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拿了，这意义可不一般
“在这里咱们?也不得不再夸一夸小尤，这今年公社的先进大队又有你们?红星大队。
这几年你勤勤恳恳表现突出为人踏实，公社还决定特意给你发一个公社优秀先进个人的奖。除此以外?，还有县里的劳动模范先进奖。
还有，恭喜你入党成功，以后就是一名优秀的党员同志了”
“大家鼓掌”
一直以来都淡定的尤月月怔愣一下，有些意外?了
这但凡某一样一样的来她都还好，这三样都挤到?一起?了，那是有些意外?了
不过尤月月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站起?身发表了一番激情昂扬的场面话，检讨自身，期望发展，说得众人又纷纷鼓掌
……
在一番你推我让你吹我鼓之中，这个开了大半天的会议可算是结束了
尤月月呼了口气，和潘书记打了个招呼，收起?好不容易拿到?的党员证，把记录会议的本子钢笔收了起?来，再把旁边的奖励收好了
基本也就是钢笔笔记本茶杯水壶这些东西，挺实用?的
东西收好她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一走出来，就看到?门口处坐在小凳子上面，低着头看书的小崽子
她这才松了口气
“岁岁”
尤月月走了过来，像往日一样摸着她的脑袋
下一秒，岁岁就抬起?脑袋，睫毛颤动带着几分激动，她指着报纸，声音带着几分清脆空灵
“姐，你看”
尤月月一瞥，瞬间?愣住
只?见报纸上几个字过分现眼，又能让人心肝一颤
‘恢复高?考’
尤月月回过神?来，双手抢过报纸，一字一字阅读着上面的文章，来回看了几遍，时间?也再三确认，甚至还有报纸名字
生怕是哪里有人搅和乱写?的
其他大队长在后面慢悠悠出来，看着坐在这边的姐妹两人正?想打个招呼呢，就见往常年纪轻轻却异常淡定的尤月月这会激动把报纸一收，然?后搂起?小崽子就跑了
大队长们?：……
“这是咋了，咱也不跟她抢孩子啊”
“激动了？”
“也正?常，毕竟拿奖了。到?底年轻啊，，想我当年”
“醒醒吧，你当年就没有得过这些奖”
……
在几个大队长调侃打闹的时候，尤月月目的非常明?确地，朝着公社唯一一所书店跑去
她们?公社不算小，但是书店却不大，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一两个人逛着刚好，再多了人就有些挤的那种
尤月月带着岁岁过来的路上，已经看到?好些疯狂尖叫的人了
高?考断层十年，现在恢复了肯定很激动，尤其是，那些下乡的知青们?
不过好在，还没人想到?过来买书这一茬
尤月月跑进来，就直接买了五六套高?中全套书籍，然?后又把好些练习册挑了出来，买上些本子铅笔橡皮擦这些东西
“怎么买这些东西？”
这会课本这些都是自己私底下去买的，所以书店东西还挺全的，不过这开学季都快完了，存货其实并不多，老?板还有些好奇
“你们?大队这是要?办高?中了？发展得这么快？”
尤月月高?中就是在大队上读的，又作为公社唯一的女队长，还是挺有名的，公社就没有藏得住的秘密
“您还不知道吗？今天的报纸上说了，恢复高?考了，我们?大队好些人可能都没书，我买些回去给她们?看”
尤月月此刻仍然?很激动，但是脑子非常清醒，知道要?先囤书
“那你怎么不多买点？你们?大队就这么些人？”老?板惊讶过后，更好奇了
尤月月总共只?买了六套，但是一个大队知青加上原本高?中生可不止
“公社可不只?是我们?大队啊，这些书换着看够了”尤月月目光清明?
