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反派徒弟他又疯又娇 炤炤 4566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三十七章

  逐月性子活泼, 而宴止川对她态度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化作人形时便喜欢跟在宁如身边转悠, 宁如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宁如看她无聊, 就教她做些能静下心性的玩意。

  “是这样?”逐月学着宁如, 将手中的细线缠绕一圈。

  “对。”

  宁如动作灵活地给细线打了个结, “这就是好运结了。”

  “好有趣,好运结,会给我带来好运吗?”

  逐月说着,拿着小结在空中晃了晃, 一脸天真?烂漫地说,“比如, 今晚不?会这么冷?”

  宁如微微疑惑:“天气冷?”

  “嗯。”

  逐月边摆弄着好运结,边说,“夜晚本?身?寒露就重, 待在走道久了,对剑柄会有损伤的。”

  “外边?怎么会在外边?”

  宁如惊讶道, “再书屋中不?是有剑架么?”

  “一起被搬出来了呢。”

  逐月将好运结放入怀中,“他不?喜欢我,也不?允许我靠近。”

  宁如找到了宴止川,询问起逐月的事?。

  宴止川一听倒是坦然承认,说自己确实不?会让逐月晚上跟自己一间房。

  宁如无奈的说:“我知道你比较在意这方面,但?它?只是把剑啊?”

  “剑?”

  宴止川不?满地蹙眉,“可她是个女人不?是吗。”

  宁如劝道:“她只是化形为女人的样子,但?她是把剑。”

  原著中宴止川确实不?喜用剑, 但?是个人取了剑,都不?会这么糟蹋的。尤其?是逐月这类名剑, 可要好好爱护。

  宴止川听到这话,眸色沉沉地看她,蓦地向她凑近了些,“那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宁如:“……你?”

  “嗯?怎么不?回答。”

  宴止川压着嗓音,声线带着一丝邪气,又凑近了些,“我说,我若与你同床共枕,日夜相伴,你可愿意?”

  宴止川抬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宁如不?自觉往后退了步,少年说这话时,有着极强的气势,仿佛随时进攻的野兽,有浓浓的侵略感。

  “这问题类比的有些……”

  宁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看。”

  宴止川利索转过?身?,说话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答案不?言而喻,我不?会允许她与我同一间房。”

  宁如自知劝说不?了他,苦恼地叹口?气。其?实他的问题确实把她问倒了。

  宴止川对她来说,确实不?能算是……无性别的一条黑蛇。

  背对着她离开的宴止川却暗暗攥紧了袖中的手,依稀可见有淡淡红晕漫上漂亮的脖颈,他蹙着眉头,表情蕴含着痛苦,似乎在忍耐着什么,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直到他走到墙边前,用冷水洗了把脸,晶莹的水珠从他挺翘的鼻尖滴下,眼?中的混浊才褪去些。

  “果然是离太近了。”

  少年手指攥紧,咬牙懊恼道,“可是怎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表情严肃,蹙起眉头:“可明明……还没有到春天啊?”

  *

  自从宁如和宴止川因为剑灵的事?交谈后,宴止川像是真?生?气了,不?仅离剑灵几步远,再不?跟她有交流,竟连离宁如也远了些,吃饭也只是摆好饭菜,是连人影都看不?到。

  宁如最?后是没办法?,找到他说若他真?是不?愿意,剑可以放在她那处。

  宴止川也只是冷淡地哦了几声,又钻回书屋看书去了,问近日在看什么书也冷冷地回了句不?关你事?,搞得宁如以为他练了什么邪功练

  得走火入魔,还曾暗中潜入书屋中,结果发现熟睡的宴止川身?边就摆着几本?书,全是清心咒无妄决之类的书籍,书上折痕明显,看来反反复复翻遍了。

  宁如是更迷惑了。

  潜入的第二日,宁如终于忍不?住,堵住了宴止川,问他近日到底在生?什么气或者是有什么心事?。但?两人越聊宴止川反应越怪,不?仅严格地保持两人的距离,脸色也不?算好,苍白的皮肤泛着微红,像在压抑什么病痛。

  宁如担心不?已,伸手去探:“发烧了?”

