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 28(1 / 1)

瞎嗲 也稚 6089 汉字|49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8章 Chapter 28

  ◎玩脱◎

  闹剧散场, 一行人在厅里就坐。长桌灯烛花卉相映,落地窗览月夜江景。

  游轮悠悠划过,灯光暗下来。

  【终于更新了!】

  【哇哇哇老婆们好美】

  【10086次感叹这季真的太养眼】

  【我靠这是男五?单独整个VCR排场这么大的?】

  【是泽哥啊啊啊啊泳队老将颜值担当】

  幕布投影同音乐一齐呈现, 嘉宾们没来得及惊讶, 只听口哨声下, 男子游泳运动员划水而去。

  配合解说一次次激动的喊声,运动员一次次触摸终点, 一次次站上领奖台。他肩宽腰窄, 巧克力腹肌闪烁微光,腿部肌肉健硕,让人目不转睛。

  最后一次, 运动员跃水而出,将泳帽扔向观众席。最后身披国旗, 笑着咬住亚运会银牌。

  在座嘉宾视线盲区,一道身影出现。

  像登上领奖台,赵靖泽小跑而来, 不过是西装革履, 梳背头,露出白净俊美的脸。

  闻念“哇”了一声, 扬起唇角。

  赵靖泽一下锁定她,手指从额边斜飞出,打招呼。

  “大家好,我再介绍一下, 赵靖泽,立青靖, 三点水的泽, 二十六岁, 正是退役的年纪。”

  众人笑他的幽默,鼓掌欢迎。

  紧挨着霍司偈,闻念坐在长桌末端,右手边余留一个空位。

  对座叶初旁边同样也有一个空位。

  赵靖泽走来,单手解开西服纽扣,坐在闻念身旁。

  闻念偏头招呼,做自我介绍。介绍过后,赵靖泽倾身说:“你今天好酷。”

  这么突然?闻念抿笑,不知左右两位男人视角相交。

  赵靖泽侧目:“这位是?”

  “霍司偈。”语调淡漠,太子爷倨傲作派。

  闻念回头瞧了他一眼,又朝赵靖泽礼貌一笑。

  “各位不妨也介绍一下?”赵靖泽目光在闻念脸上停留片刻,看向众人,“我想了解大家。”

  坦然率性,立即获得大伙儿好感。

  路温纱拿银勺敲了敲玻璃杯,优雅地说:“那么从我开始。我是路温纱,这里最年长,不介意你叫我姐姐,当然大路也可以。”

  赵靖泽咧笑:“大路姐姐好。”

  声音高高低低,餐食陆续传上桌。

  闻念和赵靖泽轻声交流着,一旁霍司偈不动声色吃着头盘开胃小菜。

  他今晚看起来沉静而矜贵,意大利手工枪驳领西服,口袋镶手帕,袖扣微闪,衬着露出半截的腕表。难得还戴了两枚戒饰,款式不喧宾夺主,老钱品味。

  闻念莫名觉得他今晚非常吸引人,也正因如此,她不愿意看他。

  他们几乎相处了一整天,到现在,她无法再忽视心里那微妙的变化。

  她思绪飘忽,不小心弄掉餐勺,弯腰去捡,旁边一只手已伸了出来。

  他们都碰到了餐勺,指尖相触,犹如一股电流经过冰面,刺辣辣。

  闻念下意识收着呼吸,勾手指要把餐勺捡起来。

  座椅狭窄的空隙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拢住餐勺,点钻戒环凸显了某种争夺意味。

  她忽然感到他们在背着一众人搞秘密,隐秘而刺激。

  闻念直起身,若无其事。随即餐勺被拿起来,握在他手中。他招来侍应生换一副新的,放在她餐盘旁。

  什么都没说,霍司偈继续吃他的鱼子酱。

  颗粒在口腔中爆裂融化,咸腥弥漫,闻念抿了口郁金香杯中的白葡萄酒。

  餐桌上人们来回交谈,闻念从赵靖泽选择退役的原因了解到他家里有只猫。

  “会后空翻吗?”

