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偶然相遇,她自始至终以轻纱遮面,这三年来,她早已经从那天真无邪的白雪芙变身今日这般心思缜密,试图刺杀他的女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这三年的时日里,她长高了身子骨,亦长成熟了,已到了侍奉天子的年纪。
她就这么久久凝视着他,似乎要将他整张脸都看透,良久才轻启朱唇,声音轻软:“皇上,您在找谁?雪芙只是白雪芙,谁也不是。”
月夜方才回神,脸上的呆滞如潮水般惭惭退去,凝上一片清冷。几乎是自牙缝里吐出一缕声音道:“朕找的就是你白雪芙,那个试图在朕的眼皮底下玩花样的白雪芙!”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诮,他自是不会告诉他,他找的是谁,她没有必要知晓!
雪芙蓦地一怔,心头闪过一丝慌乱,这个男人已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了吗?是否已经明了白相国的计谋?不,若是明了,以他嗜血的个性定是一早便将她处死于宫中,自是不会如此和她费口舌。
心下思量着,雪芙的怦怦跳动的心惭惭平静下来,垂眸低声道:“雪芙不敢。”
“但愿爱妃真不敢。”月夜放开她,雪芙又像一朵腰折的莲花般落于地面,心里轻轻地嘘出口气。刚刚倒真把她吓坏了,幸好未乱阵脚让他识破真相。
月夜旋身,纹龙软鞋沉稳地踏于地面,大红袍角翻动,掠过那一地的绣花牡丹。幽幽地往大殿中间走去,骨节分明的指节自桌面上捏了两片萝玉干花投入香炉。袅袅由香炉中飘然而出,萝玉的香气扑面而来,既是这般熟悉而好闻的味儿。
瞪着眼前这抹伟岸的背影,看着他无节制地将萝玉一片片地投入炉间。雪芙不由得想起白府里面的娘亲,娘亲最爱的便是这萝玉干花燃烧时散发出的清香。
小时,尚不懂事的她总能在娘亲的屋里闻到这缕清香,而娘亲却立于窗台前,仰视那星空点点,暗自垂泪!
四年前她回白府时,仍能在娘亲的房里闻到,而这一次回府却突然闻不着了。问了身边的丫环方知,自月夜帝登基后。萝玉便成了朝庭特贡,除了皇宫,不管是平常白姓还是官患世家,一律不得再燃这萝玉干花。
萝玉长于边境凡格地带,也就是三夫人的故乡。天山之上,俏壁之下,偶然才能见上一两株,数目极少。花红如火,不长叶子,历经整个春夏秋冬,采于深冬腊月之日。
那时已经白雪皑皑,上山十分之惊险。而三夫人的父亲,既是雪芙的外公攀岩很有一手,深冬里采了萝玉晒干让三夫人拿去街上卖。一年能赚上全家的吃饭钱。
三夫人因为酷爱这萝玉花香,偷偷私藏了不少,出嫁那日将之带入白府。
雪芙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居然也喜欢这种萝玉的香味,据说朝庭要求十分之严格。萝玉采下之后晒干,一路走陆路送往宁城,凡格与宁城之间本应走水路更方便。
为了不让萝玉干花受到水气的渲染影响香气,一律禁止走水路,可苦了那一帮差爷。
而这么难能可贵的东西,却被他这般浪费,那香炉就快要被他塞得着火。若换成是别人,雪芙一早冲上去制止了。只眼前这位是天子,是万人之上的皇,整个云月国都是他的,难求的萝玉花片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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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篇 ——第012章
直到把金盒内所有的花瓣都扔尽,月夜才幽幽地返过身来,睨着她冷笑:“你们白家早晚有一天会如这香炉,在花瓣燃尽之时成废物一个!”
‘砰’的一声,是香炉摔落在雪芙脚边的声音,他的表情在那一声巨响中骤变,残忍嗜血。懒
雪芙自是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了好大一跳,香炉撒出的灰尘脏了一地。那娇艳的牡丹图腾也为之失了色彩,被片片黑色覆盖上。
雪芙没有移动丝毫,依旧跪在原位,轻轻昵喃:“皇上恨白家吗?雪芙也恨......。”
白家!除了给过她生命外什么都没了,却又在需要的时候将她送入深宫,迫她面对这脾气变幻无常,无情无义的月夜帝!
她的话语轻轻地撞进月夜的心间,却并不足以让他有丝毫的反应。
而是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道:“白家公然与朕作对,朕定不轻饶,哪天见着了你父亲大人,劝他别太天真了,自云月国存在以来,就未见过哪朝相国当上皇帝的!”
原来他都知道!他不傻!白相国的意图有那么明显吗?还是这个月夜帝太过精明了?
雪芙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白羊,被一只凶恶的大灰狼虎视眈眈着,只要稍稍一动,就很有可能被啃得不吐骨头。虫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只狼。她半张着嘴,微微喘息着,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撑不下去了,才不过是第一天而已,她就撑不下去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不,应该说她玩不起!
“朕会让你们白家一个一个付出惨痛的代价!”他仿佛看不到她的痛苦,声音如鬼魅身在她耳边潦绕,就像判官最后为死罪之徒下判!
就在她越喘越严重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小太监的通传声,那声音很尖很细,她却没能听进去。
隐约知道了是皇太后与玉妃娘娘到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逼迫自己平静下来。转了个方向对迈入殿中的贵妇人施礼:“雪芙给太后娘娘,玉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她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又听玉妃给月夜帝行了礼,她不知道自己该退出去还是该听皇太后的话起喀。
思虑了一阵,最终还是选择了从了旨,从地上站起身子。抬头之际,她见到了当今朝皇太后,一个雍容华贵,保养得宜的妇人!
皇太后亦在打量她,随既转向月夜,含笑道:“这雪妃长得倒标志,不愧是白相国养出来的女儿,毅,你倒是福气了。”
月夜只是冲雪芙投去淡然的一暼,并未吱声,倒是旁边的玉妃听了大感不高兴。
咬咬唇,计从心生地冲到大殿中间,弯腰拾起那只被月夜甩于地面的香炉,道:“何人这般胆大,既把皇上给惹急了,真是罪该万死!”一边说着,一边将香炉摆回桌面上。
雪芙明了她话中的意思,很显然是在针对她而说,垂下头,她硬着头皮向月夜和皇太后告退,然后匆匆离去,离开这个大殿。
“毅,我说你这脾性也该改改,莫动不动就摔东西杀人。”皇太后扶了小宫女的手坐在上座,表情和蔼,笑容温暖。
皇太后是前朝的正宫皇后,亦是太子生母,太子于三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