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柔和的声音在自己头上响起。
楚瑜眼皮子动了动,随后缓缓地睁开眼,随后入眼便是一片柔亮的光,仿佛萤火闪烁,凝聚成了月芒与星光。
那是一袭嫁衣,宽袖垂地,云锦胭脂红成一片云,却没有传统的牡丹凤凰石榴多子图,它就是金丝银线绣得千万片流光如水,轻透的鲛珠纱裙摆散落地面,遍缀满了小小的海珠,映照着烛光温柔。
让人分不清,那分明殷红惑人的嫁衣上是不是蕴了半片星空月境。
她怔怔然地看着,忽然捂住唇眼泪就下来:“琴笙。”
“这是琴笙为你绣的嫁衣,不是白白,也不是仙仙,就是琴笙。”琴笙从她身后绕了出来,款步走到那一袭放在紫檀木架上的嫁衣边,执起一片精致的嫁衣袖子。
“当年的大婚太匆忙,到底欠了本尊的小夫人这一袭亲绣的嫁衣,可喜欢”他转过脸,看向楚瑜,妙目凝视着她,唇角浮起清浅的微笑。
楚瑜拼命点头,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珠儿,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一颗心狂跳,咬着唇:“嗯,喜欢,好喜欢”
哪里会不喜欢,当年那一场婚礼,虽然她从未再提过,可是偶尔想起,心里却总是有些遗憾的。
完美的开始,却是那样让她难受的结局,几乎恨不能与他兵戎相见。
原以为,过了也就罢了
却不想,他却还记得。
这个骄傲的男人啊温柔起来真是
“琴笙,你以后如果对我不好了,我一定会很难过的,怎么办”楚瑜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狠狠擦了一把眼和鼻。
“到那时候,我怕自己会恨不能杀了你算了。”
这么嘀咕着,她却忍不住直接几步上前到了他的身边,掀了他的斗笠轻纱,抬头狠狠地亲上去。
她粗鲁的动作推得琴笙身子都晃了晃,却伸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臀,由着她在自己身上放肆地亲他。
“还好,我没有错过你,那时候一直坚持下来,坚持把你变成我的男人。”楚瑜抱着他脖子,把自己吊在他的身上,鼻音浓重地道。
琴笙托住她,妙目深沉,幽幽地一字一顿地缓缓道:“是我,没错过你,楚瑜。”
楚瑜顿了顿,忍不住垫着矫健抱他抱得更紧:“嗯。”
还好,一切都是还好的。
所以本不该有交集的她成了他的小姑姑,他成了她的仙仙,然后走到今天,终于,功德圆满。
月色迷离,丝竹袅袅。
只愿,从此沉醉他怀中,不复醒。
两人相拥了好一会,楚瑜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激动,不再动不动就鼻子酸,忽然抬起眸子看向他:“可不可以绣给我看,我看着这嫁衣像没有完工,可是你回来才绣的”
不是绣人皮,不是杀人,就是绣。
琴笙看着怀里人儿那刚被泪珠子洗得一片温柔明亮的大眼,微微挑眉:“嗯,好。”
说着,他松开了她。
楚瑜有点儿兴奋:“我给你拿针线。”
“不必。”琴笙淡淡地一笑,忽然一抬手,手腕一翻,一股劲气瞬间自袖里弹射而去,墙壁上的檀木柜子“趴”地一声打开,细长的丝线直翻转出来,挂上的他的手腕,利落优雅。
------题外话------
一直想着他们该有一个圆满的婚礼的,或者说小鱼该有一件琴笙亲手制的嫁衣的,所以发糖来啦
小白:“唉,真是浪漫,你看人家,亲手绣的嫁衣。”
阿初:“你是老了,忘了老子当初换了男装给你下跪求婚了不是”
小白:“对哦,宝贝,来づ3づ╭么么哒”
茉莉咬手绢:“麻痹的,人家的婚礼不是亲手绣的嫁衣,就是下跪求婚,老娘的婚礼就只有炸洞房,炸洞房,杀杀杀,今晚别进房间了给我绣手绢去。”
百里青:“呵呵,小兔崽子们,活得不耐烦了,花样秀恩爱啊,老子看你们能秀到几时,嫁衣是吧呵呵,等着本座的宝藏送你们大婚贺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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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你值得
“不必。”琴笙淡淡地一笑,忽然一抬手,手腕一翻,一股劲气瞬间自袖里弹射而去,墙壁上的檀木柜子“趴”地一声打开,细长的丝线直翻转出来,挂上的他的手腕,利落优雅。
同时,他手腕一转,几十根丝线直接挂上悬梁垂下来的架子上,再从另外一边出来的时候都穿上了精致如牛毛的绣花针。
他右手指尖一转,握针如握笔,左手丝线穿过一片嫁衣殷红裙摆,四射入墙边的暗格,裙摆紧绷便如绣架,行针如飞,落针精细如工笔绘,近百种寻常看不出色差却分明不同的金银丝线如蛛网交错,竟丝毫不乱,眉宇间清冷凝神专注似胸中有世间经纬,针下如锦绣山河,九天星光
看得楚瑜都有些痴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子握针竟可以这般漂亮,丝毫不显娘气,却优雅得如同挥毫泼墨,飞针走线间,动作停顿起始潇洒又似起优雅剑势。
她站在一边,几乎没有去看琴笙绣了什么,只有些怔怔地看着他专心持针而绣的模样。
专注的男人最迷人,面前的大仙儿不光专注得迷人,举手间一股子出尘飘逸的气息。
好一会,他方才手腕轻转,将线弹利落回了墙壁一排木柜子里,也不知其中有什么机关,“嘶”地一下齐整地全部都卷回了木柜子里,看得楚瑜叹为观止,抓着他手指修长精致,皮肤细白的玉骨手摸了摸,忽又觉得自己这动作有点猥琐,可又舍不得放开。
“等嫁衣绣成,我们重新办一次可好”琴笙看着她那纠结的小样子,深邃妙目里一片温柔,唇角微微翘起笑来。
楚瑜闻言,再次心跳漏了一拍:“真的”
琴笙抬手轻抚了下她的发鬓,替她将碎发拨到耳后,颔首:“嗯。”
楚瑜欢喜,可是又忍不住道:“我不想在上京再办,毕竟咱们之前已经办过,再办一次,免不得那些人又要问来问去,如果再办不若回云州,不必十里红妆了,咱们在船上就咱们亲近的人办一次可好”
琴笙微微一笑:“都依你。”
楚瑜心里甜滋滋的,大眼里都是灿烂的星光,两只爪子高兴得抓着他一只漂亮的玉骨手差点要亲上去,不过想想还是嫌弃自己猥琐,强忍着只抱着胳膊:“嗯。”
她终于明白前生那些女人被男人宠着,说:“买买买”的心情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是了,琴笙,你是怎么会刺绣的”
虽然江南男绣工不少,有男工绣里还出过刺绣大家,但是毕竟算少数。
琴笙关上绣房门的动作顿了顿,淡淡地道:“当年本尊少时在云州,身边主事的人里有一名姑姑当年是宫中织造坊的大管事,一手绣艺惊艳宫闱,只绣先帝和太后、太女的龙袍凤褂,为明烈太女心腹,少时本尊时常见她绣出女子衣物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