  手被趴地挡下,宴止川急匆匆地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了门,是怎么唤也不?理。

  宁如曾经?问过?剑灵和阿搜,阿搜说自己没察觉到态度上的不?同(都是凶巴巴的),但?最?近的食物品质略有下降,仿佛没上心。

  剑灵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

  “可能对女性不?适吧。”剑灵坐在墙边,晃着腿笑着说。

  宁如没听懂:“不?适?”

  “我听其?他剑说,有些人会在鲜花盛开的季节咳嗽打喷嚏,我猜会不?会是这种呢。”

  “噢,你是说过?敏啊。”

  宁如想了想,“听起来好玄幻。”

  不?过?细想起来,宴止川这几日见到她确实会脸红。

  脸红,也是过?敏的症状呀。

  “或者……”逐月眼?珠子活泼地一转,“是那几天?”

  “那几天?”

  宁如又被绕糊涂了,哪几天,类似女性的生?理期?

  但?逐月没点明,自己边哼着小曲,边摘围墙上的小花去了。

  宁如没想明白,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任其?自然,给他独处的空间。

  无论是过?敏还是生?理期,过?几天就好了。

  这日清晨,一个清瘦的身?影穿过?树丛,来到了宁如的院外。

  是凌时初。

  但?他并?未直接敲门,在院外走了圈,接着来到逐月身?后。

  逐月正蹲在地上摘花。

  “看起来是成功了,空气中都弥漫着那条黑蛇糟人的气味。”

  凌时初背着手,微微弯下腰,压低声线说道。

  “逐月,你做的很棒。”

  “这样吗?”

  逐月回过?头,冲着少年弯眸一笑,语气轻扬,“剑和人本?是互相影响,这又不?算什么难事?,况且我得到了您的力量。”

  “嗯。”

  凌时初轻挽唇角,眼?角微红,带着一□□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俯下身?,贴在逐月的耳边,轻声道:“十五那日,彻底扰乱他,我便帮你。”

  逐月眸光闪了闪,弯眸一笑,“定不?负大人所命,这几日他过?得已经?很糟了。”

  凌时初却突然收敛笑意,定定看着她,半晌皱眉道,“你……是不?是在模仿师尊?”

  “被您发现了。”

  逐月露出半分惊讶,这几日她呆在宁如身?边,细心观察宁如的神态,将一颦一笑练的皆与宁如有几分相似,“这样对扰乱宴止川有更好的作用,我便……”

  凌时初抬手向逐月袭去,掀起一阵凌厉杀意,他冷着脸,手已放到了她的脖颈,但?没有扣紧,语气厌恶地威胁道,“不?准再模仿她的任何,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逐月一愣,垂眸看着那双修长?的手,气势蔫了下去,“是……我不?会。”

  凌时初目光凌厉地看了她好几秒,收回手,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去敲了院门。

  他敲门的声音轻柔礼貌,难以想象和刚才伸向逐月脖颈的手竟是同一双。

  *

  宁如拉开院门,门外的少年便冲她扬起乖顺的笑容,“师尊,是时初。”

  宁如连忙拉过?他,叮嘱道:“别忘了你该叫我什么?”

  “时初记得的。”

  凌时初温和的眉目中满是敬意,他咬了咬下唇,眸光闪动,“只是见到那位少年不?在,便擅自唤几声师尊,想尽些礼仪罢了。”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要注意。”

  凌时初尊师重道,宁如理解地点点头,“对了,你昨日在传信珠中说,又再次见到剑灵了是吗?”

  凌时初表情露出几分惧意,语气为难:“嗯……具体的情况是……”

  “别怕,慢慢说。”

  凌时初正想开口?,脚步却一顿。

  宁如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发现闭门不?出的宴止川不?知何时察觉到凌时初,抱着双手站在书屋门外,紧紧盯着他们的方向。

  宁如惊喜:“竟出来了?难不?成病好了?”

  “他是生?病了?严不?严重?”

  凌时初皱起眉,关切地问道,说着就想往宴止川处走去:“我去与他打声招呼。”

  “别、别别。”

  “为何?”

