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妻心难测 Paradoxical 531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4章

  她扭着腰朝身后求:“温慎, 温慎,这样不舒服,让我躺着好不好?我想看着你。”

  温慎并未答应, 仍按着她的后颈,直到她一阵瑟缩, 是真的不舒服了?, 温慎才将她翻过来。

  可随之?而来的, 是她眼上的束缚。

  她被温慎用手帕绑住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断断续续唤:“温慎……为?何、为何要挡住我的视线?”

  温慎未答,只动作更狠了?些, 颠簸得她说不出话。

  直到事毕,房里的灯吹了?,她眼?前的帕子才被撤走,她才能微微看清温慎的面容。她微微撑起身,轻轻抚摸他的脸。

  “睡吧。”温慎抓住她的手, 轻声?道。

  她缓缓闭上眼?, 靠在他的颈边蹭了?蹭,小声?嘟囔:“为?何要遮住我的眼?睛?”

  温慎不回话, 轻轻在她后背抚着, 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熟睡。

  和从前似乎真的没什么?两样了?,只是温慎会?比从前忙,从不过问她的事,也不会?搂着她夜话, 更别说是腾出时间来陪她胡闹,和她亲近着一同出去闲逛。

  她站在书房外悄悄看他, 不知该不该进门。

  书房里坐着的人早已注意到她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装作什么?也不知晓,垂着眼?继续书写一些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并未发?觉,只看了?一会?儿又走了?。

  镇县不必莲乡,有了?什么?苦闷还可以找朋友们说,这会?儿只能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小坎儿上发?呆。

  天气冷,这样坐在门外怕是要着凉。

  杜宇付同急忙来劝:“县主,还是去屋里坐吧。”

  月妩抬眸,看向他们两个:“我总觉得他不是很?想搭理我的样子。”

  “没有吧。”付同挠了?挠头,有些接不上话,“大人兴许只是有事在忙,况且也没见哪家夫妻俩是整日都腻歪在这一块儿,这也倒算正?常吧。”

  月妩收回眼?神?,缓缓起身,往屋里去了?。

  他们俩不知晓她从前和温慎是怎样的,但?她自个儿心里清楚,温慎从前从未对她这样冷淡过,定是心结还未解开。

  温慎这几?日倒是没有晚归过,到了?该沐浴洗漱的时辰,便会?回屋。入了?夜,她在床上等着。

  听到脚步声?靠近,她掀起帐子,让人上床,随后伸手要去解他的中衣。

  下一刻,她的手被按住了?。

  “今夜暂且休息吧。”温慎看她一眼?,松了?手,自顾自躺进了?被子。

  她跟过去,枕在他身旁,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并未,只是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他神?色认真,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

  月妩抿了?抿唇,微微撑起身,垂眼?看着他:“我总觉得现下和从前相比似乎变了?许多。”

  他抬眸回视,笑意不达眼?底:“我早说过,快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

  月妩看着他那样的神?情,心中越来越难过,先一步避开眼?,躺了?回去。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又问:“是不是永远都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他眼?中有些难受,缓缓闭上眼?,不想露出异样,“吹灯睡吧,不早了?。”

  月妩没动,静静看着床顶的帐子:“你现下对我,到底是何感情。”

  “若你愿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没有任何正?面回答,月妩大概听明白了?,翻了?个身,依偎在他臂膀旁,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小声?抽噎:“你若是还生我的气,骂我罚我都好,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没何好生气的,也没什么?资格生气。”他顿了?顿,“此生只能如此了?,你若觉得与我在一起太过痛苦委屈,不如早些离去。”

  “为?何会?这样呢?为?何你总要说这样的话?为?何总要赶我走?明明八年都等了?,为?何现下要赶我走?”

  温慎紧咬牙关,吞下嗓中哽咽:“早些睡,天不早了?。”

  月妩不说话了?,趴在他肩头小声?抽泣。

  他似乎并未听见,没来安慰一句,也未动一下,像是睡着了?。

  这样的独角戏,月妩唱不下去,她压住了?哭声?,只默默垂泪,将?那肩头的衣裳全都哭湿了?。

  直至哭声?停息,温慎才缓缓睁眼?,肩上的那片冰凉让他想起裴喻曾说过的。

  有一年冬天,郡主趴在他肩上哭,将?他整个肩膀都哭湿了?。

  彼时,她心里想的是自己,还是裴喻。而此刻,她想的又是谁。

  她到底还能分清谁是裴喻,谁是温慎吗?还是说,温慎在她心里只是一个名词,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明明是她先变的啊。

  那点儿□□所带来的暂且缓和,不过一夜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月妩起床时,未看见人,便要前方衙门去,却被付同拦住。

  “县主是要去寻大人吧?他已出门了?。”

  她皱了?眉:“他去哪儿了??”

