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朝廷,说他此举是在收买人心,为造反做准备。正巧,这时郡府要召他去开会,高先生说这是朝廷要拿他问罪。亲朋、友人知道这个消息后,都劝他不如索性反了。本来他还在犹豫,而各地已有人在借着他的名头实施了造反行动。书信的最后,钱立本写道,事已至此,他也别无选择,只能铤而走险。与叶兄的一场情义,也只能就此了解,从此,各为其事,再见之时互不容情。
“钱立本所提到的那个高先生,叶兄可否认识?”张锐看罢书信,又问叶和道。
叶和想了想,回答道:“钱府有食客上千人,下官在金峰县时,并未听说钱府有个姓高的先生。可能是下官走后,他才投到钱府当的食客。”
“殿下,你觉得这个高先生可疑?”范明见张锐听完叶和的回答后深思不语,便问道。
“是的,很可能钱立本造反,就是那个高先生一手策划的。”张锐点头而道。通过钱立本的书信,他就敏锐地察觉到,钱立本造反是有人在暗中策划好的。其中钱立本信上提到的那个高先生,就是第一嫌疑人。
据他所知,六月份正是高颖、贺若弼在大搞清理整顿吏治之时,各地官府都会开会传达朝廷的这项指示。然而高先生却对钱立本说,郡府内开会是为了要拿他问罪,其用意就十分的可疑。而后,各地又有人借着钱立本的名头开始了造反,这说明也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这样一来,就逼着钱立本不得不反了。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刚才才劝殿下要谨慎而为。如果能给钱立本一个反正的机会,下官相信他会迷途知返的。”叶和见机,连忙又为好友求情。
范明点头而道:“如果这都是那个姓高的所为,钱立本是有些冤枉。殿下不妨试着派人与钱立本接触一下,看看他的态度如何?”
张锐摇摇头,对叶、范两人说道:“就算你我可以原谅钱立本造反有苦衷,朝廷也不一定原谅他。他即便投降自首,我们也没有把握保下他的性命。不能保住性命,我想他也不会投降的。何况还有高先生等人在他的身边劝诱,他就更没有投降的可能。”
范明闻言连连点头,认为张锐分析得很有道理。心想,换成是我,在明知投降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也要拼命一搏。想必,钱立本也抱有这种心态。
然而叶和却犹豫了一下,又对张锐建议道:“殿下,如果下官亲自去见钱立本,也许有可能劝他归降。不过,这要保证他的家人和大多数人的性命才行。”
范明惊讶地问道:“难道即使明知性命不保,他也会投降吗?”
叶和黯然地点点头,说道:“钱立本这人一生都在追求大义,我想,只要他知晓其中厉害,为了家人、为了亲朋好友,他会答应投降的。”
见叶和如此的推崇钱立本,范明对此人也深感兴趣。甚至想亲眼,看看这个追求“大义”之人。于是,也对张锐说道:“殿下,属下看可行。如果成功,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息这场叛乱。”
张锐也在心里权衡叶和这个建议的可行性。只是他认为,在眼下派人去劝降钱立本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在这个时期叛军无论在人数上,还是在形势上,都出于优势。这个时候派人去劝降,很有可能被对方认为是示弱的表现,从而更加激起斗志。而如果是在己方军势占优势的情况下,再去劝其投降,成功的希望则远远大过现在。
张锐把自己的观点道出,叶和、范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不再劝告。
在第二天的战区会议上,李宽提出了一个剿匪计划。李宽的计划是,鉴于青海、鄯善、且未三郡的特殊地理条件,把三个郡中的大部分预备役调到南北方向的山口布防,以免叛军越过昆仑山和阿尔金山逃窜到他处。
而后,怒火军团的两个步兵师,由东向西进行压迫式进攻,飞骑军前师在两个步兵师的左右两翼充当预备队,飞骑军游骑团则担任侦查和堵截任务,西平郡预备役担任后军,负责占领地的防务,全军将叛军向西面压迫。
三郡的西面是浩瀚的海西沙漠,所以只要把叛军逼迫到了沙漠边缘地区,那时无论叛军是逃入沙漠,还是转身被迫与汉军展开决战,都是死路一条。
李宽的这个计划,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张锐也是在心里暗自夸赞杨素有眼光,他推崇的这个李宽,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照着他的计划,三郡叛军将无从逃遁。
之后,范明和陈剑便按照这个想法,制定作战计划和开始准备粮草、物资。半个月后,当参战各部和粮草、物资都已到位,范明的作战计划已经完成,张锐正准备宣布展开行动之时,朝廷的使节又到了。
这次到来的两个使节都是张锐的老熟人,而两人又分别带来了两份截然不同的旨意。面对,这两个使节,两份不同的旨意,张锐迷惑不已,到底应当遵从哪一份旨意?他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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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两份命令
第八十九章两份命令
汉元797年8月10日,西平城内一片忙碌景象。各部将领早就得到通知,明日主将张锐将要下达出战命令。即将跟随部队一齐行动的将领们都整装待发,他们的亲兵们也都准备好了行装,喂饱了马匹。
各部私交较好的将领、官员们,也抓紧最后一天的空闲时间,聚会、饮酒、叙旧。喧闹声、欢笑声随处可闻。然而西平城内有一个地方,气氛却异常阴沉、可怕,仿佛严寒的冬季已提前来到。
西平城张锐住所的客厅里,萧禹、李伯药分坐两端。两个平日私交不错的朋友,现在都埋着头,不用正眼看对方。他俩偶尔抬起头观察张锐的表情,无意间眼神交错,霎时都脸色微变,一副尴尬的表情。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特别是以现在这种身份与对方碰面。
客厅主位上,张锐似乎已变成了一尊石像。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手里还紧紧握着萧、李二人带来的两份截然不同的命令。准确地说,在两个小时之前,他就保持着现在这种姿势,整个身躯如凝固一般一动不动。
虽然张锐一直这样沉默不语,萧禹、李伯药也都没有出声打扰他。他们非常理解张锐现在的心情,他们曾经也跟此时的张锐一样迷惘和踌躇,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只不过到最后,他们都是身不由己地听凭命运的安排,最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