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花芽不懂男孩子变声期应该注意些什么, 礼拜一下班后,到医务所找到王大夫问了问。
王大夫见到花芽,未语人先笑。
花芽麻木地盯着她说:“下次我把脸挡上再过来成不?”
王大夫抿抿唇说:“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哈哈哈。”
花芽:“.”
笑累了, 王大夫总算能好好说话。
“就是要避免辛辣, 注意运动。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像是鸡蛋啊、鱼啊这种就很好。”
花芽嫌弃王天柱的公鸭嗓, 问道:“变声期要持续多久能好?”
王大夫说:“至少一到两年,也有半年就恢复的。”
听到还有这么久,花芽泄气,得了还能怎么样呢, 发育期给孩子补补身体吧。
谢过王大夫后,回到家里,把晒好的黄花鱼用水泡上。
中午顾听澜回家跟她一起吃饭,见她泡鱼,得知想给王天柱送饭, 便说:“也不用天天送, 学习班的伙食也不错, 一个礼拜给他弄一两次就得了。”
花芽摆摆手:“我想他快些好,至少隔一天送一次。不然我的耳朵要遭殃, 熬不住两年。”
顾听澜想到自己变声期, 记得不是太清。好像眨眼就过去,别的感觉没有, 似乎个子长得快了。从一米六几半年的时间窜到一米八, 谁见到他都说他变化大, 肉眼可见的长高。
顾听澜心疼花芽做饭送饭的辛苦,花芽却不觉得, 每天总是要到处溜达找事情做,还不如给熊孩子送点好吃的。
顾听澜吃完饭,抱着花芽在卧室里睡了一会儿。
他去上班的时候花芽还在睡觉,睡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偷懒不扎两个麻花辫,直接辫在一起,在后脑勺扎了个马尾。
花芽既然要送饭,就不打算只送王天柱一个孩子,她侄女侄子也是发育期。一个也是拉扯,两个也是带,干脆跑去找方圆商量。
“你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方圆抓了几个核桃递给花芽,让她坐在沙发上聊:“眼瞅着天天和乐乐也大了,总不能小小年纪一直在学习班吃大锅饭吧。我听说上学期就有家属偷偷送饭过去,都想着孩子在发育期能把身体底子打好。昨天他们在家我也问了,他们班上送饭的家长居然不少,班主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溺爱孩子,这种事情是允许的。”
花芽说:“发育期真的很关键,小猪吃东西也不讲究,随便什么吃饱了就行。我就担心没看管好他,以后底子不好。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的。这事只能大人来做,小孩不懂什么。”
方圆看花芽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位合格的小妈妈。她笑了笑说:“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做三个孩子的饭,不如咱们俩分工来。我管一三五,你管二四。”
礼拜六晚上和礼拜天可以在家里吃,自然可以不算。
花芽问:“为什么我比你少一天?”
方圆说:“我比你多个孩子呢。”
花芽也不跟她客气说:“行吧,你要是累了随时跟我说,我去送就行。你看今天礼拜一,但我把鱼先泡好了。那就我先送。”
“行,明天后天我送。”方圆直接跟花芽把这件事敲定。
看到花芽拿着核桃在手里攥着,方圆一拍脑门说:“光顾着跟你说话,忘记给你拿个小锤子砸核桃吃。”
花芽嘴里嚼着核桃仁,纳闷地说:“这还用锤子锤么?”说着,她把两颗核桃放在掌心,用力一捏,两个核桃被挤碎。
摊开手心,花芽把果肉捡出来递给方圆吃。
方圆捡着果肉,笑着说:“我可不敢得罪你,就怕你不着调,把我的脑壳也捏了。”
花芽乐得不行,拉着方圆说:“你可是我的嫂子姐,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对了,我昨天跟小猪腌了不少萝卜丝,还积了两大缸酸菜,你跟我大哥想吃,就找我拿去。”
“往年都是我自己在家弄,今年晚了几天。”方圆说:“回头我把酸菜缸刷出来,你过来帮我一起积酸菜呗?”