  “说是要去下辖的村子里转转,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具体是去哪儿了??”她拿了?马鞭,便要往马厩走。

  付同急忙追上:“诶诶,这谁知晓?这地儿不如江陵那般安稳,您还是莫要去追,当心出了?什么?岔子。”

  “他就是故意躲着我,我若不去,还不知他何时才会?回来。”月妩开了?马厩,牵出马,翻身而上,大呵一声?往外狂奔而去。

  付同哪儿知晓她这样铁了?心,急忙牵马去追。

  人走的时候又没说一声?去哪儿了?,镇县又不小,这会?儿要去追,无异于大海捞针。

  连着好几?个村子未见温慎身影后,她又继续要往前去,可这会?儿天已快要黑了?,若还不找个落脚的地方,这荒郊野外不知有多危险。

  付同上前劝:“县主,天不早了?,真不能再往前去了?。不如找个地方暂住一晚,明日再去寻。”

  “我非要现下赶路。”

  这话一听就是在赌气,可付同也不敢上前拦,拦也拦不住,人已往小路上去了?,他只好往前追。

  天没多久黑透了?,两侧的树罩住小路,一点儿月光都照不进来。

  若是付同一人在这路上走,定是不怕的,可现下多了?一个惹不起的人,他提心吊胆着,生怕有什么?歹徒冲出来。

  但?那位像是一点儿不带怕的,还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呢。

  越往前去,路越窄,天越黑。

  没行多久,前面又是一片连着的村子。

  付同松了?口气:“天真不早了?,还是早些安顿下来吧。”

  “我不。”月妩正?在气头上,一甩马鞭,直直朝前继续奔去。

  “可说不定大人就在此处呢?县主要是走了?,岂不是错过了?。”

  “错过……”她正?要说话,却见前方瓦房有人走了?出来,那人正?是杜宇。

  杜宇眼?睛一亮,忙朝里面招呼:“大人!大人!县主来了?!”

  她往屋里瞥一眼?,没有说话。

  杜宇倒是兴奋:“我在屋里听见马蹄声?,还以为?是什么?山匪来了?,不想是你们。”

  付同当即下了?马,拉着他说话去了?。

  没多久,温慎从门里出来,远远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刚消下去的火气腾得又冒上来,用力?一拍马背,飞奔而出。

  温慎瞳孔一缩,大步上前,抢了?付同的马,急忙去追。

  他越是追得快,月妩便越是跑得快,像不要命了?一般,也不管看不看得见路,直直往小道上冲。

  “陈妩!”他大喊一声?,狠狠拍了?马背,追上前抢了?她的缰绳。

  马蹄高扬,几?乎要将?他们一起摔下去,温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

  直到马再次站稳,他一把将?人抱下来,怒斥一声?:“你不要命了?吗?!”

  月妩没说话,抬头看着他,紧紧咬着牙。

  “你知不知晓夜里这外面有多危险?若是遇到坏人了?该如何?”

  她仍旧不说话,瞪大的眼?中有怒意亦有委屈,眼?泪静悄悄地砸了?下来。

  温慎顿住,抱住她的双臂无意识松了?松。

  她挣开,抬臂擦了?把泪,牵着马一瘸一拐往回走。

  “腿

  怎么?了??”温慎追上去。

  “不用你管。”她拂开。

  “小妩!”

  月妩回眸瞪他:“你以后尽管躲着我,尽管不理我,我再也不会?追来,也不会?追问什么?。”

  他心中刺痛,缓缓松了?手。

  月妩也没再理他,继续往前走了?。

  他在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路跟到那间瓦房前,轻轻夺了?她的马,往院子里牵。

  院子的主人迎出来,他浅笑着与人交际,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唯独对自己总是这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与人交谈完,他又走过来,低声?道:“进屋吧。”

  月妩未看他一眼?,绕过他拖着步子慢慢往里走。

  门一关,屋里只剩他们两个,月妩也不想和他说话,往床上一坐,随之?倒吸一口冷气。

  “腿怎么?了??”他眉头紧皱,快步走过来,蹲下身。

  月妩要躲,被他紧紧抓住脚腕,掀了?裙子。

  冬日的衣裳太厚,隔着裤子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他二话没说,抱起她,脱了?她的裤子。

  “你做什么??!”月妩用力?挣扎。

  “莫闹了?,腿上都磨伤了?。”

  温柔又无奈语气,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她趴在他肩头上,眼?里再也止不住,喷涌而出:“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还管我做什么??我这两条腿就算是废了?也和你无关!”

