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二天, 徐香宁醒来时?,皇上已经走了,她不?知皇上要怎么处理恭亲王,再多问就过?了, 所以她只能静候消息。
正在吃早膳的时?候, 小目子进来说内务府的公公过?来,送来一只鸟。
“鸟?”
“让他进?来。”
一个小太监一进来就打个千行礼, 手里提着一个鸟笼。
“徐妃娘娘吉祥, 奴才是内务府的小江子,皇上让奴才给小格格送一只鹦鹉, 这是虎皮鹦鹉,徐妃娘娘,你看,它毛色也漂亮,容易养活。”
“鹦鹉?”
徐香宁感觉到奇怪,皇上怎么会好端端送什么鹦鹉过?来, “皇上让送过?来的?”
“是,皇上说是送给?小格格的。”小江子恭敬答道。
送就送了, 养着便是, 鹦鹉应该好养活, 徐香宁让小江子把鸟笼抬起来让她看看,那只虎皮鹦鹉的毛发是黄中?掺绿与灰, 头毛是黄色, 身体是灰色,尾毛是绿色的, 乍一看是一只很?好看的鹦鹉,颜色很?丰富, 皮发光泽发亮。
“它往后会说话吗?要怎么养?”
“回娘娘,虎皮鹦鹉不?会说话,娘娘要是想要会说话的鹦鹉,奴才明日?再送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过?来,奴才会每日?过?来两次,帮着小格格养,它的吃食,奴才会准备。”
“那本宫就替小格格收下了,多谢公公,嬷嬷,给?公公赏银,往后就有劳公公。”
“不?敢,这是奴才份内的事。”
张嬷嬷给?小江子二两赏银,小江子把鸟笼递给?张嬷嬷便离开。
这宫里,提笼养鸟的人不?多,鸟类不?好养活,徐香宁看着那只鹦鹉,小小可爱的一只,一直在东张西望,鸟笼里面就有架好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它吃的食物,她手伸进?去,摸了摸鹦鹉的毛,滑滑的很?好摸。
“额娘,额娘……”
小豆丁慌慌忙忙跑进?来,“皇阿玛送给?我的鸟呢?我的鸟呢?”
“在这,你让你皇阿玛给?你送的?”
“是皇阿玛昨晚答应我的,皇阿玛说要给?我送一只鸟。”
小豆丁跑近,盯着鸟笼,“这就是我的鸟吗?它好漂亮,额娘,它是我的了。”
徐香宁没有要跟她抢的意思,只是让她别?随便揪鹦鹉的毛发,要养就好好养,好好照顾,不?过?也不?要只顾着玩乐,该练字的时?候练字,该读书的时?候读书,不?要太贪玩。”
“额娘,我知道了,我把它带走了,回我房间。”
徐香宁摆摆手让她带走。
小豆丁高兴地提着鸟笼离开,小豆包只能巴巴看着,等他姐姐一走,他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开口乞求道:“额娘,我也想要。”
“这是你皇阿玛给?你姐姐的,是她的,你想要的话,你得跟你皇阿玛要,额娘这里没有。”
小豆丁撅着嘴,说他害怕皇阿玛。
“你只要没做什么错事就不?用害怕他,你皇阿玛是你阿玛,你不?用怕他,你看你姐姐就不?怕他,多学着你姐姐,多亲近你皇阿玛,不?然?就像今天这样,姐姐可以有小鸟,你却没有。”
小豆丁似懂非懂。
“去找姐姐吧,让姐姐也让你玩一会小鸟。”
小豆丁这才跑开。
徐香宁无奈地笑了笑。
“娘娘,小格格他们都长大不?少。”
“可不?是嘛,长高长大了,只盼着他们能平平安安长大。”
……
过?了七八日?,徐香宁听?说皇上还是让人将恭亲王从宗人府放出来,如今恭亲王的爵位已经是他儿子继承,他自己等于是没有爵位没有官职的闲人,从宗人府出来的恭亲王是清瘦一些,不?过?身体没有大碍,马氏让人给?她送了一感谢帖,也让人给?她送了一些首饰,她的库房那从一间变成两间,虽说比不?上那些富豪大富大贵,不?过?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财产是当得起她这个宠妃的称号。
皇上对太子的打击不?止于此,皇上命人查内务府的账目,一查发现内务府账目混乱,私下收受贿赂与内外勾结严重,尤其是从外面运进?来的食物都是比京城集市卖的价格高出两三?倍记在账上,支出的银子过?高,内务府的人是中?饱私囊,尤其是太子奶妈的丈夫,内务府的总管大臣凌普更是利用自己手头上的权力对下进?行敲诈勒索,在内务府拉帮结派,皇上下令准备处死凌普,不?过?太子跟皇上大吵一架,据说在乾清宫外面都能听?到里面吵架的动静。
最后是凌普的命保住了,皇上只让他撤职,将他踢出内务府,让他出宫。
徐香宁觉得太子并非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对待他亲近的人是真?的想护住,哪怕明知皇上在气头上,可能会牵连他,他不?惜性?命跟皇上争执,没有躲在背后什么事都不?做,至少是豁得出去的。
内务府一下子处置了不?少人,但又很?快由底下的奴才补上,皇宫里是不?缺奴才的,经过?这么一遭,徐香宁去乾清宫的时?候都发现乾清宫的奴才熟面孔都少了不?少。
“娘娘,里面请,皇上在等着你。”洪公公出来迎接她,洪公公已经算是乾清宫的二把手,仅次于梁公公。
她对着洪公公点点头,然?后走进?去,在书房找到皇上,皇上难得没有在批阅折子,而?是在练字。
“皇上……”
“徐妃,陪朕练字吧。”
“皇上,你练就行,臣妾看着你练。”
“你过?来,你的字更需要练一练。”
徐香宁只好过?去,随即被皇上圈在怀里,从背后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练字,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很?快充满了黑色的毛笔字,两人互相贴着练字,其实都很?受折磨,至少她是这么觉得,不?过?皇上似乎不?觉得,正在兴头上,看得出心情还不?错。
“你小时?怎么识字的?”
