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保证能接到案子。他是新人,没名气也没贵人提携,长相又猥琐,即使收费比一般讼师低一半,还是没人请他。
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就有出头之日。他每日坚持去刑堂旁听,像海绵一般拼命汲取其他讼师的诉讼经验。不知不觉,日子就过了一年,眼看以前当书童攒下的钱快用完了,再不接案子就要断炊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快要青黄不接之时,偶然听到别的讼师提起许贵打父亲一案。初听案情,卫子益也觉得许贵毫无胜算,难怪大家都不愿接。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自己出头的机会吗?
别人都不敢接的铁案,如果自己敢接,而且打赢了官司,岂不就一举成名了?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愁接不到案子了,到那时,也许自己反而要为案子太多、应接不暇而发愁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卫子益一宿未睡,苦思出对策,第二天一早就毛遂自荐找到许贵。显然许贵也不信任他,他费尽口舌才说服许贵聘请他当讼师。然后他用苦肉计——咬掉许贵耳朵的办法,帮许贵打赢了官司。结果不出所料,他一战成名,许贵打父案取胜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边城县。
昨日第一个胜仗打完,他刚下堂,就接到了三桩生意,桩桩都是难办的案子,也是其他讼师不敢接的案子。一件是家财争夺案,一件是入室抢劫案,一件是杀人行凶案。他又是一宿未睡,深入研究三个案情,又精心策划了一番。
今日上堂,家财争夺案,他取得了完胜。入室抢劫案,被他辩成了入室偷盗案,也取得了胜利。最后的杀人行凶案,因为时间太仓促,考虑的对策不是很成熟,他就避实就虚,挑公诉官吏的漏洞,拖延时间,结果此案因时间关系,推迟审理。
只要有时间让他再研究研究,办法总归会有的。他深信下次开庭时,自己一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即使不能保证被告完全摆脱罪名,至少也能把罪名减至最轻。
案子审理完毕,卫子益轻一步三摇,摇着折扇、迈着方步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今天不同于昨日,他头上的戴的是益州出产的锦缎头巾,身着一件崭新的扬州产的丝绸长衫,脚踏西京老子号的平履,连手中的折扇也换成了上都文翰轩的紫檀木把扇。
这身行头他花了近十枚金币,几乎把昨日许贵兑现给他的佣金都用光了。眼下的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了,昨天的佣金花光了没关系,今天又收了不少,今日这两件案子又收到了十枚金币的佣金。当讼师还是要讲形象的嘛,现在有钱,首当其冲的就是要置办一身具有著名讼师派头的衣装。他从小就没有穿过什么像样的衣服,这回可终于扬眉吐气了。
一路上,行人纷纷向他注视,有的年轻闺女还冲他笑。这次,卫子益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当然,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些人不可能欣赏他的长相,众人羡慕的是他这身行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体会过风光的滋味,原来,令人瞩目的感觉这么爽!难怪那么多人拼了命都想成名成家!此刻,他走起路来都不知道腿该迈向哪一边,他一步三摇,轻扇折扇,以卖弄其潇洒的风度。
殊不知,他今日所穿的这身行头,比昨日所穿的那身更显可笑。全是上下都是崭新的,鲜亮得像是打了蜡似的。而且他的长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配上这身新衣更是滑稽,众人看他如在看小丑一般。
顺着大街卫子益向西城走去。边城县西城住的都是家境贫穷的人家,这里少有深宅大户,大多都是单院独屋,卫子益的茅草屋也在这里。
来到城西,卫子益正要转入一条小巷,突然从巷子里窜出一人与他撞了个满怀。卫子益一时不防被撞得摔倒在地,崭新的衣衫上顿时沾满了尘土。
他跳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一边看撞过来之人,原来与自己相撞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也正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真是倒霉,出门就撞鬼。”
卫子益不由大怒,骂道:“小子,你出门没带眼睛啊?埋头瞎撞什么?”
那个小童也不甘示弱,回骂道:“好狗不挡道,你横在路中间干嘛?”
卫子益怒火窜上头,叫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撞了人还敢骂人,看来你是平日里缺少管教,今日我就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说罢,抓住那个小童就要打。
可是还没有等他的拳头落在那个小童的身上,那个小童便放声高呼:“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抢钱了。”
卫子益怒不可遏,喝道:“放你个狗屁,谁抢你的钱了?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打一顿。”说着,一脚踹在小童的屁股上。
那个小童甚是无赖,顺势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打起滚来。卫子益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冲过来几个大汉,将他团团围住,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不仅强抢幼童的钱,还殴打幼童,好大胆子。”
卫子益慌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可是还没有等他说完,一个大汉一把扭住他的手臂翻到身后,卫子益觉得手臂仿佛断了似的,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哎呦”“唉呦”呻吟起来。
他弯着腰,大声喊冤:“各位爷请听我解释,我的确没有抢他的钱。”
“他抢了,他抢了。钱袋就他的怀里。”那个小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这时冲上来在他的怀里一阵乱掏,并且真的从他的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举在手里说,“你们看,就是这个钱袋。”
有一个大汉问道:“这真是你的钱袋吗?”
那小童说:“袋子里有五十枚金币,不信你们数数,少一枚就算我冤枉他。”
一个大汉接过钱袋数了数里面的金币,走过来踢了卫子益的屁股一脚,说道:“里面真有五十枚金币啊,你这下还有什么话说?你这个可恶的劫匪,先把你送官再说。”
“且慢!”卫子益脑子突然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事肯定是有预谋的,对方是串通好来陷害他。不过,他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害他,自己也没有跟谁结仇啊。
“先放开我,我有话要说。”卫子益大声的吼叫着。
“放开他吧,反正他跑不了的,且看他有什么说。”这时一个疤面大汉开口了,随即抓住卫子益胳膊那人送开了手。
卫子益站直身子,揉着自己的胳膊,偷眼打量这些大汉。只见他们个个英武不凡,身上都带有一股彪悍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