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恋爱从结婚开始 扁平竹 4645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5章

  被夸后的宋大小姐开始骄傲, 抬着下?巴,小人?得志的神情。

  却只让人觉得可爱。

  段柏庭拿她全无办法,时常会有一种错觉, 自己?不是在对待相差不过三岁的妻子。

  更像是溺爱娇气的女儿。

  宋婉月重新挽上他的手臂,又向?他确认一遍:“必须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吗?”

  祠堂离得近,已经能看见翻飞的屋檐。

  经历过几次翻修, 占地面积也?越拓越广,白日里看着恢弘庄重,夜晚确有几分阴森。

  尤其是整晚燃着的烛火。

  他将她的手收拢在掌心,不容置喙的淡淡语气:“嗯。”

  旁边是路灯,她故意踩着他的影子走。

  段柏庭瞧见了, 眼?底几分无奈, 幼稚。

  宋婉月不大乐意:“怕我闯祸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别总和我爸妈一样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 在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你......那种时候倒是很卖力。”

  “没有。”他近来对她的容忍度好像高了很多,哪怕她总口无遮拦说一些不太正统的话。

  “怕你走丢。”

  宋婉月笑了一下?,握紧他的手:“你明明就是想能一直看到我。”

  段柏庭垂眸看她, 数秒后, 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直到跨过祠堂的过高的门槛,宋婉月才真正理解了段柏庭刚才的话。

  视线扫了一圈都没能将全部?景象收尽眼?底,肃穆古朴的建筑,高大而壮观。

  烛火轻晃, 门后摆着众多朱红牌位。

  宋婉月的老家没有这种习俗, 但她多少也?听?说过一些。

  有些大家族十?分注重这方面, 光是每年以祭祖之名捐出去?的善款都可以养活数百企业。

  宋婉月没了刚才的散漫, 这下?都不用段柏庭的提醒,自觉挽紧他的手臂。

  一刻也?不敢从他身边离开, 恨不得成为他的贴身挂件。

  他去?哪自己?就跟去?哪。

  守夜的都是小辈,看见宋婉月的到来,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

  有质疑也?有好奇。

  宋婉月笑容大方的与他们打过招呼。

  她今天的穿着温婉贵气,十?足的富家千金。

  微卷长发让她添几分可爱,加上甜美的笑容。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形象更是深入人?心。

  关于这个嫂子的事情,他们大多也?有些了解。宋家的独女,前?年与段柏庭联姻。

  虽然结婚一年多,可整个段家还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甚至连婚礼都没被邀请。

  只知道私下?办了,并没有预想中的盛大张扬。

  在得知段宋两家缔结姻亲之后,那些媒体蠢蠢欲动,想要取得一手新闻。

  可后来不知怎的,竟然无人?再敢提及此事。

  连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所?以段家没人?见过宋婉月。

  只知道应当是位美人?,至少是能入得了段柏庭眼?的那种美人?。

  今天一见,倒觉得美人?这个称呼用在她身上过于俗气了些。

  过目不忘的长相,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独特的气质。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但总觉得,她这样的人?就该被好好呵护对待。

  像是一只精美昂贵的瓷器,需要放在层层保护的展示柜里。

  远远看上一眼?,都觉得足够了。

  也?并非说她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但就她的长相而言,哪怕她真的只是一个头脑空空的花瓶,也?还是让人?想要怜爱疼惜。

  倒也?的确如?此,当下?这只精美的花瓶不就正依偎在那个段家出了名,不苟言笑的男人?怀中。

  “段柏庭,蚊子有点多。”

  她声音委屈,在这儿站了一会儿,脖子上就被咬了好几口。

  冬天居然还有蚊子,是她最想象不到的。

  加上她又特别招蚊虫。

  段柏庭轻轻挥手替她驱赶,然后将她带离灯光烛火下?。

  有光亮的地方蚊虫多。

  “还痒不痒。”

  她摇摇头:“我要去?和你家里的长辈打个招呼吗?”