“臣妾小时?是阿玛请了一位女先生教我,跟小豆丁一样是女先生教的,臣妾可能小时?候比较聪明,学得很?快。”
康熙看了看她,沉声道:“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怎么就不?能自己夸自己,我是比较聪明,人家女先生当时?还夸我来着,皇上,你别?不?信,不?过?皇上若是真?的想教人练字,你可以教教小豆丁,她的字才需要别?人教,跟狗爬似的。”
“女孩子的字写得娟秀就行。”
徐香宁撇撇嘴,字迹还分?男女啊,不?都是字嘛,皇上偶尔表露出来的大男子主义让她想翻白眼。
“皇上,小豆丁的字连娟秀都算不?上,你得教教她,毕竟她是你女儿。”
“朕有空会教她,朕为胤祄选了几个哈哈珠子,你看一下,明年开春,胤祄该上书房了,朕对他寄予厚望,他年纪也不?小了。”
皇上从旁边抽出三?张纸,上面是写好的名单。
徐香宁拿出来细细看一遍,皇子的哈哈珠子身份也不?低,是满汉京官同龄的孩子,官职不?算特别?高,但也不?低,大多是五六品官员的孩子,有满族子弟也有汉族子弟,还有一个伯爵的孩子,看得出是筛选过?的,名单上面有他们阿玛的具体官职,信息详细。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明年开春,将近一年的时?间,胤祄也六岁了,的确应该是上书房的年纪。
“皇上决定就好,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明年开春也好,胤祄六岁上学正好,皇上真?的有心了,还劳烦皇上百忙之中?为胤祄挑选哈哈珠子,臣妾先代胤祄谢过?皇上。”
徐香宁被搂住,皇上的脸贴着她的脸,她稍微一转头就能碰到他的唇,她偏头时?,皇上也吻上来,攫住她的舌头,她转过?身,环住皇上的脖子。
“皇上,其实你叫我过?来是为了这个吧。”
“朕想你了。”
“臣妾也想皇上。”
两人慢慢往寝殿那边走过?去,皇上这阵子让她侍寝特别?喜欢在咬人,有时?候她醒来发现上面青青紫紫,虽然?不?疼,不?过?看着密密麻麻的痕迹,她心情并没有很?愉悦。
见皇上又低头。
“皇上,你别?弄我了,你一弄完,我都不?好意思让宫女们给?我沐浴,别?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还要怎么见人。”
“是吗?你不?喜欢吗?”
“我当然?不?喜欢。”
“可是先前你也很?喜欢咬朕,跟个小狗似的,怎么换成朕咬你,你就不?乐意了?”
康熙是很?喜欢徐氏丰腴的样子,娇娇软软的,又很?有重量,摸起来特别?舒服,他恨不?得将她揉成团子,不?过?她的确有两个团子,他这阵子对这两个团子是爱不?释手,无论是太子还是那些索额图的余党弄得他是头疼不?已,也就跟徐氏相处能让他稍微放松一下。
“反正我就是不?乐意,皇上,青青红红的,一点都不?好看,皇上,你不?许再这样。”
“别?人又看不?到,朕弄的地方?很?隐秘,朕乐意就行。”
“皇上,我讨厌你。”
娇娇弱弱的撒娇声让康熙更是愿意弄她,他抬眸看她,见徐氏两颊泛红,双眼潋滟,整一个娇憨可人,他实在忍不?住又亲她,吞掉她的声音,就这样沉沦下来,都说温柔乡,他也就只有在她这能得到一点安宁。
……
徐香宁跟皇上闹了一会,她看到西洋挂钟上面的指针,指着阿拉伯数字的三?,下午三?点,似乎不?大好睡,于是她便起来了,皇上也没有要睡午觉的意思。
“皇上,要备水沐浴吗?”
“算了,替朕穿衣吧。”
若兰上面替皇上穿衣,先是里衣,后是外袍,一件件的穿上,徐香宁坐在床上看着,等皇上又变回人模人样时?,她不?由笑了笑,皇上是正对着她穿衣,她看得很?清楚。
若兰替皇上系腰封时?,不?小心跟皇上的手碰触了一下,徐香宁发现若兰脸上出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虽然?她很?快恢复正常,等替皇上穿好所有衣服后,若兰退到一边。
她多瞧了几眼若兰,若兰也在皇上身边伺候十余年,她年纪也不?小,早就过?了出宫的年纪,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跟皇上比还是年轻的,她见到若兰耳根子微微发红。
先前若兰似乎不?是这样的,她伺候皇上的时?候很?少出现娇羞的样子,突然?出现娇羞的样子,她只想到一个可能——-皇上吃了窝边草,而?且是可能是这阵子才发生的事。
“你怎么了?为何有讶色?”
还不?是你这个老男人竟然?吃窝边草,不?过?她不?敢问,反正若兰、若竹、若菊与若梅四个宫女天天在皇上身边伺候,御前一等宫女,皇上对她们下手很?方?便,她原本还想过?皇上早就对她们下过?手了。
不?过?若兰今日?神态,让她有些意外,竟然?是这阵子才下的手。
“没什么,突然?觉得皇上穿这一身,十分?好看,我竟然?一时?看呆了。”
被夸的康熙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不?过?嘴角微扬,假意训斥道:“少说胡话,上个月你还说朕是老人家,今日?又夸朕好看,阿谀奉承对朕没用。”
“人靠衣装嘛,皇上穿这身真?好看,这腰封也好看,我说的是真?心话。”
“朕还要批折子,你自个待着吧。”
康熙转身离开,脚步竟然?有一丝慌乱,后头是徐氏憋不?住的笑声,他堂堂一国之君还被徐氏耍了。
过?了一会儿,梁公公请示要进?来,他进?来不?是为别?的,而?是端了一碗汤药,是什么汤药,徐香宁也一清二楚,趁热喝了。
徐香宁觉得皇上傍晚可能还召她过?去,所以她就没回去,穿好衣服后到离乾清宫比较近的御花园逛一逛,秋铃跟着她。
这御花园走到尽头是御果园,也在御花园里面,御果园里面种了不?少果树。
“娘娘,这石榴树长得不?错,结果了。”
徐香宁发现还真?的是,不?过?石榴长得还不?大,有些是拇指大,一看就是没熟,皮都是深绿色的,绿到有些发黑那一种,硬邦邦的,看到这些石榴,好歹是有果子出来了,她们那院的苹果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果。
“你说这石榴什么时?候成熟,我还想吃吃看是什么味道。”
“娘娘……”有一个小太监不?知是从哪窜出来,恭维道:“娘娘若是想吃,等果子熟的时?候,奴才会亲自摘过?去送到娘娘宫里。”
“你是?”
“奴才是御果园的奴才,奴才叫孔永,奴才平日?里负责照料这些果树。”
“孔公公,这些石榴什么时?候能熟?熟透的芯是红心的还是白心的?”
“回娘娘的话,是红心的,约莫七八月份能熟透,到那时?就可以吃了。”
“行,熟透给?本宫送一些过?来。”
“娘娘,前面的枇杷成熟了,娘娘要不?要摘上一些,是第一批果子。”
“带本宫去看看。”
孔永连忙在前头带路,果然?有枇杷树,枇杷的确成熟不?少,上面黄澄澄的,徐香宁抬手摘了一颗最矮的枇杷,表皮已经是发黄,她把皮剥掉,咬一口,不?算特别?甜,还略带酸口,她牙齿被酸了一下。
“娘娘,这些应该是甜的。”
孔公公立即摘了几个新鲜的枇杷交到秋铃手上。
“娘娘,应该要洗才能吃。”
“把皮剥掉就好了。”
秋铃学着她把皮剥掉,咬一口,说蛮甜的。
徐香宁也挑了一个孔公公摘的,发现他摘的比较甜,她们当场吃了四个,她让秋铃给?孔公公二两赏银。
“多谢徐妃娘娘。”
孔公公跪下叩谢。
徐香宁拿了几个好的回去乾清宫,皇上见到问她是不?是过?去御花园了。
“嗯,枇杷熟了,皇上你要尝尝吗?”
