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恋爱从结婚开始 扁平竹 5918 汉字|29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0章

  当洗完澡换好?衣服的宋婉月坐上段柏庭的副驾驶, 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是智齿发炎,并非得了什么牙龈癌。

  想明白这点后,她抱着毯子一言不发。

  身旁那?么安静, 段柏庭开车途中分神看了她一眼:“还困吗?”

  宋婉月摇摇头,疼痛带来的情绪低落,导致她不想说话。

  身子后躺, 毛毯直接蒙住了脸。

  段柏庭将车温调高了一些?。

  这个点天刚蒙蒙亮,清早雾气很重,路边已经?有卖早点的摊位支了起来。

  宋婉月疼到想哭,但嫌丢脸,还是拼命忍着。

  毕竟刚经?历过那?一遭, 已经?够丢脸了。

  段柏庭肯定在心?里嫌她蠢, 嫌她.....好?色。

  都死到临头了, 还想着最后来一发。

  她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 毯子抱在怀里,朝车门方向翻了身。

  不想让段柏庭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车开到一所牙科医院前,规模很大, 目测是私立。

  段柏庭把车停好?, 见她还没动?作,提醒一句:“到了。”

  毯子动?了动?,里面的人?探出一双眼睛来。

  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身,拉开车门下去。

  医院还有值夜班的护士在, 段柏庭显然提前打?过招呼, 报了姓后, 对方带着他们去了二楼。

  也不知是不是受心?理因素的影响, 宋婉月觉得自己牙疼的更厉害了。

  当下也顾不上丢脸,靠在段柏庭怀里寻求安慰。

  段柏庭搂着她, 轻抚后背:“很疼吗?”

  “嗯。”她哽咽一声,“很疼。”

  “再忍一忍,待会吃了止疼药就好?了。”他说话时温声细语的,是在哄她。

  宋婉月抿唇,眼眶含泪,点了点头。

  出了电梯,护士带着他们去了二楼走廊最里的诊室。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刚摘下口罩,准备进里间去洗手消毒。

  听见敲门声,往外看了眼。

  然后看到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段柏庭怀里搂着一小姑娘,颇具耐心?的用手里的冰牛奶给她去肿消痛。

  商珩拉开椅子,又将一次性手套戴上:“怎么回事,牙疼?”

  宋婉月正哼哼唧唧的与段柏庭撒娇,男人?的声音将她注意力拉了过去。

  坐诊的男人?长了一张并不能让人?信服他医术的脸。

  看着不像牙医,更像是偶像剧里饰演牙医的男主角。

  段柏庭牵着她进去,替她答了:“牙疼,应该是智齿发炎。”

  商珩侧了下身子,拿出手电筒,看着宋婉月:“张嘴。”

  她不放心?地看了眼段柏庭。

  后者拍拍她的后背,力道很轻。

  “听话。”

  她这才?犹豫地张开嘴。

  男人?拿着手电筒在她嘴里照来照去,最后下了诊断:“的确是智齿发炎。是第一次疼?”

  话是看着宋婉月问的。

  她摇头:“之前有过几次,但忍忍就过去了,所以没太在意。”

  “牙疼都能忍。”商珩玩味的笑了声,看向段柏庭,“你老婆看着娇气,还挺彪悍啊。”

  宋婉月一听到他话里最后两?个字,瞬间就炸毛了。

  因为牙疼,没办法太用力说话。

  即使生气,说话也是绵软腔调,叫人?听不出多少怒气来。

  “你才?彪悍呢。”

  商珩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么有活力,牙不疼了?”

  本来牙疼就难受,还要?被气。

  宋婉月委屈地站起身,抱着段柏庭的胳膊:“我们换一家医院吧。”

  段柏庭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大部分牙科诊所还没开门。

  医院也没到上班时间。

  她又疼成这样。

  段柏庭出言安抚完她,又去让商珩少说两?句。

  听见他自然熟络的语气,宋婉月愣了一下,扯扯段柏庭的袖子,小声问他:“他是你朋友?”

  “不算。”他又把她按回椅子重新坐好?,“他是席阳的朋友,我跟他只算认识。”

  “那?就好?。”

  见她长松一口气,商珩这人?长得有点痞里痞气,再加上说话一口地道的京片子。

  说起话来,给人?一种不着调的感觉;“怎么着,和我是朋友很丢人?吗?”