  “不用。”段柏庭把手里的毯子抖开,为她搭上,“他们都不在这儿。”

  宋婉月往前?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那些年轻人?,估计是段柏庭的弟弟妹妹们。

  好几个看着都与她同龄,甚至还有些明显刚成年没多久的。

  大部?分的视线还没来得及从她身上收回。

  宋婉月看了一圈后,小声庆幸:“还好我当时是和你联姻。”

  段柏庭抬眸:“嗯?”

  她笑了笑:“因为你最好看呀。”

  他沉默片刻,喉间一阵短促的笑。

  段衔玉在旁边看了一会,对自己?这个嫂子甚是感兴趣。

  他性子怪戾,从小被父母宠惯坏了。

  凡是他觉得感兴趣的东西,不管合法还是不合法,他都要去?尝试一遍。

  所?以虽说如?今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是三进宫。

  无论如?何,以段柏庭的性子,保持明面上的尊重与礼貌已经是最高礼仪。

  段柏庭绝非心善之人?,段衔玉可不信他会有如?此纵容他人?的时候。

  说白了,当着祖宗的面作秀罢了。

  要不怎么说他能成功呢,毕竟谁能考虑的如?此周到。

  段衔玉咬着烟,冷冷笑了一声。

  宋婉月把毯子掀了,非要缩进他怀里撒娇:“毛毯不保暖,我要你抱着我。”

  段柏庭解开扣子,将她裹进大衣。

  宋婉月说自己?还是第一次来祠堂守夜,觉得挺新鲜。

  段柏庭声音低沉:“不会无聊?”

  她摇了摇头:“以前?的话,或许会。但有你陪着我就不无聊。”

  他微垂眼?眸,看她在月光下?的那张脸。

  指腹下?意识地在她的细眉上轻轻描绘,她的骨相不算十?分立体,有种小家碧玉的温婉。

  眉骨处的弧度起伏不大,与他完全相反。

  从前?在英国?时,时常被误认中英混血。

  他有着欧洲人?的骨相,深邃立体。眉眼?又带着亚洲人?的儒雅。

  两种不相符的气质在他身上相得益彰。

  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冷漠,加上他本身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更是无人?敢接近。

  而此刻,这样令人?不敢接近的人?,却有耐心的询问他的妻子:“为什么。”

  宋婉月抬头,偏不明说,而是笑着反问他:“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

  心脏微微酥麻,说不清是因为她的笑,还是因为脑海里突然浮现的答案。

  分明知晓她不明说,就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

  只是随口撩拨,让他去?发散思维。

  段柏庭擅于洞察人?心,可他总是没办法看穿宋婉月在想什么。

  明明她的心思纯净到所?有情绪都尽数摊开。

  好比赌局上的明牌。

  他可以猜到任何一个人?的底牌,却唯独看不懂她的。

  到了敬香时间,宋婉月没办法和他一起进去?。

  虽说这算是个陋习,不论是性别还是姓氏,宋婉月都没有资格踏进灵堂一步。

  段柏庭将毯子重新给她裹上,不太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

  直到后者?乖巧的坐在那,和他保证:“放心好啦,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不乱跑。”

  如?此,他才点头:“我马上回来。”

  他进去?后,宋婉月一开始的确没有乱跑,后来被旁边的壁画吸引注意。

  拢了拢肩上的毛毯,走过去?细细欣赏起来。

  这祠堂的规模倒是符合“段”这个姓。

  虽说被岁月洗涤的过于老旧,但每一处地方的精细程度都在低调彰显其财力。

  就说这牌匾题字,出自大家,若是拿去?拍卖,没个八位数都下?不来。

  更别说随处可见的壁画和石雕了。

  她满脸震撼地伸手去?摸,发凉的石壁让她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

  随着一道脚步声响起,一股淡淡的酸味飘来。淡到不细闻甚至闻不到。

  可对于宋婉月这种挑剔性子来说,气味方面尤其敏感。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味道,说臭也?不算臭,就是令她反感。

  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男人?来到她身旁,笑着和她介绍起这石壁的来历。

  宋婉月听?的不认真,最后只粗略得出一条信息。

  ——石壁来头不小。

  她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挺厉害的。”

  大小姐脾气一直都有,在面对自己?讨厌的人?时,表现的尤为明显。

  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口舌。

  这人?说起话来轻佻散漫,眼?神还带着恶意的打量。宋婉月不明白以他的身份在外?是否被捧在高处。她可懒得给他好脸色。

  傲慢地转身离开,段衔玉跟过去?:“怎么,在我大哥身边待久了,品味也?被他抬高了?”

