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月光
试试？试什么？
把草莓喂到陆斯衍嘴边？
温念予愣了一下, 脑海里自然地开始想象那个画面……说不出的别?扭。
但没想到陈淮这样开她玩笑就算了，陆斯衍竟然也跟着?一起来耍坏。
看着陆斯衍眼里意味不明的笑意，温念予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而陆斯衍却随着?她?的动作，继续贴近她?, 不留太多缝隙。
两个人的眼?神近距离地交织着?, 呼吸之间湿热的气息里裹挟着?草莓的甜香，轻洒在皮肤上, 留下一阵酥麻痒意。
空气静谧的那两秒里, 温念予的心跳扑通扑通。
她?一手端着?盘子, 一手拿着?叉子, 指尖不自觉地开始用力, 思维在飞速运转。
喂……还?是不喂？
喂的话, 怪怪的，她?跟陆斯衍不太适合做这个。不喂的话，晚餐大概是墨鱼汁炖苦瓜, 对她?的身?心都?不太好。
陈淮见温念予迟迟没有动作，在后面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温老师, 厨房里的摄影机好像没开，拍不到什么。”
……
这句话像是一个指令，帮温念予做了决定。她?垂下睫毛，强忍着?心里那点别?扭，听话地从盘子里叉了一颗草莓, 缓缓抬手，往陆斯衍嘴边递去。
因为身?子之间的距离太小,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草莓就已经快要碰到陆斯衍的嘴唇了。
只是这一个算得上亲昵的动作, 却因为温念予的动作僵硬，而看不出丝毫的暧昧感。
围观的陈淮挑起眉梢，表情有些戏谑。
陆斯衍没分眼?神给他，直直地盯着?温念予。而后在草莓被温念予贴到他唇前时，嘴角有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空气十分安静，让温念予觉得心跳声震耳。
她?没敢看陆斯衍，盯着?盘子里的草莓，支支吾吾地开口：“陆、陆老师…你?尝尝这颗还?酸么？”
话音落下，没有人回应。陆斯衍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念予，眼?里有轻佻，也有调戏。
而后他薄唇微张，牙齿压住草莓尖尖，把草莓含在了嘴里。
轻轻咬开，草莓在嘴里渗出酸甜的汁水。明?明?是甜大过酸，陆斯衍却还?是说了两个字：“很酸。”
“啊？”温念予有些意外，抬眸去看陆斯衍，“还?酸么？”
陆斯衍点头：“嗯。”
温念予撇嘴，“那我…”
她?正想放弃，把草莓拿出去给大家尝尝，就听到陆斯衍说了一句：“下一颗应该不酸。”
这句话的意思还?挺明?显的。
温念予瞬间就听懂了，也理解了。
好吧，那就再喂一颗。
温念予咬咬牙，正准备下手，似想到了什么，又认真?地问陆斯衍：“那你?觉得哪颗不酸？”
陆斯衍一眼?扫过盘子里的草莓，淡声回了句：“看面相，都?不酸。”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温念予随意在盘子里叉了一颗草莓，轻飘飘地递到陆斯衍嘴边：“那就这颗吧，五官端正，肯定好吃。”
看着?温念予满脸的期待，陆斯衍眼?底起了几分玩味之意。他把那颗五官端正的草莓咬进嘴里，刚尝着?味儿就撒了个谎：“温老师，这颗更?酸。”
看着?陆斯衍那眼?神，温念予开始怀疑，或许陆斯衍已经知道她?的隐藏任务了。
反正厨房里的摄影机关了，她?也不装了，鼓着?脸问了一句：“陆斯衍，你?故意的是吧？”
听到温念予叫他名字，陆斯衍的眼?神变得更?邪魅，“我故意什么？”
温念予：“故意说我的草莓酸！”
陆斯衍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把温念予手里的叉子抢走了，在盘子里随意插了一颗草莓。
他另一只手抬起，贴到温念予脸侧，捏住了温念予的下巴，动作温柔地挤了挤。
温念予的小半张脸都?被包在了陆斯衍的手掌里，嘴唇被挤得嘟了起来，眼?睛也瞪得圆溜溜。
温念予被陆斯衍的举动惊呆了，她?眉毛一拧：“唔…陆斯衍，你?干嘛？”
然而在她?嘴巴张开的下一秒，陆斯衍就把那颗草莓，塞进了她?嘴里。
温念予本能地咬开，汁水酸得她?直眯眼?。好吧，看来，盘子里的草莓也不都?是甜草莓。
没忘被人捏着?脸，温念予有些羞耻。
她?打开陆斯衍的手，一把推开了陆斯衍，两个人的身?子之间这才有了些距离。
陆斯衍随着?力道后退两步，温吞笑了下：“温小予，我没骗你?吧？”
温念予自觉理亏，但还?是嘴硬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不酸。”