  “他最?近……敏感易怒,别离太近。”

  宁如想到落霞林的事?,若再让两人相见,还没脱敏的宴止川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她考虑了一会,“不?如我们还是进屋内说吧。”

  凌时初这才收回了目光,唇角扬起笑意,“……好,可真?令人担心。”

  “没什么大事?,过?段日子就好。”

  两人只是普通的交流,但?远远看去,多了些亲密的味道。

  在远处看着的宴止川目色是越来越沉,直到看到宁如和凌时初进了屋中,少年的目光是彻底黑不?见底。

  坐在屋檐上暗中观察的逐月注意到了,笑着跳了下来,走到宴止川身?边,又换上一副好奇的表情。

  “好奇怪,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关上门?是有什么不?能听的吗?”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感受到了哦。”

  宴止川看了她一眼?,“滚开。”

  “所以说,是有什么是不?能让你听到的?啊是不?是把你排除在外了呀,刚才我见到他们在咬耳朵,有说有笑的,你不?能听吗。”

  逐月露出遗憾的表情,“我以为你和宁如的关系会好些呢。”

  “别以为我不?会对你动手,剑灵。”

  宴止川转过?头,忍无可忍地盯着她,“剑对我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

  “你果然在生?气,是因为你在嫉妒。”

  逐月丝毫不?惧,背着手凑上前问,“为什么不?承认呢,你就是喜欢她。”

  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关上。

  逐月垂下眼?,露出笑意。

  没关系,早在几日前,她就将喜欢这层薄纸捅开,情感的种子在那刻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明白了情感,加上凌时初的血,更容易激起他心中的欲望。

  也就是传说中的,蛇的发(情)期。

  发(情)期的蛇思维本?就混乱,再加以刺激,就容易失控,只要将宴止川逼到失控,凌时初交于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逐月扬起灿然的笑意,时不?时就贴在门边与对话交谈:“他们进去已经?一时辰了,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我听到他们在里头说笑,相谈甚欢,是有什么话题能说这么久吗?”

  ……

  里头一直没反应。

  逐月转了几圈,觉得这样不?好,语气微妙道,“其?实我看那猪妖,也是喜欢宁如的,你说你这样放任两人独处,不?是被别人抢了先……

  话未说完,门被拉开,宴止川脸色沉沉地站在屋里头。

  逐月:“对对就要这样,可不?能让他先下手为强日久生?情然后横刀夺爱……”

  “闭嘴,我看上去像是在意那些无聊事?的人?”

  宴止川冷冷道:“要吃晚饭了。”

  逐月看了眼?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歪了歪脑袋,“要吃也是吃……午饭吧?”

  宴止川直直往宁如房间走去,敲门后扬声道,“开门。”

  宁如似乎在忙些什么,好一会才回:“进来。”

  宴止川推开门,尽力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表情,但?打开门的一瞬,早就捉准了宁如的身?形,“准备到时间了,今晚的菜……”

  他身?形一僵。

  凌时初单膝跪在宁如身?前,手被她握在手中。

  先下手为强日久生?情横刀夺爱这几个词在他脑中不?断重复。

  其?实宴止川仔细看去,会发现宁如是在检查凌时初手中的伤痕。

  但?看到的这一瞬间,他却没办法?再明辨事?情,莫名恼怒的情绪涌上心头,逐渐夺走了他的意识。

  下一秒,宴止川人

  影消失在原地。

  宁如吓了一跳,急急跑了过?去,从地上捞起昏迷的黑蛇,晃了晃,“我的天,这是怎么了?”

  凌时初也跟着走到身?边,表情明显也不?好,“这是怎么回事??”

  宁如用手背贴到了它?的额头,眼?神露出迷茫,“它?最?近挺奇怪的,不?如去问一下药师大人……还是先让他修养一会。”

  见到宁如心都放在昏迷的黑蛇身?上,凌时初脸色沉了沉。

  “你先回去吧。”

  宁如想了想,“被剑灵所伤的伤口?不?浅不?深,若有魔气侵入,便再练几次静心咒。”

  “是……”

  凌时初低声答道。

  他前几日故意划伤了自己,只为今日能与宁如待久一些,没想到又被宴止川搅乱了。

  “那徒儿告退。”

  凌时初朝着宁如俯身?,正欲离开,宁如又回过?头重复了遍,“对了,此事?别告诉别人。”

  “是。”

  “我是指他原身?是蛇的事?。”

  “时初明白的。”

  凌时初转身?离开,宁如却有些疑惑,刚才宴止川变回黑蛇,凌时初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凌时初跨出院门,逐月便走到他身?边,语气自豪地问,“如何,我可感受到他气息紊乱,几欲失控。”

  “……没有失控。”

  “嗯?我见他可气冲冲的……”

  “因为直接气晕了。”