“这有什么不行的。”花芽小手一挥:“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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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简单聊了一下,花芽着急回家炖鱼,跟方圆说了几句,拍拍手走了。
走到门口她又转回来,看到方圆望着她捏碎的核桃壳发呆。花芽笑道:“差点忘了,把你家保温桶给我呀。”
方圆说:“我都被你这一招吓到了,哪里还记得起给孩子拿保温桶。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找出来。”
“行,找出来不用洗。我拿回家做饭的时候用开水帮你烫烫。”
花芽从方圆家回来,就把黄花鱼炖上。
她家里有妹妹和弟弟,知道孩子们的口味,特意把鱼汤多炖了些出来。还往里面加了两大块嫩呼呼的豆腐。
豆腐吸饱了鲜香的鱼汤,从里到外透出诱人的香味。
知道王天柱喜欢吃她做的油渣土豆丝,她就把家里剩下的一小块五花肉炸成猪肉渣,炒出来的土豆丝比上次做的大锅土豆丝更香。
就这两道菜已经足够,再多容易招人口舌。花芽就在主食上,给他们带了宣软的大馒头和一大碗浇着金黄色小米的二米饭。又给三个孩子一人卧了一个鸡蛋,藏在米饭下面。
做完饭,花芽提着保温桶溜溜达达地往学习班走。
学习班外面,见到不少家长同样提着保温桶在外面等候。
王天柱和天天、乐乐不知道有人送饭,花芽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等到放学时间,同学们都要去食堂打饭,陆陆续续从操场上走过。
花芽一眼看到打闹在一起的王天柱他们,喊道:“小猪,过来吃饭!”
王天柱远远地揉了揉耳朵,继续跟天天玩闹。周围同学有个别几个往门口的方向走去,只有王天柱头也不回地往食堂走。
这么多年,他都习惯门外没人送饭。冷不防听到花芽叫他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耳朵幻听。
最后还是走在后面的乐乐看到花芽,她推了一把前面打来打去的两位哥哥,指向花芽说:“是不是二姑来了?她手里提的是饭盒么?”
王天柱第一个回头,见到花芽两手各提一个保温桶在学习班门口站着,跟他在梦里的景象一样。他当初看到有同学的父母在他们发育的时候过来送饭,晚上住在宿舍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模糊瘦小的身影站在学习班门口,似乎对着他笑。
可惜梦终究是梦,醒来以后每次见到学习班外面站着的人,总会告诉自己,爹娘不会再来了,不会有其他人惦记着他的身体,辛苦的跑来给他送饭。
跟他有血缘的那些人,不是惦记着部队给的补偿金就是惦记让他改姓忘记亲爹娘,给他们传宗接代。
王天柱不傻,跟他们回家还不如赖在部队里。至少部队里的人不会对养子非打即骂。他听说有些领了养子回家的大人,要是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就会把养子当小垃圾一样处理。
王天柱认为自己的亲爸妈都是烈士,他绝对不能当小垃圾。
虽然有个便宜爹,让他少受不少委屈。可他的便宜爹太忙,不可能给他送饭。
等到便宜爹找了媳妇,他又担心自己身为便宜儿子会不受待见,尽量避免在对方面前惹对方烦。
他就这样看似没心没肺地长大,不羡慕别人有完整的家庭,也不羡慕别人有妈妈来关心。等大了以后,他就当兵入伍,继续在部队里呆着。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王天柱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天天推了他一把说:“干什么呢,赶紧走啊。你不想吃家里饭我还想吃呢。”
王天柱闷闷地说:“谁不想吃家里饭。”
“那你怎么还不过去!”天天喊道:“我要当第一名,我二姑头一次送饭,我要先吃到!”
王天柱听了,拔腿就跑,梗着脖子往前冲。
天天也撒丫子就往花芽那边跑,边跑边说:“我二姑肯定给你单独带了一份,你等我吃完抢你的!”
王天柱一听,这怎么得了!越发跑在天天的前面。
跟他们玩的好的几个孩子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王天柱都有人送饭了。”
乐乐跑在后面,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几个孩子缩了缩脖子,不敢招惹班长。他们也是无心的一句话,没想着去伤害谁。
再说王天柱现在的爹多厉害,他们可不敢乱说话。上次有个同学在王天柱背后骂人,不知道被谁告诉给周校长,周校长气的差点让对方退学。
小时就能见人品,人品不好,学的再好也没用!
花芽给他们找了个好地方,就在洋槐树下面的花坛上吃饭。
其他家属们都离洋槐树挺远的,有的还把藏在树下的小马扎拿出来给孩子坐着吃。
花芽没经验,不知道他们怎么放着这么个风水宝地不过来。王天柱果然是第一个跑到的,王天柱炯炯有神地盯着花芽,气都没喘匀道:“是给我的么?”
花芽甜甜地说:“是个小狗崽吃的,谁是小狗崽谁就吃。”
天天跑了过来,听到这话腆着脸:“汪汪汪,二姑,先给我吃吧!”