  “胡说什么?!”像从前一样,他重重往她臀上拍了?一下,拍完又觉得不妥,将?她放回床上,“我去问问有没有伤药,你腿上得上药。”

  月妩没说话,她坐着床上,眼?泪糊满了?整张脸,连看都看不清了?。

  只听见门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人又到了?跟前。

  “先用清水洗一洗才能抹药,或许会?有些疼,暂且忍一忍。”温慎已抓住了?她的腿,轻轻往她腿上泼水。

  并不疼,但?她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好了?,抹了?药就好了?。”温慎还以为?疼的,快速给她抹了?药,端了?水来给她简单擦洗,“早些睡,睡一觉,明日起来便好了?。”

  她哭着摇头:“你不爱我了?,你要赶我走。”

  温慎有些头疼:“并未。”

  “我要你跟我说清楚,只要你说你不爱我了?,我明日便收拾东西走,从此往后,以前的事一笔勾销,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温慎垂下眼?,没有回答。

  月妩捧起他的脸,逼他抬眸:“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仍旧没有回答。

  月妩泪停了?,缓缓呼出一口气,往床里挪了?挪,声?音十分平静:“我知晓了?。你说得对,是回不到过去那样了?,我心里是难过,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我已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其他的也由?不得我做主了?。

  不论我有怎样的苦衷,当初的确是我不告而别。这些年,你和孩子受苦了?,该给的补偿我会?给……”

  “你能给什么?补偿?”温慎突然打断。

  她坐起身,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待我回京……”

  “回京做什么??”

  “我不回京还能去哪儿?”

  温慎扯了?扯嘴角:“是,你家你丈夫全在那儿呢。”

  月妩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这会?儿又全乱了?:“我说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从未想嫁给他。”

  “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爱你了?,早就不爱了?。你走吧,明日我让付同和杜宇送你。”温慎起身,背过去,双唇剧烈颤栗,“如你所愿,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罢,他出了?门,一整夜没回来。

  第二日,月妩顶着红肿的双眼?推开门,瞧见门外等着的两人。

  她抿了?抿唇,沙哑着嗓子道:“他应当已与你们说过了?吧?劳烦你们送我回京城。”

  付同杜宇都垂着头:“大人已吩咐过了?,县主是现下便要走吗?”

  “是,现下便走吧。”她未回头看一眼?,去牵了?马,毫不犹豫翻身而上,打马离去。

  “我们俩若都去了?,大夫这边就没人看着了?。我去送,你就在这儿守着。若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快些来报。”付同交代几?句,打马追了?上去。

  马蹄踢踢踏踏扬起一阵尘土,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杜宇转过身去,正?好看见站在后面拐角处的温慎。

  他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现下去追还来得及。”

  “公事还未办完,收拾收拾,去下一个村子吧。”温慎像没听见一般,越过他,也牵了?马,背道而驰。

  -

  往前漫无目的走了?好久,月妩稍稍回神?,微微勒了?马。

  付同还以为?她要回头,笑都要露出来了?,却听她道:“不用回去收拾行李了?,你去问问有没有什么?近路,我们直接往京城去。”

  “啊?”付同愣住,不情不愿打马上前去询问路人。

  好巧不巧,还真有往京城方向的近路,绕过一段小道,就能踏入官道,直往京城去。

  月妩就跟在他身后,早听见他与人说话了?,头也不回往小路钻去。

  这回倒是没有快马加鞭,只是不紧不慢往前赶路,天黑之?前也寻了?落脚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赌气的样子,付同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一连往前走了?三四日,眼?见着已出了?幽州的地界,他再忍不住了?,上前试探:“县主真要回京城去?”

  月妩并不生气,也没有哀伤,只是淡淡的:“不然呢?我要去哪儿?”

  “县主就这么?走了?,大人该如何?”

  “是他要我走的。”

  付同握了?握拳:“县主可是想好了?,真要回京城去?”

  月妩脱口而出:“是。”

  “即便是让大人独自在幽州郁郁而终,县主也要回京城去?”

  月妩垂下眼?,没有答话。

  “县主难道不知晓若是县主走了?,大人便活不成了?吗?”

  那种被细针密密麻麻扎着的感觉又蹿上心头,平静又被痛苦席卷:“是他要赶我走,我能如何?”

  “县主不用如何,只待大人死了?后,再去找几?个与大人相似的人养在府上便行,反正?或许在县主心里,谁都能代替大人的位置。”

  月妩没兴致与他吵,只在想温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继续赶路吧。”他拍了?马,接着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听见身后马蹄声?跑远。

  他回头,看见月妩调转了?方向。

  天又要黑了?,往回走了?一程,又要停下来休息。

  已临近深冬,天冷得很?,往外看去,是大片大片的荒芜。前方便是并州,温慎有几?年就是在并州度过的,他手上的冻疮应当也是在此留下的。

  “照大人这个活法,约摸也活不了?几?年了?,县主就忍忍他吧。”

  月妩知晓,这是故意往她心上插刀子,但?她还是被插中了?。

  这些年,她被关在公主府,再如何痛苦总归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再如何难捱也是锦衣玉食一日一日过的。

  而温慎和孩子……

  罢了?,他往后要发?脾气便发?吧,要说狠话便说吧。

  往回走了?两日,快到镇县时,迎面碰见赶来的杜宇。

  月妩心感不妙,急急询问:“可是温慎出了?什么?事?”

