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不新鲜。”(1 / 1)

重生之不做皇后 漠北大雁 4616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回 ,不新鲜。”

  他说得轻飘飘的,苏霓儿瞬间想起两?人前段时日的见面,她打了他一巴掌,是?那么的干脆直接,在他俊朗的面容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她忘不了他当?时誓要将她捏碎的神色,也不难想象现下的他,平淡的语气背后藏着怎样的愠火。

  他捉着她的柔荑,意味深长地捏了捏,恰好扣住她狂跳的脉搏,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断了。

  她被他捏得生疼。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我?们,我?们说好的......”

  剩下的话她说不出口,化作无声的排斥和扭动,扭动在床榻上的狼藉里。

  他沉沉一笑,说着温润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温柔。

  “莫动。”

  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细绳,三两?下捆住她挣I扎的双手,将其?高举过头顶。

  她反抗得实在厉害,厚重的拔步床都摇响了。

  手腕被束缚着,她彻底乱了分寸,绝望铺天盖地袭来。

  昏暗的月光下,是?他模糊且精壮的身体。

  浓烈低沉的气息滚滚而来,她如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她一下子就慌了,低低的哭泣中夹杂着数不清的咒骂。

  ——“陆卫青,你个混蛋!”

  “你趁人之危,你不是?君子!”

  尽管她怕得要死,可声音依旧细细的,不敢大了,生怕外头的殷娘听见。

  陆卫青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按住她企图乱踢的右腿。

  “闭嘴!”

  一张泛着荷叶香的丝帕强I行塞入她口中,堵住她口齿不清的唾骂。

  她绝望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来。

  一滴一滴,

  蔓延过绝美的粉颊,打湿她鹅黄色的纱裙。

  他眉眼一挑,“委屈?”

  她嘤嘤地哭泣着,咒骂悉数被丝帕堵住。或许是?她哭得过于哀伤,心口一抽一抽的,似乎下一刻就能?断气了。

  他不咸不淡道,“能?配合么?”

  苏霓儿忙不迭乖巧点?头。

  眼下她任他宰割,哪里还有商讨的余地?

  口中的丝帕被取出,她尚未来得及缓口气,立马朝着门外大喊——

  ——“娘!”

  尚未喊出口,刚张开?嘴,便被他再次用丝帕堵住。

  用了狠劲,带着惩罚的意味,以?至于她坐不稳,头直直往后仰,幸得背后有个软垫,否则她的后脑勺就磕在拔步床的柱子上了。

  他冷声道,“出尔反尔,小?人之举。”

  苏霓儿深不敢苟同?,咬着丝帕嗡嗡地骂着,虽是?听不清,但也能?猜个大概。

  “想说我?也是?小?人?”,他睨向她,一把捉了她受伤的左脚。

  陡然,他指尖用力,打在她的足下,那刺入肉里的碎片被弹出,“叮咚”一声,落在绒花地毯上。

  片刻的疼痛转瞬即逝,她从?哀泣中渐渐清醒,恍然间意识到什么。

  他半坐在床尾,左手握着她的足腕,右手极快地褪去她的鞋袜,仔细地查看伤势。

  于他而言,是?否掌灯区别?不大。

  他都能?看得清。

  那莹润的莲足,肌肤如水,五个脚指头可爱得紧,指甲盖粉粉的,泛着健康的光泽。

  可他未曾有过半分的觊I觎或是?越矩,动作干净利落,

  他淡淡开?口,说伤口不深,她脚心没有残留的碎渣,用点?消炎药、裹上纱布,休养几?日便好。

  “你屋里可有寻常的药物?”

  她便是?再傻,也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她干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指向最左边的衣柜,声音哑哑的,不复先前的张牙舞爪。

  “最下面一层,褐色的小?木箱里面装得有。”

  由于她嘴里塞着丝帕,故而她说出来的话听不真切,全是?些咿咿呀呀。

  陆卫青,“再说一遍。”

  苏霓儿重复一次,陆卫青还是?不懂,苏霓儿窝火了,右腿打在软软的床褥子上,无声地抗议。

  陆卫青抬眸:“还喊娘么?”

  苏霓儿不回答,却是?温顺地低下头。

  陆卫青便取了她口中的丝帕,又解开?她手腕上的细绳,转身去往衣柜处。

  他很快回来,打开?合上的箱子,给她上了药粉,将伤口缠上纱布。

  冤枉了好人,苏霓儿多少有些过意不去,道歉的话又说不出口,扯东扯西缓解着尴尬。

  “一定要这样蛮横?你提前告诉我?不行?非得吓我??”