王天柱不想同流合污,被天天劝下来:“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王天柱“勉为其难”地舔舔嘴唇说:“好吧。”
花芽没想真让他学小狗叫,把保温桶拍了拍说:“咱们开饭!今天的菜是,豆腐炖黄花鱼!”
三个孩子特别捧场的鼓掌:“耶耶耶!”
花芽又说:“青菜是油渣土豆丝!”
“耶耶耶!哇啊!就是那个王天柱回来念念不忘的土豆丝?”天天激动了,鼓完掌赶紧抱着保温桶打开。
三个崽子跟狼似得,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其他家属见了,都不免好奇地想:这是有多好吃?
他们自己孩子吃点东西磨磨唧唧,见到别人家三个孩子抢着吃饭,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
天天边吃边跟花芽说:“二姑!你的手艺太好了,比我们食堂做的好吃多了。”
乐乐也说:“我们食堂里也吃过鱼,都是小鱼干。刺多还硬,你做的这个鱼真好吃。”
花芽心满意足地说:“你们吃鱼的时候就别说话,免得卡着刺儿。”
王天柱知道这是难得的黄花鱼,花芽晒鱼时没少跟他显摆这个。
他闷不吭声地抱着饭盒吃饭,正好一阵秋风吹过,金黄色的槐树叶片落雨似得飘下来。若不是王天柱手疾眼快的挡住,饭盒里都得落进叶片。
王天柱揉了揉眼睛,分明没有沙子,总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一顿饭的功夫,王天柱一句话没说。
“哎呀,我的饭!”天天大喊一声,用手把树叶挑出来扔到脚边,生气地说:“怪不得没人坐在这边吃,又是叶子又是灰!”
乐乐说:“那你还不赶紧吃,再废话全都弄脏了。”
王天柱不理他们俩叽叽歪歪的,独自把花芽带的饭菜全部吃光。他感觉已经撑到嗓子眼了,再吃都要冒出来了。
“下次咱们少带点吧。”王天柱吃完,把保温桶收好。眼神充满希翼地试探着说:“你给我送饭,礼拜天我帮你干活。”
花芽明白王天柱的小心思,笑着说:“可惜我明天送不了咯。”
王天柱“哦”了一声,沮丧地垂下头。他从花坛上下来,抱着保温盒舍不得松开手。一顿饭,像是做了场黄粱梦。
花芽却没心没肺地嘿嘿一笑说:“我跟嫂子姐说好了,一三五她送,二四我送。明天轮到她来,你别忘记了。”
王天柱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说:“真的?你没哄我?以后我都有人送饭了?”
花芽一副小后妈的表情说:“礼拜天写完作业要给我干活偿还的,你可别忘记了。”
王天柱忙说:“你放心,我的身体越来越强壮,能帮你干不少活!”
花芽也没打算真使唤他干点什么,就是担忧他想的多,又觉得亏欠了什么。这样对于生长发育期的小孩不好。还不如让他觉得自己能偿还,心里没有负担的好。
等吃完饭,花芽从花坛里面拿出三个塑料袋,里面分别有一罐奶粉。
花芽跟他们交代道:“每天晚上喝一杯牛奶睡觉,早上要是有时间也冲一杯喝。别为了省奶粉冲的寡寡的,一个搪瓷杯里头至少要倒三勺。”
“我们又不是小婴儿,我不喝牛奶。这都是资本家作风。”天天拒绝道:“再说,都是小姑娘喜欢的东西,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王天柱小花套袖和小花围裙都穿戴过了,喝杯牛奶算什么。有人惦记难道不是好事情么。
乐乐喜欢喝奶粉,也把塑料袋拎着,笑着说:“谢谢二姑姑,让二姑姑破费啦。”
花芽喜欢这个小姑娘,特意跟她说:“你少吃些零食,明天我让你妈给你们捎干虾仁和鱿鱼丝来磨牙,比外头不干不净的东西好多了。你是小姑娘,更要注意。”
王天柱在边上听的一清二楚,知道这些都是花芽跟顾听澜两个人弄回来的,心中隐隐期待着。
天天见王天柱都拿了,他勉强把奶粉接在手里说:“能给我带个大鸡腿么,我馋肉了。”
花芽生气他刚才不接奶粉,说:“我会帮你转告你妈的。”说完,转头跟王天柱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
王天柱想了想,看了天天一眼,小声说:“大鸡腿。”
花芽笑了:“你放心,保证给你找一个031最大的鸡腿。”
王天柱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了翘。
等花芽走后,天天摇摇头说:“我记得有个人说自己吃什么都一样,现在就开始点菜了啊。我是真羡慕啊,我二姑的手艺一等一的好。我吃过几次,现在都忘不了。”
乐乐戳穿他说:“你就是馋。”
王天柱也认同,并且说:“走啊,吃饱了拍画片去,我拿新的跟你比,你敢不敢来?”