  宋婉月冲他眯眼勾唇,非常敷衍的假笑:“没有,怎么会。和你当朋友简直是毕生荣幸,烧高香都求不来的。”

  她性子骄纵,喜好?厌恶异常分明,装都懒得装。

  商珩被她一通阴阳怪气,竟有些?不适应。

  不管在哪,向来都是受尽追捧的他,几时受过这种待遇。

  愣怔过后,倒觉得新鲜。

  他也不介意,低头写着病例,还不忘夸上她一句:“你老婆挺特别的,很有意思。”

  宋婉月在段柏庭怀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什么狗血无脑偶像剧里的老土台词。

  因为宋婉月现在智齿还处在发炎阶段,暂时没办法拔掉,只能先?消炎。

  他开了些?药,又让护士带着她去拍个牙片。

  片子出来后,他摸着下巴端详了一会。

  形状和位置都还好?,也能免受一些?多余的罪。

  商珩和段柏庭确认了时间,最后定在一周后的下午。

  终于能走了。

  宋婉月刚松一口气,商珩在后面洗完手:“一起吃个早饭吧,正好?席阳也快到了。”

  外面天色早亮了,带着独属北城凛冬的寒意。

  整座城市还很安静,空气格外清新。

  宋婉月吃过止疼药,现在药效开始发作,智齿发炎引发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她嘴硬,想说一句不饿。

  结果肚子不太配合,咕噜一声。

  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用手捂住不争气的肚子。

  商珩笑了笑,脱了白大褂,取下挂在墙上的外套穿上:“走吧,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段柏庭看了宋婉月一眼,在征求她的意见。

  宋婉月也没继续反对,吃顿饭而已,又不是花她的钱。

  为什么不去。

  德胜楼是老字号,百年?历史了,在旧址附近。

  因为靠近景区,所以不缺客人?。

  但高昂的定价还是吓退了一批人?。

  这个点还很早,没什么人?。服务员带着他们去了三?楼的贵宾席。

  商珩看起来轻车熟路,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事后宋婉月才?得知,这里是他祖爷爷的产业。

  老爷子早年?是摆摊卖早点的,后来因缘际会结实了个富家千金。

  情投意合,两?情相悦。

  怎奈门不当户不对。

  可那?个富家千金是个恋爱脑,铁了心?要?嫁给一个摆地摊的。

  最后她家里拗不过,只能出资,给男方开了家茶楼。

  最起码有点身家了,不至于太寒酸。

  哪曾想这生意倒还让他做起来了,最后越做越大,店面也不断扩张。

  服务员上了壶大红袍,商珩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和段柏庭闲聊起来:“前几年?我看中这儿的地段,说开发搞个旅游酒店,我爷爷差点没把我头给砍下来。老爷子都去世那?么久了,这茶楼也赚不了几个钱,可惜了这块地。”

  他喝了口茶,左右打?量了眼。

  抱水靠山的好?地方。

  “你这地段用来当茶楼合适,酒店就算了。”

  屋内有暖气,段柏庭怕宋婉月太热,将她的外套拿走,叠好?放在一旁的衣篓里。

  商珩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打?消由来已久的念头:“也是,这地方如?果当茶楼还算宽敞,酒店小了点。”

  宋婉月凑到段柏庭耳边,小声念叨:“你别告诉他呀。”

  也不知她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商珩听得一清二楚:“小妹妹,这就是你不厚道了。”

  宋婉月装作没听到,低头继续喝茶。

  段柏庭微不可察地扬了下唇,见她一杯茶喝了这么久,料想是不太喜欢。

  “想喝什么?”

  商珩在一旁提醒:“智齿发炎别喝冰的还有咖啡,最好?是喝水。”

  不能喝冰的,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宋婉月痛苦的去看段柏庭。

  后者已经?叫来服务员,让她上杯温水。

  段柏庭对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视而不见:“你体寒,就算智齿没发炎,也少喝冰的。”

  商珩在一旁幸灾乐祸,学着她的语气:“被教训啦?”

  宋婉月挽着段柏庭的胳膊,脑袋靠在上面:“我们这叫夫妻情趣。”

  她故意娇滴滴的和他撒起娇,“是不是呀,老公?”