  陆卫青估摸着纱布的长度,够用后,撕下多余的留作日后用。

  他关注着手上的动作,没有抬头。

  “我?说了你会同?意?”

  这倒是?将苏霓儿难住了。

  平心而论,她根本不会同?意,否则就不会一开?始撒谎,说她没被碎片扎。

  她那点?心思,估计早被他猜到了。

  她微红了脸颊,不敢回答他的话,于是?转了话头。

  “遇见你真倒霉,不是?手臂受伤就是?脚受伤。”

  更别?说前世那些折磨了。

  她活动了僵硬的手腕,又揉了揉快要发麻的脸颊。

  “你一点?也不旺妻。”

  陆卫青缠纱布的动作一顿,苏霓儿又是?个没脸没皮的,上一刻气红了桃腮,转身能?嬉皮笑脸地唬人,“白长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陆卫青抬眸,直直望进她被帷帽遮住的眼。

  “我?长得好看?”

  苏霓儿想了想,嘀咕道:“......丑死了。”

  陆卫青却笑了,放柔手上的动作,在她的脚背上打了个结。

  到底是?女儿家,玉足分外矜贵且羞敛。

  他虽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今日之举是?为了替她疗伤,可玉足被他这般握在掌心,粗粝的指腹刮过她莹润的肌肤,她还是?臊红了耳尖。

  待他松手,她忙不迭拉过薄裘,盖住她足下的风光。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今日之事是?你挑起的,你刚才还吓我?了,功过相?抵。”

  陆卫青勾了勾唇,没应她,起身离开?。

  忽然,窗外响起殷娘的声音。

  ——“缨儿,刚才听见你在叫唤,可是?你哥欺负你了?”

  苏霓儿从?薄裘里探出头,觉得或许有希望了,求一求娘,指不定能?让娘改变主意,当?下可怜兮兮地卖惨。

  “娘,哥哥没有欺负我?。可是?女儿的脚扎到碎片了,流了好多血,可疼了。您快些给我?寻个郎中吧。”

  外头半晌没有动静,苏霓儿接着唤,“娘?”

  隔了会儿,殷娘再次开?口。

  “你哥不是?给你包扎过了?”

  苏霓儿:“!!!”

  娘怎的啥都知道!

  苏霓儿委实想不通,一双美目戚戚转着,落在八扇苏绣屏风上。

  摇曳的月光下,她和陆卫青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照在屏风上。

  高大些的身影立在床尾,娇小?些的半靠在床头。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礼貌又安全的距离,没有半分的依依不舍或是?浓情蜜意。

  苏霓儿的心忽然凉了半截。

  听得殷娘又言:

  ——“既是?受伤了,就让你哥好生照顾你。你们本有婚约,同?床共塌是?迟早的事,娘不计较。”

  话说到这份上,已是?挑破天窗,明着让苏霓儿留陆卫青就寝。

  一句“不计较”,是?藏不住的威压。

  苏霓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想了想,不情不愿地点?头。

  “哦,女儿记住了。”

  起身去扯陆卫青的袖摆,佯装娇滴滴道,“哥哥,上来一起睡吧。虽然你没沐浴,可是?缨儿不嫌弃你。”

  苏霓儿很明显感?觉到陆卫青的抗拒。

  在外跑的汉子多不讲究,尤其?是?做他们这行的,风里来雨里去的武将。

  可陆卫青是?个例外,但凡有机会就泡在浴桶里,更别?说随身衣物,只要脏了,有机会就会换下。

  今日应是?来得过急,没料到后面的变故。

  尽管如此,被奚落了,难免有伤儒雅。

  他冷冷拂开?苏霓儿,“我?怕脏了你的床。”

  这番言语是?激苏霓儿的,但的的确确也是?说给外头的殷娘听的。

  苏霓儿赶紧认错。

  “不会不会。筠儿哥哥,刚才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

  陆卫青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也没再为难苏霓儿,而是?朝着窗外沉声道。

  ——“娘,晚了,您且回去歇息。我?们的事,自有分寸。”