“你要跟我玩真啊?”天天揉了揉肚子说:“我不跟你比,一百零八将少一个都不是一百零八将。”
王天柱挤兑他道:“拿在你手里也不是一百零八将,是一百零八胆小鬼。”
他跟他们穿过操场,往宿舍里去。
王天柱走着走着,突然回过头看向大门外。
花芽跟一群家属走在一起,应该是遇到熟人了,提着保温桶有说有笑的。背影就跟她们一样,都是他心目中温暖的妈妈的影子。
花芽回到干部区,把保温桶先给方圆送过去。
又跟方圆说:“明天你帮我给王天柱带个大鸡腿过去,我家孩子馋鸡腿咯。”
方圆笑道:“我还以为就我家天天嘴馋,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原来你家王天柱也是这样。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这话说完,方圆知道自己说错话。
以前王天柱就算再馋,也没人愿意疼他啊,与其馋了吃不着,还不如就说自己不馋,不喜欢吃。
花芽甜甜地说:“以后他馋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馋鸡腿就天天给他吃鸡腿,馋奶粉就天天喝奶粉,馋别的也天天吃。”
方圆一听着话,就笑了:“你可别把孩子惯坏了。”
花芽说:“我惯不坏他,他自己主动说礼拜天要帮我干活,帮我分担家务呢。”
方圆疑惑:“你家还有家务让他替你分担的?你们家小顾这么模范的一位丈夫,能亏着你?”
花芽笑道:“我的活多了去,你就是没见到,不代表没有。我可是勤劳的小主妇,不是懒媳妇。”
方圆抿唇忍住笑:“嗯嗯,你不是懒媳妇。”
*
花芽最近小日子过的很充实,上班、自学、送饭、织毛衣、存储冬粮等等。忙成一支小花陀罗。
今天下班以后,照常跟周文芳俩人到食堂里吃饭。
十一月初,要瞅着到年底,顾听澜忙的见不到人影,基本上中午花芽不是去方圆那边吃饭就是跟周文芳两个人到食堂里吃饭。
这几天食堂里吃的不错,还做了冬瓜汤。
周文芳很有经验地说:“等到冬天又是一个土豆大白菜的轮回,现在能多存点东西就多存点。到了冬天封岛,什么都没有了。”
花芽去年冬天结婚已经领教过封岛之后,土豆大白菜你方唱罢我方登场的架势。
她存了不少冬菜,又接到北京的公公婆婆邮寄过来的腊肉和腊肠,此时信心满满地说:“你放心,我嘴巴里省下一口也不会让你饿着。”
周文芳白了她一眼,又去打了碗冬瓜汤喝。
俩人吃完饭,到自习室去自学,花芽还在琢磨着这次周争渡的作文应该怎么写。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跟王天柱俩人一个毛病——流水账。
后来周老师说:“你就把要写的两千字,提炼出五百字的重点来。要是再找不到重点,我就让你到我的班上跟同学们一起上作文课。”
花芽疯狂摇头,表示自己一定进步。
周老师又找了三篇范文让她学习,她正在琢磨人家怎么写的呢。
周文芳走到半路上,远远看到一个人影。
她突然站住脚,跟花芽说:“你先去自习室,我去买点东西马上过去。”
花芽便自己往图书馆去,到了自习室,正好遇到过来看书的谢伟民。
谢伟民见到花芽自己过来,挠挠头说:“今天就你一个人啊?”
花芽纳闷:“你眼睛不好使么?我身边也没别人啊。”
“啧,怎么说话呢你。”谢伟民探头探脑地往窗户外面瞧了眼,没看到周文芳的影子,他百般聊赖地说:“最近有什么新到的图书可以推荐一下么?”
