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三月蜜糖 5019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0章

  寒风如刃, 森冷锐利地?割过脸面,卢辰钊微微低头,看自己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起来, 体温隔着那窗纸,渡到她手心一样。

  这句话是自己冒出来的,不是他深思熟虑后说的。

  故而当李幼白抬头时,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怎样的承诺, 有些懊恼,不是因为后悔, 而是为着自己的唐突和不稳重。

  这样郑重的承诺, 合该在严肃的场合,面对面来认真做出。

  他不断想着补救,但?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屋里的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也不知会这话而生出怎样的回应, 他的心慢慢被握了起?来, 越来越紧的像是无法贯通血液, 他舔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

  “李幼白, 我是说...”

  “能做你?的朋友, 是世间幸事, 是我的福气。”

  李幼白咽下后怕, 蜷起?手指将?脑袋递到窗纸上, 那夜的阴影犹在, 可怖可恨,令她一想起?来便觉得恶心。

  道貌岸然的长公主, 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只是为了讨好陛下,便要牺牲无辜人的清白。上位者的自私,冷酷,变/态,在长公主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幼白如今稍稍冷静,却仍想不明白一位公主缘何如此经营。如果是为了权利,她大可在别的地?方用心思。而不是像个后宅妒妇,用腌臜可耻的手段去笼络陛下的心。

  何况她是陛下亲姐姐。

  李幼白虽到京城没多久,但?也从旁人口?中或多或少听?说长公主的传闻,知道她帮扶陛下登基,陛下与她无上权力。她想要什么,也无不满足。满朝文武皆知她是陛下尊重和礼让的长公主,高贵的出身,位极人臣的权势,呼风唤雨的本事,按理来说,她该有的也全有了。

  为何会用最不该的一条路去对待陛下?李幼白想不通。

  “我现在还有点害怕,怕一睁开眼不是在国子监,而是被困在那里,手脚动弹不了,任人摆布。”李幼白眨了眨眼,夜很安静,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极容易卸下防备袒露心声的,或许因为她需要有人陪伴,更或许,是因为窗外?那个人是他。

  卢辰钊没动,许久回道:“李幼白,我是谁?”

  “你?是镇国公府世子,卢开霁啊。”

  “所以你?怕什么?”他笑?,“就算在京城,宫城,不管是谁,但?凡听?到镇国公的名号,也会礼让三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从今往后,我护着你?。”

  “李幼白,听?到了没?”

  屋内的人眼眶一热,低头那泪珠啪嗒啪嗒掉落,自小?到大她没听?人说过这种?话,连爹娘都没说过。

  他们养育自己,尽了故友之谊,于情?于理,他们不欠自己。但?在那些不知身份的岁月中,她无数次渴望母亲能说一声:别怕,别哭,将?事情?讲明白,母亲信你?,护你?。她从没说过,因为只要在家中有了矛盾,不管她做对做错,母亲永远偏向妹妹,永远用指责的眼神瞪着自己。

  父亲常年在外?任上,兄长又比自己大上几?岁,素日里也只她和母亲妹妹相处的多。后来她习惯了,一度觉得自己很坚强,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话,那些说保护的人。

  但?今夜,她有点脆弱,想好好哭一场,就当为了这句“我护着你?”。

  她抽噎起?来,窗外?的人慌了,以为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忙站的更直,温声安慰:“你?别哭啊,我若错了,你?只管骂回来就是,我不会还嘴。”

  但?屋内人仍在小?声啜泣,且背过身去。

  卢辰钊曲指叩了叩窗,声音温柔许多:“李幼白,你?到底在哭什么?你?再哭,我要进去了!”他威胁,甚至佯装要推窗。

  但?在他手掌覆在窗纸之前,李幼白转身从内打开,冷风与热风的交缠,使得两人俱是一晃,头发丝漂浮起?来,清浅的月光下,他低头打量她的眼睛。

  水汪汪的,但?还是那么倔,倔的又傻又可爱,他都想亲一口?。

  “我不是哭。”

  卢辰钊笑?:“你?便不能换一句话说?”

  李幼白也忍不住笑?:“不能。”

  两人默了少顷,李幼白仰起?头来,一本正经的望着他:“谢谢你?帮我找回玉佩,我会记着你?的恩情?,报答你?。”

  卢辰钊背着手在身后,闻言手指微微捻动,“不用谢。”

  过会儿又问:“你?想怎么报答?”