她?哼了一声，“你?不喜欢的话，那我拿出去给他们吃吧。”
只是肉眼?可见地，温念予的脸快要烧起来了，鼻尖也似乎还?留着?陌生?的香味，带着?强烈的吸引力，让她?思绪混乱，在陆斯衍身?上纠缠不停。
温念予咬了咬下唇，端着?草莓盘子往外走。走到厨房门口时，突然被陆斯衍伸手拦住。
他嘴角一扯，笑得玩味儿，“温小予同学?。”
温念予看向他，心跳加速，“干嘛？”
“我话没还?说完呢。”陆斯衍微微倾身?，脸往温念予耳侧贴近，压着?声音说：“草莓是挺酸的，”
“但你?挺甜的。”
话音落下，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让温念予眸中起了明?显的波动，内心也开始荡漾。
她?两手端着?盘子，身?子本能地缩了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隐藏任务完成的喜悦感来得并不明?显，被压在了对陆斯衍的那一抹悸动之下。
而陆斯衍并没有等温念予给他回应，很快就放下手，让了路。
温念予的双脚却像是灌了铅，沉重挪不动。脑袋里有一片白云飘过，软绵绵的，空荡荡的。
她?思绪游离地走到了客厅里，草莓进了几个人的嘴里，说酸说甜的都?有。
而温念予耳边却只回荡着?陆斯衍对她?说的那句话：“但你?挺甜的。”
-
下午三点，节目组编导带着?一位女士进了别?墅客厅里，教大家编手绳。
一人编了五条，给编导带走送给粉丝。温念予留了些珠子和绳子，等有空了给自己和乔琳编姐妹款的手绳。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那天下午陆斯衍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编了一条最特别?的手绳。
晚上七点前十分，别?墅里的几个人各自拿好开场白的书本，进了直播室里。
椭圆形的木桌上，放了两瓶白色洋桔梗，看着?十分温柔。
温念予在江垣旁边坐下后，看着?门上挂着?的小牌子上写着?——解忧音乐馆Day5。
随着?时间的流逝，节目录制已经过了大半。还?没有开始告别?，温念予心里就隐隐浮出一丝不舍。
不舍花园里的粉色哈娜，不舍书房里的有趣书籍，不舍一起录制的他们，还?有节目组的听众们。
但最不舍的是……
温念予悄悄把视线投到了陆斯衍身?上。
看见他拿着?一本励志成功学?，懒散地躺坐着?，还?轻轻晃着?椅子，像小孩子一样，惬意而不羁。
温念予没想到，只是短短五天，她?对陆斯衍的态度就从逃避，转变成了不舍。
但又想到陆斯衍就住在她?对门，或许是随便开个门，下楼逛个超市，都?有可能遇到的情况……
温念予抿了抿，心头有些乱。五秒过去，她?还?没把视线从陆斯衍身?上收回。
陆斯衍一直能感觉到她?的注视，却没有回应，而是在书上写了几段话，而后撕下那一小块区域，把纸片揉成小团。
抬眸，直勾勾地扔在了温念予眼?前。
温念予被纸团砸回神，眼?睫一闪。意识过来自己刚刚在干什么，她?觉得有些窘迫。
看到眼?前的纸团，她?一愣，手指不着?痕迹地探过去，拿起了那颗纸团。
缓慢地打开，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一段话：“温老师，我知道我很帅，但录制期间，建议你?收敛一点。”
这段话下面，还?画了一个往反面的箭头。
温念予自然是把纸片翻了个面，看到上面写着?五个大字：“不收敛也行?。”
……
一字一字地阅完，温念予本能反应地去看陆斯衍。两个人视线撞上的那一刻，温念予愣了一下，心跳节奏快了半拍，脸颊也浮起了红晕。
她?竟然，害羞了。
而陆斯衍明?显是看出了她?的反应，眉尾邪魅一挑，用嘴型说了两个字：“别?停。”
温念予眼?睛眨了眨，读懂了唇语的那一刻，她?迅速移开视线，把那张纸片夹进了书里，
准备工作做好后，陈淮准时开启了直播间。
因为前几天直播上了热搜，话题度火热，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档节目，纷纷守着?准点收听。
陈淮在开启来电的第一秒就接听到了听众的来电。他隔着?玻璃窗口对直播室内打了个手势，里面几个人同时点头，而后陈淮转接内线。
今天的主接人是项明?泽，他的坐姿十分板正，表情期待而认真?，跟旁边懒散而又漫不经心的陆斯衍形成明?显差别?。
电话接通后，是一位女的声音：“喂，是解忧音乐馆么？”
项明?泽声音清亮，字正腔圆：“您好，这里是解忧音乐馆，我是歌手项明?泽，感谢您的来电。”
“哈喽哈喽，”女士的声音十分轻柔：“各位晚上好，我姓唐，叫我唐唐就好。”
“你?好啊，唐唐，”项明?泽说：“声音这么好听，有考虑过当歌手么？”
唐唐笑说：“还?是算了吧，把饭碗留给有需要的你?们，因为我进了乐坛就没你?们几位什么事了。”