皇上摇头,继续看折子。
晚上,他们什么都没做,说一会话就睡着了。
第二天,孔公公往雨荷宫送了一篮子枇杷,约莫三?十几个,一问才知道除了乾清宫跟太后娘娘住的慈宁宫,只有她这边有第一批枇杷,后宫那些奴才基本上是有什么好的东西,先送过?来给?她,这大概是宠妃的待遇。
宫里最近发生一件丧事,一件喜事,丧事是庶妃刘氏生下的小格格还是夭折了,不?到两岁,喜事是和?常在诊出有孕,和?常在也算是得宠的小主,她怀孕是迟早的事。
刘氏生的小格格夭折在宫里没引起什么动静,很?低调无声地过?去了,只是刚夭折那会,有人提起一两句。
和?常在怀孕引起的动静比小格格夭折还大一些,至少荣妃她们亲自过?来探望和?常在。
五月二十日?,大晴天,京城转暖。
得空的徐香宁跟春喜一起过?去探望怀孕的和?常在。
“徐妃娘娘,春常在,你们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她扫了扫和?常在,目前还没看出身体的变化,肚子还很?平坦,据说是两个多月的身孕,还不?到三?个月。
和?常在还是很?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模样,她亲自给?她们倒茶,然?后抱怨道:“娘娘,春姐姐,我真?的不?是很?舒服,这几天老是吐,吃什么吐什么,她们还是老让我吃,我都吃不?下了还让我吃,怀孕真?的难受死了,我希望我没有怀孕,太折磨人了。”
“刚开始几个月有孕吐,过?去了就好了,本宫让人给?你一些酸话梅,吃些酸的东西可能会好一些。”
和?常在大叹一口气,“原来怀孕这么辛苦,我能不?能不?生?”
和?常在说话一般都不?大经过?大脑,徐香宁了解她的性?格也习惯了,估计是孕吐真?的辛苦,她脸上没有过?多怀孕的喜悦,反而?哀愁连连。
春喜扶她坐下,“别?说傻话,你都怀了,哪能不?生,孕吐只有两三?个月而?已,很?快就会过?去,你再忍忍,我看着你的确瘦了一点,这样不?行,还是要多吃,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和?常在一听?,眼眶泛红,忍不?住哭出声。
徐香宁她们都吓一跳,赶忙安慰她。
和?常在哭的时?候一直说她不?想怀孕,怀孕是折磨人的。
徐香宁觉得和?常在崩溃情有可原,她才十七岁,刚入宫时?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小姑娘,家世也不?错,应该是娇养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刚进?宫不?久就先得宠,之后失宠后也很?快复宠,算得上没吃过?什么苦,由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忽然?怀孕,要承受天天孕吐的痛苦,她一个小姑娘对怀孕没有过?多想象,可能先前还会觉得怀孕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直到怀孕后发现这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于是就绷不?住,情绪崩溃了。
到后面,和?常在是哭着睡着,她的贴身宫女彩霞说她家小主这一个月是天天吐,请了好几次太医,太医也没有办法,实在是吐到害怕才哭的。
“好好照顾你们家小主,有什么事过?来找本宫,本宫让人给?她送些话梅蜜饯过?来,你留意一下你家小主喜欢吃什么,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让她忍忍。”
除了忍也别?无它法,徐香宁经历过?两次生育的人,晓得里面的辛苦,孕吐只是第一关而?已,后面还有很?多关。
……
和?常在一怀孕,侍不?了寝,这段时?间,皇上又让乌答应侍寝。
乌答应这阵子比较得宠,原本她还担心上次举报之事,徐妃会找她麻烦,所以疫情过?后,她依旧没怎么出去,就怕撞见徐妃,好在过?了几个月,好像没什么事发生,徐妃没有为难她。
如今她又得宠了,徐妃更不?会对她怎么样。
乌答应想着和?常在怀孕,她便过?去长春宫看看她好了,哪怕是遇到徐妃,她也不?会害怕徐妃刁难她,毕竟她得宠了,皇上连着三?天召她侍寝,徐妃若是一个聪明人,便不?会刁难她,本来隐瞒不?报之事,错也是错在徐妃,她明知有人染疫还敢隐瞒,把后宫所有人的性?命弃之不?顾,她只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拯救了后宫。
巳时?一刻,她带着梦璃过?去长春宫,快到长春宫宫门时?,有一个小孩从里面跑出来,直接撞到她,一看发现是十八阿哥。
“乌答应,对不?起,小阿哥不?是故意的。”十八阿哥的奴才替十八阿哥道歉,不?过?看得出没有多少歉意,没弯腰,没低头,就是说了一句。
乌答应也晓得要是论身份,小阿哥的身份比她这个答应还尊贵一些,她也只是被撞到,没撞倒没撞伤,她看了一眼那个金童模样的十八阿哥,这孩子长得很?好看,又白又嫩,鼻梁高高的,跟皇上有两分?相像。
“没事,下次小心一点,拐角处难免会突然?出现人,去玩吧。”乌答应自认为自己很?大度,挥挥手让他们离开,她进?去找和?常在。
和?常在住的墨韵阁在长春宫的最里面,她没想到又先遇到春常在,春常在牵着小格格也要出门,她逼不?得已向春常在行礼。
春常在没理她,忽视她的行礼,只是牵着小格格越过?她。
乌答应还能听?到小格格问她是谁,看样子没记起她,春常在回说只是一个小答应,她咬了咬唇,生气郁闷,她可不?就是小答应嘛,再得宠还是答应,皇上也没有要晋她位份的意思,答应只能任由人羞辱。
她到墨韵阁时?,和?常在跟秀答应在一屋。
“恭喜和?常在怀孕。”
“唔……”她贺完喜,和?常在就吐了,她愣了一下。
秀答应解释一句说这是孕吐。
“还好是孕吐,我还以为是不?欢迎我。”乌答应也坐下,不?过?和?常在呕吐时?房间内有些酸味,她稍微屏住呼吸,闻不?得这些臭味,“原来孕吐是这样子的,看上去很?难受。”
吐完的和?常在漱口,过?一会儿才能说话,脸色微微发白,样子憔悴,她拿了桌子上的一颗话梅,含住才觉得好受许多,她含着话梅回道:“是非常难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还在徐妃娘娘让人给?我送一些话梅蜜饯还有水果过?来,不?然?我这日?子就难过?了。”
“这后宫的女人都巴不?得能怀孕,你怎么说的好像不?乐意似的,不?过?你怀孕后,皇上不?叫你侍寝了,是不?是也没来看过?你?”
