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已然是一对怨偶。

  而李秀雅不能生育一事,更随时横亘于徐康安心头,久久不能消散。

  左温送出的那张银票就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火星罢了,却能让那夫妻二人拼个你死我活。能不借助系统解决的问题,都算不上大事。

  “哎,你真是坏心眼。”太子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言语之中却有几分化不开的宠溺之意。

  左温眨了眨眼:“徐康安若是心存清明自然不会中计,一切全看他自己如何抉择。”

  明明是他出阴招算计人,偏偏能将自己洗摘得干干净净,此等手段简直有些可怖。

  太子眸光一凝,直接了当牵起左温的手。那人倒也并未害羞。在大袖覆盖之下,他们二人十指相扣模样亲昵,旁人只能羡慕却嫉妒不来。

  这三年来,整个京城知道尚飞章是太子最看重的人。太子不仅对其极为信任,更时刻将尚飞章庇护于他羽翼之下,旁人说半句坏话都不行。

  好在尚飞章也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办事干脆利落亦让太子博得了皇帝的赞赏,储君的地位越发巩固了。

  也流言暗起说那二人关系暧昧,尚飞章更是以色侍人全无半点本事,全赖太子对他的宠幸才有了今日地位。听闻传言的第二日,太子就骤然发怒了。他以雷霆手段查出究竟是谁散布谣言,又将此事上报给皇帝,并不避讳半分。

  在大殿之上太子切切实实言明尚飞章才德兼备,更请求皇帝赐婚,将一母所出的九公主嫁给尚飞章。听闻此事之人,无不被太子诚恳言辞打动。不管他们二人间是否有私情,太子能极力维护自己下属,定是未来的明君。

  这一下更打消了皇帝的疑虑,他沉思许久之后却并未将九公主下嫁给尚飞章,反倒直接惩罚了那些捏造是非之人。

  原本尚飞章就因淳于公下凡一事而名声颇大,自此以后更是天下闻名。旁人赞赏他年少有为同时,往往要贬斥一下那品行恶劣的文贼徐康安。

  太子特意陪左温到兴安镇来,就为了彻底了结这一桩旧事。他们牵手而行走了好一刻,太子却骤然停下脚步。

  他微微侧头望着左温,深黑瞳孔中有一种格外坚定的光芒。那俊美如天人的储君,轻声问道:“有朝一日若我为皇,你可愿为后?”

  这一下可着实出乎左温意料之外。他情不自禁松开了手,却被太子一把攥紧手指,虽不用力却挣脱不开。

  见到左温这般模样,太子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却忽然笑了:“我以为你一向明白我心意如何,何必那般吃惊?”

  “本朝也有男后的先例,开国先祖就娶了一位贤明男后,亦是一桩美谈。”

  眼见左温还不答话,太子又淡淡道:“你与我成婚后,我并不想将你圈在后宫中不得自由。你仍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旁人并不会因此鄙薄你分毫。”

  如此周全安稳的表白,可见那人切切实实将他放在心中。

  左温长睫微垂,他不声不响沉默了好一刻,太子就在旁边静立并不催促分毫。

第17章

  左温忽然抬起头,坚决至极道:“我不愿意。”

  冷冰冰四个字让太子怔住了。

  他松开左温的手,怅然道:“是我太过理所当然。你如此才情,若是成了男后,必然会被史官一笔带过先前的功绩。”

  “罢了,此事我绝不会提第二次。”

  方才还神采飞扬的储君,忽然间有些失魂落魄。就连他一贯挺直的脊背,亦有了不易察觉的瑟缩。

  他轻轻合了合眼睛,似想将所有不甘与惆怅一并抛却。却未料到左温不声不响走到他身边,微微仰头道:“哪有你这般霸道的道理,竟不留给我半点余地。合该是我问你,可否愿意成为我的夫君……”

  乍一听闻此言,太子简直有几分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睁开眼,却看到左温似笑非笑的模样。

  尽管左温在微笑,他的凤眸中唯有一片冷然之意,看不出半点欣喜。左温又凑近了两分,他右手环上太子的脖颈,一字一句说:“也许你更想听到这句话,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做戏也要做得真一些。尽管你拼尽全力装出一副深情宠溺的模样,你却不知道,你这里始终是冷的。”

  纤长手指隔着衣物点了点太子的心脏,让那人微微一颤。太子眼角微扬,冷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左温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颇有些狂放模样。

  尽管那笑容着实不怀好意,可就连太子亦不能否认,那人神情着实动人极了。简直像一只晃着大尾巴的狡黠小兽,只等主人乖乖将它抱起时就灵敏扭开,从不受人拘束分毫。

  他虽清秀却不算倾城之色的面容上,忽然有一抹动人神韵鲜活开来,瞬间晕染出一片丽色,秀丽绝艳令人不敢直视。

  似曾相识的气质让太子怔住了,一切简直有些熟悉。

  模样狂放妖孽的贵公子,又亲密缱绻地搂住了太子。他修长手指顺着太子的脖颈一路向下,在他喉结上格外停留了一刻。

  左温的手指极凉又极烫,激得太子喉结颤抖不能自已。

  “三言两语就让我试探出真假,未免让我太失望。”

  他在太子耳畔轻声细语,虽然语气温柔无比,却有化不开的森然寒意。

  若是外人瞧见此时情景,定会以为是一对爱侣正在耳鬓厮磨。唯有太子知道,那人看似温柔的话语之下,隐藏着森然寒意。

  左温扬了扬眉,悄声道:“严华清,你先前还鄙薄我们魔道中人为了求生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换成自己时,却抛弃了所有自尊?”

  严华清,那究竟是谁?这般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短短三个字,却让太子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空中似有乌云卷携着狂风而来,吹得那亲密相依的二人衣袍纷飞。

  待得那阵狂风停歇之后,立在原地的太子已似换了一个人。他如同一把出鞘利剑,寒光在刃锋锐无匹。

  超脱凡俗的凛然气势,皇权富贵在他脚下颤抖,缱绻情丝亦因这无形剑气节节破碎。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严华清,一个人一把剑斩杀同样筑基的十四名魔道弟子。

  那道湛蓝剑光惊艳了岁月斩断了红尘,亦是左温曾经幻想过剑修的威风模样。左温早就极为乖觉地退后几步,仿佛刚才与严华清极亲昵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尽管那人长睫微垂的眸子依旧紧闭,左温却记得严华清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有何等动人光华。

  还未等那太虚剑修彻底睁开眼睛,就有一把锋利匕首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