  段柏庭不擅于这种逢场作戏,但还是配合地点了下头。

  虽然看着敷衍,可对他来说,已是最大的让步。

  想来也是想着她今天生病难受,便尽可能顺着她。

  商珩在一旁看的意犹未尽。

  何时看过段柏庭这副样子,对待另一个人?不说百依百顺,最起码十个要?求里能满足三?个。

  已经?很是难得。

  之前听席阳说他结婚了,娶了个娇气的南方老婆。

  长得嗲说话嗲,举手投足也嗲。

  整个就是一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娇气大小姐。

  稍微不顺着她就闹脾气,使小性子。

  商珩光是听着都觉得累。

  替段柏庭累,也替那?个南方大小姐累。

  一个冷血冷情,毫无耐心?。

  一个娇生惯养,时刻需要?别人?哄着。

  可如?今看这场面,令人?有些?耐人?寻味。

  席阳姗姗来迟,颇有些?风尘仆仆。

  一身休闲装扮,头发随意往后抓了抓,有点类似背头的发型,但凌乱了些?。

  看着有种慵懒的散漫。

  他拉开椅子落座,目光先?在宋婉月身上停留,与她打?过招呼:“lucky,早上好?。”

  宋婉月笑着回应他:“早上好?,嗯......”

  他用英文名和自己打?招呼,她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却在称呼上卡壳。

  段柏庭在一旁提醒:“Yang。”

  宋婉月笑着补全:“Yang。”

  商珩眯了眯眼:“lucky?我怎么觉得这名儿特熟悉,像在哪听过。”

  宋婉月意兴阑珊:“这么常见,要?是不熟悉才?奇怪了。”

  确实常见,但他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往心?里去。

  和席阳闲扯了几句,他刚从波士顿回来,飞机一落地就来了这儿。

  “正好?今天小lucky也在,待会把小微微叫出来?给她做个伴。”商珩提议。

  席阳笑着点头:“等她醒了我给她打?个电话,要?是有时间的话。”

  宋婉月捕捉到那?个“微”字,大概猜到是云微。

  她问段柏庭:“我们待会不回去吗?”

  早点端上来,都是地道的本地菜。

  炒肝、豆腐脑、焦圈还有豆汁儿。

  段柏庭怕她吃不惯,特地给她点了份豌豆黄。

  智齿发炎引发了喉咙干涩,她一直喝水,水杯很快见底。

  段柏庭叫来服务员,单独要?上了壶温水,她喝到差不多了,便亲自给她续上。

  席阳已经?过了那?个目瞪口呆的阶段,早就见怪不怪。

  倒是商珩,感觉这一早上下来,自己对于段柏庭多年?的认知一直在被刷新。

  这人?居然也有这么耐心?的时候?

  这人?居然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段柏庭在与人?交往当中,利益永远大过私情。

  名利场中过,片叶不沾身。

  不是说他多么洁身自好?,而是在他眼中,感情是最为无用的东西。

  可如?今。

  宋婉月指了指隔壁桌的糖油饼:“我想吃那?个。”

  他淡声提醒:“注意忌口。”

  “没事,我少吃点。”她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小声撒娇,“要?是吃不到的话,晚上会做噩梦。”

  谁会因为吃不到某样东西而做噩梦。

  明显哄骗人?的话。

  段柏庭还是给她点了一份。

  得偿所愿,她抱着他一顿嘤嘤嘤:“还是你最好?了~”

  声音占尽优势,再加上从小的说话习惯,话尾总会稍稍扬起来。

  她一撒娇,别说段柏庭抵抗不了,天王老子来了都得亲手给她做一份糖油饼。

  商珩喝了口咖啡,单手解开外套前扣,靠着椅背。

  倒是理解了段柏庭为什么会松口迎娶这位性情骄纵的大小姐了。

  作是作了点,但漂亮是真漂亮。

  因为漂亮,所以让她的矫情和作,通通变成优点。

  那?份糖油饼上来后,她只吃了一半。

  对于带甜味的食物没有抵抗力,但也不敢多吃。

  她捏了捏自己满是胶原蛋白的脸颊,她不能再吃了。

  虽然没有追求骨感美,但总不能太胖。

  衣帽间还有那?么多连吊牌都没拆的裙子,以及几个月前刚飞去纽约量身定做的那?几套高定礼服。

  要?是涨了秤,又得大老远飞一趟,去改尺码。

  她捏了下自己的脸,神情暗恼,将剩余的半个糖油饼推到段柏庭面前:“你吃吗?”

  刚才?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段柏庭觉得好?笑:“怎么?”

  她闷闷不乐:“好?像胖了点,腰都粗了点。”

  大约是在国外长大,饮食习惯受到影响。段柏庭口味清淡,重油重辣的他吃不习惯。

  他将盘子挪开:“没胖。”

  宋婉月认准了他这话是在糊弄自己:“你怎么知道我没胖?”