乌答应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和?常在难受。
“我宁愿侍寝,也不?愿意怀孕。”
“那可不?行。”乌答应下意识地拒绝,意识到不?对后又接着说道:“怀孕是好事,到时?候你就有小格格或者?小阿哥,在后宫有多少女子羡慕你,连我都羡慕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和?常在要是不?怀孕,皇上估计还是让和?常在侍寝,那就没她什么事,她还是想让和?常在怀孕,至少可以换成她侍寝,乌答应觉得恩宠比较重要,这孩子太难养活,刘氏生的小格格不?到两年就死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怀孕就不?能侍寝,至少一年不?能侍寝,刘氏是既没有恩宠也没有孩子,皇上怕是都不?记得刘氏这个人,让她选,她还是先选恩宠,选能抓得住的。
“是啊,乌林珠,你别?老是这么想,孩子是上天赐的礼物,你看十八阿哥他们多可爱,我都想有一个孩子。”秀答应也在一旁安慰和?常在。
“好吧,我不?抱怨了,乌答应,你这阵子侍寝,估计也很?快会有好消息。”
对于和?常在的话,乌答应敷衍道:“希望吧,不?过?估计没那么快,徐妃侍寝的次数比我多,徐妃也没见怀孕,可能先轮到徐妃怀孕。”
一想到徐妃怀孕,那后宫算得上得宠的人只有她一个,乌答应眉宇之间染上几分?悦色。
三?人都感慨一句徐妃真?得宠,这是她们唯一达成的共识。
……
康熙四十一年,皇上对索额图余党的肃清还没结束,在六月份又对一批官员进?行撤职降职,降为苏松水师总兵符尚伟为浙江湖州副将,江西巡抚赵允云撤职,由张志栋担任江西巡抚,福建按察使耿嘉泽撤职,由郎廷极担任福建按察使,原顺天通州副将孙启撤职,由金宏振担任……等等,共有三?十二位官员职位变动,吏部这阵子是忙翻天。
徐香宁清闲时?过?去溪春园金鱼池前喂金鱼时?,意外地遇到太子胤礽,太子身边常常跟着四个人,鲜少身边无人,像皇上身边也是总是跟着人,有近侍有奴才。
“徐妃娘娘吉祥。”
“太子吉祥。”
徐香宁扫一眼太子,这半年来,许是皇上对索额图党羽几乎可以说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而?索额图党羽又是太子党,是太子的拥趸者?,这一举可以说是除掉太子的拥趸者?,让太子势力大大削弱,太子估计为此烦心焦虑,瘦了不?少,两颊都有些凹陷,这段时?日?估计不?好过?。
但当了这么多年太子,属于上位者?的气度还是在的,经过?这么一遭,太子似乎开始收敛自己身上的锐气,沉稳了一些,至少目光不?再是阴恻恻的。
“徐妃娘娘,给?我一些鱼食,我也想喂喂鱼。”
徐香宁示意静竹给?太子鱼食。
太子拿到鱼食后站在她旁边喂鱼。
徐香宁往旁边挪一挪拉开距离,假意喂一会儿后便提出告退。
“娘娘,你似乎很?怕本太子?”
“太子多想了。”
“是本太子多想吗?”
“是太子多想了。”
“娘娘见到我,似乎总是想闪避,原来是我多想了。”
“是的,太子多想了。”徐香宁笑着回道,朝他点点头后便离开,她对太子闪避只是因为他是太子,算是外男,她本来就应该闪避,不?应该两个人待在一块,免得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
虽说太子有好男风的传言,但架不?住她太得宠,后宫有很?多人盯着她,等着她犯错呢,她一举一动自然?要谨慎一些。
徐香宁离开溪春园,走回长春宫,还没走进?去就听?到几个孩子的笑声,长春宫的前院里面有胤祄、胤礼与胤禄三?个,正在互相玩闹追赶,陈常在跟密嫔都在一旁静静看着。
这三?个也勉强算是同龄人,能玩在一块自然?是好的。
“娘娘,你回来了。”陈常在跟她打招呼。
“你们过?来也不?和?本宫说一声,要是知道你们过?来,我便不?会出去闲逛了。”
陈常在笑道:“是他们几个不?知什么时?候约好了,我都不?知道,胤礼嚷嚷着要我带他过?来,娘娘,你看他们玩得多好,应该让他们多多在一块玩。”
“胤禄跟胤礼长高不?少。”徐香宁也坐下来,说了一句。
密嫔笑着接话道:“娘娘还说呢,我们家胤禄比胤祄大两岁,可是跟胤祄一样高,胤祄长得是真?好,这个头将来肯定能长到七尺长。”
这三?个孩子反而?是胤礼稍微矮一些,胤禄与胤祄几乎是一样高,乍一看,他们三?个是同龄人,徐香宁听?到密嫔说将来,眸色一暗,胤祄虚岁已经快六岁,离八岁是越来越近,这孩子目前看起来很?康健的样子,比十七阿哥要壮一些,历史上是早夭,停在八岁,一想到这,她就止不?住心疼。
“他吃得多,跟本宫一样喜欢吃。”
“能吃是福,我们家胤礼挑食,常常只吃一小碗饭,我每天都要想给?他吃什么,别?人总说荤素搭配,偏偏他不?怎么爱吃肉,总说肉不?好吃,一看到肉块就嫌弃,我都快头疼死了。”
陈常在看着玩乐的胤礼,见胤礼要玩水,赶忙起身制止。
“陈常在还说呢,我觉得就她最心疼十七阿哥,完全是捧在手心里。”
“胤禄上书房了没有?”她问密嫔,“上书房是不?是得起得很?早?”
“是要起得很?早,他今年开春才去上书房,跟几个同龄的世子一起上课,胤祄估计快了,是不?是明年开春也要上书房?”
徐香宁点点头。
陈常在回来时?刚好听?到她们说上书房的事,皇上倒没有跟她说过?,胤礼比胤祄还大半岁呢,可见在皇上那,都是阿哥,不?过?阿哥也是有区别?的,她都不?知道胤礼什么时?候能上书房,她已经无宠,平日?里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也没法跟皇上说这事。
“胤礼呢?”
