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大半夜没有热水洗澡, 顾听澜不在乎,跑到澡堂里用冷水冲了个澡。
即便这样,躺在床上抱着小妻子, 身上还呼呼冒着热气。
把软香的小妻子抱在怀里, 下巴搭在颈窝上, 腻腻乎乎地说:“想我没有?”
花芽嘟囔着说:“我想你做什么。”
顾听澜笑了,热气哈在花芽的颈窝上, 小妻子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
“说谎。”
花芽又嘟囔着说:“谁让你明知故问。”
顾听澜从颈窝闻到耳根,闻了一串,亲了一串,小妻子有的眷恋和爱意, 他只会更盛。
花芽的脸越来越红,用脚蹬了顾听澜一下。
顾听澜不撒手,问她:“都哪想了?”没等花芽回答,他先伸手挠挠她的鼻尖:“想哥身上的味儿没?”
花芽脸烫的吓人,她软糯糯地说:“没有。”
顾听澜低声笑了:“又说谎。”
顾听澜将怀中的小妻子翻过来面对着他, 小妻子干脆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上, 露出瓷白诱人的颈部曲线。
顾听澜喉结发痒, 他视线像是有实质性的触感,滚烫地落在花芽的脖颈上。
花芽又听顾听澜在她头上, 用低低的声音问:“说谎的孩子会被罚的。最后问你一句, 看你老不老实说。”
花芽在他怀里“嗯”了声。
顾听澜目光沉沉地问:“哥身上的味儿好闻么?”
花芽心里悸动难耐,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情绪被他三两句话重新挑起火, 她抓着顾听澜的领口, 攀上去照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
“嘶——”顾听澜忍着痛, 唇角勾着笑,硬挺着让花芽咬。嘴上说:“还真是属小狗的。偷闻就算了, 还舍得咬。你把我咬的支棱起来可怎么办?”
花芽松口以后,伸手抚摸着咬痕,眼睛里盛满水意:“先决条件需要你来创造。”
顾听澜往另外一张床上,熟睡的小瑶瑶那边看去,说:“把崽儿放到她哥屋里吧。”
花芽重新躺下:“都四点了。”
顾听澜往小妻子的枕边拱了拱,没脾气地说:“人生好艰难。有了媳妇还不能亲近亲近。”说着又要往花芽身上贴。
窗外再次响起雷声。
花芽只是往窗户那边瞟了眼,顾听澜就把她整个抱在怀里。
他看着窗外接连不断的闪电,心有余悸地说:“多亏路上没休息,从蔚县的盘山路直接看下来。不然这样的天气逗留在山上可是遭殃了。”
花芽转过身,枕着他的胳膊软软地说:“是你自己开车来的?”
顾听澜说:“我自己开了一辆车在前面开路,你大哥、大姐还有三妹在后面的车上。”
花芽一下坐起来说:“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顾听澜拉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躺在自己的怀里说:“雨下的太大,我让他们在十堰休整,等到雨停再过来。.可是我不行,我想见你。”
顾听澜不说,花芽也明白。
短短五天,她与顾听澜一样,都是思念成疾。
顾听澜似乎猜到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依靠,解决了所有事情后,风雨无阻地往这边赶来。
“你以后别再这样,太危险。”花芽把顾听澜的手放在胸口,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脏跳动:“我明白你的心.你也要知道比起见面,更想让你安全。”
顾听澜执行过千百次大大小小的任务,这样的情况算不上多危险。但他不想让小妻子继续为他担忧,抓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下说:“好,我答应你,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个人平静了些,又说了些其他的体己话。
在顾听澜没来之前,花芽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他。
真正躺在炙热的怀抱里,花芽觉得一切的话语不必多说。
他们二人就是有这样的默契。
顾听澜见花芽闭上眼睛睡着了,拍着花芽后背的手停下来,帮她把毯子往上提了提。
他接着在花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疲惫地叹口气,闭上眼睛。
这一觉持续睡到下午。
王天柱在早上雨停后,下楼溜达,看到031的军牌车,知道他便宜爹滚过来了。
于是,机灵懂事地让所有人不去打扰他们。
反正医院还让他们继续等待,那何不让他俩睡个舒坦觉。
中间顾听澜起来一趟,迷瞪瞪地开门,把小瑶瑶以及她的个人物品打包给王天柱,完事关上门继续抱着小妻子睡觉。
他一路过来一天两夜没合眼,熬了心血。
等他又闷了一觉醒过来,天时地利人和啊!