  这一桌的早点明显都不合他胃口,吃了两?口豆腐脑便放下勺子。

  他低下头,目光沉着淡然,从容不迫的反问她:“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宋婉月眨了眨眼。

  随即反应过来,轻咳一声,低头吃着焦圈掩饰慌乱。

  对啊,他还能怎么知道。

  他每天都抱着她睡。

  -

  旁边两?个被迫吃了一嘴狗粮,席阳出去接电话了,应该是云微打?来的。

  就剩下商珩一个人?面对他们。

  他脸皮够厚,不受影响,反而还嬉皮笑脸的和宋婉月开起玩笑:“听席阳说你是土生土长的沪市人?,你们那?儿早点都吃什么?”

  宋婉月想了想:“粢饭和豆浆。”

  “那?都差不多啊。”他一口京腔,下颚微抬,朝她手边那?碗豆汁儿指了指,“这个和你们老家的豆浆差不多了,你尝尝。”

  段柏庭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看了宋婉月一眼。

  见她一副感兴趣的跃跃欲试,试图阻止:“还是别喝了。”

  宋婉月一脸认真:“黄豆美容。”

  商珩眼角的笑意放大,兴致盎然的看着她。

  宋婉月端起碗,喝了一小口,还来不及咽下,就皱眉吐了出来。

  她一脸痛苦,感觉自己误喝了馊水,干呕几声。

  段柏庭拿纸巾给她擦嘴。

  看了眼她衣领上的污渍:“去洗手间擦一下。”

  他从桌边拿出一包湿巾递给她。

  宋婉月痛苦的猛灌了两?杯水,才?恨恨的瞪了笑到直不起腰的商珩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刚离开没多久,席阳就把人?接来了。

  云微应该是刚睡醒,还是素颜,穿了件深黑的长款羽绒服。

  胸前还绣着校徽。

  她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这衣服是学校当年?发的校服。因为质量好?,还保暖,所以就一直留着。

  长发随意挽了两?下,用抓夹固定在脑后。

  有种清雅随意的美。

  她看见段柏庭身旁有个空位:“婉婉呢?”

  商珩还没笑够,和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比你那?个时候的表情还有有趣。”

  云微无奈摇头,当年?他用同?样的方式逗过自己。

  宋婉月去了好?几分钟都不见回来。段柏庭不放心?,过去找她。

  席阳和商珩对视一眼,后者吹了个口哨。

  陷进去咯。

  果然,甜妹克万物。

  连段柏庭这种冷血到不讲私情的黑心?商人?都能拿下。

  豆汁不算难擦,她用水洗一下就没了。

  只是觉得丢脸,才?一直不肯出去。

  这个茶楼不愧是历史悠久的百年?老店,每个洗手间都是单独的,甚至修建的像套卧。

  还有供人?休息的地方。

  中间隔着一扇屏风。

  宋婉月就站在屏风后面,低着头疯狂给静香发消息。

  【婉婉吃不完:我快疯了我现在。】

  【婉婉吃不完:我和段柏庭还有段柏庭的朋友一起出来吃早饭,然后我喝了一口豆汁。是豆汁不是豆浆。】

  【婉婉吃不完:我没办法去仔细和你形容那?个味道。咱们初中的那?个垃圾堆你记得吧,就里面流出来的那?个水。虽然我没喝过,但我觉得它?们就是一个味儿。】

  【婉婉吃不完:然后我没忍住,当场就吐了出来。啊啊啊啊啊!!我吐出来了!!!段柏庭和他朋友都看着呢,他还替我擦嘴了!!啊我的天,他要?是装作没看见多好?,我还能自欺欺人?!!TOT】

  【婉婉吃不完:为什么那?碗豆汁没毒,干脆把我毒晕。我宁愿面对ICU的白墙,也不愿意面对他们。】

  静香这个点估计还在睡。

  单方面发泄完以后,宋婉月又翻阅起打?车软件。

  干脆打?个车先?溜,事后再找借口和段柏庭解释。

  就说公司有急事,她得赶回去加班。

  可这个理由完全说不通。

  段柏庭就是老板,需不需要?加班,也不过是他一通电话的事。

  纠结来纠结去,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丑,她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刚选好?目的地的地址,没关拢的门,有人?在外面敲了敲。

  她站起身:“里面有人?。”

  男人?的声音隔着门窗,稍显低沉:“我知道有人?。”

  她立刻就听出了是谁。

  段柏庭?