徐妃问她,陈常在说胤礼还没有上书房。
“估计跟胤祄是一块上书房,两人正好结个伴。”
陈常在也希望如此,胤礼跟胤祄只差半岁,两人能玩在一块是最好,毕竟是兄弟,能一起长大交好是好事,任谁都能知道这皇位跟后面这些皇子无关,不?参与前朝的诡谲多变,等新帝登基,他们两兄弟能看在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分?互相能照应彼此。
可能是惦记着这事,明年开春离得也不?远了,陈常在怕皇上忘记胤礼,尤其是前朝事务那么繁忙,她又不?如徐妃得宠,胤礼长这么大只见过?皇上几次,不?到十次,而?且都不?是单独见面,她还是抽空跑一趟乾清宫,亲自炖煮了一份山药鸡汤送去前殿,请求觐见。
来得突然?,不?过?皇上还是愿意接见她。
“皇上,臣妾给?炖煮了一份鸡汤,皇上要喝吗?”
“不?用。”
陈常在特别?会看眼色,晓得皇上在等她开口,她没有绕弯子,说起胤礼上书房的事。
“胤礼?”
“是,胤礼已经六岁了,比胤祄大半岁,臣妾寻思着胤礼该上书房了,这孩子虽然?早产,不?过?如今身子养得不?错。”
康熙听?到这才想起来他有这么一个儿子,前阵子有个孩子死了,是谁的孩子,有时?候梁九功或是荣妃她们派人过?来跟他说一声,但他事务繁多,有时?候会忘记或是记混,不?过?他还是很?沉稳淡定地说:“能上书房就好,明年开春跟胤祄上书房吧,正好他们也大了,该搬去阿哥所那边。”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有空带胤礼过?来答谢皇上,胤礼定会勤奋读书,不?负皇上的期望,臣妾也会好好盯着他,不?要他懒怠,皇上,这鸡汤,臣妾先放在这,皇上想什么时?候喝便什么时?候喝,臣妾已经撇去上面浮油,清淡口的,没什么事的话,臣妾先走了。”
“嗯。”
陈常在离开乾清宫,松一口气,她儿子也能上书房了,读书明智,她希望胤礼能好好读书。
……
康熙看了那份鸡汤,让人撤下去,让梁九功他们分?了,这后宫女子往前殿送的吃食太多,他一个人吃不?过?来,大多是分?给?底下的奴才,他想起一件事,问梁九功前阵子后宫是不?是没了一个孩子。
“回皇上,是十七格格殁了,小主刘氏所生,刘氏跟和?常在是同一年入宫的。”梁九功恭敬回道,他的职责之一帮助皇上记住皇上没记住的事情,以便皇上问起时?他能告诉皇上。
要说不?得宠,位份低的小主可怜,皇上压根不?记得,哪怕说过?了,皇上可能因为忙着朝务又很?快忘了,死了一个孩子也没多少人真?正记得。
“和?常在是不?是怀孕了?”
“是的,和?常在怀孕三?个月了。”
“让人给?这个刘氏一些赏赐,也给?和?常在一些赏赐。”
“嗻,奴才知道了。”
梁九功当了大太监这么多年,不?用皇上多说什么,他自己也会有把握的度,赏什么,赏多少,他有一套自己的章程,只需吩咐下去就好。
当天晚上,皇上难得翻了宜妃娘娘的牌子。
宜妃娘娘过?来时?穿了一身海棠红的旗装,斜插头一支八宝翡翠步摇,步摇垂坠着流苏,耳坠也是海棠红的珍珠。
康熙在宜妃过?来时?难得多看几眼,觉得宜妃今日?打扮像是冬日?里的一把火,艳得很?,为宜妃增色不?少。
“宜妃,怎么还盛装打扮上了?”
“皇上许久没召臣妾侍寝,臣妾是难得见皇上,自然?是要盛装打扮,不?然?臣妾以为皇上都忘了臣妾。”
“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宜妃,瞧着你清减不?少,没有好好吃东西吗?”
“臣妾前阵子夜里着凉,得了风寒,病了十几天,最近才痊愈,皇上,你还问臣妾,臣妾生病了,你都不?知道。”宜妃小小抱怨一下,嗔了皇上一眼。
“朕这段时?日?事务繁忙,的确不?知道爱妃生病,是朕的错,朕跟爱妃道歉。”
想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连胤禟都被牵连到,宜妃顿时?不?敢多说什么,生硬地转移话题,问皇上要不?要一起沐浴。
“爱妃若是想的话,朕自然?乐意跟爱妃共浴。”
“讨厌……”宜妃娇羞,尾音拖长,这身打扮能让皇上多看几眼就已经值了,接下来是侍寝,侍寝前要沐浴,她很?快绕到屏风后面,难得大胆邀皇上一起共浴。
夜里,他们做完后就歇下了。
第二日?,天刚亮,皇上便起来了,宜妃也很?快醒来,开始伺候皇上,她在皇上这向来不?敢睡得太死,就怕没伺候到皇上,哪怕有时?候皇上体谅她,让她想睡就睡,反正有人伺候他,她也不?会听?进?去,早起伺候皇上是她份内的事情,她也可以早点起来跟皇上多待一会,不?然?等皇上上完朝回来,她就已经离开了。
如今她的恩宠不?如从前,毕竟是老了,不?如年轻的女子好看,皇上让她侍寝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太珍惜每次侍寝的时?间,恨不?得过?得慢一些。
康熙见到宜妃目光中?充满眷恋,每次看到宜妃痴痴地看着他,他都忍不?住对她好一点,宜妃是又听?话又很?爱他,这也是宜妃这么多年都受宠的原因,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深深地爱着他。
“等朕上完朝,你陪朕用膳吧。”
宜妃立即扬起嘴角,十分?高兴,“好的,臣妾会等着皇上,哪都不?去。”
康熙去上朝。
宜妃也已经起身,还是穿回昨晚穿来的旗装,她坐在铜镜前,没敢照西洋镜,洋人弄的镜子太过?清晰,脸上的皱纹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怪吓人的,她亲自描眉,描完眉后让翠玉替她抹脂粉。
“若兰,你常年跟在皇上身边,你说皇上待谁更好,是本宫还是别?人?”
宜妃忽然?问若兰。
若兰作为御前宫女,贴身伺候皇上,定能看到皇上跟后宫小主嫔妃相处时?的样子,她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原本静立在一旁的若兰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回道:“皇上待娘娘最好。”
“真?的?本宫与徐妃比呢?”
“皇上待娘娘更好。”若兰也晓得宜妃的性?子,很?自然?地说道,撒谎时?是面不?红心不?跳,不?过?她的确觉得皇上待宜妃很?好,这么多年宜妃都有恩宠,这已经比后宫那些女人好很?多。
“真?的?没骗本宫?”
“奴婢不?敢骗娘娘。”
宜妃这才转过?头,又继续抹脂粉,连口脂都抹上,勾勒出唇形。
这一打扮就打扮了很?久,宜妃力求妆容精致,完美?无缺,看着时?辰,怕皇上已经上完朝,她才停止调整自己的妆容,等着皇上下朝。
过?了一刻钟,皇上终于下朝了,底下那些奴才也开始摆膳,他们刚坐下来准备用膳时?,梁公公突然?进?来了,说是十六格格过?来了。
“她一个人吗?”