于是手脚开始不老实了。
夫妻俩在屋里待到隔日早上。
顾听澜精神抖擞地起床,围着招待所慢跑了两圈,给所有人买了早餐回来。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在嘚瑟他跟媳妇成功会师。
花芽觉得自己浑身骨头像是被拆过一次后被重新组装起来,组装好后又被拆.翻来覆去,不依不饶。
她脸蛋粉扑扑的,气色好的惊人。
心中却在想:别人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句话指定是错误的。
至少这句话放在顾八斤和她身上,是绝对带有经验主义色彩,她一定要把说这话的人打倒。
省的顾八斤晚上一再地扒拉着死去活来的她说:“牛还梆硬呢,地怎么支棱不起来了。”
花芽这个恨!
地给你耕就不错了,你怎么还有脸笑话地!
屋子里面只有他们俩个经历过人事,其他人想不到顾听澜恐怖如斯。差点把地给耕坏了。
林回和安安就看着二姐懒洋洋地在房间里,换着花样坐没坐相的呆着、歪着、靠着、倚着、瘫着.而教官出身的顾听澜却熟视无睹,惯的她一身臭毛病。
顾听澜一本正经地做出一副顶梁柱的架势,吃完饭先给医院领导联系,联系完了又跟林八一他们联系。
林八一他们开了两辆吉普车,从十堰方向过来路上因为碎山石扎破了胎。
大雨倾盆,无奈之下,只好一辆拖着另外一辆重新回到十堰。
顾听澜看到外头天气似乎又有下暴雨的可能,就跟他们联系让他们在十堰先等上几天。
十堰是一座背靠大山的小县城,盘山国道上时常会有山体滑坡出现。
顾听澜知道林八一他们心急,好说歹说让他们在十堰逗留五日,等到山体稳定再出发。
这五天时间在顾听澜忙叨叨中度过,他手上似乎有许多事要忙。
暂时忙完,顾听澜又到医院看了眼转醒的老丈人,接着开着新款红旗轿车,车顶上摞着军用吉普车轮胎去救援这帮不争气的玩意儿。
边开车边哼哼:还是媳妇说的对,都他娘弄成大卡车,一车拉过来多好。
花芽则跟王天柱到医院,等待林向阳和张凤英转病房。
张凤英在两天前就可以转病房,花芽和顾听澜不同意,硬是让医生多开了两天特护无菌室让她躺着。
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伤口在无菌条件下多愈合两天,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花芽这几日容光焕发。
深秋时节,脖颈上系着真丝纱巾,穿着长呢子大衣,腰身勒的细细的,从容又有气质。
她脚下踩着小皮鞋,哒哒哒地往医院走。
看起来人模狗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刚走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几张熟悉的脸孔。
林回和安安在里面,正在跟村委会的书记、干事,还有一群得知林向阳做手术,而大老远赶过来的父老乡亲们说话。
大家都提着礼品,穿着家里最好的衣服,像模像样地站在楼下。
因为知道还不能探望林向阳,他们干脆在楼下等着花芽出现。
其中有多少真情实感,花芽不想去判断,至少人来了,有个情面在。
只是花芽没想到的是,里面居然还有林春莲。
花芽眼睛眯了眯,往四周看了眼,不知道赵小燕是不是在远处观察着她。
“咋啦?”王天柱跟着她看了眼,奇怪地问:“有仇家?”
花芽锤了他一下,带着他往那边走去。
王天柱看着一大堆人看着他们,他抱着小瑶瑶往上面颠了颠,悄么悄地说:“这些该不会都是你的亲戚吧?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是狼看到了肉?眼睛都发着绿光。”
花芽小声说:“混蛋,我的亲戚不也是你的亲戚么。”
王天柱恍然大悟:“哦,对哦。难怪我看着眼熟,跟我亲爹妈离开以后,那帮人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花芽跟他说:“你也别带有色眼镜,他们这几年对我家照顾不少。甭管因为什么原因,至少人家付出了。你要是非戴有色眼镜,那我跟你说,人后头站的那个女的,照理你应该叫她大姑奶,她坏的透透的,你可别跟她说话,我都不想搭理她的。”
王天柱往林春莲那边看了眼,点点头说:“我记住了。不过,她旁边站的那个是不是前几天咱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张姐,说话可不好听那个红眼病啊?”