  到底和段柏庭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眉目方面有个几分相似。

  但远不如?他,一个宛如?天上月,一个好似地上泥。

  唯一出众的,还是与他几分相似的地方。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段衔玉的外?在形象也?算得上帅气,只是入不了宋大小姐的眼?。

  从小在城堡内长大的小公?主,自小接受最好的教育,出入的也?都是些顶层人?士聚集的酒会晚宴。

  吃穿用度、衣食住行?样样都是最好。

  性子更是以骄纵出名。

  对方如?此明显的嘲弄语气,她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干脆停下?,微抬下?颚,眼?神傲慢地将他上下?看了一眼?。

  “倒也?不是因为你哥,是我品味一直都挺高。你这种的,就别在我跟前?自取其辱了。”

  笑容明媚,声音也?甜,不论对谁都是带些娇嗲。

  可那种不加掩饰的嫌弃鄙夷又十?分明显。

  段衔玉笑容轻慢:“之前?听?朋友提起过嫂子,嫂子应该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和你是高中同学。”

  “是吗。”她伸手将肩上的长发拨弄到身后,“我的高中同学那么多,我倒是没记住几个。”

  段衔玉朝她走近:“嫂子长得漂亮,追求者?多,记不住人?也?正常。我倒是对嫂子向?往许久。”

  他越走越近,眼?瞅着都快碰到她了。

  宋婉月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捂着鼻子。

  她对段衔玉的嫌弃不言而喻,眉头越皱越深。

  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实在是怪异,一股烧焦的酸臭味。

  对宋婉月而言,既陌生,又反胃。

  本来是想着出于礼貌忍一忍的,但他越靠越近,那股味道就越来越浓郁。

  实在是没忍住。

  段衔玉还想着勾搭上嫂子给他哥戴顶绿帽。

  结果这女的......

  他脸上的笑逐渐绷不住了。

  尤其是宋婉月居然控制不住地干呕了一声。

  段衔玉脸色难看至极:“你再给老子.......”

  他正要发火,宋婉月委屈着一张脸扑到男人?怀中,告起状来:“他骂人?。”

  段柏庭刚上完香,身上的香火味还未散尽。

  宋婉月在他怀里深呼吸几下?,那股酸臭味总算消失。

  段柏庭冷眼?看着段衔玉,后者?一副吃了黄连的难看神色。

  他妈的,他还没开始骂呢。

  这娘们还有脸告状?

  宋婉月小手紧紧攥着他的大衣:“他身上很臭,还一直挨着我,我没忍住......就干呕了一下?,他就骂我,骂的很凶。”

  段柏庭眼?神阴翳,声音低沉,却不带威胁,从容的仿佛在询问他今天晚饭吃什么一般。

  可说出的话却令宋婉月也?吓了一跳。

  “段衔玉,你的另一条腿也?想被我打断?”

  段衔玉脸色惨然。

  幼时的记忆涌上来,那个时候他读初中,段柏庭比他只大两岁。

  对这位大哥的唯一印象就是被扔在国?外?,独自长大。除了每年的除夕会短暂回来祭祖。

  被父母宠坏了的纨绔二代,想给自己?这个不受宠的堂哥一个下?马威。

  于是当着他的面,摔坏了他的笔记本。

  因为偶然间看到他用笔记本完成课堂作业。

  这个下?马威很小儿科,但造成的后果却让他在医院整整住了半个月。

  腿上的石膏也?保留了三个月之久。

  段柏庭甚至没有亲自动手,是他的保镖将段衔玉拖进屋子里的。

  段衔玉那个时候十?四,段柏庭十?六。

  也?是从那之后,段衔玉对段柏庭有种掺杂憎恨的恐惧。

  宋婉月没想到段柏庭居然这么凶。

  可她一点也?不怕他,委屈巴巴的被他抱着,然后从他怀中露出一双眼?睛,得意地看着段衔玉。

  段衔玉:“......”