“是,小格格哭得厉害。”
康熙皱眉,其其格已经七岁,算是大孩子,已经很?少哭鼻子,他让梁九功把她带进?来。
宜妃对突然?被打断用膳有些不?满,尤其这是她跟皇上单独用膳,十六格格好像是徐妃的孩子。
“皇阿玛,呜呜呜……”其其格哭着进?来,一下子就扑进?皇上怀里大哭。
“怎么了?哭什么?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康熙扫一眼后面跟着的奴才,随后正眼看其其格,“是不?是你额娘发生什么事了?”
“死了,死了……”
康熙听?着心一沉,什么死了,他惊慌地立即站起来。
“皇上,是小格格的鹦鹉今天早上死了。”怜雪赶紧解释,小格格突然?说死这个字是怪吓人的,她怕皇上误会,出声道。
康熙这才松一口气,看向其其格,抬起她哭得泪汪汪的脸,哭笑不?得道:“鹦鹉死了就死了,阿玛再送你一只便是,这有什么值得大哭的,吓阿玛一跳。”
其其格还在哭,抽噎,“皇阿玛,我不?想要别?的,我就想要我的鹦鹉,我就要它,我希望它能活过?来,皇阿玛,我只想要我的鹦鹉。”
可鹦鹉都死了,怎么活过?来,康熙无奈,这鹦鹉,其其格也才养了两个月而?已,“鹦鹉怎么会死?你告诉阿玛,鹦鹉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起来看我的鹦鹉,结果它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额娘呢?”
“额娘还在睡觉,我……我……不?敢吵额娘睡觉。”
康熙更加哭笑不?得,大早上的,不?敢吵她额娘,却大老远跑过?来乾清宫跟他哭诉,这眼泪跟鼻涕都快抹他一身了,不?愧是徐氏生出来的孩子,跟她是一模一样,徐氏这会儿的确应该还没醒,她一向犯懒。
“好啦,别?哭了,阿玛再送你一只,你刚开始养,可能不?知道怎么养,等养多了,你会知道怎么养,再送你一只,不?要哭了,死了不?能复活,阿玛也没有办法救活它。”
其其格擦擦眼泪,打个嗝,目光一扫才发现宜妃娘娘,声音沙哑地跟宜妃娘娘打招呼,“宜妃额娘吉祥。”
宜妃本来很?生气的,小格格一过?来,皇上注意力全部在她身上,都没空理她,不?过?见到小格格跟她打招呼,她硬扯出一抹笑容,“其其格,你别?哭了,你皇阿玛再给?你送一只鹦鹉。”
“算啦,我不?要再养鹦鹉,别?的鹦鹉比不?上我的鹦鹉,皇阿玛,我先回去了,额娘要是醒来见不?到我,该生气了,阿玛再见,宜妃额娘再见。”
说完,其其格又风风火火跑开,怜雪跟怜珊两人赶紧跟上。
康熙笑着摇摇头,这孩子……真?是随了徐氏的性?子。
宜妃心里不?是滋味,皇上对小格格这么宠溺,小格格都能进?出乾清宫,说明小格格的额娘给?力,刚刚皇上听?到小格格说死了的时?候,脸上的慌张可是真?真?切切。
若兰还说皇上待她比待徐妃好,她觉得不?尽然?,皇上一看就是非常在乎徐妃,宜妃心里冒酸泡,又不?能跟皇上明说,只能把这份苦楚忍下去。
“朕不?是让人帮着养吗?怎么还把鹦鹉养死了?那帮奴才是干什么吃的。”康熙不?满,他晓得小格格这么小,又是第一次养鹦鹉,属于新手,他让那帮奴才帮着养,怎么还把鹦鹉养死了,“给?朕追责下去,查是哪个奴才这么不?尽心。”
梁九功没想到一只鹦鹉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事,点头应是。
这顿早膳还是被撤下去,皇上跟宜妃都没怎么吃。
宜妃从乾清宫回承乾宫时?,想着她要不?要也养一只鹦鹉,胤禟住在阿哥所,来后宫不?方?便,皇上也很?少召她侍寝,她这日?子终究单调无聊许多,养一只鹦鹉解解闷也好。
……
那只鹦鹉是夜里着凉失温死的,不?过?负责养鹦鹉的小江子还是被杖打十杖,徐香宁听?说此事后让人小江子送擦伤药膏,说了小豆丁一顿,她这么跑去找她皇阿玛,皇上这人肯定是先追究奴才的责任,鸟本来就不?算是好养的宠物,害得别?人被杖打,她心里过?意不?去。
小江子伤一好,就过?来向徐妃娘娘答谢娘娘送的药,又提着鸟笼送来一只灰鹦鹉,说是能说话,还说他一定好好抚养这只鹦鹉,也会教小格格怎么养鹦鹉。
小豆丁原本不?想再养鹦鹉,不?过?耐不?住小江子劝说,说是这只鹦鹉会学着人讲话,又养了。
徐香宁也任由他们折腾,不?管了。
皇上翻她牌子,她过?去侍寝,跟皇上说起这件事,皇上说小豆丁想养什么就养什么,反正鹦鹉多的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她无话可说。
“胤祄不?小了,等明年开春,他跟胤礼两人也去阿哥所那边住吧。”
徐香宁可是记着胤祄八岁而?殇这件事,阿哥所离后宫不?近,她完全不?放心,想着怎么着也得过?了八岁再说,她半坐在皇上身上,“皇上,臣妾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
“你先答应我,我再说,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很?容易办到的。”
康熙听?她这么说就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胸,徐氏吓得一躲,单手挡住。
“挡什么挡,朕哪里没看过?。”
“皇上,你不?答应我,你就不?能摸!今晚,我也不?侍寝。”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康熙没那么容易跳坑,脑袋枕着左臂,往上看着徐氏。
徐香宁总觉得皇上目光太过?赤果果,她被占便宜一般,她又很?快他身上下来,睡在一旁,扯过?锦被盖在自己身上,“小事,真?的是很?小的事情,我想等胤祄九岁再把他送到阿哥所那边住。”
“不?可以。”康熙听?完直接拒绝,他本来就觉得胤祄太黏着徐氏,缺少男子气概,比其其格还要安静胆小,徐氏从小太溺爱他太护着他,太依赖别?人是成长不?了的,胤祄还是阿哥,将来要担任一府之主的,“九岁的男孩子应该是个大人了,哪能一直待在你这个额娘身边,你太纵容他了。”
“为什么不?可以,皇上,九岁还是小孩子,哪里是大人,住在长春宫怎么了,他是有自己房间的,又不?是真?的跟臣妾住在一块,皇上,我求求你,让他住在九岁好不?好?”徐香宁撒娇道。
“不?可以。”
这么斩钉截铁的拒绝让徐香宁心里莫名窝一团火,她容易嘛,他又不?怎么管孩子,平时?都是她在管,他这个阿玛是形同虚设,结果他还这么强硬地做决定,万一住在阿哥所,胤祄八岁就死了怎么办,他孩子那么多,他当然?不?在乎某一个孩子出事。
“皇上……”
“胤祄是阿哥,朕对他是寄予厚望的。”
寄予什么厚望,难不?成是让他当皇帝嘛,徐香宁腹诽一句,太子想当皇帝,没见你老人家让他当,她气到快失去理智了,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她凑过?去咬皇上的脖子一口。
“徐香宁,你属狗的吗?”
