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恋爱从结婚开始 扁平竹 6543 汉字|1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53章

  宋婉月生气后脾气越发大了, 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停车区域,推开车门就往外走。

  她穿着高跟鞋,走路不快, 段柏庭三两步就跟上,握着她的手臂:“要去哪。”

  她甩开:“不用你管。”

  段柏庭沉默一瞬,没有?继续阻拦, 而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

  “这?里是郊区,晚上没灯,路也绕,容易迷路。”

  “那也和你无关,我迷路也是我的事。”

  段柏庭点了点头, 不再多说。

  两个人以?一种非常怪异但平和的状态同行。

  一前一后。

  这?里算是郊区里的郊区了, 细窄的路旁还有?农田。

  也不知种的什么植物, 天黑看不清。

  宋婉月的高跟鞋踩进土里, 就很难再拔出。

  所以?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本身心里对段柏庭就有?怨气,现下更?是将所有?怨气都一股脑的塞到了他身上。

  她回头,从包里拿出什么就往他身上砸:“你离我远一点。”

  段柏庭像感?觉不到疼, 将砸到他身上又掉在地?上的口红捡起来。

  上面沾了土, 他仔细擦了擦,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宋婉月气不过,直接抄起包往他身上砸。

  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声也不吭, 只是默默的把?从包里掉落在地?的东西一一捡起来。

  像是两个人的拉锯战, 他尊重她的意愿, 不会离她太近。

  但前提是, 确保他能看见她。

  公路两旁有?路灯,可?这?里已?经远离了公路, 只剩天上的弯月。

  散发不太明亮的光。

  宋婉月走了两步就在旁边那棵树下停住了。

  她低头抹眼泪,开始哭:“你非得一直这?么缠着我吗?我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段柏庭的心脏被?刺痛了一下。

  声音低沉下去:“我知道。”

  “那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段柏庭垂眸低笑,她只听见了他微不可?闻的淡淡笑声,却没能看见他眼底的苦涩。

  “矛盾是用来解决的,不是用来逃避的。”

  宋婉月抿着唇:“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对我说教?”

  “我是在告诉我自己。”他说,“宋婉月,这?样的错误五年前我已?经犯过一次了,不会再重蹈覆辙第二次。”

  五年前。

  宋婉月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现在她压根就不想听他解释。

  段柏庭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

  直到对方打了第二通,他才简单通知了一声,今天可?能去不了了,让他们?自己玩。

  见他挂断电话,宋婉月问他:“今天其实不是云微的生日对吧,是你让她这?么和我说的?”

  “嗯。”他倒是没否认,“上次给你送饭,见你没什么气色。你在酒店待的太久了,应该出来活动?一下。”

  宋婉月对外貌格外敏感?:“我只是有?点贫血而已?!”

  “我知道。”他不动?声色的往她身边靠近了一点,“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没有?,很难吃。”她故意这?么说,因为?知道那些饭菜都是段柏庭亲手?做的。

  段柏庭点了点头:“下次我......我让覃姨做点别的。”

  宋婉月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你打算一直这?样烦着我?”

  “嗯。”

  他拿出一盒牛奶,插上吸管后递给她。

  应该是随身一直携带,纸盒上甚至带着他的体温。

  他不喝牛奶,所以?是给她准备的。

  宋婉月没接。她低着头,下巴埋进膝盖里。

  “段柏庭,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好哄的人。所以?总会有?人利用这?点来伤害我。我承认,你在我面前装的那些可?怜的确让我心软了。”

  她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一点对自己不争气的不甘心。

  为?什么总是容易心软,明明这?件事是他的错。

  段柏庭听完后,手?逐渐垂放下去:“你觉得我是在装可?怜?”

  她反问:“难道不是吗?”

  “如果装可?怜能让你心软,我将来可?能会试一试。但不是现在。宋婉月,那件事错在我,我不想逃避,更?加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我不会强迫你去听我的解释,但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听的那一天。”

  宋婉月说:“如果我一直不想听呢?”

  他回答的很果断:“就一直等?。”

  她放狠话:“那万一你死?了我还不想听呢?”