  这死绿茶。

  她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段柏庭总是不肯带她去?见他的家里人?。

  每个人?都很奇怪,除了段衔玉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是。

  那种游离浅表的热情,连她这种不太擅长剖析人?心的人?,都能看出是在伪装。

  也?就证明,他们压根没想过成功蒙混过去?。

  敷衍到连伪装都嫌敷衍。

  段衔玉走后,段柏庭将宋婉月从怀里捞出来:“他刚刚说什么了。”

  宋婉月抬眸,有些心虚:“你看出来我在撒谎了?”

  “嗯。”

  他确实没骂她,不过给人?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了。

  而且那人?很奇怪,看着阴晴不定。

  “我很讨厌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而且他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很难闻。”

  段柏庭神色微变,低下?头来,轻声安抚:“别想太多。”

  她点了点头。

  段衔玉身上那股经久不散的酸臭味来源于他多年的劣习,关了几趟还是没能完全戒掉。

  也?是有了这件事作为插曲,后半夜,段柏庭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宋婉月昏昏沉沉,困意上来了。

  哪怕白天已经睡了一整天,生物钟还是在作怪。

  凌晨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毕竟是在外?面,而且还不是躺在床上。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至于是什么梦,她也?记不清了。

  天色大亮,守夜的小辈们都已经离开,段柏庭还留在这儿,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宋婉月没醒。

  直到从他怀里起来,她才发现周围的方桌旁坐着几个长辈。

  兴许祖上真有一部?分欧洲血统,几乎每个人?的骨相都很立体。

  有长辈正看着宋婉月,眼?神意味深长。

  宋婉月自觉失礼,下?意识摸了摸唇角,没有口水方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一一打过招呼。

  她虽骄纵,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尤其是对待长辈,毕恭毕敬。

  后者?点了点头,看向?段柏庭:“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还剩最后一天,辛苦了。”

  段柏庭语气很淡,区别于平时,他带着对长辈的尊敬:“那我们先?走了。”

  宋婉月还懵懵的,和长辈们告别。

  回到四合院,宋婉月先?洗完澡。

  原本她是想和段柏庭一起洗的,但后者?对自己?的忍耐力非常了解。

  虽然一向?克制理性,可在面对那具对他有着致命诱惑力的身体时,他的理智都成了幻影。

  她太累了,没有体力再去?承受这一场短期内结束不了酣战。

  所?以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宋婉月洗完澡,躺在床上等?段柏庭洗完。

  在等?待他的这段时间内,她玩了会手机。

  无意点开某个软件,是监听?睡眠质量的。

  里面有个记录梦话的功能,她看见今天的梦话格外?多。

  甚至于一小时前?就有好几条。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祠堂内,段柏庭的怀中。

  她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说了梦话?

  抱着质疑的心态,她点开语音。

  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然后是轻微的口水吞咽。

  大片无意义的杂音结束后,宋婉月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听?筒传出。

  带着有气无力的娇憨:“庭庭,抱抱。”

  她一愣。

  嗯?

  大约是没有等?来回应,她开始撒娇,因为是梦话,所?以说的含糊,像含了一块糖:“你不理我,是不爱我了吗。”

  紧接着响起的,是男人?稍显尴尬的咳嗽声:“咳咳。”

  不是段柏庭的,听?声音,有些熟悉。

  好像是她刚醒来时,坐在旁边桌上的长辈。

  “守夜还是太辛苦了,她一个小姑娘,想来也?是真累到了。”

  段柏庭语气平缓:“是有一点。”

  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的尴尬氛围。

  长辈明显想着通过转移话题来缓解:“结婚也?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

  不等?段柏庭答话,宋婉月娇娇软软的开了口:“我就是他的宝宝。”

  “......”

  拿着手机的宋婉月心如?死灰。

  她到底当着长辈的面说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段柏庭不叫醒她!为什么不及时捂住她的嘴!明知道她说起梦话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