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他人怂恿。只是战后,陛下和朝廷念其救驾有功,又看在其家族的面子上,对此事视而不见。
之后的南京之战和二次青州战役,十五军团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只是他们的战绩太过突出,朝廷还是没有追究周延的罪责。
这次周延在洛阳大肆屠杀,如果也是被别人怂恿。那就证明,朝廷中有人准备让周延成为替罪羊了。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
帝国历来对反叛匪首,毫不留情,几次大的平叛战事结束后,紧接着就有屠杀事情发生。远的不说,只说两次突忽平叛。
第一次突忽之战,是胡公张熙提议大搞屠杀,并率先为之。结果战后,张熙被朝野上下一片声讨。如果张熙不是皇帝的姐夫,很可能就成为替罪羊被杀。即便如此,他也被迫退役回家,郁郁而终。
第二次突忽之战,结束时是张熙之孙张锐接的屠杀任务,据说也屠杀了几十万突忽官员及其家眷。不过疯虎比其祖谨慎,不仅是秘密屠杀,而且还搞了一个审理过程,有审理案底可查。但如果不是紧接着鲜卑战事爆发,疯虎奉命出国作战,并且二次夺得鲜卑国都,立了前所未有的大功,他也很有可能步其先祖的老路。
而本次内战,即将结束。战后,屠杀北朝官员也成了必然之事。但这次又由谁来做呢?大家都不是傻子,有几个敢接这个自取灭亡的任务?而且这次不比以前,屠杀北朝的官员中,有许多是帝国的世家家主及其家眷。
帝国的世袭家族,经过几百年的联姻,几乎每家都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即使这次在内战中彼此的立场不同,也不代表他们会同意大肆屠杀他们的亲戚甚至亲人。就算他们现在沉默不语,战事结束后,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凶手。面对几十家世袭家族的怨念,即使皇帝也不会轻易下达屠杀令。
如果周延是被人怂恿在洛阳搞大屠杀,他也必将成为战后的替罪羊。在肃清了朝廷威胁的同时,他本人也难逃悲惨的下场。战后,即使是英公家族,也不敢庇护他。
无论周延是否被人怂恿搞大屠杀,王世充都觉得他愚蠢之极。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今后要小心谨慎,不要被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
吃罢早饭,王世充正准备到关上转一圈,关口西门守将来报,说是开远候张锐在城下请求过关。王世充听闻这个消息,猛然一惊问:“他不是在番州剿匪么?来这里作甚?”
西关守将回答说:“据他说,他已被朝廷调回上都任职。此次途经潼关,是去洛阳考察那边的制造司的情况。”
王世充狐疑,又问:“情况可属实?”
西关守将将一份诏令递上,说:“这是开远候派人送来的朝廷调令,从诏令上看,他说的是实话。”
王世充接过诏令来看,果然上面是解除张锐番州战区主将职务,命其返回上都主管军机调配处的调令。王世充又惊又喜。他惊的是,朝廷现在已经开始全面清算异己了,向张锐这类在内战中一直保持中立之人,也没有逃过清算。被解除了军权,回上都赴任闲职。
喜的是,他当初离开番州时,曾发誓要报张锐的囚禁之仇。后来由于他的立场改变,又认为是上天在假借张锐之手点醒自己,所以他对张锐的怨恨也大大减弱。今日上天又一次眷顾他,给他这个机会在昔日畏惧的上司前面扬眉吐气,他当然欢喜不已。
王世充当即下令放张锐及随同人员入关,并让西关守将转告张锐,请他务必来总部一见。
西关守将离去,王世充又收拾了一番衣装,然后站立在大厅门口等着张锐到来。他不去亲自迎接张锐,就是要以平等的身份接见张锐,要让这个昔日红极一时的帝国勇将明白,现在自己才是胜利者,而他不过是被朝廷弃用之将。
大约十几分钟后,王世充看见百余名佩戴着飞骑军标志的骑士,来到府院门口,并与自己的亲兵一道担任起防务。暗暗皱眉,心想:没想到疯虎被朝廷解除了军权还如此嚣张,带着这么多飞骑军护卫一同行动。但转念他又一想:洛阳虽说被我军占领,但还是局势还不稳定,疯虎带些护卫前往也算合理。
接着他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院落门口时,王世充的心不争气地猛跳了几下。然后,在一双锐利的目光注视下,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对张锐行了个军礼,想也没想地就说:“欢迎殿下光临潼关,属下不胜荣幸。”说完后,他一愣住了,脸也猛然转为通红。
“哦,是世充啊!”等他行礼问候完毕,张锐像是才看见他,随意地回了一个军礼,然后昂首挺胸地从他身边走进大厅。
王世充也只好尴尬地跟着进了去,他此时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怨自己如此没有出息,已经决定以平等的身份接见张锐,临到头又不争气地说出“属下”之类的话。
“坐吧。”张锐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又对王世充指了指下首的座位,让他也坐下。此时王世充仿佛又向回到在番州战区时一样,正襟危坐,准备聆听主将的吩咐。
王世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听张锐的话,只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反抗。张锐发怒时是什么样子,当年他可是见过的。张锐连朝廷的使者都敢打,而且打过之后还没有被朝廷追究。心想,此时如果自己敢反抗他,说不定就会遭他暴打,得了,还是老实点儿吧。
“你怎么到潼关来了?”张锐盯了王世充两眼又问。他严肃的表情像是在追问没有向自己请示、汇报便擅自行动的部下一样。
“是这样的……”王世充不敢隐瞒,老老实实把自己离开番州后的经历对张锐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八军团的指挥官了?真是恭喜了。”张锐虽然口中说着恭喜,但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
“下官也是托您的福啊。”到这时王世充再也强硬不起来,索性自降身份,以下官自居。并自我安慰地想:张锐虽说被解除了军权,但论其在朝中的职务,他还是高自己几个等级。我以上官相待,也不为过。
“你在此处,可听说洛阳方面的情况?”几句话后,张锐便提到了王世充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这……”王世充犹豫了,心里盘算着该不该对张锐讲周延在洛阳大搞屠杀之事。
“怎么?是你不知道,还是知道不肯对我明说?”张锐紧盯着王世充追问。
王世充不敢回视,低着头把自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