  “不会,但是你一定要看的话,我可以让猫儿子现学。”

  两人笑开。

  娄治在对面看着他们,目光淡淡的。

  【不对吧事故之后发生的事不放出来了?】

  【周姐下车了?剪辑在搞什么啊】

  【受不了了节目组会不会剪,不行我来!】

  【男五一来姐又钓上了,怜爱治哥】

  【不嗑了!不嗑了!】

  【哈哈哈哈水姐和周工我好上头】

  上次小珠提起薛淼和周清晖,闻念默默观察,似乎真是那么回事。

  露营约会之后,他们之间的气场发生了些许改变,薛淼和每个人都和乐融融,周清晖依然在做为大家服务的老好人,可他手中刀叉发出一点声响,她就会看过去。

  “我帮你换一幅。”薛淼说。

  “小事。”周清晖说着招来侍应生,还替薛淼换了餐盘,之前的盘子沾了酱汁,她都没怎么吃。

  原来他都注意到了,薛淼眼梢微挑,不经意透露风情。

  闻念正要收回视线,与薛淼四目相对。薛淼柔柔一笑,仿若方才只是别人的错觉,闻念也笑着回应了一下,低头抿酒。

  薛淼的目光落到了霍司偈身上,似不经意,又透露稍许留心,笑意更温柔,却只片刻便收敛。

  闻念再度抬眼,什么也没看到。旁边赵靖泽搭话:“平常喜欢做什么?”

  闻念挑笑,浸酒的眼眸明亮动人,“是问约会?”

  赵靖泽笑容清澈:“是啊。”

  谁能招架得住热情的大狗狗。闻念托腮,食指轻点脸颊,佯作思考:“就这样告诉你不是太无趣了吗?”

  “那我猜?”

  “猜中无奖。”

  霍司偈握住银刀,修剪齐整的指尖缓缓摩挲刀柄,戒环与金属刮擦出细微声音。闻念听不得这种声音,条件反射般缩了下脖子,转头看他。

  “你能不能……”

  霍司偈面色淡然,有一分不易察觉的促狭。闻念忽地想起一些画面,脸颊发烫,赶忙别过脸去。

  “怎么了?”赵靖泽关切。

  闻念以笑掩饰,夹菜吃:“你猜咯,我喜欢什么。”

  “需要提示么?”霍司偈偏头说。

  男人们对视,表情玩味。

  这时,侍应生端着银托盘,送来一沓信纸。

  座首的路温纱听了,讶异道:“玩这么大?”

  “什么啊?”人们探头探脑。

  “现场写情书——”

  “但要明早才能拆开。”

  信纸一一传过来,却没有笔。蒋维出于商业习惯揣了笔,薛淼和路温纱同时向他借。

  周清晖将速写圆珠笔递给薛淼,悄声解围。

  余下的人等着借笔,闻念抹了抹嘴唇,口红还未掉,便在信上烙下红唇印。

  霍司偈收回将要递出的墨绿色的万宝龙钢笔,按住信纸书写起来。

  赵靖泽和大伙儿还不熟悉,一时不知改向谁借笔,闻念递上口红玩笑:“试试?”

  赵靖泽笑着摇头:“我那是东施效颦了。”

  对座叶初忽然笑了一声,赵靖泽看过去,憨傻地挠挠头。

  闻念将信封装,接过传递来的蜡油与火漆盖印。蜡油滴落手指,温度灼人,她捻了捻手指,贴在冰凉的玻璃杯上。

  霍司偈睇了她一眼,看笑话似的。

  闻念暗笑,明早给你一点小小的恋综震撼。

  侍应生来收走情书,同时传来节目组口信:

  现在,由女嘉宾选择明日约会男嘉宾;