听到这等嚣张发言，直播室里的几个人都?笑了。摄影机拍到温念予嘴角的小梨涡，给了个三秒钟的特写。
而后画面转到了陆斯衍脸上，他笑意不深，但看得出心情不错。
项明?泽接道：“那既然如此，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我们都?很需要这个饭碗。”
唐唐长长地嗯了一声，拖着?尾调：“说起饭碗，我最近的烦恼就是来自于饭碗。”
“哦？”项明?泽问她?：“是怎么了呢？”
唐唐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今年24岁，家里条件还?可以，不工作也有花不完的钱，但是老在家里躺着?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废物?，所以我出去找了工作，进入了一家在行?业内数得上头三的风投公?司。
“有个女孩儿跟我同一天入职，领导说让我们两个人打配合，给公?司带来更?大的利益，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是在让我俩Battle，三个月的试用期，优者转正。”
“我原本以为我会跟她?开始暗戳戳地勾心斗角，但意外的是我们竟然很合拍，不到三个月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项明?泽接话道：“那挺好的啊，不管在哪里，遇到这么合拍的人都?挺难得的。”
“是啊，所以我现在真?的很烦，”唐唐说：“因为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三个月了，昨天领导这边找我谈话，说让我转正，让她?走。”
江垣这时皱眉问道：“那你?现在是觉得，如果她?走了，你?以后会少了很多乐趣，所以烦么？”
“不是，”唐唐唉声叹气地说：“是她?昨天知道了领导要转正我，就给我发了很长一段文字，总的来说就是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字里行?间在暗示我自离，让领导留下她?。”
项明?泽嘴角一撇，眉毛一皱：“那你?答应她?了么？”
唐唐回答：“我还?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只是安慰她?不要太难受了。”
项明?泽又问：“所以你?现在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她?？”
唐唐嗯了一声：“因为她?发来的那些话，让我觉得如果不把工作让给她?，真?的会很愧疚。”
话音落下，电话里陷入寂静，直播室里也没有人再说话。
项明?泽思忖两秒，像是遇到了难题，自然地转脸看向温念予，眼?神里满是求助。
温念予好好理解了一番，开口问道：“唐唐，你?跟她?的感情是已经很好了么？”
唐唐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她?，也习惯了这三个月里的生?活，我甚至想每个月给她?两万块，让她?来陪我上班。”
温念予温吞一笑，而后轻问：“那你?们俩是怎么好起来的呢？”
唐唐想了想，缓缓说：“她?很幽默，会主动跟我说话，逗我玩儿，带我吃饭逛街，帮我拍很多很好看的照片，还?偷偷给我生?日惊喜，而且把我从失恋的痛苦里拉了出来。”
听唐唐陈述着?，温念予点头：“那她?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但是你?心里更?偏向哪个选择？”
唐唐犹豫地拖着?语调说：“我更?偏向把工作让给她?，因为我确实?没有她?那么需要这份工作，而且我也怕我不让的话，我们就没办法继续做朋友了。”
温念予又问：“那如果你?百分之六十选她?，那百分之四十选工作的原因是什么呢？”
唐唐回答：“是我自己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份工作，喜欢这家公?司，喜欢这个平台让我的眼?界更?开阔，认知更?广泛，也喜欢领导教给我的为人处世和赚钱之道。”
“不同于世界上的其他社畜，我认为我的工作是能给我带来价值和成长的，我从不会感到疲惫焦虑，因为它能让我看到一天比一天更?好的自己，也让我觉得天空之高，世界之大，而我或将无所不能。”
唐唐话说到此，停下，温念予默了默，而后说道：“唐唐，我建议你?选择这份工作。”
“首先，是公?司选择了你?，证明?你?比她?更?合适，就算你?把工作让给她?了，她?也不一定能胜任，最后还?是离职收场。”