  李幼白怔愣,皙白的小?脸像是引人采摘的蜜果,卢辰钊的手指捻着掌心,好整以暇地?等她答案。那时她第一次醉酒,他曾以叵测的小?心思诱她回报,继而得到她带着醉意?的亲吻,虽是偏了,但?那个吻叫他回味无穷,至今铭记。

  而今她清醒着,却比醉时的她更要可爱,很快,那眼睛里闪动着光,腮颊在月下浮上微红,唇轻启,柔声道:“我可以帮你?补课。”

  “我要去东宫崇文馆,补课怕是用不到了。”

  “那你?回来时,我再帮你?。”

  “且不说我回不回的来,便是回来也待不了几?日,便要去大理寺报到。”

  “那我..也没什么可以帮你?的了。”李幼白声音越来越小?,神情?也越来越沮丧。

  卢辰钊笑?:“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既是朋友,便无需同我谈报答。李幼白,我愿意?的,你?不用想太多。”

  其实?他方才险些低头亲她脸颊,只差一点,手都要捧住她的下颌,但?还是忍住了。这个时候,如若亲上去,跟禽/兽有什么分别,在她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便安静陪着她,不要给她进一步的冲击和打扰。

  卢辰钊想,他有的是时间。

  那么,就从朋友开始,一日比一日对她更好些,终有一日,他相信会有水到渠成的时候。

  李幼白很快回去帐内,风仍在刮,外?面的树枝左摇右晃,她偶尔扭头看向楹窗,知道他就站在那里,便慢慢合上眼睛,不久后,睡了过去。

  莲池关上门,忙给卢辰钊换了个暖手炉捧上,看他脸色犹如霜冻般惨白,不由感叹世子爷真抗冻。

  今夜格外?冷,总有乌云挡住月亮,这会儿阴天,怕是要酝酿大雪。

  添过炭,回头见世子爷已经进了沐汤,热气腾腾的水里,浮出他一声舒服的喟叹,便赶忙抱着干净的大巾衣裳走上前去,探出脑袋问:“世子爷,你?今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跟李娘子说话了?”

  “嗯。”

  听?听?,连嗯都是语气上扬的声调,一看便知相处愉快,莲池趴在屏风上,扒着边缘咧嘴高兴:“你?们说什么了?”

  卢辰钊睁眼。莲池打了个寒噤,忙闭嘴退出里屋。

  燕王去仙居殿用午膳,吃了几?口?便道:“崇文馆最近修书,调了很多人过去,母妃知道镇国公府吗?”

  崔贵妃爱答不理,喝了口?粥便放下调羹。

  燕王自顾自说:“镇国公府今年也往京里送了人,还是世子卢辰钊,父皇让他和几?个勋爵子弟一并入崇文馆,与太子伴读。”

  说是伴读,其实?只待一个月而已,燕王琢磨,父皇是想借伴读的名义让太子与几?人迅速熟悉,毕竟太子是储君,储君就该与勋爵世家紧密联络,日后登上帝位,也能处理平衡好世族与庶族关系。

  帝王之术,重在均和。

  崔贵妃近日来疲惫的厉害,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不感兴趣回了句:“你?与你?那两个哥哥处好关系,旁的不用搭理,尤其是你?姑母。”

  “是,三郎明白。”

  “这是波斯国进贡的胭脂,陛下赏了两盒,这一盒你?拿给明旭,叫他送给李娘子。”

  刘识看着雕花黑漆匣子,刚一拿到手便闻到淡淡的异香,贵妃道:“倒不是有多好,但?因为稀少难得,又是从波斯国千里迢迢上贡来的,便总有人求。求的人多了,价格便也跟着水涨船高,京里的世家小?姐都喜欢,你?拿去,权当帮帮明旭。”

  “母妃想的太周到。”刘识收好,又道:“先前明旭还总拿婚约堵人,这回可好,总算碰到个喜欢的,再不用寻那些个借口?,赶明儿李娘子春闱考完,便让明旭趁早表白。

  若不然迟了,再叫旁人盯上,提前下了礼,明旭可就后悔莫及了。”

  崔贵妃抬起?眼来,扶正鬓边步摇:“你?走吧,我要补个觉。”

  “是。”

  梅香将?帘帷从银钩上解下,仔细整理好遮住床榻,听?到翻身声,忙压低了脚步,躬身退出殿去。

  这一觉,崔慕珠睡得昏天黑地?,中途数度想要醒来,可仿佛有什么东西?掐住她的喉咙四肢,将?她紧紧箍在床上,耳畔却异常清晰,有脚步声,哒哒哒的走近,她睁不开眼,却能看到那人阴森森的笑?。

  她坐在自己床边,伸手抚摸她的脸,崔慕珠想避开,然动也动不了,忽觉天旋地?转,画面一变。

  眼前出现绯色薄罗帐子,殿中燃着浓浓的熏香,她站在帐外?,看光影叠落在帐子上,起?起?伏伏。

  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在她生下三郎没多久,曾偶然闯入一间大殿,同样的帷帐,同样的香味,那里无人侍奉。秋高气爽,她原是去摘桂花的,图清净没让宫婢跟着,却误入殿中,正因如此,她才看到不该看的,听?到不该听?的。