  杜宇拧着眉:“大人病重,已卧床好几?日了?。”

  “不是才走没几?日吗?”月妩蹙了?蹙眉,焦急往前走。

  杜宇垂着头跟上:“那日县主走后,大人便开始日夜不休处理公事,没两日就病倒了?。病后既不肯吃药,又还要继续往外去,不到一日就起不来床了?。”

  “驾!”她一鞭下去,加快了?马速。

  “县主您就让让他吧,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挣的那些

  银子有一半都用在通人情请人帮忙寻人上了?,能寻的的地方他都寻过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到后来就是自己骗自己,有时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语好久。他一直怨自己,觉得是自个儿没有护好县主,可再见您时,却见您和旁人站在一块儿,您让他还能如何想?”

  月妩心口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加快了?马,往前狂奔而去。

  此处离镇县还有一段路程,若是不停下来歇息,到镇县时天还未亮,也进不去城门。

  付同杜宇想劝,却知拗不过她,只能追随前往。

  马乘得快,到城门时何止未天亮,甚至才三更,几?人就坐在地上靠在城墙边缘等着。

  她还想了?解温慎的事,又只想从温慎口中得知,只沉默着,看着远处,等到天亮。

  天微微亮时,城门准时打开,守城侍卫看是他们几?个,立即放了?行。

  她一路奔往县衙后院,跑进正?房。

  内室的门一开,便瞧见躺在床上的人,他似乎是睡着了?,可眉头还紧皱着,脸色还不好,乌沉沉的。

  月妩轻轻放下披风,边搓着手边悄声?走过去,弯身将?他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眼?睫颤了?颤,没能醒过来。

  月妩没敢打扰,怕吵醒了?他。她缓缓退出门去,小声?询问:“可叫大夫来看过?”

  杜宇颓丧摇了?摇头:“大人不肯看大夫。”

  “你去请大夫来吧。”

  杜宇诶诶两声?,朝后门去了?。

  她又朝付同道:“劳你煮些吃的。”

  付同也应下。

  吩咐完后,她回到房中,坐在温慎身旁守着。

  温慎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眼?角也有了?些细纹,嘴角再不像从前那样不笑而弯。

  她看得心中难过,手悄悄钻进被子,握住他的手。

  睡梦中的人又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她退开一些,轻声?道:“杜宇去寻大夫了?,一会?儿便回来,厨房里也烧上饭了?,一会?儿便能吃。”

  温慎垂着眼?,慢慢撑坐起身,只问:“你回来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从耳房端了?热水来,洗了?帕子要给他擦脸。

  “我自己来。”他要抢。

  月妩抓住了?他的手腕,拿着帕子轻轻给他擦脸。

  他别开脸,旧话重提:“你回来做什么??”

  月妩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靠在他肩上,柔声?道:“想你了?,想回来看看你。不置气了?好不好?不要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他没说话,月妩缓缓松开他时,却看见他满脸的泪痕。

  “温慎……”她看着他,抹掉他脸上的泪,“温慎,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他泪落得更厉害了?,泪珠顺着脸颊淌下来,在下颚上挂了?一排。

  敲门声?响,是杜宇带着大夫回来了?。

  月妩摸出手帕给他擦掉眼?泪,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声?道:“我们先看大夫好不好?”

  他没说话,月妩自己起了?身,叫大夫进门。

  有月妩守着,他没有拒绝就医,只是大夫问他什么?,他也不答话,只有月妩和杜宇偶尔能答上一两句,大夫就凭借着这一两句留下了?药方。

  人都走了?,月妩强忍着弯了?弯唇,坐到他身旁:“你想再睡一会?儿,还是起来洗漱?早饭应当好了?,我去给你盛。”

  他依旧不说话,窝被子里去了?。

  出门盛一趟饭的功夫,他又睡着了?,月妩没忍心叫他,只默默陪着。

  到中午,月妩喊他吃饭,他不肯起,喊他喝药,他也不肯喝,再一摸他的额头,已有些微微发?烫了?。

  “不言,不言,起来将?药吃了?。”月妩轻轻推了?推他。

  他依旧不肯动。

  “好,你不吃药不吃饭,我也不吃了?,我们一块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