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座位,正是面对柳家的商号。
杜夫人虽然是坐在店中,但她的双目,却一直在留心着街上的行人,和进入店中的客人。
中午过后时分,四辆篷车,驰到了柳家大银号前面。
下车的有男有女,很快地进入了柳家大宅院中。
四辆篷车到了不久,紧接着一行马队,疾奔而至。
那些马队一行约十四五人。
马到柳府宅院,翻身而下,连人带马进入宅院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夕阳西下的时分,又有四辆篷车和马队驰到,进入柳宅。
柳家的宅院很庞大,篷车和马队驰入之后,有如投在河中的一片泥沙,听不到一点消息。
天色黑了下来,街上亮起了***。
柳家的大宅院前,更是灯光辉煌,并排儿,挑起了八盏巨型宫灯。
初更将近时分,又有一行篷车,驰进了柳家的宅院。
一行篷车,绵连了一长行,足足有八辆之多。
每辆篷车前面,都坐着一个赶车的车夫。
篷车四周,用着黑色的车布蒙着,看不清篷车内的景物。
柳宅的大门,早已关闭,篷车在门前,停了下来。
这一夜,柳家宅院的大门,并没有打开,仍然是紧紧地关闭着。
天上没有月光,但柳宅前面的灯光,比起月光更亮。
这时,对街的暗影中,正站着一个人。
一个粗布裤褂的人。是凌度月,隐在对街暗影中,瞧着柳宅的情形。
那家牛肉泡馍店,早已关门了,不见一点***。
但事实上,却正有两个人,守在一处窗口,窥探着柳家宅院。是杜天龙夫妇。
其余的人,都集中在不远处一座酒楼上,大家围窗而坐。
酒楼上***已熄,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到柳家的宅院前面。
篷车在柳宅前面,停下了足足一刻工夫之久。
柳宅紧闭的大门,仍然未开。
又僵持了一阵之后,第一辆篷车上,车帘启动,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全身缟素的夫人。是夏秋莲。
长长曳地的白罗裙,掩去了那好一双小脚,步履细碎的行到了柳宅大门前面,轻启樱唇,道:“门上管事何在?”
只听一人应道:“见过三夫人?”
夏秋莲道:“报名上来。”
门内人应道:“二总管焦鹏。”
夏秋莲道:“你好大的胆子,既已知道身份,怎的还不开门。”
焦鹏道:“属下不敢作主!”
夏秋莲道:“不敢作主?”
焦鹏道:“是!”
夏秋莲道:“那是有大总管作主了?”
焦鹏道:“他也是听用的人,怎会一下子作得了主呢?”
夏秋莲道:“除了大总管之外,我就想不出,什么人有此胆子?”
焦鹏道:“夫人,你为什么不想想,除了大总管之外,还有大爷、二爷……”
夏秋莲接道:“你是说大爷柳凤阁也回来了。”
焦鹏道:“不错。”
夏秋莲道:“几时到此。”
焦鹏道:“今日午后,距今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
三夫人道:“就是他单独一人吗?”
焦鹏道:“一行人有几辆篷车,由大东主带他们进来。”
夏秋莲心中忖道:怪事啊!怪事啊!那柳凤阁明明在车上,怎的会突然一下子,又多了一个柳凤阁出来?
她心中虽然想,但却无法讲出口来。
沉吟了一阵,接道:“二总管,除了我那大兄之外,还有什么人?”
焦鹏道:“二东主啊!”
夏秋莲微微一怔,道:“二哥,他不是半身不遂,一直住在此地吗?”
焦鹏道:“二东主身体有些不适,属下知道,但如说他是否已不能行动,那就很少人知道了。”
言语之间,隐隐有挑拨味道。
夏秋莲道:“焦鹏,我都知道了,你可以开门了。”
焦鹏道:“属下不敢。”
夏秋莲道:“为什么?”
焦鹏道:“大东主的令谕,非他允准,任何人不得启开大门,违令者死。”
夏秋莲冷笑一声,道:“那人当真是柳凤阁吗?”
焦鹏道:“不错,柳大东主,我岂有不识之理。”
夏秋莲冷笑一声,道:“焦鹏,你可以听从大东主和二东主之命,为什么不能听我之命。”
焦鹏道:“小的不敢,不敢。”
夏秋莲道:“既然不敢,为何不肯开门,你应该知道,这扇门,也挡不住我。”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一条人影,悄无声息而至,迅快地隐入到篷车之下。
只听焦鹏说道:“三夫人,你稍息怒火,我去请示一下大东主……”
三夫人接道:“不用了,焦鹏,你看我不是进来了吗?”
她口中一直不停的说话,但人却已到了焦鹏的身前。
焦鹏呆了一呆,道:“三夫人……”
他已知道了三夫人会武功,但却未料到她有这么高。
夏秋莲右手一拍,纤纤的玉指,已搭在了焦鹏的背心之上,冷冷说道:“只要我一用力,立刻可以把你的心脉震碎。”
焦鹏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直逼内腑,连喘气也有些问题了。
心中大为吃惊,道:“夫人手下留情。”
夏秋莲道:“要他们打开大门,放进来篷车。”
焦鹏老命要紧,只好立刻下令,道:“开门,放进篷车。”
两个守在门后的佩刀大汉,应声打开了铁门。
他们看到了三夫人的身法,有如一只巨鸟般,白影一闪,从天而降,落在了焦鹏的身前。
八辆篷车,鱼贯行入了柳家的宅院之中。
这时,天色已然到了初更过后。
柳家宅院的大门,重又关了起来。
这时,正有着几道人影,沿着街上的阴暗处,缓缓向柳家大院接近。
当先一行人,正是杨非子。
杜天龙夫妇,却从另一个方向,行向柳家大院。
他们没有走柳家宅院的大门,却扑向柳家宅院左首一片厢房。
杨非子精通筑建之学,数日观察柳家大宅院,发觉这地方,很可能是一处大院落的侧厢。
砖里沿的大瓦旁,修成二楼,足足四丈多高。
杨非子吸一口气,看准了借脚之物,一跃三丈多高,伸手抓在一处窗口,换口气,一个翻身,登上屋面。
凝目望去,果然是一座很大的院落。
只是,大院中,已停满了篷车。
篷车分成三处,脉络分明,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不是一道人物。
杨非子举手相招,群豪鱼贯登上屋顶,站在瓦面上。
大家都有备而来,足着软底快鞋,均末发出声患。
如是平常时刻,这多人,飞上屋面,室中人必有警觉。
但此刻,局势太乱,光是那大院中停的篷车,就分成了三股势力。
这些力量,互相冲突,彼此敌视。
但又保持了相当冷静,没有听得首脑令谕之前,都能保持神秘和忍让。
这室中不少高手,也有人发觉了有人隐在屋面上,却不知道是谁的人,发觉的隐忍未言。
就这样,杨非子等一行,平安地落在了二楼的平台之上。
杨非子本想进入二楼室中,居高临下,先把身子隐好,再作打算。
但人已落到平台上,已然警觉到情势不对。
那一片黑暗的二楼上,似是早已隐藏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呼吸之声,虽然较常人轻了一点,但却不是武林高手。
略一沉思,杨非子已想出了是怎么回事,这可能是柳氏兄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