她向?来都不是个自私的人，所以知道这消息赶紧过来帮其他人买书，但是也不会绝了其他人的路
书店总共就这么几十套，她拿走六套就很够了，总还有别?人需要?看书的
一套这么多本，大队上的人换着看绝对够了，誊抄下来问题也不大
“……你可真是”书店老?板有些感叹，“难怪你们?大队发展得好”
尤月月笑了一笑，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说道，“有时间?王叔可以来我们?大队看看，别?的不说，蛋这些还卖的”
“真的？”书店老?板激动
虽然?他们?公社里属于?城镇户口，但是也缺东西咧，周围收东西也不是这么好收的，谁家没有认识的公社人？谁家没有点自家亲戚？
买东西哪能找外?人哦
“千真万确，大队的供销点有专门卖这些都，不过，叔可别?和其他人说”
尤月月笑得爽快，英姿飒爽，怎么看怎么就是个爽利人
书店老?板高?兴之余，也道，“小尤你放心吧，这真要?是恢复高?考，后面指不定书店会多很多书，到?时候我都给你留几套”
“谢谢叔了”
尤月月勾勾嘴角，想了想，又拿了彩泥放书上，结账以后，她把彩泥随意递给岁岁，让她自己玩
“给”
“嘻，谢谢姐”
两年过去了，岁岁的脸色还是那般苍白?，下巴尖尖，眸子中比起?之前多了好些静谧，不说话的时候，站在那里浓密的睫毛微动，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一般
比起?前两年岁岁抽条了一些，整个人看着带着几分孱弱，苍白?的，脆弱的，比起?往日的软绵，倒是多了几分不易接近的清冷
不过这是在外?人面前了，在自家人这里，岁岁还是软绵绵的
这彩泥是一坨的，就普通橙色，看着和泥巴差不多，不过不会脏手
尤月月牵着岁岁，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明?明?穿的不算薄了，还是冰冰凉凉的，摸上去就一层白?嫩的皮，没几两肉
尤月月有些发愁，这怎么就不长肉呢？
岁岁可不知道她的惆怅，一手牵着人，一手捏着橡皮泥，背着小包包，姐妹俩再次回到?政府这边，骑着自行车离开
坐稳了以后，岁岁就两只?手都解放了，她拿着彩泥捏捏捏，捏捏捏，没一会，一个小猫咪就捏出来了
脑袋身子眼睛尾巴，栩栩如生
“真厉害”尤月月夸她
不得不说，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像尤月月自己，干活这些一把手，但是让她看些爱恨情仇的故事书搞些乐器，她表示搞不明?白?，也一点兴趣没有，完全没有半点艺术细胞
但是岁岁就不一样了，她就喜欢这些琴棋书画学乐器的，每天练琴四五个小时的也不嫌累
还有画画，小小年纪，看着尤年年画，自己拿着笔就跟着写?写?画画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就尤月月思考叹气的那么一会，岁岁又把小猫变成了大象了，搞这些动手能力还是非常快的
至于?其他的嘛
“明?天你们?班又有劳动课是吧？”尤月月问道
岁岁点点脑袋
她们?学校是大队学校，尤月月重视教育，所以没有像其他学校一样弄一大堆劳动课，一星期下来上课还没有干活多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们?学校每星期还是有两下午的劳动课，就是除除草种地这些，学校有自己的菜园子的，全靠学生维护
岁岁他们?这些小崽子也有任务，除草浇水这些，不过
岁岁不行咧
她个小崽子，浇水把自己浇湿还要?生病，拔草手嫩的一拔一个血泡
“等明?天我去帮你弄，你别?跟着她们?一起?去，听到?没有？”想到?那些个惨状，尤月月嘱咐
“我可以哒”
岁岁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声音像是银铃一般，“我有手套，拔草还好，浇水拎小桶就可以了，我长大啦”
两年过去了，岁岁今年已经七岁了
不过
“长大个屁，你们?班就你最矮”尤月月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想不明?白?地磨牙，“怎么就不长高?呢”
“痒”
岁岁缩缩脑袋，笑得露出白?白?牙齿，虽然?没什么肉，但是就是看着软软的