  那个叫她贵妃的人,用同样温柔甚至更温柔的嗓音喊着“阿姊”,他们抱在一起?,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出现。

  那一幕她记忆深刻,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无数次做梦,梦里的他们改变了情?形,不单单是拥抱在一起?,而是滚到床榻间,在她面前,做那等苟且之事。

  从那以后,崔慕珠对那种?香气尤其恶心,不单单是味道上,更是心理上的,一旦闻到,便总想呕吐。

  她站在外?面,看着他们拥抱的身影,听?他们亲密无间的谈话。

  刘瑞君问:“陛下,贵妃有多像我?”

  刘长湛是怎么回的:“阿姊,当我看见她的那一瞬,我以为看到了阿姊,她穿着一袭粉白交错的高领襦裙,梳着留仙髻,她就站在我对面,但?我觉得那是你?在冲我笑?。”

  “所以你?迎她入宫,给她恩宠?”

  “阿姊,你?对我很重要,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他说出这句话时,崔慕珠惊愕在当场,后是费了很大力气挪出大殿的,不想叫他们察觉,她心如死灰,初初对刘长湛涌起?的爱意?霎时灰飞烟灭,只剩下恶心和厌恶。

  原来如此,难怪他会在看见自己后义无反顾让她进宫,径直封妃。原是为了刘瑞君,为了她跟刘瑞君几?分相像的脸!

  她竟做了旁人的替身。

  帷帐里的画面还在变换,交杂着诡异的喘息,像是在她面前彻底铺开,她进不了退不出,站在原地?看他们动作,直到那帘帷被人从内掀开,露出刘瑞君得意?的笑?。

  她后脊一身冷汗,倏地?睁开眼来。

  大脑空白,像是被抽走了记忆,她剧烈呼吸着,随即快速环顾周遭,是她的仙居殿,而方才,又是一场噩梦。

  她是从何时开始浓妆艳抹的?崔慕珠捏着眉心仔细回想,是了,贞武九年冬。

  从那以后,陛下更加宠爱自己,而在刘瑞君嘴中,她成了惹人唾弃的妖妃。

  每每看着刘瑞君恨不能啖她肉饮她血的样子,崔慕珠便觉得格外?痛

  快,什么替身不替身的,她才不在乎,谁让她不舒服,她便加倍偿还回去。

  她倒要瞧瞧,最后谁哭的大声!

  刘长湛这几?日都没看到刘瑞君,这日傍晚与将?作大监崔泰交代完修葺宫殿的事后,他招来内监顾乐成,问:“阿姊最近忙什么?”

  顾乐成躬身回道:“陛下,长公主在忙宣徽院的事,说是提了个叫贾源的太监做正使。”

  顾乐成跟在刘长湛身边多年,知道该说什么,也是故意?说起?贾源的名字。毕竟之前陛下有意?将?正使的位子留给闻人望,而闻人望在宣徽院十年,又主理南北两院事宜,不管是威望还是能力,都是正使最佳人选。

  但?不知为何,长公主此番自作主张,也没有跟陛下通禀,便径直提了贾源,此时想必已经昭告了宣徽院,贾源也与手底下太监庆贺受封呢。

  刘长湛眉心紧蹙,搁下笔后起?身,“去合欢殿。”

  “是。”顾乐成忙去找来厚实?氅衣,给刘长湛穿戴好后,又要传轿撵,被刘长湛抬手阻了,“走着去。”

  孔嬷嬷急急进门,“殿下,翠喜回禀,道陛下过来了。”

  刘瑞君腮颊潮红,咳了声放下手中书籍,肩上的外?裳滑落,孔嬷嬷帮她捡起?来披好,小?声道:“许是陛下知道您病了,特意?来看您的。”

  “嬷嬷,你?猜错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刘长湛进门后便解了大氅扔给顾乐成,随即径直步入殿中,书案前的刘瑞君缓缓起?身,朝他行君臣礼,他亦是没有阻止,在她起?身时,不咸不淡问了声:“阿姊要提宣徽院的人,怎不与朕商量?那贾源是何人,才在宣徽院干了三年,堪当正使一职?闻人望做了六年副使,眼见着正使致仕,合该提他了吧!

  阿姊这般做,难道不怕冷了忠臣的心?!”

  刘瑞君掩唇咳了声,道:“闻人望虽好,但?他祖上曾有过流放罪臣,陛下让他做副使已经开恩,若是做到正使,怕是会有人议论?。”

  “这么说,倒是朕考虑不周了?!”