  段柏庭笑了笑:“那就先不火化了,等?什么时候你想听了,去我的坟前把?我刨出来。”

  宋婉月的语气傲娇又别扭,身子往旁边偏了偏,背对着他,语气嫌弃:“我才不要?,尸体都臭了。”

  他总有?应付她的话:“那我尽量多活一段时间。”

  宋婉月不想理他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还会说这?种话,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哦?”他微微挑眉,“我之?前是怎样的。”

  宋婉月扁了扁嘴:“又正经又古板,反正不像年轻人。”

  “其实我现在也是。”

  宋婉月抬眸。

  他在潜移默化中不断拉近二人的距离。

  等?宋婉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西装外套的袖子和她的围巾挨在一起。

  “哄人这?种事我不太拿手?,是第一次做。如果你觉得我变了,看来我挺有?天赋。”

  这?番话不像是出自他口。

  宋婉月的心脏像有?无数只看不见的触手?在瘙痒。

  “所以?,你的这?一面只有?我见过?”

  他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宋婉月冷笑:“其实我也有?你没见过的另一面,我对待喜欢的人和讨厌的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嘴脸,你要?看看吗?”

  段柏庭闭上了眼睛,从容拒绝:“我不想看。”

  郊区格外安静,附近几乎没有?住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在这?场安静的交谈中,段柏庭当了一回最真实的自己。

  很早以?前就想过像今天这?样,静下心来和她好好谈一谈。

  宋婉月告诉他:“我不想这?么快原谅你,是为?自己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难过,在你突然人间蒸发的那几年,只有?我一个人难过,你却不受影响,过着自己的生活。”

  段柏庭的动?作变得迟缓下来,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一直以?为?,她不在意。

  那些年,他也没有?很好的生活。

  被?家人抛弃,不闻不问,他只是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时常因为?情绪过于稳定而被?打上冷血标签。

  他的确离了谁都无所谓的。

  可?彻底断了与宋婉月的联系之?后,他开始定期去接受心理咨询。

  那是他精神最崩溃的一段时间。

  家里甚至还有?心理医生随时监测他的情绪。

  “宋婉月,我以?为?你在耍我玩。明明已?经有?了相爱的人,却还让我拥有?被?爱的错觉。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他的声音变得低迷,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走出来,包括现在。

  他说,“这?是我不为?人知,最龌龊不堪的一面。”

  他心思很重,换个形容,可?以?说他虚伪。

  宋家讲究高风亮节的风骨,段柏庭没有?这?些。

  他的确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资本家,所做的事情,唯一目的就是利益。

  如今这?个高度,是他应得的。

  甚至连宋父都说,他日后所处的位置,必定不止眼前这?些。

  段柏庭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他对自己日后的规划与发展也非常清晰。

  可?现在,却全?然乱套了。

  他剖心析肝和她讲自己的过往。

  没有?卖惨,也没有?装可?怜。

  宋婉月愣住,刚哭过的眼睛仍旧红肿:“相爱的人?”

  她的包还在段柏庭的手?上,他从里面拿出纸巾,替她擦干净眼泪。

  动?作细致温柔。

  “我那个时候没有?骗你,我的确买了机票,也回国了。可?我看到你和周温阳在一起。”

  他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动?作也顿了顿,眼睫低垂,将眼底情绪遮的密不透风。

  “我以?为?你们?在一起。”

  宋婉月觉得离谱:“我和周温阳怎么可?能......”

  “可?你要?当他的家人,还要?他入赘去你家。”他替她擦完眼泪,周围没有?垃圾桶,他便将纸巾团了团,攥在掌心,“任谁看了都会那么觉得。”

  宋婉月沉默了几秒,忙着回忆。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等?等?!

  她狐疑的看着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过,我去找过你。”

  她的重点有?点偏:“你偷听我说话?”

  段柏庭没有?否认:“如果那算偷听的话。”

  四周静默了很久,是宋婉月在思考该如何措辞。

  Kian的确回国找过她,甚至于在她说想见他之?后他就买了最早的回国航班。

  他也并非厌烦她,他以?为?自己和周温阳是一对。

  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在胸口堆叠积累,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过于沉闷了,沉闷的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晚太冷了,风雪一起侵袭。

  她穿的不多,段柏庭怕她受冻感?冒,所以?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

  她闻到了让她心安的檀香。

  从前家里的佛龛总是点着类似的香,她不太喜欢,觉得味道奇怪。

  可?如今竟然慢慢的依赖上了。

  外套上带着段柏庭的体温,仿佛是他将自己抱在了怀里。

  “外面冷,去车上坐着吧。”他打消她的顾虑,“在你松口前,我不会进去打扰你。”

  宋婉月抿了抿唇,声音沉闷:“我才没有?这?么自私。”

  她起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低头退到他身后。

  “你走前面。”

  段柏庭垂眸:“嗯?”

