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1 / 1)

慕金枝 阿長 161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打探

  她回了建康殿后的寝殿,便见拓跋珣不顾熙娘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劝告,径直奔了过来。

  陆银屏见他一身水汽,头发丝还没干,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模样,便从熙娘手中接过了长绒巾替他揉搓。

  拓跋珣亮亮的眸子盯着她,那模样像极了年弱版的天子。

  陆银屏想起自己临到头犯怂的事,愁得一句话都不想说。

  “为什么叹气?”拓跋珣问,“您去了哪里?碰上什么了吗?”

  陆银屏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诉这样屁大点儿的小孩,将他的头发又揉了几下,答道:“没什么……只是出去转了转,心情不大好。”

  说罢将手指插入他发中,稚儿头皮温暖湿润,同他目光一样,带着无与伦比的炽热。

  “再拿两条干净巾子来。”陆银屏转头吩咐道。

  熙娘去取绒巾,留下母子二人在房内大眼望小眼。

  陆银屏唉声叹气地崴去了一旁的榻上,想起自己刚刚失去了探索美好未来的时机,心下悲愤不已,举起拳头使劲儿砸了砸枕头。

  拓跋珣又跑到她跟前,学着天子的模样瓮声瓮气地道:“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陆银屏侧卧在榻上,单手撑腮,迷茫地望着前方,眸中一片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答:“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个儿不争气。”

  “不对。”拓跋珣摇头,“您又去拜野佛了

  陆银屏舍了一抹小眼神儿分给他,心不在焉地道:“你年岁还小,不知道这世间有多少成规会掣肘大人行事

  同理,为娘的也有为娘的忧郁,你父皇的本事再大,毕竟不是真神,有的事儿便是告诉他也无法解决……”

  以拓跋珣对狐狸精母妃的了解,她是个活泛的性子,虽然绝大部分时候凶悍了些,可她给自己的感觉只有一个「好」字来形容

  说不清她哪里好,许是因为在她身边能有好吃的?还是说喜欢她搂着自己睡觉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感?哎呀,反正他的脑袋想不透,就是觉得狐狸精天下第一好。

  这两日狐狸精趁着自己不在,偷摸出去拜了野佛,带了一丝浓重的苔藓和略有腥味的水汽而来,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到底去了什么河边,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熙娘拿着绒巾从门外走来,裹了拓跋珣的头道:“不擦干容易得风寒。”

  陆银屏挥挥手,继续伤春悲秋。

  拓跋珣抿了抿嘴唇,由着熙娘替自己擦头发更衣。

  心大的人在哪儿都能睡着,陆银屏琢磨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慕容擎回了灵风台,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凌太一。

  天下太平,凌太一平日里除了跟他练练拳脚,帮着他跑跑腿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虎贲军从不养废人,若不是贵妃死皮赖脸地将这小圆脑袋的少年塞进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多喂凌太一这口饭。

  凌太一正在自己房中收拾东西。当然,除了几件刚洗好晾干的衣裳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房门被敲了两下,凌太一惊异于此人教养,琢磨了一下还以为是阿四到访,便欢欢喜喜地开了门。

  门后是身材高大的慕容擎,正冷着一张脸俯视着他,看得他有些发毛。

  “大将军怎么来了?”

  真是奇了怪,俩人天天在一个院子里,慕容擎很少找他说话,当然也很少同别人说话。

  “我有些话要问你,进去说。”不容凌太一拒绝,慕容擎迈开长腿进了他的小窝,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矮几旁的蒲团上。

  男子同男子之间相处是十分微妙的,就压迫感而言,高位者甚于低位者,身形高大者甚于矮小者,年长者甚于年少者……总之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凌太一都是弱势的那个。

  他琢磨半天都没琢磨透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儿。

  “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凌太一小心翼翼地问道。

  “昨日,你同娘娘去了哪里?”慕容擎惜字如金,多一句废话都是对他的侮辱。

  凌太一眼神微动

  他也坐下来,面上坦然地道:“去了披云楼。”

  慕容擎眉毛一挑,又问:“披云楼停着嫔御的尸首,你们去披云楼做什么?”

  凌太一内心有些纠结

  “阿四……阿四曾说李妩同陛下有过一段过去,她想想便觉得恶心,想来披云楼看看李妩死透没有。”

  他硬着头皮,有些躲躲闪闪地道,“如果死透了……出出气也好……”

  慕容擎听后,天生勾起的嘴角弧度似乎更深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边走边道:“下次撒谎的时候记得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说罢离开了此地。

  凌太一一听便知道慕容擎压根儿就不信,可他没办法,没撒过谎的人即便看着对方的眼睛,神情和动作也会暴露他内心的紧张,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他觉得自己坏了事儿

  不过那忿怒金刚下的石门内到底有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曾经伸头看过,里头一片漆黑,暗流声不绝于耳,看不到听不到,想来也没什么重要的物件在里头吧?

  思及此,他便又放下心来,寻思等慕容擎回来后看看反应如何,如果慕容擎极为生气,他便去找阿四将这件事告诉她好了。

  慕容擎出了灵风台后,又来到披云楼。

  当日他来披云楼是给陆银屏壮势,今日他独身一人前来,却是想看看里头到底有什么值得这姑娘一次两次地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