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隐隐刺痛,“语儿,以后我会担起振兴林家的责任,我伤好之后,就要回江夏,府中的事情,要辛苦你打理了。”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哥哥不必放在心上。”林紫语道:“快到年底了,哥哥不留在京中过年吗”
林归远故作轻松道:“哥哥如今在军中,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去是留,都不由哥哥说了算。”
哥哥在军中将近一年,就不再是昔日清秀儒雅的公子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人的阳刚之气,这惊人的变化,让林紫语不禁想起那个永远与她无缘的表兄,百炼成钢,无坚不摧,说的就是这样的男人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玩忽职守
又一年年关将近,天气也越发寒冷,外面雨雪纷飞,祥云殿照例烧着炭火,阻隔了外面的天寒地冻,但常年不间断的龙涎香里却混杂着一股刺鼻的药草气息。
形销骨立的皇上躺在床上,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龙床上方的黄色幔帘。
轩辕珞逼宫那日,他盛怒交加之下,血气上涌,本就已经掏空的身体哪里经得住雷霆之怒的摧残龙体如秋后落叶摧枯拉朽般迅速坍塌溃败。
中风失能无力无助
他是叱咤风云手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帝王,如今却形容废人,吃喝拉撒都只能仰仗他人,简直就是无上的耻辱,如万箭穿心般难以忍受。
宫变那日,李公公为薛皇后挡了一剑,受了重伤,所幸救治及时,捡回了一条命,薛皇后念其护住忠心,准许其在宫中颐养天年,不必再伺候主子了。
新派来祥云殿的主事是另一位大太监,要是往常,能被派到祥云殿去,是内务府至高无上的殊荣,可今非昔比,伺候一个日薄西山的废人皇帝,早已不是美差。
皇上虽然身体失去了知觉,口眼歪斜,但经过太医院全力救治,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
但这种清醒,未必是一种福分,他不仅仅要忍受毫无尊严的生活,更要命的是,芙蓉丹的毒瘾从不缺席从不间断地发作,如一个恶魔般如影随形,风雨无阻。
见皇上服药之后,已经睡了,小太监们便躲在小暖阁里赌钱,这也是祥云殿的太监们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了。
外面天寒地冻,只有暖阁里温暖舒适,太监们赌得越发兴起,时间悄然流逝,吆喝声也越来越大,浑然不知皇上又醒了,见身边没人,正处在盛怒之中。
尊贵奢华的锦靴踏在洁白晶莹的雪上,发出轻轻的呲呲声,随后一步步踏上玉阶,一双深沉的俊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大太监正坐在地上靠着柱子打盹,迷迷糊糊中,陡然见太子到来,睡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激灵爬起来,“奴才,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那些还在赌钱的小太监们兴致正高,吆喝声清晰地传来,同时,内殿也传来皇上口齿不清的声音,“来人”
太监们偷懒赌钱,在宫中不是秘密,但一旦被当场抓住,那轻则挨板受刑,重则人头不保。
大太监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子殿下竟然来了祥云殿,而且,那些不长眼不知死活的小太监们还在大呼小叫,若是太子殿下治一个伺候皇上不力的罪名,他们全都要人头落地。
他不敢抬头,眼睛只低低地停留在太子的黑色龙纹锦靴上,这样冷的天气,他额头的汗珠竟如雨一般掉落,“太子殿下恕罪”
那些正赌得兴起的小太监们,有个眼尖的蓦然瞥见了太子的身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小太监们,在太子面前,个个吓得浑身筛糠,魂不附体,此刻,是生是死,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第三百五十八章 儿臣不孝
宫中谁不知道,太子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偏偏他们竟然撞到了太子手里
谁知,面对足以让他们掉脑袋的大罪,太子只淡淡吐出一句,“宫中已经血腥气太重,不宜再增杀孽,免罪”
什么众太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他们也毫无追究之意
无视他们的极度震惊,太子越过他们进入内殿,丢下一句,“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奴才遵旨”
大太监惊魂未定,被一旁的小太监轻轻推了一把,不敢置信道:“师傅,我没听错吧太子竟如此宽宥我们”
大太监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在宫中待得久的人,都比常人敏感得多,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低声训斥道:“太子素来仁德宽厚,你犯下大错,侥幸捡回一条小命,还在此多嘴多舌,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小太监想不到师傅竟然比太子还凶,吓得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大太监却从太子微妙的态度中猜测出,太子对皇上的衣食起居,并非十分在意,所以才会默许他们的玩忽职守。
原来如此,大太监心里有了底,宫中的天已经变了,如今是太子的天下。
内殿的皇上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也没见人来,气得枯瘦的手指不停地颤栗。
他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帝王,永远都无法体会后宫的趋炎附势拜高踩低。
后宫妃嫔不择手段不顾一切地往上攀爬,只为争取他这个皇宫唯一男人的宠爱,而宫人也瞪着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寻找着最有前途的主子跟随,混个好前程。
得势的,锦绣辉煌,失势的,落魄潦倒,贵为九五之尊,皇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这般无人问津的田地
以前那些只要自己轻哼一声,就吓得魂飞魄散的太监们,此刻竟然都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伺候自己竟然如此敷衍了事
皇上越想越气,手指艰难地拍动床榻,不清地从口齿中吐出两个字,“来人”
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传来,皇上眯起眼睛,这绝不是太监的脚步声,而是,太子
俊美无铸意气风发的太子,和他半死不活的颓废不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对他敛衽一礼,“祝愿父皇早日康复。”
皇上早已没有往日的龙威虎猛,没了金銮殿的天子威仪,此刻他只是一个事事需要人照顾才能生存下去的中风老人,口边溢出白沫,看向太子的眼神,却透出一丝怨毒。
太子对父皇不善的眸光视而不见,反而优雅地给父皇倒了一杯水,“父皇想必渴了,要喝水吗”
皇上却偏过头去,对太子的伺候,并不领情,他已经认定,祥云殿那帮奴才敢敷衍了事,定然是得到了他这个好儿子的默许,否则,他们怎敢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