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当初江枭肄回江家清扫情.色与毒品产业, 雷霆手段有多残暴,邬巡亲眼见识,但这些年江枭肄收敛太多, 他都快忘了他本质就是一疯子。
邬巡看着监控对寻呼机大吼,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疏散群众!”
“是!”
越野与商务车最大的区别, 高底盘、抓地性的轮胎、高排气管、粗大结实的保险杠。江家的越野大部分改装加高过,偏军事风格, 车队头阵的车全是硬派的装甲越野, 顾家的商务轿车几乎是以卵击石。
顾家车头被撞碎片飞溅, 驾驶位的安全气囊弹出来,即便这样顾家掌权人没有下令撤退, 江家骨头更硬谁挡谁死竟想直接碾压而过。
两方谁都不相让, 轮胎高速摩擦声尖锐刺耳, 发动机狂吼, 昂贵的车一辆辆报废, 浓烟火花四起,史无前例的车祸现场,混乱疯狂,情况惨烈,
而始作俑者颇有闲情雅致。
烟灰缸将留捻灭的白烟,江枭肄言辞恳切地问顾意弦要不要接吻。
她嘴唇微张, 粉色舌尖躺在里面。
她并不明白他的兴致,也不明白不论得失不计后果的狂热能让血液沸腾,他感到有一种暌违已久、原始的渴盼, 比以往都要来的强烈悍然。
人们都说发情期的雄兽会发生一番争斗, 雌兽呆在温暖潮湿的洞穴等待占据统治地位的胜者。
他筹谋那么多,不应该进入洞穴要奖励吗?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人和畜生还是有区别的。
“要接吻吗?”江枭肄又问一遍。
顾意弦觉得他有病,但不妨碍神经被刺激得跳动起来。
“四哥,你再不喊停,车报废堵在路口危害公共治安——”
江枭肄速度极快,起身单膝跪在她的座椅,控住她的后颈,唇部压了下来。
他墨绿色的瞳膜有两簇焰舌将温度炙烤,她睁大眼睛与他相视,感受他的舌头长驱直入,侵略她的领地。
车外人群纷纷嚷嚷,混乱无序,耳畔警笛与车辆撞击声疯狂叫嚣,而他们车内接吻。
一阵战栗般的心醉神迷,劝阻江枭肄的念头莫名其妙崩解。
他今天衬衣穿得规整,每处讲究,腿箍与夹子的形状透过西裤薄薄面料磨蹭她的大腿,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好似带着攻击性的棱角,贴着脸钻进鼻腔,激起一串灼热发痒,扭曲虚妄的快感。
手指深深抓进真皮软垫,她的重心偏移,不自觉仰头迎合勾缠。
忘我的意乱情迷的三分钟,交换时喘息.粗重。
江枭肄不知什么时候扯开了领带,含吮着她的唇瓣,从嘴角到下巴,一路吻向了她流畅优美的天鹅颈,停住。
克制耗费太多力气,他颓然靠在她肩窝,低哑地笑,“刺激吗?”
顾意弦被亲得晕乎,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沉溺,忘了身在何处。
他抚摸她的后颈,“喜不喜欢?”
“滚开。”她红着脸嗔怒。
叩叩叩。
黑乎乎的枪口敲击车窗。
江枭肄立刻警觉,摸出背后武器,手腕与臂紧绷,爆发力量给套筒以惯性动作向后运动,再猛的向前甩。他单手上膛,同时轻啄了下顾意弦的唇,“弦弦今天配合的不错,好乖。”
顾意弦看到他手里冰冷的武器,心一紧,“这是干什么?”
“没事,”江枭肄将枪藏在背后,长款西装挡得严严实实,他擦掉她唇角的口红与水渍,戴好手套,摸了下她的头,“我下去看看。”
她瞟了眼车窗外举着枪的警察,想起那封邮件,蹙眉道:“不是,你别乱来,这在国内。”
他轻笑着拉开车门,“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
大衣一角消失在视野,车门咔哒反锁,顾意弦后知后觉江枭肄似乎没有擦嘴......
她透过车窗看到他用一根手指抵住警察的枪口,眼睑沉压,斯文地说:“小心点,吓到我未婚妻了。”
“......”
江枭肄眉眼柔和地看了顾意弦一秒,转身的霎那收起所有温和。
江家鹰犬颔首,朝两边退出一条甬道。
他眼神沉冷淡漠地大步迈向前方,节奏不矜不伐,气场压迫摄人。
然而男人英俊硬朗的五官有处旖旎,唇角晕开的口红太过明显。
人家在外面火拼,他在车里做些混账事。
退至警戒线的群众,包围车祸现场的警方,江家鹰犬与顾家护卫无语至极。
双方势力交界处一片狼藉。
顾檠捏紧拳,顾沭拍他的肩示意冷静。
他咬紧牙关,从齿缝吐出一句话,“人交出来。”
江枭肄的身高出类拔萃,足够睥睨所有人。
他双手揣进马甲口袋,云淡风轻地说:“这里没你想找的人,别浪费时间,再耽误一会儿赶不到酒店,我未婚妻会生气。”
“......”
裴瑞蒲甘心想江枭肄是懂怎么气人的。
瞧瞧顾檠脸色差的,哪还有清逸除尘的模样。
警方把人叫出来是怕撞车导致爆炸,双方其他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檠不想再与江枭肄废话,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冲向前。
一触即发之时,道路震颤,铿锵有力的通报响彻整条街道:“前方的人请迅速退行!前方的人请迅速退行!勿妨碍军方街头演练!”