“回去多吃点”尤月月又道
岁岁揉揉自己的肚子，没应下也没反驳，就乖乖地笑，相当敷衍的手法?了
这么一会，她把橡皮泥揉成一坨重新放到?盒子里，把那边的报纸拿了过来，指着上面的高?考，歪歪脑袋
“姐，你要?考不？”
尤月月一大早就过来开会，岁岁就是跟着她过来凑热闹，在外?面坐着坐着就看到?送报纸的过来，买了就看到?这个了
第一个想法?就是，她岁岁崽以后果然?是可以考大学的呀，铁饭碗她来了
第二个想法?就是，她姐好像也可以考哎
岁岁仔细看了看的，这里面没有限制职业工作的
尤月月七二年毕业，那会十六岁，现在也不过二十一岁
虽然?她是现在是大队长了，但是岁岁觉得可以考哎，哪个读书人没有个大学梦呢？
尤月月沉迟疑了好一会，摇了摇头，道，“我也还没想好”
按理来说她是应该考的，毕竟毕业出来就是分配工作，直接进城，但是，她又放心不下家里人
读大学一去就是四年，没有她在大队上，她担心又有什么牛鬼蛇神?冒出来
而且，这真去城里了，到?时候算上工作前期的不确定性，这就是六七年的时间?
尤月月怎么想怎么不放心
“为什么啊？”
岁岁歪着脑袋，坐在后座上，就读起?了报纸上的文章，一点一点，字词音调都很是标准
“恢复高?考，知识改变中国……”
等到?读完了，岁岁把报纸收好，晃了晃脚，声音脆生生的
“姐，我觉得你得去考，你最喜欢读书了。而且大队现在发展得够快了，后面几年都差不多这样，不需要?你操心太多”
“读书多好啊，读完了，你可以选更多呀”
家里一书架的，都是尤月月放的各种书籍，从小学到?高?中的课本笔记，每一样都保存得好好的，不喜欢读书的人干不出这种事
尤月月还是沉默着，好半天没有说话，就听着后座的岁岁碎碎念念
小崽子年纪不小，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绝对是和她小姨学坏了
尤月月如此想到?
**
都还没有回到?大队，岁岁俩就能感受到?大队的变化了
先说这路，这两年又重新修了一遍，比以前宽了一些也平整了，走起?来方便很多
姐妹俩一路穿过收好的粮区，来到?大队这边，还没进大队，就能一眼看到?那边偌大的养猪场
一千头猪的养殖场可不是个小规模，投入相当大，光靠红星大队可有些不太够，她们?是和其他几个大队还有农场一起?合作的
大家一起?出钱出资出人出饲料，年初开始弄的，度过了各种艰难时期，死了好几十头猪，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等到?过年就能拖出去了
这玩意就不愁卖，全都被定好了，也算是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这两天正?是休闲时候，大队里现在可以逛的地方挺好，还修了一个专门大家一起?玩的球场，还有各种篮球足球羽毛球这些都有，大家伙也挺热闹的
进来就能看到?些老?头老?太太拿着羽毛球在那里蹦蹦跳跳的，至于?那些个小年轻，哀怨地蹲在一边，等到?这边掉球了，立马充了上去
“到?我了到?我了”
“哎哎哎，没有呢，我这才两个球还差一个”
“你都五个了”小家伙哀怨
……
一片热热闹闹之气，就有人注意到?了回来的姐妹俩，和她们?打着招呼
“大队长回来了？”
“岁岁”
“开会说什么了？”
……
尤月月减慢骑车速度，神?色冷静，说道，“一会开会，都先去那边开会点吧”
说着，她骑着自行车就来到?这边村委会，停下车子朝着大队长办公室里走
岁岁跟在她后面，然?后慢慢吞吞，就朝着会计办公室走去了
“娘”岁岁跑过去抱住尤年年
尤年年正?坐在桌子前边，手上拿着毛笔，画着一副烈马奔腾的画，岁岁过来一碰，她手一抖，就拉出一条黑墨
尤年年嘴角一抽，深呼吸，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
还是忍不住，拿起?毛笔就给某个小崽子脸上画了一道，黑乎乎的，在白?净脸上相当显眼
“哎呀”岁岁瞪着眼，想伸手去摸，但是伸到?一般控制住了，想也会摸一手墨
她气鼓鼓地看着尤年年，恶人先告状，“坏”
“呵呵”尤年年冷笑，把笔放下双手抱胸，道，“你欠不欠？”
岁岁瘪了瘪嘴，哼哼唧唧两下，把手里的报纸递给她
尤年年有些怀疑这小崽子憋坏，她是很有证据的，小家伙看着乖乖软软，实际就是个芝麻馅的