  言罢,他勾下蓝色的床幔,利索地翻身上床,合衣躺到里侧。

  拔步床并不大,床幔更是?形成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小?到苏霓儿稍稍动一下就能?碰到陆卫青的衣袂。

  好处是?床幔够厚,遮得严实,无法?在屏风上形成倒影,窗外的人瞧不见。

  可两?人并排躺着,气氛实在压抑,周遭又静得出奇,她甚至能?听见他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她一个人自在惯了,早不习惯枕边多个人。

  男子的呼吸灼I热,不似女子的清浅,体温又格外烫人,便是?隔着衣袂,她也感?觉床幔内似冬天的火炉,热透了。

  她挺尸般巍然不动,手心里却是?密密麻麻的细汗。

  由于他上来之时,她尚未做好准备,只盖了半床被子,另外半截被子被他压在身下。

  她尝试着扯了扯,扯不动。

  她继续扯,听得他低沉的声音,似是?刻意地压制过,可听细了,依旧能?听出隐隐的不耐。

  “别?动。”

  她忽地就安静了。

  片刻后,他稍稍抬起腰背,扯出半床薄裘,丢在她身上。

  她赶紧裹住自己,从?脖子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裹成了密不透风的蚕蛹,翻个身,背对着他,几?乎贴在床沿边上,再往外一寸,便掉下去了。

  和他相?处的每一刻都是?煎I熬。

  她掰着手指来回数数,听窗外的夜风拂过翠竹林的沙沙声,想象着夜空的繁星到底有几?颗,哪一颗最亮最耀眼......

  实在熬不下去了,她把篱笆墙上攀爬着的蔷薇花数了一遍。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反正她全无睡意,极小?声地问他。

  “......娘走?了没有?”

  他没有回答,她却听到他喉结滚I动的声响。

  在极致的夜里,清晰地划过她的耳朵。

  她整个人莫明就焉了,瑟缩在薄裘里,缩成了一团,一动不敢动。

  终于,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知是?谁离去了,愈行愈远。

  她正要问陆卫青,床幔被撩开?,他清风般飘了出去,仰面睡在地上,靠近拔步床的位置。

  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

  枕边少了个人,她总算踏实些,将床幔再次合紧,挪到了最里侧,面向床柱。

  这是?距离陆卫青最远的位置。

  可她身下的温暖提醒着她,他刚才在这里躺过。

  前世所有的屈辱和不堪潮水般袭来,像极了他曾经的怀抱,热烈过后,剩下满目的疮痍。

  尤其?是?想到后日她要面临的折辱,也不知到底能?不能?避开?,心情便跌到了谷底。

  她情难自已,哆哆嗦嗦地哭泣,把自个揉成面团。

  陆卫青躺在地上,剑眉蹙得死死的。

  那时断时续的哭泣声似催魂的符,压得他心焦。

  他已经格外谦让她了。

  不和她同?塌、不和她共枕,且尽量顾及她的感?受、做到君子之风,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初是?她要假意恩爱做戏给娘看,他没逼她。

  甚至那笑话般的协议也是?她执意要签的。

  若是?同?处一个屋檐下叫她如此委屈,他又何苦再坚持?

  “声音小?点?。”

  他音色沉沉,带着压迫的口吻,没曾想她不仅不收敛,反而哭得更大声,双肩抖成了筛子,好似他真的欺了她千百回。

  他引以?为傲的自持就这样败了。

  ——“别?哭了!”

  苏霓儿沉寂在过往的悲伤里,恍然间听见陆卫青吼她,顿时冒火了。

  “凶什么凶?我?又没哭你!”

  苏霓儿翻了一圈,挪到床沿边上,想好生教训陆卫青一顿,顾及门外有人守着,加之她受伤的左脚不方便,只能?愤愤作罢。

  “我?哭我?的,你睡你的。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陆卫青强压下眸底的躁意,胸腔几?番起伏,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翻了个身,背对她。

  他的沉默是?一种变相?的忍让,苏霓儿也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此事就算翻篇了。

  她抹了脸上的泪痕,望向他的侧影。

  “你明天真的会离开?么?”

  陆卫青耳尖一动,没有应她。

  她继续道,“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电闪雷鸣,哪怕半路遇见山洪、亦或是?山匪打劫,说了走?就一定要走?。”

  陆卫青浑身一僵,气势陡然沉得厉害。

  昏暗的月光下,能?隐隐看见他好看的唇线抿得死死的。

  他咬着牙,冷冷道,“承蒙吉言,明日我?一定离开?。”

  “真的?”