  凌时初冷声嘲讽道,“……真?是脆弱的东西。”

  *

  “饿死啦,饿死啦。”

  阿搜在屋中哀嚎连天,“我已经?一顿没吃到这条蛇做的食物了,我已经?是只没有灵魂的鸟了。”

  “清醒点,阿搜,你原本?也不?需要吃东西。”

  宁如说:“只是我们都被喂刁了而已。”

  阿搜垂头丧气,“这条黑蛇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宁如将黑蛇拢了拢,让它?盘成一个圈,将它?放入蛇窝中,“突然就晕过?去了,试探过?气息,大概是气息冲撞引起的突发昏厥,先躺两天观察一下。”

  “气息冲撞,不?过?他最?近脾气就不?是很好呢。”

  “哎呀。”

  宁如突然反应过?来,“我好像知道病因了,或许是……上火?热气了吧。”

  刚搭完窝过?冬的阿搜对这方面很专业:“热气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是冬天吗,应该是冷气才对。”

  “热气是种玄学,你不?懂。”

  宁如给黑蛇拉过?被单,手无意识擦过?它?的鼻尖。

  他们在交谈时,却没注意到将脑袋掩住的黑蛇,悄悄睁开了金瞳。

  只是那双金瞳失去了平日的灼人光彩,只余下一片混浊。

  ……

  由于宴止川陷入昏迷,逐月也有些没精打采,不?一会就消失了。

  到了晚上,黑蛇仍未有醒来之势,宁如便将蛇窝再次搬入自己屋中,有问题好随时处理。

  到了半夜,宁如已沉沉睡去,阿搜也将脑袋藏在翅膀下睡得香甜。

  万籁俱静之时,黑蛇悄然睁开了金瞳。

  金瞳在屋中扫视了一圈,目光锁到宁如身?上,接着黑蛇便由桌上顺着桌腿蜿蜒而下,地上留下爬行过?的淡淡痕迹。

  它?再悄无声息沿着床檐爬上了床,直起前半身?,睥睨似的看着宁如,吐了吐长?长?的蛇信子。

  宁如呼吸均匀,睡得正香。

  黑蛇俯下身?爬行,缓慢缠上她的手臂,蛇身?拖行擦过?被褥,发出窸窣声响,最?后黑蛇落到了她的脖颈处,金瞳幽幽地盯着她。

  宁如已经?听到了动静,觉得手臂可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黑蛇落在她身?上,问:“怎、怎么了?小蛇你醒了?”

  黑蛇只是看着她,夜色中的金瞳危险极了。

  宁如伸出手,想帮它?移个位置,“半夜做什么,很重……是哪里不?舒服吗?”

  下一秒,一个冰冷细长?之物,探了探她的脖颈,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宁如一愣,反应过?来,这触感,是黑蛇的蛇信子。

  宴止川在做什么?

  黑蛇似是觉得味道不?错,蛇身?又缠上来些,尾巴尖直直竖着,像是心情不?错。

  宁如觉得不?妙,拍了拍它?,“小蛇,你在做什么?”

  黑蛇充耳不?闻,身?子不?断地缠动,最?后蛇身?成功将她的身?体蜷上,紧紧地挨在一起,竟多了种缠绵湿润的意味。

  “喂……”

  宁如挣扎,下一秒对上它?的视线。

  那双金瞳直勾勾盯着她,毫不?掩饰地透露出,野兽对食物般的渴望。

  蛇信子一吐一吐,整条蛇显得兴致很高?的模样。

  这一瞬间,宁如大感不?妙,黑蛇状态不?对,似乎……像要吃掉自己一番。

  突然间,有三个字在她脑中冒出。

  不?会吧!

  黑蛇调整到了最?满意的姿势,头埋在她的肩颈,张开口?,就要冲她脖颈咬下。

  宁如急忙出声:“喂宴、宴止川!”

  黑蛇一僵,金瞳渐渐清晰,仿佛被这声唤醒了神智。

  它?匆忙直起身?子。

  下一秒,它?像是为了抑制什么冲动,张口?狠狠朝它?尾巴咬下,顿时涌溅出鲜血。

  宁如愣住了,连忙起身?去看:“你在做什么?你咬尾巴做什么?”

  黑蛇却冲她凶恶地嘶了声,仿若刚才缠绵的不?是它?,趁宁如稍微分神之刻,它?连忙爬下床,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简直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