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骨一直,不安的朝向那个方向看去。
林乔池穿着墨蓝色的短袖从里面走出,瞥见安家的一刻,随即一笑。
她暗暗轻松,放下耸起的双肩。幸好是师兄,不是别人。
走到她的身前,看她呆愣愣的模样,乔池摸摸她的头,轻微扭头,示意她。“去洗脸刷牙,牙刷牙膏都有新的,刚刚方成送了套衣服来,在桌上。等等出来把早餐吃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安家许久不吭声,不因别的,只是忽然觉得,师兄絮絮叨叨的声音,真好听。
“快去。”
她笑的疏朗,“嗯,好。”
说完,拿起桌上的衣物,折身跑进浴室。
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他都未曾发觉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微颤。
乔池摇摇头,看她如常的表现,大概是不记得了,虽然感到自己这样像是在逃避,但,也许她并不想知道,哪怕她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
走到餐桌,看到手机的提示灯在不断闪烁,拿起。五个未接来电,都是孙泽。
看着仅仅十四画的名字,不屑的嘁了一声,他倒是敢给他打电话。
正要放下,手机铃声恰如其分的响起。
接起,放到耳边,欠扁的声音马上传来,“乔池啊,昨晚和小妹妹睡得好不好啊?”
“你认为呢?”
“诶呦喂,听听这语气!难道是……没吃成?”
乔池不答,孙泽恨铁不成钢的惊叹,“林乔池,这可不是个好现象,你还是不是正常男人?!不过也是,要我,怕是也难对着一脸萝莉的未成年人下手,我们林设计师的口味也是挺与众不同的哦哦。”
他不怒反轻笑,孙泽暗暗感到不对。
“孙泽,我想,江太太会对陈小姐,很感兴趣。”四两拨千斤。
乔池口中的江太太,是孙泽的母亲,每天催着他结婚的母亲。
“诶诶诶,别别别。林总,林大设计师,乔哥,喂,喂。喂!林乔池!你又挂我电话!”
当然,孙泽最后的咆哮,乔池并没有听见。
安家从浴室收拾好一切,穿着方成买来有些偏大的长袖长裤,磕磕绊绊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落地窗边靠坐在椅子上,边看报边喝咖啡的林乔池。
听到响动,抬眼。“过来,吃饭。”
安家走到他的对面坐着,盯着他手上的杯子,有些不满的嘀咕:“师兄,早上喝咖啡不好。”
碰触下唇的杯壁一滞,闻言,他将半杯咖啡放下,语气淡淡。“恩,以后不喝了。”
安家满意的拿起桌上的早饭和豆浆,心情很好,慢悠悠的开始吃了起来。
边吃,脑里边一段一段理着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无论她如何回忆,记忆都只断在最后倒下的一瞬。
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安家偷窥着对面淡定的人,胆怯的问道:“师…师兄,昨天…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或举动?你说,别瞒着我……”虽然想不起来,但是万一真的有,她可是要“以死谢罪”的。
屏住呼吸,等待答案。
“害怕?”乔池不答反问。
安家呼吸一止。
见她愣住,话锋立转。“没有,你很乖。”继而移开视线,波澜不惊的继续看书。
安家松了一口气,“哦哦,那就好。”
实际上,她的确害怕,万一在她无意识的时候,真的对师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怎么办,简直无脸面见江东父老。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没发生什么。
幸好幸好。
余光瞥到她如释重负的神情,林乔池脑内忽然间传不进面前书上任何一个字。
该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他从不是自疑的人。
原来,她害怕。
无心聚神,他放下书,“以后不要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文。
☆、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安家嘴里叼着早点, 豁然明了的看着他:“喝酒?那是酒!?”
明明那么好喝……难怪她对昨天的事情毫无印象……
“恩。”
看师兄一副教导她的模样, 多少还显得有些严肃, 安家嘟着嘴别扭的开口问:“可是师兄,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很乖的吗?”
“恩…实际上, 也不是那么乖。”乔池语气徐徐, 不急不躁, 吊人胃口。
听他意有所指的口气,安家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整个人前倾, 直愣愣死盯着他。“那我……”有没有做什么越轨的事情……
看她一早上一惊一乍多变的表情, 仿佛回到初见她的时刻, 她也是这般,抹着嘴角的牙膏, 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灵动而充满吸引力。
乔池忽然间就释怀了,人生几何, 会遇见成千上万的人,但却只此一人,让你魂牵梦萦。
许多事情,如果会让她思虑, 便没必要让她知道。反正, 他们还会有很多的时间,或许是几月,或许是几年, 或许……会是一生。
一辈子那么长。
总之,从此,他不打算放手,哪怕因此画地为牢。
抿着笑,像她一般靠在桌面,上身前倾,注视着她稍显不安的目子,“慌什么?只是问你室友叫什么名字,死活不说。还哭了。”
他的声线沉沉,混着清晨阳光的浅浅绵柔,带着宠溺。
安家耳边忽而沉静,她想,如果岁月有声,定是如他这般温暖。
回过神,羞愧捂脸嘀咕:“真是丢死人了……”
乔池抬手摸摸她底下的头。
“再吃一点,等等送你回学校。”
安家从指缝中偷偷瞟见他脸上和煦的笑,心漏一拍。
她现在哪有心思吃东西,光是想到自己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哭哭啼啼的模样,胸口就一阵堵塞。
老天爷…她真的再也不会相信孙泽了!
出门上车后,安家打了个电话给清清。电话里清清吞吞吐吐的语气弄的她特别别扭。歪头看了一眼驾驶位上的人,又飞速转回。
啊……怎么办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师兄快速失忆的。
一路上,安家坐在副驾驶,心里已经把孙泽骂了千遍万遍。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完全不敢开口说话。偶尔抵制不住好奇心看他一眼,又会立马回头,缩缩脑袋。
驾驶座上的人觉得,身边的小兔子畏畏缩缩的样子,似乎太安静了。
空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别缩了,倒像只小乌龟。”
安家露出咕噜噜的大眼睛,望着他,说的坚定。“师兄你好好开车,别说话,再让我羞愧一会儿,别管我,我能自力更生。”
乔池笑意更浓。“好。”
等到寝室楼下,他刚一停车,就见她说了声再见,谢谢,开门,拔腿就跑。
安家实在是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自己在师兄面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良好形象,一夜回到解放前。
嘟嘟囔囔回到寝室,刚一开门,她就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诡异。
陈清清和陆双两人以一种谈判管式的正经姿势坐在椅子上,两双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她。安家脑里忽然萌生出一个词语。
守株待兔。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走到位子上,放下包,拉出椅子坐下。
清清从自己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支着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