花芽还真没仔细往那边看,她再看过去,嗬,还真是。
王天柱笑着说:“这就叫屎壳郎爱粪球。”
花芽“噗呲”笑了,拍拍他的后背说:“你可太有文化了,说的好对。”
他俩在有说有笑的往这边走,林回和安安迎了上去。
张姐见边上没有他们的人了,低声嘀咕道:“那个高个的男孩就是她老男人的儿子,你们看看至少二十了。她嫁的男人少说五十岁,说不准六十岁!也许,还有个更大的孩子呢。”
林春莲听人说过花芽丈夫的事,自从知道她嫁的好,又得公婆宠爱,林春莲的胸腔里就郁结了一口气,这三年来一直都哽的她不舒坦。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想自己的闺女差到哪里了?
钱爱军喜欢花芽不说,怎么随便找了名军官,都能把她宠成那副样子。政府的人还敲锣打鼓地给她送牌匾,挂奖章。八成都是军官丈夫为了哄她高兴给弄来的。
林春莲恶意地猜想,什么公公婆婆宠爱,说不准就是花芽嫁的老男人宠爱她呢。就因为岁数大,被人当成花芽的公公。
林春莲本来不想过来,家里的两个老东西非逼着她过来。还说什么要她把肾捐出去,雪中送炭,说不准花芽一高兴,能给他们几个钱。
林春莲这两年跟那两个老废物已经撕破脸,唯一能让他们保持表面过的去的就是林向阳每年给的四十五元钱。
而两个老废物能乖乖的把钱给她,也全因为她能给他们一个屋檐住,一碗剩菜剩饭吃。
那两个老废物知道林向阳一家过的好,现在后悔跟他决裂。奈何他们岁数大,想要捐肾都没资格。于是就把主意打到林春莲身上,说什么都是血亲关系,说不准她的肾正好能让林向阳用上。
反正人都有两颗肾,捐出去一颗还有一颗,因此能换回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是值得的。
可惜林春莲有这个想法,把自己的肾当做宝贝,想要拿捏林向阳,可惜算盘还是打错了。
林向阳根本就没往她身上打过主意。
她等林向阳一家跪地求她捐肾没求到,反而听到林向阳手术成功的消息。
这完全给她当头一棒,将她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锤的稀烂。
隔壁村子张姐找过来,希望林春莲能带她见一面林向阳。还给林春莲一斤白面做介绍费。
林春莲跟张姐俩人一见如故,又想蹭到林向阳一家的好处,又嫉妒眼红他家的闺女们好命。
许多话林春莲不敢说出口,她跟张姐俩人都没见过顾听澜的照片,只能揣着极度嫉妒的心恶意揣测。
花芽看到林春莲跟张姐俩人窃窃私语就知道不会放什么好屁。
花芽没往她们身上多落下一个眼神,微笑着跟大老远过来的乡亲们打了声招呼。
翠翠的娘也在其中,她几乎是看着花芽长大的。
她上前拉着花芽的手,含着眼泪说:“让姨看看你,我的老天爷啊,要不是还有些以前的影子在,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么贵气的姑娘是我的小花芽。”
岂止是她不敢认,其他同村的几个人也被花芽的变化惊呆了。
原来的花芽不过就是村子里有些好看的黄毛丫头。而眼前的这位俨然就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贵气夫人。
绿军装的军人已经让他们觉得高不可攀。
而花芽站在穿军装的林回身边,俨然压了他一头,更多出三分的自信和自然而然的气场。
王天柱在边上不吭声,看小后妈说话谈吐沉稳有底气,她与村子里的村书记交谈,村书记驼着背,频繁地吞咽着口水,似乎很紧张。
村书记知道花芽的婚姻情况,从开始的政审,就是经过他的手。
他见过顾听澜的照片,知道团职干部相当于地方的县长,更何况对方年轻,来势汹汹,大有再往上窜一窜的机会。这样的人他一个小小的村书记,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想起之前还想着让花芽的大姐嫁给他家瘫痪儿子,村书记头上出了一头的汗。
他可是知道林云被花芽安排到部队里,成为外聘职工,过的是从前没有过的好日子。
在部队耳濡目染三年,花芽说话办事的方式更显得干脆利落。
她跟他们各自说了几句话,就请他们一起往楼上去。
“来都来了,一起上去吧。”她笑盈盈地说着,根本没有多给林春莲一个眼神。
反倒是林春莲几次想要跟花芽搭话,都被花芽无视,就像是压根没见到面前有林春莲这么一个人。
其他人看在眼里,相互使着眼色,纷纷从林春莲身边站开,不想沾惹她身上的晦气。
花芽勾了勾唇角,看着林春莲的尴尬摸样,很想知道今天林春莲过来,是要给她送什么大礼。
在部队安稳日子过多了,见到这样的极品亲戚,反而蠢蠢欲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