  她语气别扭:“我......我不认识路。”

  段柏庭沉默几秒,无声的笑了。

  “好。”

  回到车上后,宋婉月仍旧一言不发。

  段柏庭见她似乎稍微缓过来了一点,驱车准备离开。

  宋婉月欲言又止:“你不是视疲劳吗,我......我来开?”

  过后,又傲娇的补充一句:“我是担心我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才不是担心你。”

  他点头:“我知道。”

  又让她放心:“我现在的视力开车还是够用的。”

  知道什么知道!

  宋婉月在心里骂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刚才还和她坦诚相待,怎么这?会又变回以?前那个闷骚的老古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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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了一个小时重新开回市区,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席阳他们?还没走,江政川和商珩都在。

  宋婉月记性不怎么好,虽然这?几人她都见过,但唯一对的上名字的只有?席阳。

  剩下那几个人和她打招呼时,她也是懵圈的点头回应。

  商珩不乐意地?靠坐沙发:“你智齿还是我帮你拔的,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提到这?个宋婉月就记起来了。

  牙龈幻痛,她闭了闭眼,信口胡说:“可?能是拔牙伤到了神经了,我缺少了一部分记忆。”

  商珩乐道:“我怎么感?觉伤的是脑子。”

  段柏庭泛着寒意的眼神看向他,后者立马不敢说了。

  摊手?认输:“你有?人撑腰,我不说了。”

  段柏庭让调酒师给宋婉月调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品。

  “有?没有?想吃的?”

  宋婉月摇头,实在不想待在这?里:“什么时候回家?”

  席阳留她:“今天好歹是云微的生日,你最起码等?她来了说句生日快乐再走。”

  宋婉月看了眼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眉头皱了皱。

  大约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席阳坐直了身子,将那枚婚戒慢慢摘下,扔进面前的酒杯,笑容散漫:“没什么好看的,不如你那枚值钱。柏庭可?是请了全?球最有?名的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的。”

  宋婉月沉默了会,刚才还故意和段柏庭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这?会为?了避开他们?,居然自动?往他身边挪了挪。

  段柏庭垂眸,看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压了压上扬的唇角,他把?那杯莫吉托递给她。

  “给你要?了一碗清汤面,晚上不易吃口味太重的。”

  她嘴硬:“我又不饿。”

  肚子远比她的嘴巴要?诚实,话刚说完,肚子咕噜一声。

  坐在对面的江政川轻声笑了笑。

  宋婉月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好面子的她侧着身子,耳朵有?点红。

  段柏庭将人轻轻搂在怀里,把?“罪”揽到自己身上:“是我的肚子在响。”

  她一愣,微微抬眸。

  在他怀里小声嘀咕:“我还没原谅你,你别乱抱。”

  他果然松开了,见好就收。

  服务员端着那碗清汤面来了包厢,上面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云微来的比较晚,她是从隔壁过来的,剧组在那边举办杀青宴。

  看到宋婉月了,笑着和她打招呼,声音温温柔柔的:“好久不见呀。”

  之?前哭肿的眼睛现在还没完全?消肿,眼尾仍旧红红的。

  丸子头松松垮垮,额前还有?几缕碎发。

  吃面吃到一半,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懵懂地?抬起头。

  模样可?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云微没忍住,在这?只“小狗”的脑袋上揉了揉。

  段柏庭识趣地?起身,将座位让给云微。

  他们?几个已?经喝上了,他落座后,很快就加入。

  他是开车来的,所以?以?茶代酒。商珩说没意思,难得见上一面,喝茶有?什么意思。

  段柏庭不为?所动?。

  席阳调侃他成了一块望妻石,他也不反驳。

  以?前自己在爱情和事业中挣扎的时候,段柏庭都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姿态陪在他身边。

  他不理解,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席阳的那些痛苦。

  高高在上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爱情和婚姻他都可?以?自由选择。这?也是席阳所羡慕他的地?方。

  席阳原本觉得,以?这?人的性格压根也不需要?爱情。

  人总会因为?片刻的孤单而爱上一个人,这?是发生在心理防线薄弱的情况下。

  段柏庭并非这?样的人,他的强大在方方面面。

  独自一人在国外长大,见过了太多的绑架勒索和蓄意谋杀。

  他这?样的家庭,十个席阳加起来都不可?企及。

  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栽了。

  而且栽在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身上。

  还以?为?段柏庭喜欢的类型至少也是知性温婉的淑女。

  想不到他也不能免俗,跨不过这?个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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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微笑容温柔:“听说你和段柏庭闹别扭了,”

