万,他们屋里这么大面积全布置下来,所费不菲,我很是心疼。”
“再拖下去,委托人两口子全都要嗝屁,还等什么,赶紧的吧!”
荆楚之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身后的包中掏出符纸,嘴里念念有词。
没一会这十几道符篆上的金光立现,如蜘蛛网一样层层叠复,没过半小时,整栋房子就全部被这种光芒所包围。
孟向芊见状总算心里有底了,因为夜里没有睡俩小时,见此刻网阵已经布好,便想要上楼眯会,荆楚之比她更快一步上楼,他早就困得不行了。
屋外的喧嚣和屋内的寂静可闻的呼吸声形成了鲜明对比,直到夜幕夕沉,孟向芊才被饿醒。
醒来之后到楼下检查网阵,发现楼下竟然没有一个上钩的。
孟向芊心中沮丧,没想到此刻荆楚之却打开门对她说道:“医院有情况。”
“怎么了?”
荆楚之应道:“走之前在何尔庆裤兜里放的驱灵符刚才全部爆开了。”
“那些小鬼追到了医院?”
“嗯,我们这边弄的蛛网阵可能放错了地方。”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现在她病情才好点,若是真的让它们有了可趁之机,他估计连命都保不住了。”
荆楚之挑着眉毛没说话,不过他倒是同意孟向芊的说法,若真的让那些小鬼们得逞,何尔庆绝对活不过今晚。
不过十几分钟,他们便开车来到了医院,才到病房门前,就听见呜呜的吵闹声。
顾不得多想孟向芊直接打开了门,却见张妍齐已经晕倒在地,而那呜呜声也不是她发出来的,而是在围在病床旁边由于符篆不能靠近的十几个娃娃小鬼发出来的。
见到他们进来,它们简直像一窝蜂一样争先恐后地朝他们扑了过来,有的咬有的掐,个个龇牙咧嘴,愤怒至极,想要杀了他们。
孟向芊见状脚下连忙延展出阻拦咒,把它们挡在外面,荆楚之见状快速的藏身在她身后,寻求庇佑。
见荆楚之一副躲躲藏藏的样子,她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你忙你的。”
孟向芊奇怪道:“你不会怕这些娃娃吧?”
“小时候曾经因为一个洋娃娃,被一个女生打过,所以现在看着就膈应。”
虽然这个场合不怎么适合发笑,但她一想到荆楚之像个受气包一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荆楚之见她抖动的肩膀,佯怒的伸手拍了她一下:“你专心点。”
孟向芊立马收了下神色,从包中抽出十几张束灵咒,打算一下子收了这些小鬼,没想到符篆亮出后,这些小鬼四处逃的逃散的散,孟向芊连忙念咒语,一时符篆在空中乱飞,小鬼在空中乱撞,竟然半个鬼影都没有贴到。
荆楚之见状刚想出手,没想到孟向芊直接掏出千里红锁,当作长鞭朝那些乱飞的小鬼甩了过去。
身形勇猛,无人可敌!
没多会便把很多个小鬼打翻在地,见状孟向芊拿出封灵袋,把打翻在地的全部收入其中。
不过还是有一个提前躲在张妍齐身体里,在她撤了符篆之后偷偷地从身体里出来消失了。
孟向芊看到的时候想出手却来不及了。
荆楚之见状挑下眉头,示意以后再说,先去看看张妍齐有没有事情。
他们在屋子里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在陪床上躺着的张妍齐才悠悠转醒。
张妍齐从床上坐起来,见他们俩在旁边凳子上坐着,便惊恐道:“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见到了那些小鬼出来。”
孟向芊把封灵袋拿出来给她看,说道:“只跑了一个,这两天肯定把它抓出来,不过在解决这件事之前我们有别的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孟向芊轻轻把灵袋放回包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尽然吧?像之前请过别的术士这点你就没说。”
张妍齐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怕你们介意吗?那些术士没有你们有能耐,花了大把的钱,事情都没有解决,不像你们这么年轻有为。”
“套话咱就别说了,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娃娃怨灵死之前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张妍齐瞬间面如土色,磕磕巴巴道:“怎……怎么会和我有关呢?是它们莫名其妙缠上我,我怎么会去招惹它们呢?”
“噢?那你给我解释下之前你床上那些血是怎么来的?别拿那些死了的阿猫阿狗的套话来骗我,你要明白,即使你现在不说,过不了多久我也有能力全部查出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话,张妍齐眼里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看着非常的凄婉。
孟向芊见她神情,一时竟拿捏不准这一切的源头还到底是不是她?以她敏锐的第六感也迟疑了。
荆楚之见状上前道:“张太太,你现在所处现状犹如人身患痼疾,若不知根源所在,即使有再多的神丹妙药,也是药不对症,你知道事情却瞒着不说,这样我们也很难办,挣得这钱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若你还是不说,那我们这合作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张妍齐眼睛里瞬间满是绝望,像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思虑半晌才说道:“对不起,我确实有事情瞒了你们。你们不能走!你们要是走了,何尔庆就真的只能等着死了。只要你们能解决,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