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告诉我。”左温却将它的话堵了回去。
随后左温缓慢抬头,坦然对太子浅笑一下。
那明黄衣衫的俊美储君,对此只扬了扬眉。自有不必言说的默契,在他们二人间酝酿滋生。
李秀雅紧跟在自己父亲身后,极为不快地进了尚府侧门。
纵然先前她曾与尚飞章订婚数载,也并未主动到尚府探望那人,这次却不得不眼巴巴亲自送上门来,实在难堪。
谁叫自己原本相中的情郎徐康安,竟被文道之神淳于公亲口揭穿是抄袭他人诗文。
不仅徐康安举人功名被废除,更险些被押入大牢秋后问斩。若非尚飞章替他求情,徐康安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深知那纨绔废物本性的李秀雅,又岂会被那人假惺惺的举动蒙蔽?但不管怎样,徐郎还活着就好。
与之相反的却是尚飞章读书诚恳受到淳于公称赞,更在会试上中了会元,声名远播备受称赞。
自此之后,不少京城的大家闺秀就瞧中了尚飞章。年少英俊亦极有才名,太子还对其青眼有加。若能嫁得这般如意郎君,才算一生无悔。
惠州府的世家小姐们,原本就因李秀雅性情高傲而颇为不快,经此事后开始直截了当嘲讽起她。
她们可从未见过这般眼皮子浅的小姐,竟被一个文贼三言两语挑拨得不能自已,硬生生同自己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夫解除婚约,实在愚极了。
当时那文贼徐康安,还有一位与其关系不清不楚的青梅竹马。李秀雅明明深知此点,还不管不顾倒贴上去,未免太过轻贱。
且她只因当日尚飞章处境落魄就解除婚约,免不得有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嫌疑。这等人品,合该与那文贼成亲才般配。
每当李秀雅出席聚会之时,如此冷言冷语就时不时传入她耳中,让她恨得牙痒痒。先前可从未有人敢对她这般无礼,没办法,谁让李家已不是当初的李家。
自那件事后刘李两家实力衰弱,尚家却一路扶摇直上,情况却先前截然不同。
为此李父愁白了头发,最后只得询问李秀雅,可愿意同他到尚府走上一遭。
在李父看来,尚飞章对李秀雅用情至深,即便解除婚约后,一时之间也不能彻底断情。
只要李秀雅轻声细语两句,他们二人再续前缘岂不是顺理成章?到了那时,还有谁敢打压李家。
在李父千般劝说下,李秀雅才肯同他走上这一遭。但李秀雅俏丽面容上,唯有满满的不快与轻蔑之意,亦看得李父暗叹不已。
如此也好,永远得不到的东西才无比珍贵。
自家女儿先前那般高傲,若是骤然低头难免会失了风骨。她摆出一副倨傲姿态,才能引得尚飞章心中暗恨又割舍不下。如此一来,只需自己从旁言说两句,秀雅就能顺顺利利嫁给尚飞章。
李父盘算得利落妥当,却偏偏在尚延那里碰了个软钉子。
那人只望了他们父女二人一眼,微笑道道:“年轻人的事就交给年轻人处理,此事全看飞章意见如何。”
这话却与当初李父搪塞尚飞章之言极为相似,显然尚延心中亦有怨气。对此李父只能干笑一声,暗中却示意李秀雅去找尚飞章。
李秀雅一路到了花园,却见尚飞章正与一位面容俊美贵气逼人的公子谈话。
尽管那公子气质冷冽似是不大愿意说话,可他望着尚飞章的眼神却温和极了,似有化不开的缱绻深情。
这一幕已让李秀雅瞧得愣住了,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快之意。
以往尚飞章只是一门心思讨好自己,现今他瞧见自己来了,却不起身迎接。莫非那人还因自己解除婚约而生气?
若不是父亲逼迫,谁想嫁给这人!李秀雅心头之火更猛烈了两分,她索性并不上前,静默立在原地。
片刻之后,左温才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道:“原来是李家小姐。”
这表情可着实太假,谁都能听得出左温话语中的不快之意。但碍于父亲所托,李秀雅只能忍气吞声道:“许久未见尚公子,甚是想念……”
她还未说完话,就被一旁那位贵公子惊得住了嘴。
李秀雅从未见过那般森然冷漠的目光。她仿佛整个人在冰雪中立了三天三夜,寒气入骨浑身僵硬,就连舌头也不大利落。
那俊美犹如神祇的贵公子,扬了扬眉道:“李家小姐,就是那个先前胁迫你解除婚约之人?”
显而易见,这句话是对左温说得。而左温只点了点头,那两人将李秀雅忽略个彻彻底底。
贵公子将李秀雅仔仔细细打量一遍,面上虽无鄙视之意,声音却寒气逼人:“如此姿色人品,也值得你同那文贼立下赌约……”
听闻此言后,李秀雅立时怒了。她自幼便是美人胚子,年龄稍大之后求亲的人更是险些踏破门槛。有不少年轻士子无意间瞧见她一眼,就痴心爱恋不能自已。
怎么自己到了那人口中,却如此不堪?
第15章
一向为自己美貌骄傲的李秀雅,当即反驳道:“公子此言不妥,你擅自评价一个年轻女子品貌如何,未免太过轻浮。”
随后李秀雅行了个礼,一双黑亮眼眸不卑不亢直视着那位贵公子,很有几分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态度。
即便是太子,也觉得这女子如此举动颇为有趣。
他向来身份高贵不解风情,往往三言两语就将不少对他心生爱慕的贵族小姐说得面色苍白泪奔而去,还是一次看到有人竟能大着胆子反驳自己。
冷眼旁观的左温也觉得此事十分有趣,莫非太子也让这女人迷住了?霸道太子爱上我,这套路实在烂俗。
太子敏锐觉察到左温正在看戏,立时转变态度淡淡说:“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竟以为女子略微美貌一些,就比平常人有特权么?”
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么,美貌佳人就应随时有人示好,更该得到男子优待。莫非此人便是极少数对美色不屑一顾之人?
李秀雅极为不快,她强行压抑怒火微笑道:“我只想请公子言明,为何我品貌不堪配不上尚公子。”
“趋炎附势爱慕虚荣之人,又哪配得他?”太子嗤笑一声,“你先前胁迫飞章同你解除婚约,现今却能厚着脸皮重修旧好,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些。”
乍一被人揭穿自己心中所想,纵然是李秀雅也免不得面色涨红。
她情不自禁咬了咬唇,眸中如有泪花。那双剪水双瞳微微抬起望着左温,似有千般缱绻情意。
若是以往有人敢对她这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