花芽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来借书的,贼头贼脑像是来偷人。
花芽一本正经地说:“新到的图书都在最外面放着,你可以自己看看。今天借阅时间结束,你可以后天过来借回去。”
谢伟民心思没在这上面,在阅读室里转了一圈,随便拿了本书开始看。
他看书也不老实,屁股下面有钉子似得,过一会就要挪动挪动。
花芽等着周文芳过来一起学习,就在自习室门口找了个地方。
“你今天自己过来学习啊?”谢伟民看不下去书,他跟花芽隔了个位置坐,把声音压的低低地说:“我有个朋友.我朋友他托我问你一件事。”
这个开头让花芽瞬间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她把身子伏下来,贼眉鼠眼的看了一圈说:“你朋友想问什么?”
谢伟民也伏下身子,两人坐在自习室门口,里面只有他俩,怎么看怎么不像说好事的样子。
“我有个朋友.觉得你好闺蜜不错。想问问你,你的好闺蜜到底对感情是怎么个态度.听说她有对象了,是不是真的?”
花芽也小声地回答他说:“我闺女什么时候搞对象了,我咋不知道?她对感情怎么态度,你去问她呀,问我我哪里知道。是谁说她搞对象了,她为啥不告诉我啊。”
谢伟民直起身子,一言难尽地看向花芽。一句有用的话没有啊。
花芽挠挠头,纳闷地问:“你朋友胆子这么小,看上我闺女自己都不敢问,还让你来问?这种性格的人,不好不好。”
“我就是遇到你,随口问一句。”谢伟民干巴巴地说:“我还当你们感情多好呢,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花芽从他口气里听出了三分不屑和七分怨念。
花芽气呼呼地说:“我不知道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反正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就不知道。”
谢伟民深呼吸一口,自习室里空无一人,他吧唧吧唧嘴说:“咱俩正常说话吧,那样说话我累。”
花芽问:“我看你是心累。”
谢伟民一怔,问:“此话怎讲?”
难不成花芽看出他心中的杂念?
花芽说:“替你朋友操心累的呗。”
谢伟民绝望:“.咱要不看书吧。”
鸡同鸭讲了一会儿,谢伟民想了想给花芽竖起一根大拇指:“就咱这样能把老顾搞定,你也是厉害。我们家老顾太不容易了。”
花芽蹙眉说:“我感觉你也挺不容易的。”
谢伟民以为花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又给了花芽一次机会说:“你也看出我的不容易,你给我出出主意吧。”
“当然不容易了,你看你跟我家八斤年纪差不多.”花芽说了一半觉得太过于虐心。她把后面的话跳了过去,直接说到结论:“我觉得相亲也挺不错的。”
谢伟民自动脑补上了:工作比不上就算了,婚也没结。年纪一大把,还想着自由恋爱,不如随便找个人凑合过得了。
谢伟民不想再跟花芽沟通下去,起身想走。可花芽不让他走,追问:“你朋友到底是谁呀?这么有眼光看好我闺女,条件怎么样啊?”
“说什么呢,脸这么黑?”周文芳从外面过来,见到自习室里的谢伟民,自然而然地开口说:“过来干嘛的?”
花芽想回答:“他有一个朋友——”
谢伟民忙伸出手阻止花芽继续说话,仓皇地说:“就是闲聊,没别的什么事。”
周文芳点点头,坐到花芽的另外一边。把刚买的信封和信纸摊在桌子上,看样子是要给远方寄信。
谢伟民想要转移话题,免得花芽张嘴把他刚刚想要套的话说出来。花芽脑子转不过来,周文芳一准能明白是自己想要套话。
谢伟民干巴巴地说:“你、你是给你爷爷奶奶写信呢?”
“不是。”周文芳直接说:“往青岛写。”
谢伟民把随手拿到的书打开,说:“青岛好、青岛好.什么?!青岛?!”
花芽捂着耳朵,转过头震惊地说:“你干什么大吼大叫的,青岛怎么了青岛。”
多亏自习室里没别人,不然保准给谢伟民发火。
谢伟民讪讪地说:“我就是不知道小芳同志在青岛怎么还有朋友了。”
周文芳不咸不淡地说:“就是高婶子跟我介绍的那位相亲对象。青岛文工团的那个人,我接触了一下,感觉还不错。虽然现在离得远,以后我可以调过去啊。反正我也是个合同工,合同到期直接走就成。”
“什么?!那个叫于奇的小白脸?”谢伟民一下站起来说:“你们现在还有联系?你、你居然还想着调到青岛去找人家?”
周文芳把信封上写好的“北京”两个字用手挡住,淡淡地说:“这不是应该的么。”
花芽懵懵地看着他俩,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但还是对周文芳有了相亲对象而高兴,并且鼓励道:“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