军车在执行任务中,除特殊情况以外警方无权拦截,只有当地警备司令部有权力终止行为。
江枭肄朝顾檠微微一笑,那是来自胜利者的轻蔑。
“顾先生,看来今天到此为止了。”他的口吻彬彬有礼,转身的动作干脆。
江家鹰犬收起所有武器训练有素跟在后面撤离。
胜负已定。
顾檠尝到了喉间的血腥味,面无表情,“撤。”
整条街肃清。
军方演练出动一个合成营,主力装备四辆8×8步兵装甲战车,分别为3个机步连装备步战车和1个突击车连装备突击车,步兵战车两边30毫米机炮;突击车安装105毫米坦克炮,配一挺同轴机枪以及昼夜瞄准具。身着迷彩服头盔的车长和两名炮手,装填手直立于炮塔。
四辆战车总重量达到八十多吨,江家黑武士车队跟在其后,队伍浩浩荡荡,锐不可当,气势逼人。
砚山酒店大厅等待的一众权贵子弟通过现场直播看到全过程,心里直呼牛逼,订婚宴装甲战车前方开路,江家老四抢人有一手。
富丽堂皇的大堂分左右两边,左边绿植鲜花墙搭配得雅致,右边整面路易十四玫瑰怒放。
右边门庭若市,宾客都是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十二点已过,他们没有任何置词,按照江家的规矩,出示黑紫搭配的邀请函,经过严密搜身才被放行,前往贵宾通道直达四楼。
二十分钟后,砚山大酒店门口停满黑武士。
江家鹰犬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屏气不敢发出声响,生怕吵醒自家老大怀里的女人。
裴瑞举着黑色十六骨伞,江枭肄稳稳抱住顾意弦,步伐迈得轻。
薄毯往下坠,他牵住一角防止滑落,他知道她有午觉的习惯,没想到那样混乱的场景都能睡过去。
顾意弦在进电梯时朦朦胧胧醒来,她像小动物一样深吸了口气,闻到舒服安心的味道后,继续闭目养神。
江枭肄低头瞧她一眼,唇角禁不住上扬。
他不喜甜食,如今感觉口腔分泌的唾液携带了蜂蜜的味道。
四楼总统套房,尚娴等家仆与妆造等候已久。
江枭肄坐在软榻,让顾意弦靠在他怀里,执起她的腕,吻落在她的指骨。
她缓缓睁眼,嘟囔他的名字,“江枭肄?”
他使劲捏她的手,不悦地问:“不然是谁?”
“哦。”顾意弦觉得骨头缝软乏,暂且不想计较,在江枭肄怀里枕出舒适姿势,懒倦地扫了圈,视线定格在单独的两个金衣架——暗紫,墨绿,不是从渝水送来的,而是她之前喜欢却被告知工期赶不上的衣裙。
“你订到了为什么不送到渝水?”她无语。
“才送来的。”
“......”信你个鬼。
死男人早就算到她会搞坏裙子,特意把压轴的东西送到砚山。
“喜欢哪条?”
顾意弦抬睫与江枭肄的眼对上,嫌弃地说:“紫色那条实物看起来不怎么样。”
他眼底透出笑意,“嗯,我也觉得不怎么样。”
听出来他语气的揶揄,她撇开脸,从他怀里爬出来,“我要换衣服了。”
“好。”
江枭肄在另外一间房换上新的西装,戴上祖母绿的袖扣与领带钉,整理好后,他站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没有抽烟喝酒,安静地等待。
“四哥,那边好了。”裴瑞挂掉内线。
他嗯了声,揉搓出了微薄汗意的掌心。
江枭肄再看到顾意弦时。
长发全部盘起,裸露的脊背,两扇肩胛骨如蝴蝶翅翼,肌骨匀婷。
她听到动静转身,高贵繁复的银色花纹包裹上半身,祖母绿宝石镶嵌花瓣型深V领口,纤腰以下,古典丝绸远看好似一块碧玉,墨绿轻轻渗入玉中,衬得肌如雪。
家仆将裙摆铺好,她下颌微抬,从不刻意端庄,却高傲得像只孔雀。
蒲甘打开丝绒方形首饰盒,双手托住走过去。
一条至少50克拉的无油祖母绿配钻石,周围配镶梨形及圆形钻石的项链静静躺在中央。
所有首饰和衣裙颜色款式相称,江枭肄准备得太周全了。
即使顾意弦玩这些翡翠钻石似家常便饭也觉得夸张,出神之际,他已立于身旁,缓慢道:“可能有点重,你若不喜欢,还有条小一点的。”
“你买了两条?”
江枭肄若有所思,似乎在想到底买了多少条。
顾意弦:“......”
她想到耳坠,“你不会每种颜色都买了吧?”
他停顿稍许,抬起眼,深陷的眼比宝石还深邃。
反问道:“不然?”
她抿唇,不知道说什么好。
左手指腹在右手指缝来回挑动,无意识显露一丝躁郁难安。
江枭肄将顾意弦的小动作全部收于眼底,目光停驻在她脸上,挥手示意人都出去。
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后。
“四哥,你没必要这样。”
江枭肄的喉结细微滚动,不太走心地笑,“你没有权力制止一位男人想为他的未婚妻购置彩礼。”
顾意弦身体抖了一下,从心尖到四肢百骸,“你在说什么?”
“我第一次没有经验,看到他人备订婚宴也是如此。”
“那是因为他们是真的。”她无缝地拆穿假象。
他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收敛了,归为一种平静坦然的决议。
“你既然愿意站在这里,不是给了让我当真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