难不成，这报纸里藏着什么东西？尤年年狐疑
“你看嘛”岁岁眨着大眼睛，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可是无辜又乖巧
狐疑好一会，尤年年还是把报纸打开，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报道
等等
尤年年呼吸一窒，仔仔细细看着这篇报道，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不限成分，不限职位，自主报名，恢复高?考
这后面代表的意思可不要?太明?显了，结合这几天的各种平反，尤年年有些激动，扒拉住岁岁没被画墨的一边脸就是狠狠一口，然?后大步走出去
留下岁岁幽幽怨怨站在原地，搜搜她娘的抽屉里，从里面找了个小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右边脸一大道的黑墨
“讨厌”鼓了鼓嘴，岁岁拿起?沾上些水给自己擦脸，擦了好几遍了，才勉勉强强，才怪
根本擦不干净，一张脸一半黑一半白?的
岁岁气鼓鼓的，把东西放下，拿起?尤年年刚才用?的毛笔，就在那画好的马后面画了牵绳，再画个推车，上面画个穿古装的简笔人
很快，骏马奔腾的磅礴气势，瞬间?变成了几分诙谐，古今碰撞
这样想着，岁岁又露出白?白?牙齿，在那人脸上画了副眼镜，这才满意放下笔，没事人一样往外?面走去
这边，尤月月已经在大队的喇叭上通知人过来开会了
大家都挺闲的，没一会人就聚了过来，大人小孩都非常积极
毕竟，这村委会可不是以前的村委会了，现在这里又通了电又按了大喇叭，还按了电话，大家都想过来蹿咧
不过平日这边不让人随便过来，所以现在每次开会，大家可积极了
照例的，各个小队长点了点人，确定了每家每户都有人过来了，就正?是开始开会
尤月月站在那边凳子上，手上拿着用?电池的喇叭，先说了这次开会的主要?内容
老?生常谈，还是之前那些粮食问题日常问题，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她又说到?公社这次拿了先进，瞬间?，大家都激动起?来了
没有一个人会盼着自家公社不好的，这可是集体荣誉点咧，连带着，对于?大队先进，大家也就更激动了
他们?大队，现在那是杠杠的
这些好的说了以后，尤月月又道
“昨天，国家领导开会，通过了恢复高?考的决议，后面，每个人在读高?中生，拿到?毕业证的人，不限成分，不顾工作，都可以去考高?中”
“什么？”
对着消息，最震惊的，就要?属一群在大队呆了好些年的知青了
“大队长你刚才说什么？”
往常站在角落的知青们?一个接一个地扑了出来，一个个带着激动目光地看着尤月月，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都要?扑到?尤月月身上了
“恢复高?考了”尤月月这会已经恢复往日的淡定靠谱了，她晃了晃手头的报纸，说道
“一会我会把报纸贴在宣传栏中，大家有兴趣自己去看”
“大队上的知青还有高?中毕业的人都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会了”
尤月月的本意是让大家伙不用?在这里等着了，可以休息，不过大家伙听到?就是
“大队长，这有什么我们?还不能听吗？”王水生几个在人群中吼着
几个人现在依旧是干活活不行，偷懒第一名，不过好在还是有点用?武之处，像山里种药材找药这些还是干得不错
“要?听就听，不听自己离开就是”尤月月顿了一下，又道
“高?考恢复了，你们?都是可以报考大学的，要?不要?考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想清楚”
“我从书店买了书回来，你们?要?考的人过来我这里报名，然?后顺便把课本费平摊了，没有每人一套，不过可以换着看，换着抄书”
知青们?更激动了，要?知道大队的高?中生基本上都是有书读，毕竟才读完，但是他们?这些个家在外?地的就不一样了
感动，不管男女知青都很感动
“等等，大队长，要?是知青都去考试了，咱们?学校可怎么办？”学校老?师基本都是知青咧
袁翠翠等知青也紧张地看着尤月月