  刘瑞君看着他发冷的眼神,轻轻一笑?道:“贾源是我的人。”

  话音刚落,刘长湛愣住,旋即跟着扯了扯唇,坐下后捏起?茶盏一饮而尽,嗅到殿中的熏香,忍不住开口?:“阿姊为何不换一种?香料?”

  刘瑞君闭眼:“我念旧,不舍得换。”

  话里有话,刘长湛岂会听?不出,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如今的他很快活,也不想回去过那种?不正常的生活。

  “贵妃闻不得你?殿中的香气,朕每回去到仙居殿,都得沐浴净身,她允朕亲近。”

  刘瑞君心冷的跟下雪一样,本就疼痛的神经扯得更厉害,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既如此,陛下别来合欢殿就是。”

  “阿姊永远是朕的阿姊,朕怎能不来。”

  “陛下还记得当年与我说过的话吗?”

  “哪句?”刘长湛笑?着问,眸中却是清醒冷淡,他故意?装傻。

  刘瑞君知道,刘长湛是要撇开她,同她摊牌,故而才会用这种?话来点醒自己,曾经的誓言全都不作数了,那个抱着她喊她阿姊,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弟弟变了。

  因为他心里有了人,便不再需要自己了。

  临走,刘长湛说:“既然贾源是阿姊的人,那此事朕权且不再追究,但?,下不为例。”

  君臣终究有别,不论?父子,何况姐弟。

  看他离开的背影,刘瑞君生出恨意?,咬着牙低声问道:“陛下,贵妃待你?是真心吗?”

  刘长湛僵住,能看出那背影瞬间冷肃起?来,他却没有回头,也没答她,只是少顷后,重新提步离开。

  下了场大雪,国子监满目银白。

  半青打着哈欠起?来,换了温水后又去添炭,太冷了,外?头风呼呼刮着,卷着雪沫子往窗上砸。

  她往屋内看了眼,姑娘正坐在窗前看书,借着雪光看的很是认真,翻了一页,又搓搓手,将?被子拉高。偶尔有雪从屋檐掉落,她也不抬头,专心地?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临近年关,姜纯和薛月也都受不了国子监的住宿,便相约与先生递了条子,说是想在家里住。她们脸颊都在京城,离国子监又不远,遂先生都批了,故而房中只剩下姑娘一人。

  早饭吃的是米粥酱菜,吃完后李幼白又温了会儿书,便带上书袋前去书堂听?课。

  今日是闵裕文讲,故而班里女郎都没请假缺席,饶是雪天难走,也准时坐在位子上,待他一进门,眼睛便跟葡萄似的,都瞪了起?来。

  他讲的是《庄子》里面的齐物论?,李幼白听?得很认真,启蒙恩师沈老?先生也讲过此篇,但?他讲的颇为厚重,不似闵裕文,总有清奇的角度去剖析。

  下了课,李幼白见他被人围住,原想打招呼的意?图打消,便收拾了东西?往膳堂去。

  快走到膳堂时,闵裕文追了上来。

  “一起?吃饭?”

  李幼白点头:“好。”

  走了几?步,闵裕文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幼白纳闷,却没点破,然刚下台阶,他忽然叫住自己。

  “李娘子,这个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雕花黑漆匣子,很是精美,上面的图案不是本朝花样,有种?异域风情?。他手掌细白,五指修长如竹,那匣子躺在他手中,像是一幅画。

  “是什么?”李幼白问。

  闵裕文面色如常:“胭脂。”

  李幼白惊讶地?看着他:“我不能要你?的东西?,尤其是胭脂这等物件,不合适。”

  他忙解释:“你?别误会,其实?..不是我送你?的,是贵妃娘娘,她要给你?的。”

  “可是为什么?”

  闵裕文觉得手心出了汗,但?还是镇定答道:“你?若是想知道,回头亲自问她。“说罢,拉起?她的手,将?胭脂盒放在她掌心,又很快缩回自己的手来。

  卢辰钊拐了个弯,偏这么巧,就看到一对佳人站在廊庑下。周遭白雪环绕,他们穿着同色雪青衣袍,一高一矮,闵裕文往李幼白手里塞了什么物件,李幼白竟没有推辞,她竟收下了。

  卢辰钊想:她都没穿他送的斗篷和袄子,怎么就收闵裕文的东西?了!

  思及此处,他一脸不虞,将?那衣袍往后一抖,朝着两人阔步走去。

  李幼白只觉眼前一暗,抬头,对上卢辰钊那冷冰冰的俊脸,几?乎下意?识的,她手一缩,把那胭脂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