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茫然地唤。
“小姑姑我疼。”
楚瑜身上狠狠一颤,哪里还拿得住手里的木棒,木棒瞬间落地。
“哐当”
激起落雪片片,楚瑜低低地叹了一声,有点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大概是今天一直在和人斗智斗勇,和宫家斗完绣了斗金姑姑,斗完金姑姑,再和宫少宸机锋相交搏一翻,最后被醒来的琴三爷狠狠地刺激了一把。
竟然会生出这种愚蠢又荒谬的念头。
一次巧合性的动手,换了一个好结果,她却将巧合当做常态,真是糊涂了
若她一棍子总能准确地把人给打失忆了,那后世要脑科医生作甚
只怕这么揍下去,人没失忆,就先挂了。
真是今儿心累得慌,连自己都变得神叨叨的了。
楚瑜蹲下身子,看着躺在地上,额角鲜血飞溅的琴笙,眼神有些复杂,犹疑了片刻,还是伸手小心地去查看他的伤势。
琴笙额角那一处已伤口又裂开了,那血流得楚瑜都有点发憷,心头也有些发紧。
毕竟他曾经是她的仙仙宝贝。
“可别好不容易背出来的人,又被我给作死了。”楚瑜一边有点自嘲地喃喃自语,一边立刻将琴笙的白袍子给撕下来,扯了布条给他的头部做紧急包扎。
待包扎完毕,她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指尖轻轻地描摹着琴笙那曾经让她心怜,如今让她惊惧的眉眼,心中念头也转了无数个。
如今事情的局面已经不会再坏,自己又没狠到能杀人不眨眼的地步。
那干脆
她大眼珠子一转,明媚大眼里浮现出诡谲的光来。
楚瑜立刻起身左右看看,见仍旧无人过来,便拔腿就朝着宫少宸所在地冲了过去。
虽然这里的绣房最偏僻,但是火烧了那么久,也不知为什么曜司和琴学的人到现在为止似都没有发现起火,没有任何人来救火。
这并不符合曜司那种无所不在的探子作风,但是这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件好事
楚瑜盯着宫少宸片刻,确定他还在昏迷后,立刻就弯腰,将宫少宸身上的水被给扔了,然后弯腰,双手熟练地穿过宫少宸腋下,在他胸前十指交叉扣紧。
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确认宫少宸的身体和地面的角度后,楚瑜立刻身子微微一抬,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和敏捷将宫少宸拖到了琴笙的身边。
托在衙门里,她经常拖被杀威棒打晕犯人的福,姿势熟练,这会子拖个大男人轻松得很。
当然
被拖的那个,伤势可能因为磕碰更惨重,但是那关她何事
楚瑜全当听不见宫少宸在昏迷里都忍不住发出痛苦的闷哼,只将他摆在琴笙的身上,冷静地将那染满了血的木棒塞进他右手里。
她打量了片刻,又弓下身子仔细地调整宫少宸和琴笙的姿势,一个的手抱着另一个的腰,一个捏着一个的喉咙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互相殴打之后,缠绵在一起相爱相杀,嗯昏做一团的样子,虽然姿态看着有些暧昧。
如此一来,琴笙和宫少宸被发现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双方战过一场,两败俱伤。
依照这两个人的性子和在绣房里就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状况,琴三爷就算怀疑什么,也绝不会屈尊问宫少宸;而宫少宸就算明知琴三爷的伤不是他所为,也不会去向琴笙解释,毕竟他被琴笙揍惨了。
两人若是乌眼鸡一般斗做一块,最好两败俱伤,都没有时间找她麻烦。
至少曜司无法集中太多的精力来追捕她这个路人甲。
确定好姿势没有太大问题,她便蹲下身子,开始在两人怀里掏摸,琴笙怀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宫少宸的怀里却摸出来一些奇怪的令牌一样的东西,上面雕刻着一个穿着奇怪的女神神像。
她瞅着有些眼熟,却又觉得不像中原的神祗,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神明,便随手将那些令牌塞了回去,将宫少宸的钱袋子给摸出来,打开看了看。
里面的灿烂金光让她很满意地将钱袋收入怀里,蹲在一边拍了拍宫少宸的脸:“就当是我救你的利息了”
随后,她立刻起身捡了树枝将地面拖曳的痕迹全部清扫干净。
待处理好犯罪现场之后,楚瑜瞅着还是没有人来救火,心中虽然愈发奇怪,更多却还是庆幸果然天助我也
她垂下眸子看着眼脸色苍白如纸的琴笙,清亮的大眼里闪过复杂黯淡,随后却弯起唇角,笑容清冷疏淡:“三爷,我和你的账两清,从此最好天涯海角,后悔无期。”
他的曜司拘禁了她半年,叫她吃了多少苦头,有家归不得;她原想要杀了他,却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却给他再留了一道重伤。
很好,再不相欠。
她最后看了一眼一转身,扎紧腰带,揣好钱包,再不回头地朝着那大路跑了下去。
“小姑姑。”
“再见,仙仙。”
抱歉,再不能陪你一生。
因为,你已不在。
楚瑜早已将琴学的地形摸了个透,她顺着大道摸到小厮们的住处,换了身上的湿衣衫之后,也没有急着奔采买处,而是在半道上摸进了另外一处小屋。
小屋看着倒是精致,也没有曜司的人在看守,只一个大娘蹲在屋前洗菜,全然无害,很容易放倒的样子。
但楚瑜的目光在她丝毫不畏惧数九寒天,淡定地在冰水里洗菜的手上停了停,便一转身,又钻进了林子里。
小屋子里,霍二娘正在扒拉着霍三娘的头发找虱子:“哎,又抓了一个”
“我的,我的虱子”霍三娘立刻一抬手,从她手里接过个虱子放在手里“哔剥”一声捏死,娃娃脸上满是惬意:“哎呀,好耍,难怪汉人以前喜欢在自己身上养虱子捏着玩儿。”
“什么捏着玩儿,那叫扪蚤清谈,是格调知道不,你这个土鳖丫头。”霍二娘继续蹲在床上扒拉着霍三娘的一头乱发,继续翻虱子。
霍三娘无聊地挠挠自己的脸:“你不土鳖,不土鳖能被关在这里在自己身上养虱子抓着玩儿”
霍二娘一边扒拉她的满脑袋乱发,冷笑一声:“哼,还不是你,上了琴学,见着好看的小子就满山撵着要骑上去,否则咱们也不会被关这儿”
霍三娘哼唧一声,满是讥诮地道:“你怎么不说见着小姐那侄儿长得好,连他你都想扒拉了骑上去,忘了那人的功夫多可怕,被揍个半死不说,害得咱们被关的时候,连小姐都不帮咱们说话。”
霍二娘一恼,揪住自家妹妹的毛脑袋,火大地薅毛:“找削啊你,又提这破事儿,老娘又不是故意的,知道是那魔头,我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