“我就是属狗的,咬死你好啦,胤祄必须在长春宫住到九岁,我不?管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以后不?要再翻我牌子,我告病。”
“你怎么回事,其它阿哥都是六岁要住到阿哥所,有些阿哥生下来就住在阿哥所,你在闹什么?”
“我没闹,我是认真?的,皇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胤祄八岁得了急病死了,他得急病的时?候正是孤零零一个人住在阿哥所,我梦到他叫额娘,可是我没听?到,结果他死了。”
康熙头疼,梦都是假的,她怎么还扯上梦了,她一个成年人还相信这些,是挺让他无奈的,“那是梦,又不?是现实发生的事情,况且他怎么会是一个人,朕会让奴才们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他,夜里睡觉的时?候,奴才会守夜的。”
一个阿哥是有一帮奴才伺候的,不?可能是一个人。
“可是臣妾觉得梦真?的跟发生过?一样,臣妾都能听?到他痛苦凄厉的哭声,他哭破喉咙也没人发现他得病,皇上,就让他在长春宫住到九岁,一到九岁,臣妾就送他去阿哥所。”
“没有这样的先例,胤祄是阿哥,他必须住在阿哥所。”
“皇上!”徐香宁急得声音拔高,“算臣妾求你行不?行?你要臣妾怎么做,臣妾都答应你。”
“不?行,你别?无理取闹了。”
徐香宁气得拍打他侧臂两下,然?后转过?身,不?愿意再搭理他,扯过?被子蒙过?头。
康熙不?明白徐氏竟为了这事跟他闹上,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他再纵容徐氏的话,徐氏的脾气会更大,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
第二天,原本他想留徐氏留下一起用早膳的,结果他一醒发现床边没人,一问才知道徐氏早早醒了,然?后已经离开乾清宫,原来她是起得早的,只不?过?是她不?愿意。
康熙更气了,把气撒在梁九功等人身上,责备他们竟然?没有拦住人,也气徐氏竟然?偷偷离开,一夜过?去,她还冷静不?了。
接下来一个月,康熙都没有翻徐氏的牌子,徐氏也如她所说直接告病,让敬事房那边的人撤下她的绿头牌,既然?告病,他期间也请了一波又一波太医去给?她看病,太医在病历档上写的是徐妃咳嗽不?止。
她还真?的和?他犟上了,康熙这阵子的心情犹如一月寒风,冷飕飕的,天天沉着脸,他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可能主动求和?的。
……
徐香宁是真?的想让胤祄在长春宫住到九岁,至少过?了八岁这个坎,只是老人家不?同意,她这一个月都在想她如何说服老人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暂且搁置下来。
本来与皇上僵着,直到八月底,她被常常在叫过?去她那里。
常常在显得很?谨慎,她让人去外面守着,屋内只留下她们两个人,连秋铃都要被支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常常在脸色很?沉重,没开口就先眼眶泛红,然?后泣不?成声。
徐香宁愣住,“怎么了?你别?哭啊。”
“香宁……”
“你说,先别?哭,你这样弄得我很?害怕。”
“我……我……我怀孕了。”
徐香宁彻底愣住,同时?也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常常在,心里想的是这下玩脱了,这该死的太监,该死的周公公,该死的周立安,这两人竟然?还没断,太监竟然?也能让人怀孕,不?对,她在想什么,太监也是男人,当然?能让人怀孕。
常常在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从上一年年末开始就没侍寝过?,所以不?可能是皇上的孩子,也不?可能在遮掩成皇上的孩子。
若是被发现,两个人估计都是死路一条,不?仅他们死路一条,他们的家人也是死路一条。
徐香宁恨不?得把周立安叫过?来,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也是四十岁的人,怎么会不?成熟到这种地步,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
“周公公知道吗?”
常常在也愣住,“你……知道……你知道我们……”
她完全结巴,声音颤颤巍巍,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香宁,你知道我们的事?”
“我有一次偶然?发现的,我不?是有一次过?来探望你,你房间里忽然?多了很?浓的香味,那次过?后,我有留意你们,周公公没告诉你吗?”
“他没告诉我,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我怀孕,他弄不?到堕胎药,所以我们才想着告诉你的。”
徐香宁很?想嘲讽周立安一番,平时?消息通天,皇上的女人都敢染指,堕胎药都弄不?到,不?仅弄不?到堕胎药,连基本上的.知识都不?掌握,不?过?她看常常在脸色实在苍白,人有些发抖,是真?的害怕,她只好收住到嘴边的话语。
“你们啊,图快乐不?图后果。”
常常在眼泪如豆珠般从眼睛里面滑落,很?快眼睛里盈满泪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但我们是真?心相爱,香宁,他一直在我身边守护我,如果可以,我也想跟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只是……”
“你们想怎么样,这孩子不?能留!”
“我们知道孩子不?能留,我们没想留下这个孩子,我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
还瞒了这么久,徐香宁气她,可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快三?个月意味着要显怀,一显怀就容易被人察觉发现,一被发现,等待他们的是灭顶之灾。
堕胎药在宫里不?易得,药房那边对堕胎药是严加看管,况且吃了堕胎药肯定会出血,流产也不?是小事,万一流血不?止,一尸两命怎么办,到时?人陷入危险时?可能还要请太医过?来,太医一查一把脉便有暴露的危险。
只是堕胎药要怎么弄到,如果不?从太医院跟药房那边弄到,只能从宫外着手,这就需要宫外有人,还要托人送进?来。
“香宁,我该怎么办?”