  宋婉月低着头,没说话。

  云微笑了笑,也没打算做和事佬。

  夫妻吵架,外人没有?资格插手?。

  更?何况,她远不够去管段柏庭的家事。

  这?些人里面,平日里都对她笑脸相迎,但云微心里清楚,他们?只当她是席阳见不得光的情妇。

  至于段柏庭。

  与其说他是唯一一个不轻看她的人,不如说他是压根不在意。

  对她保留着一视同仁的礼貌,于是在这?群人里面,反而让云微觉得感?激。

  宋婉月对桌上的酒蠢蠢欲动?,云微想着上次见面时她那个酒量。

  把?握着度,只给她倒了一点,冰块倒是加了不少。

  矛盾这?种东西就是需要?酒后吐真言。

  看得出来,双方处在这?个阶段都很煎熬。

  宋婉月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口感?还挺不错。

  那边席阳和段柏庭闲聊了一阵,问起他的近况。

  “听说你那个弟弟又进去了?”

  半个月前的事了,以?前为?了不让祖母担心,段柏庭还有?意压一压消息,外界密不透风。

  如今祖母去世,他也懒得再管。

  任凭闲言碎语满天飞。

  “嗯。”

  席阳笑了一下:“你们?家的反骨,十分之?一在他身上,剩下的全?在你身上。”

  段柏庭如果有?意当坏人,那他肯定会是那种坏到极致的坏。

  好在他的反骨前面,是近乎变态的自我约束和理智。

  席阳还想再说些什么,段柏庭已?经放下酒杯起身离开了。

  他来到宋婉月面前,见她摇摇晃晃坐不稳。

  又看了眼面前的酒杯,眉头微皱,询问云微:“她喝酒了?”

  “喝了一点。”云微笑着将她轻轻推到他的怀中,“那就拜托你先将她送回去了。”

  宋婉月只剩下三分清醒,剩下七分全?是醉意。

  她靠在段柏庭怀里,一双手?不安分地?摸来摸去。

  甚至还解开了他的扣子,伸进去摸。

  段柏庭神色微变,刚要?阻止。

  似想到什么,最后无声纵许她接下来的一切行为?。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喝。”

  简单的告别之?后,他抱着宋婉月出了包厢。

  将她放到车上,替她系好安全?带:“想去哪,回家还是?”

  宋婉月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眼底像蒙着一层雾霭。

  在段柏庭倾身过来为?她扣好安全?带时,她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撒娇道:“不想回家。”

  温热的触感?,他动?作一顿,手?里的安全?带没有?扣紧,从他手?里缩了回去。

  他顺势握住还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引导着她去抚摸,气音带着蛊惑:“那去附近转转?”

  她刚要?点头,理智却在短时间内占领高地?:“不行,我还在生你的气。”

  她摇摇晃晃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声音黏糊:“我给你钱,是我花钱雇的你。”

  段柏庭笑着点头:“好,你花钱雇的我。”

  她的包不知道去了哪,摸了一圈都没找到。

  段柏庭看了眼上车前被?他随手?放在后排的女士包包。

  将自己的钱夹拿出来递给了她。

  宋婉月没有?认出来这?款黑色鳄鱼皮的钱夹不是自己的。

  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来。

  看着手?里的加币她陷入沉思,自己最近有?去过加拿大吗。

  但也顾不得多想,十分阔绰的将那几张纸钞塞到他的衬衣领口里。

  他的衬衫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最后一颗。

  质感?挺阔的布料,不见半分褶皱。

  此时钱就在衬衫与他的脖颈之?间,修长的颈,弧度性感?的喉结。

  禁欲和金钱混在一起,竟有?几分诱人的色气,让人想要?一颗颗剥开他的扣子。

  他慢条斯理地?将钞票拿下来。

  “想去哪里?”

  她大爷似的靠着车座:“去湖边吧。”

  段柏庭点了点头,将车开到了湖边。

  离得近,十分钟就到了。

  他特地?寻的一个没什么人的僻静地?方,关了车灯,但没熄火。

  段柏庭弯下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解开脚踝上的搭扣,将高跟鞋脱了。

  她的脚很小,白白嫩嫩。

  指腹贴着脚踝,力道适中地?替她揉按着。

  宋婉月的脚踝格外敏感?,下意识想要?缩回来。

  被?他单手?按着,便也挣脱不开。

  “走了一天了,不疼?”