  新入场的男嘉宾可使用指定选择权。

  节目组果然玩花样。情书和约会对象很可能不是同一人,明早揭晓情书,搅乱嘉宾约会心情。

  【念念好会钓。。。】

  【唇印给治哥还是男五,忍不了我要快进!】

  【上次男选女,这次女选男,又有一个人落单,节目组非搞这出】

  【我缺德我爱看】

  “新来的朋友,你要行使你的特权吗?”路温纱越过长桌看来。

  赵靖泽思忖半秒,干脆地说:“要。”

  众人好奇地等待,只听他笑说:“我选闻念。”

  “哇哦。”路温纱道出众人心声,还特意看了霍司偈一眼。

  “你愿意吗?”赵靖泽看着闻念。

  闻念略有踌躇,最终点头。

  接着余下女嘉宾开始选人,薛淼先声夺人,点名霍司偈;

  叶初紧跟着选择周清晖;

  路温纱的备选全部落空,只得选了蒋维。

  娄治落单了。

  他没太大情绪,独自喝着酒。

  初冬冷空气来袭,一行人回到住屋。闻念有点担忧霍司偈和娄治之间的问题,可看见两人一道回房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闻念按捺住想要关心的心情,进了房间。

  女嘉宾休息之际,男嘉宾陆续被叫去红色电话亭,与约会对象的N通话。

  树枝桠的影子映在玻璃上,如一张蛛网,包覆不同的心情。

  霍司偈躬身依靠玻璃门,例行公事般与薛淼的N通过电话,等待下一通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数秒他才拿起听筒。他知道对面是谁,不知对面是否猜到他。

  即使经过处理,也能从语气感受到男人的爽朗。

  “想知道和念念约会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带你的人就好。”霍司偈停顿片刻,想起闻念享受约会的样子,闭了闭眼睛。

  “她有很多想做的生活小事,如果你愿意陪她去完成,她会很高兴。”

  “小事具体是指……?”

  “日常的、悠哉的,我想类似逛公园之类的。”霍司偈说着撑住额头,镜头只能捕捉到他宽大的手与紧绷的下颌角。

  “太好了,我有好点子。今晚聚餐我看她似乎喜欢酸甜口,小零食的话她有什么喜欢的吗?”

  “柠檬挞。”霍司偈告知对方烘焙房的地址。

  赵靖泽有些意外:“这么了解。你们的关系,超出一般朋友吗?”

  霍司偈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是的话,你紧张么。”

  赵靖泽一顿,说:“有意思。”

  霍司偈客气提醒:“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不用了,”赵靖泽笃定地说,“接下来我想自己去了解她。”

  通话戛然而止,霍司偈怔然在原地。

  【我草哈哈哈哈这哥好猛】

  【霍少转性了?突然什么都说?】

  【怕不是放弃念念了吧。。。】

  【给别人情书上唇印是个人都受不了,反正我对这波操作很无语】

  【就我觉得霍少动真心了吗……】

  【假戏真做我趣,有点嗑到】

  早晨,闻念戴上渔夫帽出门吃早餐,回来时路温纱刚起床,两人坐在一块梳妆。

  “你们今天去哪?”路温纱一面扫香槟色腮红一面说。

  “还不知道。”闻念看了眼镜子,拿起定妆喷雾扫脸,“你呢?”

  “天文馆,我猜周工要带我看星星吧。”路温纱蹙眉而笑,仿佛恋综嘉宾对她来说都是小朋友,高中生式约会。

  “蛮好啊。”透过镜子与路温纱对上视线,闻念点头,“我个人这么觉得啦,能有一段时间享受生活小事很快乐,哪怕这件事看起来千篇一律,别人都做过。”

  路温纱挑眉:“听起来,你之前很辛苦。”

  “说不上,你有追求,你要去卷,就得牺牲一些东西。”

  “现在怎么改变了想法?”