“别?慌,我回去想想办法,你们目前就是稳住自己,像你今天这样是不?行的,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我,周立安还有桂兰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你,连春喜都没说。”
“是不?应该告诉其他人,你们既然?选择这么做,就得守得住秘密,此事不?要告诉别?人,你月信是不?是没来,哪怕没来,你们也要假装月信来了,你没侍寝,太医应该不?会到你这给?你把平安脉,要镇定下来,跟周公公说我会努力想办法,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我怕他也很?慌,反而?破绽很?多。”
常常在点点头。
“行啦,别?哭了,哭不?是解决的方?法,我既然?能察觉出你们的事,说明你们隐藏得还不?够深,要么你们断了,要么你们隐藏得足够深,不?要再有第二个人察觉出来。”
常常在再次点头。
徐香宁收拾一下心情才走出去,瞥了一眼弓着腰的周立安,什么都没说,径直往前走。
“娘娘,常在这是怎么了?”回去的路上,秋铃问了一句。
“她心情不?好,别?问了,该回去了。”
“哦。”秋铃只好噤声。
徐香宁回到雨荷宫时?有些失神。
“娘娘,喝口水,怎么去常常在那一趟脸色还不?好起来了。”张嬷嬷递过?来一杯水。
徐香宁喝一口,然?后又拿了一颗话梅含在口中?,逼迫自己冷静冷静。
“娘娘,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有些疼,许是昨晚睡得晚了。”
“小鹦鹉,小鹦鹉……”小豆丁提着鸟笼进?来,嘴里一直念叨着小鹦鹉,看到她时?目光一亮,“额娘,你看我在教小鹦鹉说话,江公公说跟小鹦鹉重复几个字,小鹦鹉说不?定就能说话了,我想要它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说他的名字。”
“小鹦鹉是它的名字吗?”
“是,我给?它取的,额娘,好不?好听??”
徐香宁笑得很?温柔,摸了摸小豆丁的脑袋,“挺好听?的,它有说过?话了吗?”
“还没有,江公公说没那么快,要好久才能教会呢。”
“你别?整天提着鸟笼走,把它颠傻了,它就学不?会了。”
小豆丁哦了一声,然?后听?话地放在地上,“额娘,这样行了吗?”
“你还是放在它平日?放的地方?,放在这里,大家都要走路,来来往往怕是会踢到笼子。”
小豆丁又把鸟笼提起来,说让怜雪放回她的房间,她高兴地抱住她的腰,“额娘,弟弟今日?碰到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教他射箭呢,额娘,我能不?能也学射箭?”
“太子哥哥?射箭?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啊,他们还在御花园玩。”
小豆丁跟小豆包年纪渐长,越来越爱跑出去玩,不?拘在长春宫,徐香宁也任由着他们,不?过?身边至少要跟着两个人,他们偶尔出去玩的时?候,她是不?跟着的,会碰到谁,做了什么,她都是问跟着的奴才才知道。
“他们还在玩吗?”
“嗯,我想着要回来喂小鹦鹉,我就先回来啦,弟弟还在跟太子哥哥玩。”
“你太子哥哥愿意教你的话,你可以学,不?用射箭的话,箭头不?要对着人,不?过?你不?可以缠着你太子哥哥教你,你太子哥哥很?忙的,你不?可以主动去找他,不?对,不?仅是你太子哥哥,其它哥哥也一样,知不?知道,记没记住?”
小豆丁点头说记住了,嗓音清脆。
小豆包是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的,回来时?手心有些擦破皮,说是握箭弓握伤的,小孩子皮肤娇嫩,若是长时?间握住箭弓,磨破手皮也是情有可原,小豆包没有抱怨,还说太子哥哥人很?好,她也就没说什么。
等天黑下来后,两个小家伙吃完饭,沐浴后上床歇息后,雨荷宫才算是真?正安静下来,徐香宁也躺回到床上,不?过?没法入睡,一直想着常常在的事,想着如何弄到堕胎药。
堕胎药跟避孕药应该还是不?同的,她唯一相熟的太医是林太医,不?过?林太医在年初的疫情中?不?幸染上疫病,他作为太医算是奔赴在疫情前线的人,这古代又没有非常成熟的防护工具,林太医染上疫病后没几天就逝世了。
其它太医,她不?敢找,她不?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别?人,他们口风不?紧或是有心透露给?别?人的话,她们都会面临灭顶之灾,不?能从太医院这边入手,要怎么能弄到堕胎药。
她在宫外认识什么人?
她把认识的人一一在脑海中?过?一遍,越想越紧张,时?间紧迫,常常在快要显怀了,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不?知道想了多久,等她快睡着时?,她忽然?想到一个人。
前恭亲王的嫡福晋马氏。
皇上先前在她提了这件事后很?快释放了前恭亲王,不?管是不?是皇上自己本意要释放前恭亲王,但至少在马氏他们那里,是她帮了忙,皇上才愿意放人的,马氏是写了信感谢她。
马氏就住在宫外,她帮了他们一次,她会不?会帮她?
如今前恭亲王,爱新觉罗.常宁等于是富贵闲人,已经不?在朝中?做事,跟皇上的关系算得上不?远不?近。
到后半夜,她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起来,她竟觉得脑袋有些沉,而?且鼻子有些塞,这症状特别?像是夜里着凉,感染风寒,如今八月过?去,到了初秋,正值换季的时?候。
“娘娘,醒啦,已经午时?,连午膳时?点都过?去了,可是昨夜没睡好?我听?着娘娘夜里翻身翻得厉害。”
张嬷嬷把她扶起来,担忧道。
“突然?有些头疼,感觉着凉了,得煮一碗姜茶给?我喝喝,千万不?能感冒。”
大人感冒,身体还能扛回去,就怕把病气传给?小孩,徐香宁摸着自己额头,摸不?出烫与不?烫,“嬷嬷,你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张嬷嬷紧张地摸了摸,又放回她的额头对比,喃喃道:“好像是有点烫,晓曼,叮嘱小厨房那边的师傅给?娘娘煮一碗姜茶。”
徐香宁穿衣时?在直筒旗装上面加了一条马甲,九月初的京城凉爽不?少,夏季已经过?去,她又叮嘱秋铃去小格格他们那,让她提醒怜雪她们给?小豆丁跟小豆包添衣,不?能穿得太单薄。
午膳时?间过?去了,不?过?她还是吃了一碗热腾腾的葱花牛肉面,也喝了姜茶,开始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信。
“娘娘,你这是要给?谁写信?”
“给?恭亲王的福晋马氏。”
“怎么好端端的给?福晋写信?”
“请她到宫里坐一坐,听?闻恭亲王,不?对是前恭亲王病了,不?知道病得怎么样,我跟马氏也算有缘,找她聊聊天,在宫里日?子总归是无聊一些,总想找人聊天。”
张嬷嬷没说什么。
徐香宁很?快写好一封信,装进?信封里面,封住信封口,叫来小邓子,让他把信传出去。
如今小邓子是摸索明白,在皇宫内如何把信传出宫外,宫里是有渠道的,只不?过?需要走些关系,有官方?渠道,也有私人渠道,她让小邓子走官方?渠道,反正马氏最后还是要进?宫的,送封信而?已,信中?内容很?浅白,就是邀请马氏到宫中?坐一坐。