  疼,当然疼。

  又酸又疼。

  她努努嘴:“你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满足。”

  她又从钱夹里抽出几分钞票来,这?次竟然塞到他的皮带里。

  金属的皮带扣,泛着凉意。

  她晕晕乎乎,手?找不对地?方,也不知摸到了哪里。

  他呼吸变重。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给你钱。”

  她眼神模糊不清,想着自己应该再生一会气,可?是醉酒后真情流露让她忍不住靠近他。

  脑袋慢慢地?低垂下来,在即将倒下去的时候,段柏庭及时托住了她的额头。

  将她放在自己怀里靠着。

  宋婉月没有?推开他,但不忘提醒:“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我还在生气。”

  “嗯。”

  他笑意很轻,飘到她耳中,心脏开始发痒。

  “我那个时候,其实很喜欢你。”她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突然开口。

  沉闷的声音传出,他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震惊。

  他停在那里,整个人彻底愣住。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开始反复回味“喜欢”二字的意思。

  他将它们?拆分,又在脑海里拼凑。

  “什......什么?”

  从未有?过的说话结巴,紧张到连呼吸都找不到规律。

  仿佛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令人惧怕的掌权人,而是一个陷入懵懂情愫里的无知少年。

  他的确没有?过后者这?个阶段,因为?陌生,所以?一时手?足无措。

  “喜欢你,所以?难过。”宋婉月的声音隐约带着一点委屈的哭腔。

  那种感?觉五味陈杂,她因为?他是Kian而生气,却也因为?他是Kian而高兴。

  两种情绪在体内冲撞,让她有?一种走迷宫的茫然,找不到尽头在哪里。

  只能在里面绕圈,不停地?嘴硬,不停地?说自己还在生气。

  是在告诉他,还是在提醒自己。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喝醉了酒,理性被?抛却。

  段柏庭过了很久才从愣怔中回神。

  他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受宠若惊。

  更?多的,是愧疚与自责。

  他原本以?为?他的消失对宋婉月来说不值一提。

  这?些复杂的情绪褪去后,人类回归了最原始的本能。

  段柏庭的骨相是深邃的,眉眼却是非常典型的东方长相。

  西方骨,东方相。

  温润儒雅,可?惜平日总是沾着点拒人千里的疏离,也让那点温润消减殆尽。

  如今倒是还原了他原本的模样。

  温柔的仿佛能将人直接溺毙在其中。

  他将座椅调后,抱着宋婉月放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拨开挡住她脸的落发,指腹在她脸颊温柔爱抚:“酒醒后,说的话还作数吗?”

  她摇头,倒是很诚实:“不会。”

  他喉间低笑,低下头来,与她额头相抵:“还会继续生我的气?”

  宋婉月反问:“那你以?后会骗我吗?”

  “不会,以?前也没骗过你。”停顿片刻,他又补充一句,“除了错发邮件那次。”

  “我不信,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她从他怀里离开,还在他腿上调整了下坐姿。

  段柏庭被?她蹭的咽干体热,不动?声色的将眼底呼之?欲出的□□压了下去。

  语气温和有?耐心,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好,你问。”

  她努力想要?将他看清,可?是醉酒后的眼睛总是没办法聚焦。

  尝试了几次后,眼里的他都是模糊的。

  “世界上谁最好看?”

  他温柔抚摸着她:“宋婉月。”

  “那你最爱谁?”小女孩姿态,低头抿唇,都快睡着了。

  嘴上说着生他的气,却忍不住抱着他贴贴。

  脸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柔软温热身体,将他的怀抱填满。

  他空洞的心脏也一并她填满。

  “我现在说了,你酒醒后会忘记吗?”

  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会忘记。”

  段柏庭笑了笑,喊她的名字:“宋婉月。”

  她在彻底睡着之?前,勉强打起精神抬眸看他:“怎么了?”

  懵懂的神情,全?然察觉不到他是在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睡吧。”段柏庭抱着她,将她按回自己怀里。

  她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索性就随遇而安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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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柏庭一大早为?爱洗手?做羹汤,宋婉月醒来的点非常微妙。

  刚好听见了覃姨和小寰的谈话,说是昨儿晚上宋婉月被?段柏庭抱回来的时候,一直发酒疯,抱着他亲,还要?脱他的裤子。

  小寰面带惊恐,绘声绘色的和覃姨讲着来龙去脉。

  她做为?目击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场面。

  “先生拦都拦不住,不让她脱她还哭。最后先生没办法了,最后就......”

  她说不出口,“最后就抱着她回了房间。”

  覃姨也不知说了什么,外面的动?静逐渐下了下去。

  宋婉月面如死?灰。

  背靠着门缓缓蹲下。

  那些丢人的画面一幕幕全?出现在她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