  她难抵欢喜,半侧起身子,见陆卫青不似说笑,心中安定了些。

  只有他离开?了,她所有的担忧就会烟消云散。

  尽管他大婚前会回来,但至少这几?月是?安全的。

  刚才哭得太甚,消耗了力气和精力,同?时舒缓了心中紧张的情愫,这会儿缓过来了,平静多了。

  她没盖薄裘,受伤的左脚轻搭在薄裘上,望着头顶的绢纱帐子发呆。

  “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发自肺腑的庆幸比当?面给人两?耳光还要难受。

  陆卫青心口的闷气愈发翻涌,唇侧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妹妹如此厌恶我?,叫我?感?、激、不、尽。”

  床幔里的人半晌没有动静。

  既不呛他,也不凶巴巴地吼他,安静地不像话。

  这不像是?她的性子。

  他不耐烦地侧耳倾听。

  床幔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又沉稳,似累坏了、倦极了,挨着竹枕便睡了。

  他眸底闪过一丝暗沉,少顷,不甘心地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

  *

  第二日晨间,苏霓儿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火红色的金辉从?半掩的雕花窗洒进来,透过八扇苏绣屏风,洒在苏霓儿卷翘的长睫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砰”地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锁起来的窗子打开?了?

  撩开?床幔,床下哪里还有陆卫青的身影?

  她赶紧下床,穿木屐履的时候太过毛躁,左脚疼着,不敢太用力,好几?次差点?从?置鞋的笼箱上摔下去。

  大门上的锁已经解开?了,留了一条虚掩的缝。

  “太好了!”

  苏霓儿惊呼出声,“那个祸害终于走?了,总算能?过一段安稳日子!”

  换了衣裳后,取了水净脸,坐在铜镜前描眉。

  铜镜里,映照出一张明艳娇媚的容颜。

  她得意地笑了笑,戴上帷帽,检查了梳妆台上的小?木箱,确定里面的半块玉佩尚在、没有被谁动过的痕迹,不自觉哼起了小?调。

  出了院子,来来往往的带刀侍卫在府上穿梭,将金色楠木箱、梨花摆件等,一一搬出府外。

  其?中一个带刀侍卫脸上有疤,长得五大三粗,昨日在薛府门前,替陆卫青传话、喊她“嫂子”的人。

  那人正指挥兄弟们搬东西,叉着腰,粗声粗气地命令。

  ——“轻些,莫要弄坏了,这可是?夫人最爱的。”

  见着苏霓儿过来,恭敬行了一礼,憨憨地笑,“嫂子早!”

  苏霓儿拧着眉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所以?然。

  恰好遇见青衣扛着一个大袋子经过,忙不迭问她——

  ——“你们在干嘛呢?”

  青衣累得气喘吁吁,脚步却不停,指向府外大门口候着的马车。

  “小?姐,夫人在那里,您自个问去吧。奴婢忙着呢,不陪您了。”

  苏霓儿一瘸一拐到了府外,看见十来辆马车整齐地排着,每一辆装得满满的,车轮子都快被压变形了。

  ......这是?将整个茗香居搬空了?

  殷娘在何妈妈的搀扶下,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怡然地品着茶。

  马车的帘子是?撩开?的,坐在里头,一眼就能?看到茫然的苏霓儿。

  “缨儿,你的脚好些了没?”

  “不碍事,”苏霓儿站在马车外头,望向进进出出的带刀侍卫,“娘,您这是?要干嘛?”

  殷娘握着苏霓儿的手,笑得格外温柔。

  “这不趁着你哥回京,带的人手多,顺带搬个家么?”

  苏霓儿震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搬家?!”

  “是?的呢!”殷娘拍了拍苏霓儿的手,语重心长道,“娘想过了,一家人在一起才叫家。小?两?口总分开?也不是?个事。以?后啊,你就和你哥好生过。”

  言罢,殷娘将呆怔的苏霓儿推向第二辆马车,就排在殷娘的马车后头。

  “上去吧,你哥等了你许久,见你睡得香,没忍心叫你起床。”

  正在这时,一只润玉般的手撩开?车帘。

  马车里,陆卫青着一席月牙色的袍子,手里拿着一卷泛着墨香的案册。

  瞧见苏霓儿,他眉梢轻扬,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