“其次，你?们的友谊是很美好，但你?的前途更?重要。你?们两个不管谁留，事情的发展都?只有两个走向。友情是持续还?是终止，就要看她?接近你?对你?好，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存了什么心思。”
温念予说完，直播室内的几个人都?点点头。项明?泽双眼?一亮，下意识地说：“温老师，你?说的好有道理哦！”
温念予抿嘴笑笑，“可能是我有点敏感，我觉得她?对唐唐或许不太真?诚。”
项明?泽说：“你?这样一说，我也这么觉得，也许她?一开始就想着?，最后跟唐唐打感情牌的事情了。”
而陆斯衍又默默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撕下那片区域，把纸片揉成团，扔给了温念予。
温念予瞧他一眼?，而后悄咪咪地打开纸团，看到上面写了五个字——哎呦不错哦。
她?嘴角弯弯，把纸片夹在了书里。
唐唐缓了缓，叹道：“我明?白了，那其他几位老师怎么看？”
江垣说：“唐唐，建议选工作。”
项明?泽和沈新瑜接道：“选工作！”
陆斯衍合上书，慢悠悠地说：“我跟我家温老师的看法一样。”
“你?家温老师？”
唐唐似乎闻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拽哥，你?这是什么情况啊？温老师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温念予：“……”
陆斯衍看向温念予，一脸看见了什么趣事的敛笑，“温老师，什么时候啊？”
温念予突然被点，一下子紧张起来。
陆斯衍这是在干什么？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啊？这是在直播啊啊啊！
温念予受到惊吓，呼吸一顿，含糊道：“我也…不太清楚。”
陆斯衍却对着?话筒说：“温老师想保密。”
温念予急了：“……我！”
不是这个意思啊喂！陆斯衍你?能不能不要乱说了？
唐唐道：“挺好的，路过，随两百，祝福。”
温念予：“？？？”
什么东西随两百？祝福什么啊喂！
陆斯衍蛮不正经地盯着?温念予脸上精彩的表情，嘴角勾起：“温老师，你?脸红了。”
温念予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而直播室内的其他三人异口同声：“你?真?的脸红了。”
温念予：“……”
她?毫无底气地找补：“可能是腮红上多了吧…”
看温念予羞得都?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江垣开口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不逗温老师了。”
而后唐唐在电话里告别?，并说自己已经决定了选择工作，友谊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很快，项明?泽接到了第二个听众来电：“大家好，请问一下，男朋友有一个非常亲密的异性?朋友，我要不要分手？”
项明?泽问：“亲密到什么程度？”
听众说：“亲到我甚至觉得我是第三者，因为他会陪他闺蜜打游戏逛街看电影旅游，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更?过分的是，我的生?日他只给我送了一支口红，但是他女闺蜜的生?日，他不仅送了鞋和口红，竟然还?送了一束玫瑰花！”
项明?泽两眼?一瞪：“哦买嘎，可怕！”
听众：“无法理解，我跟他谈了快一年半了，都?没有收到过他送的花。而且我去跟他吵架，他还?让我懂事一点。我也没有很过分啊，我只是说我今年23岁了还?没有收到过男孩子送的玫瑰花，让他送我一束，他都?不肯！”
“我就不明?白了，哪个女孩子像我一样，23岁了还?没收到过男孩子送的玫瑰花啊？”
此时，温念予默默举手：“还?有我……”
所有人震惊，而项明?泽的表情最夸张：“啊？温老师？你?没有收到过男孩子送的玫瑰花啊？”
温念予愣愣点头：“嗯…”
她?确实?，没收到过。
项明?泽：“哦买嘎，可怕！”
陆斯衍半阖着?眼?看着?温念予，随后掏出手机给陈昭霖发了几条信息。
待这个话题过去后，他从书上撕下一小片纸，在上面写了句什么，明?目张胆地扔给温念予。
看着?纸条落在眼?前，温念予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期待感，不知道陆斯衍这次又写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打开，看到上面写了六个字——下播花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