  “因为……认识到很多工作换谁做都一样,不能靠工作成就去定义一个人。人生嘛,就是一场开放游戏,玩儿开心才能安安心心地走。”

  路温纱颇有些欣赏:“我周围有太多只看数字的人了,拥有很多物质依然空虚。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们终生在做的,其实就是对这一切祛魅,你这个年纪就能意识到,很好。”

  闲谈间,钟声响起,提醒嘉宾们该取信了。

  不出意外,闻念收到霍司偈来信,这次不止一句话:

  记得你说,最需要创造力的其实是日常生活。和你一起参与日常小事,是我此刻最想写好的brief。

  brief(需求简报),传统广告人工作的基础与核心,每个项目都要根据甲方需求写出简报。过去看到这个词就头疼,但这一次,却令人感到松快。

  他打趣自己是努力满足她需求的乙方。

  【谁来告诉我甲方乙方都是这么调情的嘛???】

  【谁懂啊霍少真的用心了呜呜】

  【请了编剧吧!】

  【他急了急得长嘴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红唇印!居然给霍少了!】

  【看他不值钱的样儿!!!】

  房间里,霍司偈用小刀拆开信封,取出干干净净的信纸,还以为拿错,翻到背面,却见一枚唇印。

  他愣怔片刻,抿住下唇,可不断上扬的唇角没能掩饰心绪。

  他要将信纸放回信封,又再度拿起,放在鼻尖轻嗅,好似还能闻到脂粉余香。

  门外响起动静,他立即收起信,一齐放进抽屉,作风轻云淡。

  少倾,霍司偈穿戴齐整,来到楼下。

  客厅角落,闻念和赵靖泽谈论着约会的事宜。

  “我上午有点事要做,下午……好,下午我去体育中心找你。”闻念背起包往玄关走去,回头冲赵靖泽挥手。

  同霍司偈擦肩而过,视线一瞬交错,闻念捕捉到那微渺的不自在,春风满面地了离开。

  霍司偈淡然收敛目光,招手叫薛淼过来说话。

  下午三点钟,车驶入市郊一间工厂,安保笔挺敬礼,厂长率几位车间主任亲自相迎。

  霍司偈拉开车门,薛淼走下来,小声说了句:“真贴心。”

  “我该做的。”霍司偈抬手介绍,“这是我们汪厂长,今天亲自带我们参观。”

  薛淼恍惚地点了下头。

  一行人沿安全线走向一排古朴平房,厂长介绍说这是他们在建中的香氛历史博物馆,今日特意为薛淼小姐开放。

  薛淼受宠若惊:“太好啦。”

  “我们将会看到香氛从古法到现代化生产的一个变迁,稍后会去到车间,涵盖生产线、提析原料等,一芥香氛蜡烛制造的全过程。还有我们的首席调香师在等候,和您一起制作一支专属香氛……”

  有霍司偈陪着,所到之处全体员工严阵以待,行注目礼,不禁让人飘飘然。博物馆后面矗立一个仿若蒸汽时代的蒸馏器,小径花卉姹紫嫣红,薛淼感叹,像掉进爱丽丝的wonderland。

  “你喜欢这部童话?”

  察觉霍司偈有些愉悦,薛淼应和说:“当然了,我喜欢怀表兔,一芥就有款兔子玩偶叫爱丽丝吧?”

  霍司偈抿笑。

  换上防护服,过风门,他们来到穿过车间,透过玻璃长廊能看见底下干净明亮的生产线。

  “会无聊吗?”

  薛淼轻轻摇头:“很新鲜。”

  “我们去做蜡烛吧?”

  “好啊。”

  从实验室经过,来到管风琴式调香台,工作人员为他们换上实验室白大褂。薛淼踱步参观一室的精油暗瓶,回头看霍司偈:“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做你喜欢的,什么都可以。”霍司偈语调柔和,好似对她有着专属的耐心。

  首席调香师介绍起经典搭配,询问薛淼的喜好。霍司偈率先选好原料站在台前,薛淼跟过来,好奇又小心地打量。

  “你做的是什么样的呀?”

  “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薛淼抬眸,柔情似水:“送给我的?”

  “当然。”

  衣兜里手机振动,霍司偈没理会,接着一阵狂轰,想着公司出了状况,他摘掉手套查看。

  却是司迦发来的,内容比预想的还令人不快。

  薛淼有所察觉,关切道:“怎么了,有要紧的事?”

