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葛沮面带恐惧之色,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看。
“葛大人何事?”张锐不解地问道。
“爵爷,您难道没有听说,席织妖的事情吗?”葛沮神色紧张地说。
张锐摇头道:“什么是席织妖?没有听说过。”
葛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才说:“现在府郡都在流传席织妖的事。说‘有一个象草帽样的东西,夜间会飞入民家,又变成大狼的样子能咬伤人。’现在府郡的居民都很惊慌,每晚临睡前关闭几层门,全家老小住在最里屋,家中男人都拿着猎弓小心准备防备,甚至整夜不睡。而郡府街面上一到掌灯时间,就会看不到一个人。人们都说‘席织妖来到的时候,会通宵发出怪叫声。’”
张锐听罢,就想大笑。只是转念又想:现在的人是比较迷信,给他们灌输无神主义,他们也不会相信。什么席织妖?只不过是有人编出来吓人的谣言罢了。
“葛大人。在您的管辖范围出现这样的妖言,您没有想办法阻止吗?”张锐心里有些看不起葛沮了。先前闲聊中,葛沮还表现出象是个有智慧、有能力的人,怎么也会被这样的妖言给吓得惊慌失色?
“不是没有阻止,是没有办法阻止。妖言在府郡才兴起之时,愚就命令张贴榜文,不许大家相互传言。可是妖言还是不断,加上有时夜里确实发出怪声,这样更让大家害怕了。就连那些贴出的榜文,第二天时也会消失,所以大家都相信有席织妖这样的怪物。”葛沮脸色难看之极。看来,他心里也相信有这样的妖怪。
张锐摇摇头,他是绝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妖怪的。这事儿,既然不是妖怪作祟,那肯定就是有人在捣乱。但谁会这样无聊呢,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吓唬大家?
见葛沮脸上还有惧色,张锐又开导说:“葛大人,鄙人从军数年,杀过的人已过千。要是有妖有鬼的话,鄙人早被他们拖出吃了报仇。所以这妖鬼之说,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是,是,是。爵爷乃勇猛之士,怎能害怕这些妖魔鬼怪。”葛沮神不守舍的点头称是。
张锐暗暗好笑,葛沮只是说自己不怕鬼怪,并不说世上就没有鬼怪。看来他是深信,有妖在做怪了。他也很好奇,是谁在作怪,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他打算管管这事。“这样吧,葛大人。鄙人明日就和您一起回去,鄙人到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葛沮面露喜色,只是口中还在推辞:“怎么劳爵爷大驾呢?再说您还有伤在身,不可太过劳累。”
张锐坚持道:“葛大人不要推辞了,鄙人的伤势已痊愈,过几日就要返回军团。走之前能为乡亲们做点事情也是义不容辞的。”
葛沮起身行礼:“如此,就有劳爵爷了。”
当晚,张锐将此事告之董小意。董小意听后脸上也稍有色变,立即出去吩咐数名女婢到小竹和六灵的房中陪伴。又命当值的武士和健仆,在晚上巡夜时要多加警惕。忙忙碌碌好一阵子,才回房歇息。
张锐见她如此紧张,心想:董小意可算是当世有才、有智之人,但听说这样的妖言,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态度。就难怪一般人更加紧张,看来葛沮害怕也属正常。这事儿一定要搞清楚才行,不然自己走后,这里一直处于妖言之中,庄园的人还要不要做事了?
第二天一早,张锐带上两名武士跟随葛沮向着郡府所在地平济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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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门神
第二十一章门神
汉元789年7月26日晚,大约凌晨1点,平济城内悄无声息。家家户户的大门外都挂着红色或白色的灯笼,灯光昏暗,随风在屋檐下摇摇摆摆。一些立柱、棚架在昏暗微弱的灯光照印下,拉长着影子,缓缓地摇摆着。
城里的多数街道和胡同又长又窄,里面更是显得阴森可怕。街面上没有一个人在走动,就连平日在街面上走动的报时人和巡夜差役,此时也不见了踪迹。各主要街口都可看见用木板支立成的布告栏,栏板上贴着大幅严令传播妖言的告示。
此刻如有不知情的外乡人到来,他们的第一感觉,恐怕是自己误入了鬼域。席织妖的传说,使全城人整日整夜都处于恐惧状态。
席织妖的流言越传越快、越传越广,整个郡府的所有府城、村镇现在都出现了类似的传闻,就连周围的几个郡也开始了这样的说法了。
这样的传言入人耳、再出人口,恐怖内容也更是添油加醋,越传越玄乎。从最初的飞帽子进家咬人开始,到现在,已经变成身高三米、四头八臂、青面獠牙的怪物,而且是专吃貌美女子和小孩子脑水的恶魔。
城中有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家,更是终日惶惶不安。一些富裕点的家庭甚至还专门从吉州聘请镖局的镖师来守护家院。一到夜幕降临之时,城内各户人家如临大敌,男人们手持兵器,小心戒备,不敢有一丝松懈。
不过此刻城里也有地方例外,在府衙的庭院中,正摆着几座酒席。数人坐在席间,周围站立着二三十差役和武士。
席前一歌妓正用象牙板轻轻地点着板眼,婉转低唱。歌妓的技艺颇佳,歌声细如发丝,似有似无,袅袅不断。
席间主客也表现各异,有的心不在焉、有的神色不安、有的呆呆出神。只有一位是神色自如,握杯于手,双目轻合,脚尖儿在地上合着节拍轻点,模样甚是享受。
待歌妓此曲唱音停落,他便放下酒杯,双手鼓掌起来,嘴里也喝着彩。“好!好!葛大人,您的这名歌妓唱得好!可称为‘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葛大人能得此佳妓真是好福气!”
郡行政吏杜潜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好诗句!请问可是爵爷所作诗句?可否将全诗吟于我等欣赏?”
张锐尴尬地干笑了两声:“此诗,乃贱内所作。鄙人是粗人,只记得这两句,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郡监察史伍云启道:“爵爷夫人乃往届状元,自当有此才华。但请爵爷日后方便之时,将此诗抄录我等,也让我等能拜读一番。”
“一定!一定!”张锐心想:我不小心说出了诗圣的诗句,哪敢再将此诗占为己有,就说成是董小意所作,也是权益之策。反正近期就要回军团了,胡乱应允他们也无妨。
在座之人都知道张锐的夫人曾中过状元,但无人提到张锐本人也曾中过探花。可能是张锐的外表以及性格,与他们心目中的高才之士的形象相差甚远,所以自然忽略他曾经也是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