尤月月看了看这些个带着紧张的老?师们?，想了好一会，道，“就算要?考试，该上课还是得上，要?复习学习就下课时间?来”
袁翠翠几个松了口气的同时，紧张感也涌了上来，现在十月底了，距离考试十二月只?有两个月不到?，又要?上课，又要?学习
“不过，学校可以把上课时间?改一下，把课程尽量集中在上午，劳动课这些取消，十二月份停课，考完试再把课补回来。
知青们?这些年也不容易，也给年轻人一些机会”
知青们?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深的感受到?，尤月月真的是个非常好的大队长
有能力，还体贴人
面对大队上人的担忧，尤月月也看得很开，说道
“大家总是要?回家的，知青们?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我们?大队。现在恢复高?考了，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我们?后面完全可以自己请老?师，不要?担心，孩子们?都会有学上的”
“你们?要?担心的不是老?师跑了，而是把大队的生产弄好，只?要?我们?大队发展的好，就永远不会缺人”
尤月月声音坚韧，站在那里，就很让人安心
大队上的人担忧刚刚放下，就见让人安心的尤月月又开口了
“当然?，我也会参加此次高?考，到?时候大队需要?重新选人当大队长，我会进行交接”
“什么？”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并且带着明?显的慌乱
“大队长你不当了？你走了咱们?大队怎么般？”
虽然?少不了人酸尤月月带着大队做到?这一步是运气好，但是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清楚的，要?不是尤月月，她们?大队绝对不可能会是现在这样
他们?大队现在，这人均收益都比城里普通工资还要?高?了，这以前哪里敢想？
要?是尤月月走了，他们?真不觉得谁能接这个班
尤月月又让他们?安静，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她垂了垂眸，冷静说道
“大队这几年的发展已经很快速了，大队养殖场的规模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了，供应就过量了。”
不仅是产量过大容易被压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食物问题，这些鸡鸭猪每天的食物都是一大笔支出，再多了能不能承担不说，就说买都不一定能买到?
“在后面至少三年，甚至五年内只?能求稳，养殖止步如此，大力种植药材才是重点，到?时候我会先联络好人过来帮忙。”
“你们?放心，我也不是说走就走，走之前肯定会吧所有东西都交接好的
这些年，有贵一直跟着帮忙，大队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一贯稳重，到?时候大家也能放心”
何有贵就是当初和尤月月一起?竞选大队长的人，他这人当初能被何跃富选出来，自然?不可能是个废物
初中毕业，干活一把手，人也老?实，性子也好，总体来说不合适大事业，但是合适守成
……
虽然?尤月月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大家还是有些不太愿意，毕竟，这明?眼人都看出来尤月月的厉害了
不过，再是不愿意也不影响什么，尤月月完全不被她们?影响，等到?开完会把该说的都说了以后，就继续去干自己的了
检查养殖场情况，找人检查大队房屋安全，安排人清理仓库，和尤年年等人对了对各养殖场加工厂收购厂供销点的情况，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按照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大家回去再好好算一算，到?时候到?会计这里汇总，争取在下个月之前就把钱发下来”
也就是说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完成