  “没事。”霍司偈将手机丢在一旁,换了副手套。

  “看来……做香氛比较重要。”薛淼意有所指。

  霍司偈笑了声:“当然。”

  【一芥大型中插现场】

  【受不了了哈哈哈哈霍少每次约会都好搞笑】

  【给我看种草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实话实说一芥香氛蜡烛国货top梯队了,不输大牌】

  【爽死他了吧终于到这个环节了。。。】

  【霍少工作起来怎么怪迷人的(流汗)(流汗)】

  蜡油倾倒,卷入旋涡。

  水花四溅,蔚蓝色水波荡漾,镜头一切,炫目转场。

  男人跃出水面,从游泳池岸走近,水珠蜿蜒过腹肌,勾勒人鱼线。

  【我靠这身材】

  【啊啊啊啊我可以!!!】

  【我是学生我先上】

  【怀里的男朋友一下就不香了】

  【震惊!以为只有我这种牡丹在看别人谈恋爱】

  闻念稍稍收敛笑意,朝赵靖泽挥了挥手。

  “没有等太久吧?”

  闻念说这话的时候,赵靖泽摘掉泳帽拢头发,水珠从他指尖低落,他拿起毛巾擦拭身体。一时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他脖子以上的地方,她克制着看向别处。

  “我才是,”赵靖泽呵出水汽,“没有让你等太久?”

  “当然不会了,大饱眼福。”唇角又不自觉上扬,闻念赧然地捧住脸。

  “显得我好像很……嗯。”

  赵靖泽朗笑:“再等我一下哦,换下衣服。”

  “不换……我也是不介意。”

  赵靖泽点了点手指,笑着摇头走向更衣室。

  体育中心占地宽阔,项目丰富,听说在录制节目,不少人来游泳馆围观。闻念看到背网球包的小孩,隐约想到什么,随即打消了念头。

  没一会儿,作美式休闲打扮的赵靖泽出现在门口,唤闻念过去。

  比起西装,她还是更吃这一套。她无奈地摇摇头,跟他去停车的地方。

  “怎么叹气?”

  “想说你……”闻念收住话,只笑。

  赵靖泽却猜到她的想法,点破:“是你的菜。”

  闻念轻按额角,闷笑不语

  两人上了车,驱车前往公园。下车时,赵靖泽从后座拿出一盒甜品,包装熟悉,闻念惊讶:“这是……”

  “你真的喜欢这个对不对?”做成了什么大事似的,赵靖泽握拳。

  他很坦率,直言是她的熟人告诉他的。

  “有心了。”也不知道说谁。

  公园里老太老爷聚在一起唱歌,破落音响,歌声悠扬,绿叶掩映之中时间慢下来。二人来到湖畔,天鹅船挤挤挨挨,独有份诗意。

  穿上救生衣,闻念搭着赵靖泽的手上船,感觉她手臂微颤,他宽慰:“别怕啊,你面前就有个救生员。”

  “其实是……昨天摔了一跤,这里有点痛。”闻念指手肘,自然地抽离他的手。他的像钢琴家一样修长柔软,手心余留淡淡温度,令人安心。

  赵靖泽踩踏板将船开出去,闻念吃起柠檬挞。

  河道曲径幽深,垂倒矮枝淌水,末余一点人声都远去了。

  “你一个人吃完了?”

  “给你留着的。”闻念拖长音。

  “我吃一口。”赵靖泽看着前方,将脸颊偏来。

  闻念抹了下嘴角碎屑,拿起一只柠檬挞递到他唇边。他轻咬一口,好似一个慢动作,她清晰地看到牙齿在唇上留下的浅印,而后又恢复饱满。

  剩下半只柠檬挞掉到船上,她懊恼地蹙眉:“不好意思……”

  “你知道吗?”

  “啊?”