  宋婉月的唇抿了又抿,声音不受控的染上轻颤:“那?个......有什么事吗?”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方便我进去?”

  “不......”她急忙拒绝,“不方便!”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在宋婉月松懈下来的同?时,门从外面被推开。

  看着来到自己跟前的男人?,宋婉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不是说不方便吗!”

  他蹲下,手指在她带着湿意的领口翻看一遍。

  “清理干净了怎么不出去。”

  宋婉月靠着屏风蹲在地上,低下头,整张脸都埋进了臂弯。

  沉闷的声音传出来:“我.....不敢,太丢脸了。”

  段柏庭听到她的话,停顿片刻,似不解:“什么?”

  宋婉月抬起头,学着刚才?的样子又做了一遍。

  “我刚才?......”她皱着眉,一脸痛苦的张嘴,“就这样,很丢脸。”

  看完她做出的表情,段柏庭认真思考起来,三?岁是不是真的存在代沟。

  见他沉默,宋婉月后悔在他面前又重复出了一遍丑。

  她差点就哭出来了:“你是不是在心?里嫌我丑?”

  “不丑,很可爱。”他从她手里抽走手机,取消上面的打?车订单,“走吧。这里面空气不流通,待久了容易头晕。”

  宋婉月觉得他就是在哄骗自己。

  哪怕说不丑她还能自欺欺人?信一信。

  夸可爱,骗小孩呢!

  不过里面待久了确实头晕,她磨蹭一会,还是听话的跟着他出去了。

  回到包厢,一息尚存的别扭在看到云微后,顿时烟消云散。

  宋婉月高兴的坐到她旁边:“云微姐姐。”

  后者笑着和她打?招呼:“上次怎么样,头没疼吧?”

  宋婉月说:“一点点,一点点疼。”

  云微带着歉意笑了笑:“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就应该给你调一杯没度数的。”

  说到酒,席阳来了兴趣,让人?上了两?瓶。

  他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来得及调整作息。

  现在对他来说正好?是夜生活打?开序幕的时间。

  “喝点?”

  商珩与他一拍即合,一人?倒了一杯。

  段柏庭以开车为由拒了。

  席阳也不勉强,让他以茶代酒。

  端起茶杯随意碰了碰,段柏庭看了眼黏着别人?的宋婉月。

  她的黏人?劲倒是不分对象,但凡有点好?感的都能又抱又贴。

  撒起娇来更是得心?应手。

  “我真的看了那?部电影,云微姐姐在里面太漂亮啦。”

  “我当时还包场了,因为我生日嘛,请了全班同?学一起去看的。”

  云微无法抵抗来自于甜妹的贴贴,单手搂着她,笑容温柔:“那?是我出道的第一部 剧,你那?会才?多大?十五岁,高一?那?你生日应该快到了,三?月份,春天?”

  宋婉月点头:“三?月二十二,还有四个月。”

  看着面前这张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漂亮脸蛋,云微羡慕之余,更多的是喜欢。

  段柏庭出去接了个工作方面的电话,等电话挂断,发现席阳和商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两?人?站在长廊尽头,望着院中雪色,点了根烟。

  “女?人?的话题咱们也插不上嘴。”

  商珩呼出一口薄烟,笑道。

  席阳递给段柏庭一根,后者停顿片刻,接了。

  叼着烟,点烟的动?作都带着漫不经?心?的从容。

  他的眼神透着些?倦懒,这根烟仅仅只是用来提神。

  商珩笑道:“我感觉你老婆挺讨厌我的,你找个时间帮我多说说好?话。”

  段柏庭靠着墙,呼出一口薄烟:“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所以性子有些?骄纵。”

  商珩还以为他要?客套的说一句:“别见怪。”

  结果这人?语气平淡:“你让让她。”

  商珩沉默一瞬,笑了:“挺宠啊。”

  他也低头笑了下,很轻,唇角微微勾了勾。

  将烟灰缸拖回来,掸了掸烟灰。

  “在家被宠了二十年?,总不能嫁给我了,就受委屈。”

  商珩直言:“不像你。”

  段柏庭抬眸。

  商珩猛吸了口烟,还是那?个轻慢的笑,此时带了些?调侃:“你以前可不是会惯着谁的性子。”

  段柏庭将烟揿灭:“现在也不是。”

  商珩挑眉,停顿片刻,心?下了然。

  那?就是只惯着老婆了?

  待身上的烟味消散无几。

  段柏庭折返回包厢,经?过他时,在他肩上拍了拍。

  “再忍忍,她忘性大,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