好在这些个村委和各个厂的骨干早就习惯了，基本上隔段时间?就会检查算钱分类，弄起?来也是井井有条了
等到?开完会，尤月月揉了揉脑袋，看着在场的三十多个大队骨干，道
“虽然?我这次要?参加高?考，但是大队上该弄的该管的有问题的都记得和我说，考试不影响干活”
“还有，虽然?秋收后会清闲许多，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鸡场鸭场猪圈鱼塘这些不能放下，每天该检查的还是要?检查，一有任何问题就上报”
“大队长放心，每天都检查着的”
“有什么问题，大大小小的就算是掉毛多了些，那都是记录下来了都”
“你就放心吧，这些可都是咱们?命根子，大家都仔细着呢”
……
现在这日子对比前两年那简直就是神?仙日子了，他们?可没有人会愿意回到?过去，因此这些人对尤月月还是很信服的
就说这每天公分能有三四百，公分还有一两百的，那可不是比城里还要?舒服了？
“行，散会吧”尤月月带着些疲累道
她们?今天一大早，七点就去公社开会了，开完会回来又开大队，大会开完又开小会，一直到?这会天都黑了
众人也看得出她的疲劳，没人多事，三三两两就出去了，最后，就留下了尤月月还有尤年年母女俩个
尤年年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上来给她揉了揉脑袋，没好气中带着几分心疼
“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晚几天就晚几天了”
这又是秋收又是晒粮又是交粮又是到?处跑上跑下的
“等你老?了有你好受的”尤年年没好气道
“还早呢，我才二十一”尤月月打了个哈欠，把腿搭在一旁凳子上，带着些乏累道
“大家盼了一年了，早一天发下去早一天高?兴，今年效益确实很好。快看，四喜临门”
尤月月把自己今天得到?的两张奖状一本党员证递给她看，再加上高?考消息，可不是就是四喜临门了
“你啊，也不知道像了谁”尤年年骄傲之余忍不住戳了戳尤月月脑袋，“哪里需要?这么拼的？”
“像你呗”尤年年轻笑一笑，道，“娘还不是一样，这么多账本这么多账，这才几天就统计好了”
“我可不像你还要?忙其他的，我就只?是算账而已”尤年年拍拍她的脑袋，把奖状这些都收起?来，没好气道
“走了，回去吃饭休息了，一天天的人都累成瘦猴了”
尤月月看看自己的长腿长手还有结实的肌肉，觉得自己离瘦猴怎么都还有很长距离咧
打了个哈欠，就当没听到?尤年年念叨一样，走在她后面，两人一起?来到?会计办公室放东西
不过一进来，尤年年骂骂咧咧的声音就传出来了
“手欠的小兔崽子，跟她小姨一个鬼样子”
尤月月挑眉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那副骏马雪橇图，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得到?尤年年一个死亡眼神?
“咳，岁岁学的挺快的，娘你教得真好”她憋住笑说道
瞧瞧，这才几岁都能改画了
“教个屁的教，这小兔崽子，一天比一天皮了，都是你们?这些个惯的”
尤年年嘴上骂骂咧咧，推卸责任，这手上，收东西比谁都小心
那是相当口是心非了
尤月月也不揭穿她，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打着哈欠，悠悠跟在她的后面回到?家
几年过去了，大队上好些人家都修上了石砖房，尤家倒还是以前那般，看着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旧，但是，却又满满都是温馨
院墙外?面栽上了月季爬藤，虽然?冬天就干枯了，但是夏天的时候很是好看
院子里的果树也长大不少，每年都能结不少果子，夏天能乘凉，冬天挂灯笼
母女俩回来的时候，家里饭菜都已经煮好，就等着她们?了
刚一进门，母女俩就看到?好几日没回来的尤余余坐在院子里嗑着瓜子，一看到?她们?就很兴奋地充冲了出来
“姐，小月，看到?了吧？恢复高?考了，我们?一起?去考试哎”
尤月月：……你都多少岁了？
尤年年：……我都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