  赵靖泽看了过来:“不要轻易道歉,哪怕是‘不好意思’。”

  闻念一怔,轻快地笑起来:“嗯,值得作为人生格言。”

  她笑起来太生动,他无法挪开目光,没注意到船头搁浅,水波推涌,两人惯性前倾。

  赵靖泽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她晕乎乎地抬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织。

  有什么画面再度浮现眼前。

  闻念别过脸去,佯作张望:“这下怎么开出去啊……”

  “总有办法咯。”赵靖泽缓和了一下,打转方向盘。

  “你们运动员不是讲竞技精神?你好像很chill。”

  “竞技是竞技,生活是生活,该松弛的时候就要松弛。”

  闻念抬手,赵靖泽默契地击掌。

  【念念的CP体质好恐怖,我竟然觉得。。。】

  【前面你别说,我也是】

  【感觉他们三观很契合,能一起玩,一起生活】

  【国家欠我一个体育生呜呜呜】

  天色将晚,闻念和赵靖泽回到住屋。四下昏暗,没想到他们是最早到家的。

  赵靖泽遗憾地说:“早知道再玩会儿了。”

  “下次啦。”闻念推着他到楼道口,独自摸去厨房倒水。

  打开冰箱门,幽暗之中一片荧光,宛如异世界大门。闻念接着冷气缓和心绪,拿出冰的柠檬水大口喝。

  她摸了摸嘴唇,看着指腹上的口红印,踱步来到庭院。

  昏黄灯光映照外立面石阶,一道身影出现在折角。

  “闻念。”裹挟微风,他低沉的声音如落冷泉的石子。

  闻念暗咳一声,抬下巴睥睨他:“你在家啊。”

  “你不觉得,”霍司偈偏头笑了下,“你这样玩很危险?”

  “什么啊。”闻念犹疑。

  霍司偈走来,一把拽住她手腕。拖鞋塔塔奏击石阶,他快步带着她上了劳斯莱斯。

  好似这是节目组不得干扰的禁地。

  闻念扣车门要下车,霍司偈命司机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好吧,看来你有话要和我说。”闻念摊手,瞧见大腿上的吊带袜扣露出来了,急忙牵了牵裙摆。

  霍司偈指节抵唇,笑:“很会撩拨么。”

  闻念掀抬眼帘,呛声:“fashion,你不懂。”

  蓦地,霍司偈攥住她的手,任她怎么挣脱都不放开。

  隐隐感觉到什么,心提到嗓子眼,可他却没再进一步。

  车停在江畔,高架桥阴影遮蔽,司机下车吸烟,带着火星走远。

  闻念故作泰然,睨着身旁男人:“好了,说吧。”

  身影缓缓倾覆,霍司偈单手撑椅背,气息将人全全围困。

  “用虚的来打发我?”

  是说红唇印。

  闻念浅浅呼吸着,长睫毛触碰他面颊,避无可避。

  又不是玩不起,她心一横,一把将人反压在座椅上,凑上去在他脸上用力落下唇印。

  “给你。”

  就要抽身,大手箍住她腰背,衣料摩挲,身体紧依。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可以理解为,安慰?”

  “你需要什么安慰——”

  多余的话堵在喉咙,后背大手倏地上抚,将她压低。

  心跳剧烈。

  玩脱了,闻念想着,就感觉到男人咬住了她下巴。

  沿着口红香气,唇找到唇。

  轻慢撕咬,耐心十足,又像慢慢品尝,要慢慢饕足。

  “你的手……”她终于想到一个叫停的理由,尽管已迷离地闭上眼睛。

  回应她的质询一般,他勾住吊带袜扣,拉紧,毫无预料地放手。

  皮筋弹在皮肤上,一瞬刺痛,教人神经愈发紧张。

  闻念嘴唇翕张,呵出热气,如包容她的一切,霍司偈以唇舌承接。不知不觉坐在了他身上,裙摆堆积遮覆他皮带扣。

  座椅皮料隐隐作响,气温攀升,彼此都嗅到不可控的味道。

  “霍司偈……”

  “嗯?”

  “我们,嗯……”

  湿热包裹耳朵,好似跌入温热的水流。他哑声:“念念。”

  心下轰然,教人再说不出任何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